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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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坐上了去游乐园的公交车。
游乐场人很多,看着那些设施,小女孩觉得很惊奇,她玩疯了,带着她的秦天明,也玩疯了。期间,秦天明两次问小女孩的名字,她好像都没听见似的,不答。
傍晚,二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游乐园。此时,秦天明再次问:“小妹妹,你一直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转过身:“名字?”她看着他,笑了笑,道:“嘉儿,我叫嘉儿。”
“嘉儿,接下来我送你回家吧?”
“不,我没有家,没有地方可以去。叔叔,让我去你家吧?如果不去叔叔家,我就要流落街头了。叔叔家在哪个方向?”
秦天明睁大眼睛,惊讶不已:“你确定要去我家?”
“我不想流落街头嘛!”
他怀疑她有阴谋。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男人,怎么就那么相信?这年头,随便带一个女童回家,搞不好会摊上大罪啊,小心为妙。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里?”
“不,我没有家!我不要回去!”小女孩再次大叫,绷着一张脸,怎么也不屈服。
“如果你不愿带我走,那我就自己离开。只是,我只能流落街头了。”小女孩的眼里,亮晶晶的,那是泪水,没有流下的泪水。
“叔叔,你就收留我,好不好?叔叔是个大好人,不会忍心看我流落街头的对不对?”她眼巴巴上的望着他,楚楚可怜。
秦天明叹了口气。那双眼睛露出的神情,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那走吧,我带你去我家,但是你别说我拐卖你或者强迫你什么的。”
小女孩笑了,一双眼,灿若星辰:“没问题,叔叔是好人,是个超级大好人!”
就这样,二人先去菜市场,看着那缩水的钱包,秦天明摇摇头,但还是买了不少菜。回到出租屋,开了门,嘉儿抢先发话。
“叔叔,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好脏好窄啊!”
“啊,不好意思,让嘉儿见笑了,你等一下啊,我这就收拾收拾。”
自从左园圆跟他分手后,他一直颓废着,今天这屋,还真难以入人眼。门口堆着鞋子,桌子底下有啤酒瓶,沙发上有脏衣服,一个不大的房间连着一间小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又脏又乱,连他都看不下去。
“我帮你吧。”
“嘉儿真好!等收拾好了我去做饭,让你好好吃一顿。”
收拾结束后,秦天明去做饭,那一手厨艺让嘉儿赞叹连连,今天发生了不少事,吃晚饭时,秦天明再没问她的出身,只是说一些开心的事。
嘉儿不知道是不是烦恼过度抽了筋,忽然道:“叔叔,既然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不如你收养我,如何?”
秦天明听后愣了半晌,没答。之前是收留,现在变成收养。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阴谋?
晚上休息时,嘉儿睡床上,秦天明在沙发上将就。半夜,他到床边看嘉儿,看着她的睡颜,想了老半天,才又回沙发,对于她的提议,他想了一夜。
而嘉儿,在秦天明走后,睁开了双眼,内心默默地想着,既然遇到了一个,那就抓住吧,现在吃饱穿暖最重要,大不了以后离开。等等,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题对了,他是个年轻的男人,是个男人就会取妻生子,对于夫妻而言,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而继子嘛……在宫里,众母妃对她不冷不热,在民间,对继子好的人极少,所以,她不能留下。她翻身坐起。今晚的话,是她唐突了,太过急躁了。即便是善良的人,也不会随便收养来历不明的孩子!她苦恼不已,一夜没睡……
早上,秦天明顶着一双黑眼圈准备早餐,心情郁闷的嘉儿向他打招乎。
嘉儿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叔叔,昨晚我的提议作废,是我唐突了,你还要取妻生子,我怎能让你收养来历不明的我呢?我还是离开吧,打扰你了!”
“等等嘉儿,离开了这里,你能去哪里?”
嘉儿低头默不作声。有去处才不会缠着你呢!
秦天明淡淡道:“你跟我说实话吧。”
嘉儿望着他,一脸不解。
“为什么找我?你有什么目的?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你的父母是谁?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你是被别人胁迫而接近某个人,只是恰好接近了我?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
秦雨嘉抬头,那双眼睛,再次布上泪水,她强忍着不哭,缓缓道:“我之前说了,我没有妈妈,我爸爸给我找了新妈妈,他们有了新的孩子,不要我了,他们对我不好,所以我离家出走。我来到了泽林。我会找叔叔,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我只是想找一个爱我的人,想要有一个家,想要好好生活而已。我没有不好的目的,叔叔你要相信我。呜呜呜……”说到最后,她哭了,泪水沿着她的脸滑落,就像决堤了的江,泪水泛滥。
秦天明先是静静的看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小女孩,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假。随着小女孩的真情流露,秦天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到后面发现他的首要任务是为她擦泪,一下子手忙脚乱。
“好了好了嘉儿你别哭了,叔叔相信你,别哭了,别哭了啊。”
小女孩抽泣不已:“那你会收留我吗?”
这,收养一个小女孩啊?秦天明纠结了。收养她犯法吗?他脑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收养她的好处有以下几点……坏处有以下几点……
那平日里用于工作学习中的头脑急速运转,考虑得失以及后果。
“你刚刚不是说你要离开吗?”
小女孩啜泣道:“可是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叔叔,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秦天明叹了一口气。
他想带她去派出所找亲人,看看他是不是说真的。
“吃完饭,我带你去派出所找亲人吧!”
“叔叔不想要我吗?”
“我一个大男人……”
“我不介意!”
“我生活很窘迫!”
“我不介意!”
“万一我收留或者受养你,有人举报?”
“你就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好了嘛!就算被揭穿,我也护着你!”
秦天明忽然想起来,要是把她交出去,再去领养……他好像不符合领养条件来着……
“要是你的父母找来?”
“他们不会找来的。你放心。”
听完小女孩说完这句话,秦天明看见了她眼里低落的情绪,心中一阵纠结。这个小女孩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钻进了他的心,让他怜悯。
过了好一阵,秦天明才试探着小小声道:“要是,要是我收留你,你不能随随便便回你父母的身边哦!”
小女孩睁着红红的大眼睛说:“叔叔?”
秦天明赶忙补救:“当然,如果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决定,而那时我也娶妻生子了,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反对。”
小女孩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郑重:“嗯,在我长大之前,我不会回去的。”
“嘉儿,不管是君子还是女子,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绝对不许欺骗,不许食言。”秦天明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
“当然。”嘉儿也是郑重无比地作保证。
秦天明笑了:“如果我收养你,现在向你保证会努力给你幸福生活,当然现在的生活很艰苦,你不能提过分的要求,你要知道这一点。”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嗯,我知道。那我也向你保证,你收养我绝对不会后悔,甚至于,这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秦天明诧异。
“真不害臊,就会说大话。”
“但是我有时会任性,会让你陪我。”
“可以,只要我有时间,你甚至可以撒娇。”
“如果我要买东西,你要买给我。”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不会拒绝。毕竟你是我的女儿。”
“你做我爸爸,没有我同意,不许取新的妈妈。”
“……”
“当然我会给我找一个妈妈,不会让你一辈子单身。”
“好。”
“还有……”
“……”
“嘉儿,你要求怎么那么多,我再考虑考虑!”
“啊,叔叔你怎么这样啊?”小女孩的脸僵了。
“噗!”秦天明笑了,“好了,先去刷牙洗脸,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哦……”
其实秦天明现在还在纠结。要不,送走她?
小女孩在饭桌上很乖很乖,吃饭那叫一个优雅,看起来像是十足的大家小姐,秦天明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个乡巴佬。
他想起了左园圆,事已至此,失去她已成定局。最终确定失去她的这一天,这个小女孩来到他身边,这是老天爷在补偿他吧?所以,他要收养她吧?
快吃完的时候,秦天明问:“嘉儿你的全名是什么?如果你是我女儿,要回去上户口,呃,这件事有点麻烦……见机行事吧!嗯,名字?”
嘉儿想了想,道:“嘉,是我母亲取的,我想保留,既然你是我爸爸,你就给我取个好名字吧!”
秦天明冥思苦想。
给孩子取名,寄托父母的期望。而“嘉”这个字,是母后取的,取字中幸福欢乐之意,想让自己的女儿一生无忧无虑,幸福安康。但是啊母后,自从你去世后,我再没快乐过,而且,我变得讨厌皇宫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天明突然看到嘉儿的眼眶红了,这是要哭的征兆。
“嘉儿,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的名字想好了吗?”
连名字都开始想了,他是准备要收养她了吧?
秦天明:“……”
出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二人撑着伞出去。在公交站台,秦天明突发灵感:“嘉儿我想好了,你的名字就叫秦雨嘉吧,一生快乐,无论晴天雨天,永远幸福!好听吗?”
“秦雨嘉?好听!”
他跟母后一样的期望。但愿这一世,我能真真正正的幸福,无须再跑。
名字确定,收养这个小女孩,已成定局。就让她来到他身边,慢慢治愈左园圆留下的伤吧!秦天明如是想。
d822年1月,春,秦天明收养秦雨嘉做女儿。若干年后他感叹,这是他这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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