第26章 封面邀请

宋玉成扶着梁立宵上了车，叫司机把车开到梁立宵的公寓楼下。他亲自送梁立宵上了电梯。

        两人坐在沙发上。宋玉成点了一支烟，随即把烟掐灭，说：“差点忘了你不舒服。”顿了顿，又说，“立宵，你多经历些事，应该也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不愿意你进这行。”

        梁立宵垂着头，“嗯”了一声。

        “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这个圈子……”

        梁立宵打断他：“舅舅，今晚谢谢你。”他抬起头看向宋玉成，“我想正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今后他们反倒不敢对我怎么样。”

        宋玉成哈哈笑起来，伸手拍向梁立宵的背：“好小子，你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梁立宵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笑着说：“本来我觉得这样做不好。不过从今晚来看，我却很喜欢。”

        “唔，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宋玉成笑着点头，“我还担心你像姐夫一样固执，现在看来，你果然有我老宋家的一半骨血。”

        梁立宵笑着道：“外甥似舅嘛。”

        宋玉成递了杯水给他，说：“你的助理司机已经打电话让他回去了。你安心休息。我走了，不用送。”说完起身走了。

        梁立宵洗了个澡，感到肚子有些饿，想找些东西吃。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好久没在这里常住了。

        梁立宵懒得折腾，喝了杯温水，擦干头发，打算上床睡觉。反正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也许真是太累了，梁立宵一沾枕头，睡意袭来就睡了过去。

        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响。再听，好像没了。马上，那声音又响起来。梁立宵才意识过来那是手机铃声。他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用含糊不清，透露出浓浓睡意的声音说：“斯竹，怎么现在打给我？”

        电话那头的王斯竹声音从焦急瞬间转为温和：“你怎么才接？睡着了？”后面这句虽是问题，却是肯定的口气。

        梁立宵清了清喉咙，说：“嗯。”

        “你来开一下门，我忘了带钥匙。”

        “你到门口了？”梁立宵赶忙起来，趿了拖鞋急急赶去开门。

        王斯竹提了一袋东西站在门边。梁立宵把她让了进来。

        “你等了很久了？”梁立宵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没几分钟。我按了门铃，没人应。座机你又拆了。就只有打你的手机咯。”王斯竹轻车熟路地坐到沙发上，“打了三通才打通。”

        梁立宵挠了挠睡乱的头发，恰在这时，肚子咕噜噜叫出声。

        王斯竹掩嘴笑道：“快吃吧，你手里提的是一份南瓜粥和几个小菜。”

        梁立宵惊喜地说：“你真是‘及时雨’！”

        王斯竹却撇撇嘴，不满地说：“不要拿我和宋江比。我可不喜欢他。”

        “知道了，知道了。”美食当前，梁立宵敷衍地说，继而正色问，“你怎么会来？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罗。那小子，自己不来，倒会支使你。”

        他打开包装盒，粥还热着。尝了一口，比平常吃的要香甜些。“你去哪里买的？很好吃。”

        王斯竹想起刚刚送她来的赵赫，说：“我正和一个大学同学在吃饭，小罗打来，说你喝醉了。宋叔叔送你回来。男的总归不细心，我就来瞧瞧。”

        “你同学还在楼下吗？男的女的？要不要叫他（她）上来？”梁立宵酒意过了，胃口好得一塌糊涂，只好边吃边问。

        “男的。我下车他就走了。”

        “嗯。”梁立宵又吃了一口，咽下去了才说，“他带你去吃饭？”

        “是啊。”王斯竹走到他身边坐下，说：“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八卦。”

        梁立宵放下手中的勺子，说：“我关心你。还有，我想知道是哪家餐厅，以后好让小罗常去。”

        王斯竹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看你吃得下东西，那是真的没问题了。你接着吃，我再待一会儿就回家。”

        梁立宵看了一眼她搭在吧台上的左手腕上的手表，说：“十点了，我送你。”

        王斯竹在他身边闻了闻：“你忘了你喝过酒？”

        “闻到酒味儿啦？”梁立宵嗅了嗅。

        “快吃吧，要凉了。”王斯竹催他，“警察查酒驾是靠闻的吗？”

        梁立宵无奈地点点头，埋头喝粥。吃完刷了牙，已经十点半了。“你看，这么晚了。”

        “那我也得回去，我妈等着我呢。”

        梁立宵想起那位书卷气十足的苏云秀，说：“苏阿姨还是每天写作等你回家吗？”

        “也不一定。有时她老早就写完了，不过可能是习惯吧，她都会到很晚才睡。”

        “你等我。”梁立宵说完进了衣帽间。出来时，他换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走。”

        “不是说了你不能开车。你把钥匙给我，我自己……”

        梁立宵打断她：“不能开车还不能坐车啦。我叫了一辆车，快到了，走吧。”

        赵赫把车开到路对面，抬头又看了一眼小区的名字，这才开走。

        一路上，他忍不住去想到底是谁让王斯竹夜里送吃的来。王斯竹没说，他不好问。以他的经验，有时候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免得弄巧成拙。

        没过两天，梁立宵接到康周卫视的邀请，去参加一档节目，宣传《谈笑静胡沙》。

        在后台，又见到了钟副台长。她穿了一条花朵红裙，整个人神采焕发。和梁立宵握手时，她的态度和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反而和张畅显得有些生分，只是简单地握了握手，没有过多的寒暄。

        要不是梁立宵那晚无意间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都要以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

        等上完节目，谢原请电视台的领导吃饭。钟副台长却说家里有事，不能出席。张畅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张太太病了，也提前走了。

        饭局上，一群人聊得正开心。旁边包厢的客人听说这里有熟人，过来敬酒。梁立宵又见到了孙主编。

        孙梅换了一条湖蓝色的长裙，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她见了梁立宵，十分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真是有缘，这么短时间就见面了。别忘了，明天来我们杂志社拍封面。”

        梁立宵道了谢，却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敲定的行程。

        吃完饭坐上车，王斯竹的电话就打来了：“你还真是鸿运当头，刚刚《灵云》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我，说是想请你明天去拍一下下期他们的杂志封面。”

        梁立宵看了下时间，笑了笑，和王斯竹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不是鸿运当头，是孙主编临时起意，想送个顺水人情给舅舅而已。

        第二天，梁立宵被小罗吵醒，被迫起个大早。

        “你听话了没有？”小罗仿佛化身家长，质问孩子有没有按要求办事。

        梁立宵揉了揉眼睛，问：“听什么话？”

        “你昨晚十点准时睡了吗？睡前有没有喝水？”小罗连珠炮一样发问。

        梁立宵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小罗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了他的脸，确认没有水肿，这才放下心。

        “你有时候比女人还烦。”梁立宵抱怨道。

        小罗替他找来衣服，放在床上，恰好听到这句话，便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快去洗澡，洗完吃早餐。”

        两人赶到杂志社时，才开门。保安把他们领进会客室等候。不多时，工作人员纷纷到齐了。

        造型师决定先拍一组梁立宵自己衣服的照片，然后再换装。之后，化妆师把梁立宵带进化妆室，替他弄妆发。

        一切就绪，灯光、摄影已经等在那里。

        摄影师姓尚，单名“一”，被称为“一摄影”，是圈内最知名的摄影师。尚一很年轻，不到三十，蓄着短须，头发留齐到耳下，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他看了一眼梁立宵，皱了皱眉，掏出电话打了出去：“孙主编，我觉得原来的景不是很好，想换个地方拍。”

        几分钟后，孙梅赶了过来。她仔细地打量了梁立宵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问尚一的意见。

        尚一详细地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孙梅听着，有时点头表示赞同，有时微微皱眉。

        等尚一说完了，孙梅便把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提了出来。

        梁立宵虽然不是很懂摄影，却从两人的交谈内容中感受到了两人的专业。

        尚一对提出的问题一一作出解释，孙梅有时会和他争辩几句，讨论了20多分钟，两人才达成一致意见。

        孙梅说：“尚一，我全权交给你了，地方我现在就敲定，你需要哪些人一起叫上，一定要拍出我想要的作品。”

        尚一自信地笑着说：“那当然。”

        拍摄地点选在一个深幽的古寺。杂志社已经提前联系了寺里，并拍了人做先行。尚一率着众人赶到时，先行的工作人员出来迎接他们。

        尚一对寺内的布局十分熟悉，指挥着工作人员把一应设备搬到选好的地点。一切准备就绪，他让梁立宵站在那里。

        “我要做什么动作？”梁立宵问。

        “眼睛看向我，其他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尚一说。

        梁立宵经历过几位摄影师，其中大部分都会在拍摄时提出各种细致的要求，包括头怎么抬，手怎么摆，腿怎么站，身子怎么侧。一整套动作摆下来，有时骨头竟像要被掰断。

        现在听他这么说，梁立宵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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