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无人敢写帝皇书(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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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水本想出汉水后先寻张钊,她一个军籍,没有通关文牒,单枪匹马闯入淮安几乎没有可能,她需要一份通关文书。
但上天选择站在陈善炜一边,昔日的靖远大将军、今日的虎威将军李珰,死于洛平郊外的周山。
魏戎举国震动,为晋国打破议和的暗度陈仓之举十分不耻,国君大怒,扬言举全国之军力、耗尽最后一人一粟,誓要踏平淮安。
前线一触即发。
陈善炜似乎也未曾料到李珰居然能领着不足两万的人马奇袭,攻入洛平京郊,因此毫不犹豫地将李珰推出去顶住民意:安远军谋反,李珰统帅之,对朝廷怀恨在心,索性领军投奔敌国,不想为魏君所杀。这是二人合唱一出戏码好让魏军南下毁约还能倒打一耙,亦是双方猜忌鱼死网破来个将计就计,不得而知。
魏国又说,我于秦岭埋伏精兵十万,沿路各郡皆有防守,李珰领了十万人马侵袭洛平,便是你晋国的诡计。
陈善炜直言,二十万大军皆囤聚青徐,且不说李珰只有两万流民军,若真是我陈善炜派出去的人马,何以不趁此良机,大军压阵,直取洛平?
双方骂了一个月,终于魏国认了这笔糊涂账,调往前线的人马却暗中增了十万。
淮安已有消息流出,章怀太子司马烠身中奇毒,怕是时日无多。不知是谁值此紧要关口放出动摇军心的新闻,天下守军皆蠢蠢欲动。
李珰身死的消息,一路上负水已经听不少百姓聊起,来不及感慨良多,只顾赶路。她知道司马烠的毒极可能是真的,只希望在他身死前将信物一一交托,这天下重担,实不能押在一个普通的卖酒女儿身上。
前方战线,负水也不敢骑马招摇过市,只做农妇装扮,混在流民中,从汉水入豫州地界,然后避开魏军,来到张钊驻守的阳郡。
魏国已经收复南阳,南阳与豫州相互支持,重新恢复了国都洛平的屏障,张钊指挥将士固守阳郡,成为魏晋前线作战的唯一部队,同当年驻守北疆的靖远军所面临的情势有异曲同工之妙。
豫州城把守严格,只准出,不准入,而且出城百姓只可从西门出城,东门已封,同晋军对峙。
负水没有办法,只好从洛水潜逃,孤身走水路游了三天三夜,来到阳郡北边的滍(zhi,第四声)川,终于上岸。第一件事便是坐在溪边检查书信有无残损,舆图她已经铭记在心,早就烧了。
李珰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书信的内容,可能是她素来不待见那位太子的缘故。
“自豫州破,四王入局,将士身死,北征南下,一心尽托,盼天下民,得万世安。今吾身死,从吾生志,惟愿锦衣从身,葬于故土,得见山河统一。光熹勿念,吾不怨不悔,望天下担之。”
最后一行墨迹正好染上水渍,一条笔直的墨线从头侵染至尾部,消失在朱红方印的右角。
负水看着滍川,山清水秀,又荒凉无比。若是太平盛世,想必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如今作为魏晋两军前线,只有川流不息的河水聆听她的心事了。
最后一封信,他写给旧友,承认一切,抱负与猜忌,知己与君臣,他都选择坦然面对,与之和解,然后一身轻松地埋于故土——山河统一,他是相信的,淮安与洛平终是一家,身葬周山,无所遗憾。
他没有遗憾的走,这是一件幸事。
负水只能这样纾解内心的钻心之痛,而后收拾一切,赶赴淮安。
她一身狼狈地来到阳郡城门口,正赶上张钊领着一队人马从前线撤回来,她扬起手示意:“张钊!张钊!”
骏马上的少年将军自然看到了她,浓眉紧蹙,表情微微有些诧异,似乎对她出现在阳郡颇为不解。负水迎上去,正准备解释一二,不想他神色蓦地变换,十分冷酷,沉声喝令:“来人,将她绑起来,关押在密室,不许让靖远军看见!”
“是!”
他身后的人马估计都是亲信,不是李珰带来的靖远军,靖远军中无人不识崔负水。
负水没有丝毫反抗,释然地,从胸膛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十分嘲弄,她面带笑意,任由士兵摆弄。寥寥数语,足以让她揣测少年的用心。
不过是另一个胡定荣,只不过不是陈善炜的走狗,局面尚不至最坏程度。
李珰身死,又被处以叛国之罪,靖远军中发生暴动很是寻常。若是没人活着回来还好,如今崔负水回归,不清楚来意,却知晓李珰身死之真相,势必动摇军心。
不论是为了前线作战,亦或南望淮安,张钊都需要将靖远军牢牢握在手里。
她被关进一处柴房,尘埃浮起,室内尚算明亮。
张钊提剑走进,不耐烦地将地上杂物踢到一侧,垂眸审视着地上衣衫褴褛、破败不堪的崔负水。
“说吧,李珰让你回来,是有何打算。”他的声线磨砺得冷硬无比,低沉醇厚,同一年多前的稚嫩嗓音截然不同。
负水保持缄默,好整以暇地同他的视线对上,满不在乎。
他已经缓缓拔出利刃,一字一句,说得陈恳:“他这么信任你,交付你的任务一定不简单。让我猜猜,淮安城中,似乎只有一位时日无多的太子殿下能劳他破费心思。”
负水心中暗叹张钊识人之清,对其洞悉时局的能力表示刮目相看。面上却不显,仍是一副“你猜”的神情。
反正一封书信算不得什么,只有李珰那个大男人羞于将内心世界展露于旁人。张钊虽不是张草,她心底却有把握,搜身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何况自己身上衣服不多,有什么没什么几乎一扫便能看清。
对于负水的不合作,他似乎不恼,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无论负水身上肩负何种任务,如今人落在他手里,便是占了先机。
“你就好好在此处休息,我知你是识趣之人,只要不发出动静,我保证不派人割了你的舌头。”虽是气质变了,阴阳怪气的腔调倒是保留一二。
这次负水难得没有顶嘴,乖乖翻身瘫倒在干草中,准备小憩。
·
另一边的徐州,陈善炜的长剑抵住徐钟的眉心,怒极反笑:“你不是说那司马烠半月便会毒发身亡吗,如今两月已过,他还好端端活着!莫非是你阳奉阴违,叛了我!”
徐钟吓得跪地连连磕头,他也不知那太子为何能苦撑两月之久,当下只管捡着有用的话说:“将军,太子虽未身亡,中毒却是真的。无非是太医用了些什么方子吊着命,左右不过几日!”
“几日!”陈善炜一脚揣在他的心窝处,地上的人痛苦地□□一声,身体蜷缩一团,却不敢开口求饶。
“再过几日,等张钊那小儿拿下豫州吗?还是等伍左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再威胁我一次!”他气愤地挥舞着长剑,利刃划过舆图,一剑一剑,将千里江山分隔为细碎的布条。
“可恨我兄长唯诺,做事优柔寡断。管它什么名正言顺,一把攻下淮安,手里捏了个皇子,谁人敢阻我!”他越说越亢奋,作势便要挥军南下。
徐钟苦苦拉住他的衣袍,艰难开口:“将军沉住气啊!师出无名,便是违逆天下大势!那李珰,不就是为此枉死的吗!”
“那是他蠢!本将军有二十万人马,区区淮安,不过掌中玩物,谁敢逆我,我杀了便是!”他一脚踢开地上匍匐的谋臣,高声召来传令官,终是耐心耗尽,准备挥师南下。
陈善炜的二十万大军一动,不仅晋国各路兵马震动,魏国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隐忍了数月之久的魏军迅速集结,扬言要报周山之耻。晋军防线连连崩溃,伍左林的豫州军已经兵临阳郡城下。
张钊虽征募百姓充军,阳郡守军,算上靖远军亦不足七万。等待淮安朝廷调兵更是枉然,陈善炜所为便是不顾一切攻下淮安,南方十三州守军能调动的多半会率先应援中枢。
于是议和的提倡者改为晋国,朝廷连下三道诏书,确认李珰及安远军的叛国之行,宣告魏晋两国百姓,直言李珰个人妄举与晋廷无关,试图堵住魏军攻伐的借口。
但陈善炜似乎真的天命所归,天寿九年八月二十九,章怀太子司马烠薨逝,时年二十八岁。
百姓来不及哀恸悼念,陈善炜有了合理的借口入主淮安:三皇子司马炽,为皇长子,当继承太子之位,两军交战之际,由母舅护送回京再合适不过了。
江州刘家与越州顾家虽忌讳陈氏一家独大,仍不敢贸然出兵,太子虽殁,但皇帝犹在。
除了三皇子司马炽,尚有四皇子司马煓,可惜生母出身低微,自小长于深宫,不与朝臣接触,也从未涉足朝政。
他身后没有世家支持,此时刘顾两家有心出手,名分上争不过司马炽,皇帝对继承者的心思不明,况且司马煓本身是个怎样的人,外界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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