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棉花糖

　　“那是……气球吗？”小奈问，但是这次小柳也没有及时回答上来，好像她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应该不是吧，气球怎么能用木棍子插着呢，应该是吃的吧，你看有人在吃呢，咱们去问问。”小柳说完便拉着小奈走向那个神奇的摊位。

　　“姐姐，你们这是在买什么啊？”小柳抬头看向一个姑娘，她手里正拿着一个刚买到的白球。

　　姑娘一开始没有注意，只顾着给老板找钱去了，直到低下头那一刻，才看见有两个小孩子一直在看着她。

　　“小朋友，你在跟我说话吗？这是棉花糖，好吃的。”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棉花糖的一角递给小柳，小柳眼睛看着那一缕毛茸茸的东西掉到他的手里，笑了起来。她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糖，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小柳把那一缕糖又拆成了两部分，拿起一缕放在小奈眼前。

　　“想吃吗？”

　　“想！”小奈紧接着回答。

　　“拿着。”小奈捻起手指轻轻的夹住棉花糖，先是仔细看了几眼，又嗦了一口，感觉没什么硬度，直接就化了。随后便一口填进嘴里，棉花糖的甜味便瞬时蔓延了整个口腔了。那种丝丝缕缕的感觉和糖味荡漾在口中的感觉，小奈此生都忘不了。

　　“你试试！”小奈舔着手指头，让小柳也吃了试一试。小柳看着小奈的吃相也发起馋来，本来小柳见了什么都不会发馋的。小柳把棉花糖按照小奈的说法一口放在嘴里，闭上口，静静等待这糖在口中化了的感觉。颗粒感和那满满的幸福，都来了。

　　小柳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口还在微微动着，尽管棉花糖已经吃完了，但是她还是想细细回味一下。她以前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不过就是糖葫芦了，吃起来不免会有些酸，棉花糖不会。

　　“小朋友，你们自己来的吗？家住哪？”姑娘不想打破他们的宁静，但是为了孩子安全着想她还是开口了。

　　“我们是北街的，过来遛一遛。”小柰回答道。

　　“你们小心着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哈，姐姐先走了。”姑娘知道了他们住处离这里也不远，不是外地人，便转身放心走了。但是她举在空中的棉花糖依旧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小奈小奈，”小柳睁开了眼，看着同样又陷入发呆的小奈，拍了拍他肩膀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你不想看看吗？”

　　“想！”小奈转过头，又兴奋起来了。

　　这次有了第一次尝鲜的体验，他们俩感觉已经融入这个集市了。小奈和小柳可以都算是第一次来，谁走在前便就变的无所谓了。但是小奈为了践行小英雄的责任，便一手拉起小柳领着她走了。

　　多亏是下午两点多钟，人还不是很多，商贩虽然已经陆陆续续有来的了，但是买东西的人还是偏少。

　　小奈走在前面，红色毛衣虽然显得土里土气的，但是依旧是昂首挺胸，像模像样了。不时看一看小柳，多时是在看沿途商贩和花花草草的。

　　“小柳，你看，这里还有卖小鸟的。”小奈指着旁边一个卖五颜六色鸟的商贩，人们都叫那些鸟“染料鸟”。

　　“是啊，好好看！”

　　“好好看！好好看！”旁边鸟笼里传来一阵声音。

　　“哎？这是谁在说话？老板大叔吗？”小柳问。

　　商贩老板也注意到了他们，他俩是现在唯一的顾客，其他的人多是不来这里的。其一是因为不明白这染料鸟是什么意思，其二是因为不知道这鸟会说话。而且正好没人，便把他俩招呼了过来。

　　“哎呦喂！小朋友，来来来！看看这小鸟，多秀气啊！”老板把凳子往前挪了一挪，两只胳膊拐在桌子上，指着架子上的染料鸟。

　　“怎么样，好看吧？它还会说话嘞！”老板取下一笼，贴近鸟笼说一句：“小朋友逛南街”。

　　“小朋友晃南京。”鹦鹉答。

　　“逛南街——”

　　“逛南街。”

　　“唉对啦！”老板得意的给鸟喂了一粒米，然后把鸟笼放在桌子上。只听旁边两个孩子既是新奇又是高兴，哈哈大笑。看着两个高兴的合不拢嘴的小孩子，心里也略有满足。看样子自己的鸟样的还不错嘛，两遍就学会新话了。

　　小柳和小奈踮起脚尖，把头放在桌子上，两只小手扶着桌子，眼睛盯着笼子中的鸟看。染料鸟不太动，但是头会经常转动，好像是在观察四周的人流，听有没有什么新鲜话可以来学一样。

　　“这染料鸟会说话！真厉害。”小奈感叹道。

　　“对啊对啊，第一次见会说人话的鸟呢！”小柳也叹了起来。老板看孩子看的喜欢，便演讲了起来。首先给他们普及了这个鸟的叫法。

　　“这个鸟，哈，”老板指着鸟说，“它叫——鹦鹉，是从大洋外进的，厉害的很！”小柳和小奈都“哇喔”了起来。但老板讲的也未免有点无聊，虽说科普的是小鸟的知识，但是有一大半都是在讲他自己的经历。连鸟都转过头去不再用耳朵对着他。

　　“怎么样，知道了吧？”老板说完自己的大半阅历，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俩孩子。

　　小奈和小柳早就在他讲的时候把头拿下来，给鹦鹉喂桌子上的玉米了。

　　“大叔，这个有人买吗？”小柳问道，好像是戳中了老板的心。

　　确实，很少人来看，买的人就更不值得一提了。老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头看向南街人多的几家商贩，叹了口气。

　　“唉，确实没有人买啊，但是不应该啊？这么好看的鸟应该会有人喜欢吧？”老板皱起了眉头，不解的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卖出去了。心细的小柳早就观察到了一个细节，其他的商贩都会去叫卖，但是他不会去叫卖，只会自己捣鼓自己的鹦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自己来“晒鸟”的呢。

　　“老板，你为什么不叫卖啊？”小柳问。

　　“叫卖？我的鹦鹉摆出来不就算是叫卖了吗？这么鲜艳的颜色难道还需要我来说吗？这明眼人都能看到吧！你看，你们不就来看了吗？”

　　“可是……”小柳用手扶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她虽然来这种集市次数不多，但是他还是懂如何去卖掉自己的商品的。你不说，就算你摆的是金子，除了小偷还会有谁来看呢？她被妈妈栽着路过南街时听到的全是叫卖的声音，所以印象很深刻了。

　　“大叔，要不我帮你拉人来看你的鹦鹉，你给我们买糖葫芦吃怎么样？”小柳看着老板，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那种真挚和认真全都写在上面了。

　　老板自然是不会信的，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会被两个小屁孩指教？但是思索了一下，两只糖葫芦不过也就两块钱，让她们搞，搞好了又顾客，搞不好也不赔，也没什么大事。

　　“那么……”老板拉长了声音。

　　“如果拉不到，我们就走，不妨碍你做生意！”小柳说。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奈是站不住了，他可是想一直看鸟喂鸟，这多稀奇啊。这要是拉不到人，可就再也看不到鸟了。

　　“好！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哈哈！”老板拍着大腿笑了起来，他知道两个孩子是不会有什么闹腾的。

　　“小柳，你有把握吗……”小奈拉着小柳的手低声说道。

　　“哎呀，我有办法！你跟我一起喊，‘卖鹦鹉，染料鸟’，一定要大点声，朝着人多的地方喊！”小柳坚定的看着小奈，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

　　“好！听你的！”

　　小奈和小柳背对着摊位，拿起一笼鸟，朝着零零散落在长街上的人喊去。

　　“卖鹦鹉！西洋鸟！染料鸟哎——”小柳先开了嗓子，细细的声音瞬间荡开在长街上。小奈看见小柳用尽力气的样子，动力也上来了，开起嗓子便朝着天空中大喊一句。

　　“卖鹦鹉！鹦鹉哎——”

　　“都是没有见过的鸟，会说话哎——”小柳又喊。

　　渐渐的，有人开始注意到这俩叫卖的孩子，一手拿着鸟一边叫卖，可是一个用力，便好奇的来看了看了。

　　老板起初没有注意，只是在桌子上磕一嗑瓜子，渐渐的他才发觉好像有人朝着他这里走了。

　　“小朋友，卖鸟啊？这什么鸟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着鸟漏出喜欢的神情。

　　“这叫鹦鹉。”小柳说到。

　　“哎对对对，鹦鹉！鹦鹉！”老板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这回终于是一个差不多看上去能买鸟的人了，便急忙让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特长”。

　　“恭喜发财！”老板朝着鹦鹉说了一句。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鹦鹉连着说了两句，这两句是它最早就学习了的，所以最熟悉。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用。

　　“哎呦喂！这还会说话的嘞！管他多少钱，给我整一个！”中年男子豪气的扔出一张崭新的红色钞票，老板见状连忙收下，生怕贵人改主意了。匆忙给他找钱。这找钱过程有点漫长，竟然不觉有更多人都已经来了。有的是来看两个俊秀的小孩，有的是被叫卖声吸引来的，有的是看到有人来了所以来了。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老板的儿子，说这个老板真会养……

　　鸟不是很贵，老板为了卖鸟已经降过很多次价格了。这样一来鸟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老板都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两个孩子了。老板从钱袋子里掏出来五块钱，塞到已经要被人群淹没的小柳手里。小柳也是聪明，拿着工资便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偷偷从侧边带着小奈钻出去了，以免待会被人群搞的没了方向。

　　“耶耶耶！我们做到了！”小柳拿着刚到手的五元钱，兴奋的说着。

　　小奈也是开心的很，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大的能力，这样一来既可以喂鸟，又可以去买糖葫芦了。一想到这里，小奈心里就美滋滋的。

　　“走，我们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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