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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九指神丐


九指神丐洪七公!

        完颜康心中一凛,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北丐——说的就是丐帮之主洪七公,他最爱珍羞美味,但曾因贪食误事而自断一指。还未答言,就见华筝横眉怒目道,“叫花子不去城里讨饭,荒山野岭里藏着做什么?扮鬼吓人还是拦路打劫?”

        她这火爆脾气是咋回事,完颜康也无奈了,想必是这几天毒马拦路追杀落水,外加丢东西,所以一点就着,更何况被一声不响地偷听也实在吓人。幸而洪七公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嘻嘻笑道,“嘿,老叫花不是故意吓唬小姑娘的。本就打算在林子里歇一晚上,可是这香味十里外就闻到了,像个钩子似的勾住了我肚子里的馋虫,钓鱼似的把老叫花给拽过来了。小丫头别生气,老叫花给你陪个不是。”说罢做了个揖,看着十分滑稽。

        完颜康丝毫笑不出来,这番话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这京兆府路并非荒凉之地,他们迫于追杀才需要在林子里过夜,而凭洪七公的脚力,前后的镇子都是随意可达,最主要的是,那只烤得焦黑没有作料的野鸡,咋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勾人的香味啊。再看华筝,显然也是不信的,只见她表情僵硬,递过半只鸡给洪七公。

        洪七公见两人一言不发,便说道:“你们两个娃娃,嘿嘿!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么?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戏文里那套,不好,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你对我真好”“对你负责”之类在现代算不得什么的玩笑话,在这古代基本等同于私定终身了,难怪洪七公笑得贼兮兮,像是撞破了什么一样。只希望之前他们说九阴真经时,鸡肉的香味还没来得及飘出去,洪七公也并没有来得及赶来听到。

        洪七公大摇大摆地坐下,咬了一口鸡,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若干个的纸包,把其中的粉末洒在鸡肉上,才大口吃了起来,又拔下背后葫芦的塞子,大口灌起酒来。三人沉默着吃完,倒也真应了食不言的古训。洪七公摸摸肚子,“论理当叫花讨两口饭是天经地义的,可没想到是两个小叫花,你们混口饭也不容易,还分我一半,这可得报答一下。”

        完颜康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主意,从袖子掏出一块木牌,“大叔言重了,哪里什么报答不报答,只不过有件事要问,大叔见多识广,这个木牌可认得么?”

        洪七公一看,便笑道,“这怕是谁瞎刻的吧。”一面丢了回去,又跳上树,“两个小娃娃稍等,我去去就来。”

        “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华筝一脸不可思议,完颜康笑道,“你没看出来么,他是认得那个牌子的。”华筝抢过那个牌子看那木牌上奇怪的图案,刻得十分简陋马虎,“这是哪里弄的?追杀我们的人身上掏来的?呦,这招你啥时候跟我学会了?”

        “那晚在洛阳驿站外面,点穴点到这个,差点儿没戳断我的手指头,一生气就顺手捞过来了。”

        华筝拍手道,“你的意思是他看到那个牌子,就知道是谁跟我我们为难了?如果是土匪的话,他肯定会替我们出头的,是么是么?”

        “也许吧,他为人正直,你没必要那么紧张了。”

        华筝愤愤地说,“正直?鬼鬼祟祟地偷听也算正直?我紧张是无缘无故的么?我真是受够了,随便冒出来一个人都会武功,还都爱不声不响地突然出现,屋里说话隔墙有耳也就罢了,荒山野岭也不安全,真他妈的讨厌。”

        见她难得爆了粗口,完颜康也颇为无奈,“我们功夫弱,忍忍吧,大不了我们说鸟语,ok?”

        华筝扑哧一笑,“说鸟语啊,也行,你还记得怎么说么?要是翻译的话,九是nine……”她刚吐了一个“九”字,完颜康就猛地抓住她手臂让她不要讲下去,这次洪七公并没有刻意掩饰,已经听到他脚踏树枝的声音。

        她立刻意会,便转了话题,低下头装出泫然欲泣的声音,“小康子,总有一天你爹爹要找到你,你就要跟他们回去的,那我怎么办呢?我不想回家去,让爹爹安排我嫁不想嫁的人。”他便也顺着她的话顺口胡编起来。“那个,不要叫我小康子。还有不要哭,我们这次出来不就是去终南山,求师父跟我父亲说,只要他说出口,我父亲一定不会再反对的。”

        话音未落,就见洪七公再次从天而降,一手拿着一个行囊,正是他们遗失在马上的,见他笑道,“这是路上捡到的,便送了你们当这顿饭的回礼吧。你们两个小娃娃都是假叫花,都会武艺,也都认得我是谁,我老早瞧出来啦。你们说要上终南山,你师父是全真七子哪一位?”

        完颜康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家师曾嘱咐弟子出门在外不要凭借他的名号招摇,但对洪老前辈不敢有所隐瞒,弟子授业恩师乃长春子道长。”

        洪七公一声大喝,“既是全真门下,为何勾结官府在先,结交匪类在后,定是假冒的!”说着就向他面门抓来,完颜康以掌格开,见他出招轻缓,便知道他是要试探他武功路数,便使出全真派的武功来招架,几招过后洪七公收回手,点头道,“的确是王真人的武功。”说完又扭头看华筝,华筝立刻往树上一靠,说道,“不要打我我不会武功!”洪七公也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小娃娃,搞什么鬼。”

        完颜康行了个礼,“晚辈这一点微末功夫,承蒙前辈有心指点,亏欠礼数,万分不敬。”  华筝也把之前的怒意都压下来,拍手笑道,“你帮我把东西拿回来了,肯定是好人啦!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假冒的呢?又说什么勾结官府,结交匪类的,是为什么啊!”

        “你们竟然不知道,你刚拿给我看的木牌是丐帮河南分舵的令牌。他们洛阳跟上你,听说你们从京城来,又是洛阳府那个狗官的上宾,定然是金朝鞑子。虽然你年幼,还未为非作歹,决不至于害你性命,但向官府换点儿赏钱,多救济一方百姓,也是理所应当。王真人乃抗金义士,丘道长仙风道骨嫉恶如仇,你既是他高徒,想必是误会了。”

        完颜康笑笑,“到不完全是误会,尊师重道不因贵贱身份,洛阳府有我当日授业习字的恩师,怎可过门不入。”洪七公点头赞许,继续说到,“你这桩事我本不当管,我从江南赶来洛阳却是为另外的事。我接到飞鸽传书,说有位姑娘和丐帮河南分舵起了点争执,她武功高强,脾气又暴躁,更不知师承来历,我手下这帮小叫花子束手无策,因此我才赶来瞧个稀罕。她与你们同行这几日,可曾说过师父是谁?”

        完颜康摇头道,“她说没有师父,武功都是父兄传授的,晚辈眼力不济,看不出什么门派。”洪七公笑道,“那是自然,很多世家的武功父子兄弟相传,又行事低调,不比那些广收门徒的流派容易分辨。我到了河南又听他们说,你们三人同行,所骑的马都打着山西土匪彭连虎手下的烙印,都当你们同土匪一党。只除了一件难以解释,彭连虎武功虽过得去,但同那姑娘比还差得远,他们怎么竟有笼络认得武功这么强的人。”

        华筝忿忿道,“那马是池姐姐从坏人那里抢来的,借给我们骑的,怎么你们说抢走就抢走!”洪七公哈哈大笑,“马不好,太慢,我带你们一程可好?”说罢,灭了地上的火,把包裹塞到两人怀里,一手一个夹起两人,道,“抓紧,走了!”

        说罢,腾身上树,带着两人狂奔起来,完颜康只听耳边呼呼风响,不知过了多久,山岭,农庄,小镇,都化为浮光掠影转瞬即逝,只见天色渐渐转明,到了一处山脚下,洪七公放下两人。“这不就到了?两位小娃娃,后会有期!”说完,嗖的一声,又不见人影。

        一阵寒风吹过。

        完颜康回过神来,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力运输。”又见华筝扶着树,脸色铁青,“不是吧,晕车了?”

        华筝切的一声,“明明就是不想赔我们的马,他是故意的。肯定是!这事我记住了,堂堂丐帮绑票要钱还说自己是行侠仗义,然后还贪了我们的马不还给我们!”等她脸色缓了缓,又遗憾道,“话说其实我本来想去长安逛逛呢。”

        二人原本商定要在长安稍作歇息,这终南山属于秦岭一脉,地处要势,可西望长安,南挟蜀中,有路名子午道,又叫荔子路,是通往蜀中的唯一路途,乃是当年唐明皇为杨贵妃运送荔枝之路。相传老子曾骑青牛由函谷关西游入秦,传经讲道,在终南山留下传经台,系牛柏,只是不知道他们此刻所在何处。完颜康看着那条蜿蜒上山的青石路,猜测沿着上去应该就是全真教,“这条路估计能到全真教,走着试试。”

        华筝仰头望着山,叹气,“为什么不送佛送到家,直接送到庙门口啊。还要我们自己爬山?”

        “首先那不是庙,是道观!其次他如果真送我们到门口,丐帮帮主到访全真教,那就是江湖重大外交事件了。”

        “说到丐帮,你真的确定要穿成这个样子去见你师父么。”

        两人相顾,默默无语,看着彼此的乞丐打扮。

        晨光初透层林,山上远远传来钟声,两人走了半日,果真看见的全真教的道观飞檐。所幸行囊都在,在一处溪水旁,完颜康换上衣服,华筝却只洗了洗脸,不肯换下破衣,她说,“你去打听打听古墓在哪里,我就不去了。”

        完颜康师从丘处机五年,这却是头一次到全真教,便估摸着绕到偏门,也不说求见丘处机道长,只叫人传达找尹志平,丘处机曾带尹志平到中都王府一同授艺,大约是想让两个弟子能够相互切磋有所进益,这也是他唯一见过的同门。

        虽说想起日后这位一表人才的师弟如何一步踏错,玷污小龙女,之后又死在众人之前抵罪,不免有些尴尬。

        等了半日,才见到这个大他一岁,却晚他两年入门的师弟,尹志平见到他大吃一惊,连问是不是师父带他来的,两人互相一问才知道,丘处机这半年都不在终南山,完颜康心想,幸而没有通报说求见丘处机,不然他人不在,又没跟人说他收过这个徒弟,定要多许多口舌,因此便对尹志平说,“我来长安游历,路过终南山,拜见师父与重阳祖师灵位。若师父不在,能见见师弟就好。”

        尹志平这时也年方十三,孩子心性十分热诚,也包含了几分卖弄之心,大包大揽地应下了带他游览终南,瞻仰祖师遗迹的差事,完颜康便就着打听起活死人墓的事,尹志平笑道,“师兄你看,沿着西边山坡往那边有个悬崖,在过去的那片密林,就是重阳祖师昔年所居活死人墓的所在,本派向有严规,任谁不得入内一步。”

        完颜康看着那密密匝匝的层林,完全看不见在古墓哪里,谁知正午时,竟然从林中飘出一缕轻烟,尹志平笑道,“那就是古墓所在了,还以为活死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谁知也要生火做饭。”完颜康记下位置,便向尹志平告辞,回去找华筝。

        回到原处,华筝却不见了,两个包裹也只剩下他的一个放在原处。

        “难道她一个人去找古墓了?”

        完颜康心想她可能看见了林中炊烟,便也去到那片密林外,大喊道,“华筝!华筝!你在哪儿!”却听林中传来声音,“她已入我古墓门下,你就此回吧。”

        “这便要分开了么?”完颜康恍然若失,虽然这是二人早早订下的计划,但他总觉得是华筝异想天开一厢情愿,哪有送上门就能被收下当徒弟的好事呢,没想到竟能如愿以偿。

        苍茫林中升起白雾,暮光笼罩密林,淡淡炊烟再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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