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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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笑意的调侃让云怀袖立时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庆幸自己脸上易容粉垫的够厚,让他看不到她脸红的糗样。低头瞧着脚上的绣鞋,这样的氛围分明太暧昧了些!轻咳一声,她没话找话:“你……你今天进宫了?”
她今天,也失态的太严重了吧?怎么好像在他面前的自己,越来越拙了?
“嗯!”是进宫了一趟!“你是想问我请旨的事情?”
云怀袖低低“嗯”一声,见他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催问道:“那你……请了什么旨意回来?”
“皇上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空见我?所以我只去了一趟很快就回府了!”夏侯景睿淡淡笑道,眸里却有深沉一闪而过。何况,他进宫,哪里是冲着请旨去的?
忙?现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皇帝能有什么好忙的?况且——“你是他的弟弟,再忙他也会抽空见一见你吧?”
夏侯景睿侧头冲她一笑,微挑的眉梢,很有些意味深长:“弟弟再重要,也比不得亲生儿子啊!更何况,玦儿可是夏侯王朝现如今唯一的嫡系血脉……”
夏侯玦出事了?云怀袖悚然一惊,猛地想起上一次他来王府找她的事情,后来她跟面具男掉进窟洞后,出来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她根本就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该不会,那天他离宫后出了什么事情吧?
心里很急,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听起来太子他似乎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他……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该不会那天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去摔着了哪里了吧?锦苏怎么提都没跟自己提起过?
牵着她的大手紧了紧,语气似比之前淡了些,“无缘无故便高烧不止,他素来身子单薄,我听宫人说起,说现在是……性命垂危!所以皇兄不分昼夜的守着他,自然无暇见我!”
性命垂危?怎会这样严重?眸里便忍不住有些急切:“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乃皇上的嫡亲龙脉,也是唯一的骨血……我二哥都没法子么?”
夏侯景睿轻叹一声,似很是忧心的模样:“这些日子你二哥也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在旁,太医院里的太医几乎都吃住在太子宫里,但听说……太子至今仍是昏迷不醒,没有半点起色!”
连二哥都没法子,夏侯玦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她心中焦急,并不只因为夏侯玦——“这样的话,皇上会不会迁怒太医院里的太医?”
她才不管其他人究竟会如何?她只要知道云致宁那家伙会好好的活着就行了——太子若真的……怎么样了,她或许也会难过那么一下下,毕竟,长得那样好看的人忽然就这样没了,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么漂亮的手指头了……想当然会很遗憾啦!但云致宁若没了……不会不会,那家伙绝对算得上是祸害啦,他这样毒舌又冷酷的祸害怎么会活不长呢?
“……不好说!”夏侯景睿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谁都知道太子对皇兄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想……”
云致宁,明知道这样做,一旦被发现会有多么危险,但他仍是做了,全是因为她——她若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与反应?
“你的意思是,如果太子有事,我二哥很有可能会……”她停下脚步,惊惧不安的望着他,眸里的紧张无措,仿佛只要他点个头,那根被绷得过分紧的弦,立时就会断掉一样。
他伸手拢着她的肩膀,沉声安慰道:“放心吧!你二哥他不会有事的……”
云致宁之所以这么仓促的对太子下手,多半是知道她又出事的消息,所以他对太子下手,也只是为了绊住夏侯凌,让他无暇顾及王府里头的事情,算是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不过,以云致宁的谨小慎微,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何况,整个太医院都搬到太子宫中了,要发现什么不对,只怕早也就发现了。
放心?她怎可能放得下来心?云家任何一个人有事情,都会让她心急如焚、方寸大乱:“我二哥他……他真的不会有事吗?要是太子有个什么意外,要是皇上震怒,要是他责我二哥没能救活太子……”
眸里的泪盈盈于睫,将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紧,却也别有一番说不出的苦涩滋味,能让她在乎的,能让她为之落泪的,似乎,只有云家人能有这样的荣幸。什么时候,她会这样为他担心?会这样在乎他呢?哪怕只是被她不小心的牵挂——就像夏侯玦——也会是令他振奋的事情吧!只是……
他拥住她,伸手抚着她的发际:“别担心了!我跟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的……等府里的事情一结束,我立刻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他原本,并不在意牺牲掉一个云致宁,反正他牺牲过的棋子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可是因为她,因为不忍心见着她那样的表情,所以,云家每一个人,即便是棋子,他也会小心护他们周全……
她的手,无意识的环过他的肩膀,紧紧揪着他的衣裳,脑袋像是不堪重负一样搁在他肩上,眼泪掉下来,湮没在他的上好的衣料里,只余淡淡一圈水渍……
夜幕降临下来的时候,云怀袖跟在夏侯景睿身后踏进来此次设宴的玉翠馆,有香气兜头兜脑的涌上来,并不太浓,却是无所不在,弥漫一室。
用以照明的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高高悬在壁上,如月般的清辉荧荧亮着,有微风从半开的窗口挤进来,撩动着漫漫深深的重重纱幔,那荧荧光亮映着纱幔,光与影恰到好处的辉映,让整个房间无不充斥着暧昧奢华的感觉!
夏侯景睿却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布置,招手唤了人来点了好几支婴儿手臂粗的蜡烛,原本稍有些朦胧的房间,霎时亮如白昼!云怀袖暗赞他的细心,方才那样的氛围,要看清人臂上有无抓痕,委实困难了些!
万事俱备,只等精心打扮的各房夫人闪亮登场了……
垂首站在他身后,心里有些紧张与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借着这紧张与期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一空下来,下午她在他怀里流眼泪的那一幕便会自动跳上脑海重演一番——
真的,云怀袖,你还可以再白痴一点!她竟然会那样没有戒心的在他怀里哭?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能一边哭一边睡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在他的合欢馆里!这一次他却并没像前两次那样,当她睡着他就离开了。所以当她睁开眼睛,瞧见一张放大的笑吟吟的俊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性的送出了自己的拳头,正中他挺直漂亮的鼻子……
哦——现在想起来她仍是想给自己一拳,敲昏自己算了!跟着他一路过来,她都不敢看他的表情……他应该很生气吧?那一拳她可是用尽了全力打出去的,他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因此没有来得及避开,堪堪被她击中,当时就……挂上了两挂鼻血……
然后他便再没理她,只默默的处理了一下,便赶着过来了。那时候手足无措、如坐针毡的她连话都不敢跟他说,而他只在出门时回头瞟了她一眼,好像是示意她跟上去,一张脸黑的跟包公有的比!
她其实有想过跟他道歉啦,只是,他都不理她,害她道歉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缩了回去……算了,等眼前的事情过去后她再跟他好好道歉以及道谢好了!
戌时一刻,各房夫人陆陆续续的到来了——不出云怀袖所料,那件薄纱似地衣裳,果然没有被众位夫人嫌弃以及浪费——既然夏侯景睿喜欢,她们自然会使出了浑身解数来,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几乎要令人窒息的脂粉香,以及那一条条曼妙的几乎什么都能看得见的身姿……云怀袖没有心情细细欣赏每个夫人的曼妙身姿以及喷火身材,只一径瞧着每一只如玉如藕般的臂膀,妄图直击犯罪证据……
丝竹管弦声响了起来,众女子拼尽全身解数,或娇或媚,或雅或俗,无不希望能吸引夏侯景睿的注意力,一个个轮番上前,或表演自己拿手的节目,或缠着他喝酒作乐……
云怀袖揉一揉看花了的眼睛,努力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竟然没有?!怎么会没有?难不成她猜错了?不是夏侯景睿的姬妾下的手!可是如果不是她们当中的某个人,那么府里就只剩下婢女,如果要从婢女下手,天,那要查到猴年马月去啊?何况,那抓痕不等人的……
夏侯景睿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斜倚在软椅中,手持鎏金舞马御林银酒壶,唇角微挑,懒懒的在笑,迷离目光一一扫过每一张含娇带羞的脸庞!他并不用酒杯,就着酒壶不羁的往嘴里倒酒,宽大衣袍挡住酒壶时,她听见他低低声说道:“并没有人手臂上有被抓伤的痕迹!”
云怀袖借低头的姿势悄悄回应他:“你确定每一个都到了?”
夏侯景睿眯眼又扫视了一番:“还有一个人没有到——”
他话音刚落,朱红色大门被缓缓推开,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来者并未如各房夫人一样穿着令身形毕现的那件薄薄纱衣,她穿宽大的洁白衣袍,一步一步极缓慢的走过来,夜风趁着门大开卷地而来,洁白衣裙无声的飞起,随着她的走动,直教人忍不住要赞一句“莲步生花”!
夏侯景睿微坐直身子,双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自他目中一闪而过,他看着她走近,并不说话!本丝竹箜篌的热闹的屋子,也因为她的到来寂静无声。
良久,底下终于有人说话了:“哟,韩夫人这不仅迟到了,还故意穿成这样过来,不会是有意要惹王爷不开心吧?”
“就是,王爷明明叫大家穿一样的衣服前来,偏偏你矜持,穿成这样……”有不屑的冷哼跟着响起,语气里明明白白装着不满!怎么能满意呢?她穿成这模样,在一群妖娆妩媚的女人中,显得尤为素净淡雅,搞不好比她们这些刻意打扮了许久才过来的人更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呢!因此,怎能不被群起而攻之?
韩夫人长的很是娇小玲珑,一张小脸不过巴掌大,大大一双眼睛几乎占去小脸的一半,鼻子小小,嘴唇也小小的。云怀袖偷眼望去,她就是韩夫人啊,看起来,瘦瘦弱弱、单单薄薄、娇娇怯怯……的确穿这样比较适合她啦!
众人的明嘲暗讽让她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下,但还是上前行了一礼,低声道:“妾身并非故意拂逆王爷的意思……只是,妾身刚好有些不舒服,虽是夏夜,但夜风也挺大的,所以……才会穿这样过来!若……王爷觉得妾身碍眼了,妾身这就离开,以免扫了王爷与各位姐妹的好兴致……”
“不舒服?”夏侯景睿关切的望着她,搁下手中的酒壶往她走去,极为体贴的扶住她的胳膊,目中真真切切蕴着担忧:“看过大夫了没?”
“……没有,不是太严重,只是有些头晕,想是白日日头太大有些中暑罢了!”韩夫人怯怯抬眼,受宠若惊的望了眼夏侯景睿,又安静的垂首,呐呐道:“王爷毋需担心!”
“始终没有看过大夫,本王怎能放心?”夏侯景睿牵着仿似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般的她往方才他坐的软椅走去,将她极小心的安顿妥帖,才转过头来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水儿,你不是略懂医理么?快过来替采月把把脉……”
“王爷,不必麻烦水夫人了……妾身回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韩夫人瞧着底下一双双恨不能将她撕扯成碎片的眼睛,略有些不安的说道。
夏侯景睿半蹲在她身边,听见她的说话,侧头对她安抚一笑:“总要确定你真的没事了,本王才能放心让你回房休息!来,让水儿给你把把脉——”
他一边说着,一边体贴的牵过她的手,将她宽大的袖口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小截光滑白皙的手臂,半垂的眼睫下,一双锐利的目光微眯了眯,眉心颇为凝重的跳了跳。
被点到名的水夫人款步走过来,一袭薄纱,能清楚的看见绣着鸳鸯戏水的艳红抹胸。她容色娇丽,身量丰腴,娇俏的面上有着好似被酒精熏染的红晕,唇角微勾,噙着淡淡一抹笑,媚眼如丝,目光微一瞟,便足以让任何男人酥了骨头。
云怀袖瞧着她走近,不得不佩服夏侯景睿选女人的眼光——王府里似乎随便抓一个女人出来,绝对都是容貌出众、性格出众甚至连才情也是出众的。只不知……
她将目光拉回到一脸受宠若惊的韩夫人身上——只不知这位胆小怯懦的韩夫人有何过人之处?又是怎样入了夏侯景睿的眼的?
垂眸瞧着被夏侯景睿握在手里的如藕一般洁白无瑕的手臂——夏侯景睿疑心是她么?若说穿着打扮,她的确是让人起疑的,可是,这样胆小娇怯的一个人……且她臂上没有半点痕迹。若连最后一个人也不是真凶的话,那么,她真的麻烦大了!
水夫人冲夏侯景睿笑了笑,才将纤细手指搭在韩夫人的腕间,漂亮的长眉微一挑,似有疑惑自她目中一闪而过,垂了眼,手指头轻轻滑动了下,猝然笑道:“都道韩夫人肤色胜雪,原来却是用脂粉匀扑出来的么?”
她这一句不知有心抑或无意的话,如惊雷般重重砸在云怀袖耳里——韩夫人手臂上扑了粉?她为什么这样做?是真的要营造肤色胜雪的效果还是……她想要掩盖手臂上的伤痕?真是这样,她未免也谨慎的过了头了吧?既然晓得用脂粉来遮盖伤痕,又何必穿成这样惹人注目?分明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呀!
如果真是韩夫人,以她能将案发现场的痕迹抹煞干净的细心谨慎来看,她怎可能会想不到如此一来只会更惹人注意?
韩夫人面色煞白,垂眼不敢看夏侯景睿的目光,只低头呐呐道:“水姐姐说笑了,妹妹……哪里有扑过粉?”
水夫人懒懒一笑,漂亮修长的手指头顺着她光滑的手臂往上滑,微用了些力,韩夫人吃痛,揪了秀气的眉,欲要缩回手,却教水夫人另一只手飞快的捉了住,手中的巾帕随意在案上的酒杯里沾湿了,回到被她紧扣着手臂上。
韩夫人明白了她的意图,脸色大变,欲要挣扎,又碍于夏侯景睿就在身侧,只得咬牙忍耐。屋子里其他人,皆看好戏似地伸长了脖子,瞧着水夫人将沾湿了的巾帕盖在韩夫人臂上,轻轻一抹,拈起帕子递给夏侯景睿:“王爷你看,果然是用粉扑的吧?呀!韩妹妹手臂上怎会有伤呢?王爷,这看起来,很像是被猫儿爪子给抓伤的呢!可是府中从来没有猫,韩妹妹这伤,未免也来的太奇怪了些吧?”
夏侯景睿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韩夫人,微一眯眼,语气如平常一样平淡,并不疾言厉色:“是啊,采月这伤是如何来的呢?”
“王爷,妾身……是因为……”韩夫人面上有青白交加的惊疑闪过,眼神更似被猎人追捕到无处可逃的惊慌小鹿……
云怀袖眼尖的瞧见她连手指头都在颤抖——手臂上的伤,是如何也赖不掉的杀人证据,可是,怎么会是她呢?而她又为何这般轻易的将自己暴露在了人前呢?
“妹妹莫不是想说与人争执时被人错手伤到的?”水夫人抿唇一笑:“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妹妹的好脾气,怎会无端与人起了争执?相信在座的诸位心中一定都很好奇,这韩妹妹的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又一个脆亮的女声冷冷响了起来,“这有什么稀奇?指不定韩妹妹不小心被树枝或者什么东西给刮伤了,不得已才拿脂粉敷一敷,是吧韩妹妹?”
云怀袖循声望去,那漫不经心摇着团扇的,神情冷傲的女子,不是乔夫人是谁?不过,这乔夫人与韩夫人似乎并不交好,怎会肯出言帮助韩夫人?她虽表现得漫不经心,可细细瞧去,却不难发现,她握着团扇的手,因为攥的太紧,指节都微微有些泛白了——她在紧张?紧张韩夫人?
韩夫人呐呐的应了声“是”,她额上有细小的密集的汗珠不断沁出来,映着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难看,迅速抬眸望了眼夏侯景睿没表情的俊颜:“是……是妾身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
“是被树枝刮伤的?还是被容儿抓伤的?”夏侯景睿嘴角扯起淡淡的弧度,浮起的笑意却隐隐透着冰凉的意味。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明白夏侯景睿问出的这句话究竟是何意?何况,容夫人明明已经死了,被王妃害死的,尸体都已经送回了曹家,怎还会抓伤韩夫人?这不但惊悚而且还很……荒谬啦!
“王爷……”乔夫人惊白了一张俏脸,连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
“本王不想听你说话!”夏侯景睿并不转头,只淡淡出声打断了她,冰凉目中似含了无形冰刀,只静静瞧着韩夫人:“本王只想听你说——你这伤,根本就是你在掐死容儿时,被她反抗挣扎的时候抓伤的,是不是?”
夏侯景睿的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安静的只能听闻一声高过一声的抽气声。显然,谁也不相信,眼前柔弱可怜的韩夫人,会生生的掐死曹容儿。
乔夫人面上有惊慌一闪而过,却很快镇定下来,抿一抿唇,淡淡道:“王爷,众所皆知,韩妹妹素来心肠最软,连杀只蚂蚁都不敢,如何敢杀人呢?更何况,凶手不是已经确定就是王妃无疑了么?怎还会疑心是韩妹妹呢?”
夏侯景睿依然没有理会乔夫人,只一径瞧着已然镇定下来安静垂首的韩夫人:“本王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云怀袖紧张的绞着手指头,她其实没有料到夏侯景睿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不过,这出人意料的一举,能吓她一跳,自然也能吓得到没有心理准备的韩夫人——怕只怕,韩夫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而那乔夫人,很明显的在偏帮韩夫人,且神色似乎比韩夫人还要着急……她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即便她们是一伙儿的,在这当头,不是更应该沉默的将自己隐瞒好么?怎还反其道而行?
乔夫人与韩夫人,她们究竟有什么样深切的关系?
屋子里愈发的静了,众人惊惶的瞧着突然生变的这一幕,面面相觑,相顾惊愕。
好半晌,一直垂首的韩夫人忽然轻轻笑了笑,长长嘘叹一声,似极累极倦般阖上浓密卷翘的长睫,点头道:“没错,曹容儿是我杀死然后嫁祸给王妃的——”
她话语刚落,众人面上皆生了一层寒霜,齐刷刷看着她。乔夫人失态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面如死灰。
云怀袖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这样轻易的就承认了下来。她以为她是有备而来,以为她早已经准备好推托之词或者想好了退路什么的,但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夏侯景睿神情不变,只声线骤然冷了几分:“为什么这样做?”
韩夫人抬起头来,水波般柔和的双眸里隐着眷念的光泽,好似春日碧波般温柔,她只看着夏侯景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勾唇道:“王爷叫她们都下去吧!我只想与你说说话……”
“韩妹妹——”乔夫人失声惊呼,面上哪里还有素日的清冷倨傲!
众人愈发疑惑,目光在韩夫人与乔夫人身上来回扫视!韩夫人却看也不看乔夫人,只淡笑着望着夏侯景睿,神情平和而温婉:“王爷,请她们出去,好么?”
夏侯景睿静静地点一点头,冲身后的众人挥一挥手,简洁有力道:“下去——”
众人无奈,只得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玉翠馆。乔夫人却一直没动,只定定的看着笑容婉约的韩夫人。云怀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随众人出去,她实在很好奇韩夫人这样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杀害曹容儿的真正动机,所以半天也迈不动脚步往外走,直到屋子里的人只剩下夏侯景睿、韩夫人以及乔夫人了,她才在冲夏侯景睿眨的眼睛都快要抽筋了的状态下,磨磨蹭蹭的往外走。
“怀袖,你留下!”夏侯景睿目光并没有从韩夫人身上移开半分。
真行!看都没看她半眼呢!云怀袖停住脚步,低低“喔”了一声。
韩夫人似惊讶的扬了扬眉,目光终于从夏侯景睿身上移开,落在毫不起眼的云怀袖身上,颇有深意却很是友善的冲她笑了笑。
云怀袖表情微僵,实在不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她要不要也回对方一个和善的笑容。但,对分又是陷害她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人,很难笑得出来好吧?
“王妃也在。如此也好——”韩夫人极力微笑道:“我之前还在想,让王妃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恐怕都没有机会跟你说声抱歉,幸好……老天爷肯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她说着,盈盈起身,敛衣正色,朝她深深拜下,以示她的歉意!
云怀袖有些发懵,这个韩夫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正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手呀!可是她承认了,还为冤枉陷害了自己而给她道歉……一般杀人凶手被揭穿后都嘛是歇斯底里、穷凶恶极的样子,但她却表现的这样平静平和!除了手臂上的抓痕,她实在看不出来,她到底哪里像杀人凶手?
乔夫人依然端坐在原处,她神情颓败,双眸也似染上了薄薄一层灰败的尘土颜色,声线颇有些冷,但细听,却又能清楚的听见她平淡嗓里的怨怼:“妹妹,你何苦这样?”
“乔姐姐,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乔夫人说了这么多,而这,是韩夫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回头看着她难过的似要哭出来的模样,轻巧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温柔甘甜,恳求的望着她的眼睛。
但乔夫人只一径摇头,摇头的力气只带动耳垂上长长地银叶耳环轻轻一晃,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极力笑道:“算了,姐姐能走到哪儿去呢?你在这里,姐姐便也在这里!你放心,姐姐一直陪着你……”
她说着,缓缓起身朝韩夫人走来,走到她面前,含泪与她相视一笑,然后朝她伸出手,似极了怜爱与宠溺的拢一拢她的肩膀:“姐姐绝不放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姐姐,你这才是何苦呢?”梨花带泪的韩夫人扑进乔夫人怀里:“妹妹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可姐姐你跟我不一样……”
什么状况?云怀袖看了半天这姐妹情深的戏码,是啦,很感人没有错,可是,她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怎么忽然就演变成了姐妹情深了?
她只好拿不解的视线去看夏侯景睿,后者只盯着那对相拥而泣的美人儿,沉凝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别的什么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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