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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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度假村吃完一顿brunch，男生去附近租车加油，女生磨磨蹭蹭收拾东西，一行人返程，驱车回去。

        在usc附近的十字路口，拿了行李，各奔东西。

        祁嘉穗回到自己的公寓，踢鞋扔包，往松软床铺里一趴，先沉沉地补了一觉。

        这一觉她没有睡好，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她梦到她跟陈净野上了床。

        只听过传闻、看过照片的姜羽，一副盛世凌人的模样，如女主人一样出现在祁嘉穗面前，对她说，这栋别墅里女式拖鞋是她的，粉色浴巾是她，所有的东西，包括你处心积虑想要勾搭的这个男人，也是她的。

        一身冷汗醒来后，祁嘉穗就记得姜羽破口大骂的那句不要脸。

        她刚从梦境里回神，呆呆坐着，一回想忽然就弯下腰，抱着被子哭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掉，洇在柔软的织物里，将淡粉浸成深红。

        手机在床头充够了电，被她暴力拔去充电插头，她想找陈净野，打开屏幕，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电话。

        但是之前关注过他社交账号。

        陈净野并不怎么活跃，一个月最多一两条动态。

        她没把握他会看到这条私信，但是还是很蠢地干了。

        祁嘉穗：[我忽然想起来，我昨晚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你都还没有回答我。]

        文字是无声无情绪的，他不会知道，她打出这几句话的时候，有多委屈，有多可怜巴巴。

        她明明可以幡然醒悟，告诉自己，这男人说话都不讲明白，钓她又不说喜欢她，渣男！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可她没有，她眼泪都不擦，迫不及待地找他，又撒娇又讨好似的。

        就差直接说，陈净野，你快解释啊，只要解释我就信你了。

        陈净野：[没有。]

        隔了几个小时后的私信回复，短短两个字，让她开心地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祁嘉穗忽然想，陈净野并不知道她的社交id，他是怎么回这个问题的？

        祁嘉穗：[你知道我是谁么？]

        陈净野：[我只约过一个女生来我家。]

        祁嘉穗擦了擦脸上挂的泪珠，看着屏幕上这句话，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倏然间，那个黑白影调的头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是那么妥当温柔。

        [如果害怕，可以不过来，我那句话就当玩笑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祁嘉穗用极限的打字速度，在一秒内打出三个字。

        [我不怕]

        一发出去她就捂脸，深觉羞耻。

        陈净野看到了一定会在那头笑她吧，她自己都想笑自己了，为什么这么慌，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老做蠢事？脑子呢？

        她想了想，打算挽颜，发了一句：[我想看看你的狗。]

        没一会儿，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又亮了屏，陈净野回她：

        [好，我会告诉casper，有姐姐想见它。]

        祁嘉穗咬住下唇，少女心思完全被拿捏死了，他怎么这样啊，不是傻瓜都知道看狗是借口了。

        祁嘉穗：[也想看看主人。]

        陈净野：[主人也知道了。]

        祁嘉穗看着这句话，更用力地咬着下唇，他真的，太知道怎么让女孩子心花怒放了。

        之后陈净野给她发了一个地址。

        倒不是他家，是某海湾酒店，她心脏突突跳了一会儿，光脚跑下床去挑衣服，一整个衣帽间都被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合适的。

        要好看的，可能还要好脱一点的。

        她在房间里忙来窜去，整个脑袋都是高热状态，甚至还考虑到今天穿一次就被撕坏了也无所谓。

        太难了。

        最终祁嘉穗穿了一身红色的缎面裙，面料柔软轻逸，从正面看中规中矩，圆领无袖，露细白双臂，裙摆乖乖落在膝上。

        可背面镂空，镂空到内衣都不可以穿。

        白皙无暇的裸背，在鲜艳红色的衬托下，似一张名贵画纸。

        她想由陈净野来画。

        雀跃心情叫她脚步翩翩下了计程车，临近夜晚，海湾酒店前风好大，门侍来问她有无预定。

        祁嘉穗捏住自己的手包，心想言情小说里锦衣夜行的女主角们，是怎么凭空出现在男主房间里的？

        果然脱离现实，没有参考意义！

        “没有，可以查一下是否有一位中国的陈先生预定了房间吗？”

        前台的黑人女士帮她看了预约，用英文礼貌回复：“抱歉，没有陈先生的预定，您可以打电话给本人确定一下。”

        她要是有他的号码就好了。

        其实聊天那会儿可以问他要的，但是她觉得自己的企图心已经过分明显，又暗暗想着为什么他不能主动点？

        一时犹豫住，就没开口。

        祁嘉穗叹息一声，言情小说里也没有女主是在开房这一步卡住的呀，怎么回事呢？难道要等她来一起开房吗？需要同时出示身份证？

        需要么？

        现在国外开房这么麻烦么？

        满脑子都是问题。

        酒店大厅里冷气太足，为爱献身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穿得有多衣料单薄，现在冷风无拘无束的贯穿全身，祁嘉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只能自我安慰。

        玛丽苏女主也是不好当的。

        打第二个喷嚏的时候，陈净野的薄衬衫外套披在了她肩头，他本人穿一件白色t恤站在她面前，唇角微微勾起一点纳闷的笑，打量着她：“怎么在这儿等？”

        祁嘉穗愣了愣，低软说：“你发的信息就是这儿，海湾酒店呀……”

        陈净野笑了声：“想什么呢，一心扑在酒店上？后面露台两个字呢？”

        “所以……不是在这里么？”

        陈净野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我朋友今天生日，在露台庆祝，不然呢，小姑娘，你以为直接来酒店干什么？”

        他竟然问！

        他竟然问！

        来干什么的他竟然问！

        祁嘉穗的脸以光速红了起来，还好今天化了妆，脸色变化没有那么明显，但没有底妆保护的耳朵立马就被发现了。

        陈净野指背蹭她耳廓，小绒毛仿佛被顺了一下，酥麻感似电流，他轻笑着，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这么爱红耳朵啊？”

        陈净野朋友圈很广，宋杭他们是一起玩乐的酒肉朋友，也有像今天晚上这种志同道合的合伙人，一顿饭上，几个男人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聊无人机。

        从红外线遥控感应说到避障技术，他们手上有个研发项目已经到了数据调试阶段，市场前景和应用领域他们也谈。

        认真的男人真帅啊。

        他好像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手臂搭在自己的沙发背上，像把她圈在保护区里一样。

        和人谈天，他话不多，也不怎么爱发表意见，但有人cue他，他说出的每一句都能叫人信服认同。

        祁嘉穗小口咬蟹肉，偷偷瞄陈净野，虽然很多都听不懂，但觉得他好厉害。

        饭后，酒店在沙滩上点起高高的篝火，现场乐队敲着激荡的架子鼓，脏辫黑人唱着歌，歌词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触碰，挑逗，只要我点头，女孩们会放弃钻石跑车跟我走……

        国外友人真热情，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陈净野的朋友也带着女伴下去跟风跳舞。

        祁嘉穗已经喝多了，眼睛里迷迷瞪瞪地泛着星星，看着陈净野，光看着他就好开心。

        他约她，带她和他的朋友吃饭，她就觉得自己好特别，好幸运。

        陈净野手指勾她被吹到鼻梁上的一缕长发，别至耳后，香软绮丽似幻梦，他好像从没有被这么炙热的眼神盯过，饶是一手操控，她的热情也真是意料之外。

        “怎么这么看我？”

        祁嘉穗醉呼呼地凑上去，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没有吻他，但她仰着头，发丝被海风吹起，白皙修长的脖颈全部露出来，完全是期待被他吻的样子。

        “陈净野，我好喜欢你呀。”

        篝火热烈，音乐声狂野到微微刺耳，沸反盈天的热闹里容不下过于细腻的感情，海浪轻抚细沙，卷一卷，就寄到了天边，也没留什么痕迹。

        陈净野没说话，应她眼底的期待，手掌按住她后颈，垂首吻了她，尝尽她口腔里的甜酒味。

        比预想的感觉还要好，他抚上她裸背那一刻的柔暖触感，舒服到叫人喟叹。

        真贴心，就这么送上门来，好单纯的乖女孩儿。

        她醉了，脸都是热的，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颈窝里，糯糯地跟他撒娇：“我都还没有你的号码呢……你为什么都不问我要呀，你是不是从来不会主动问女生要电话？”

        陈净野揉揉她的头发，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手机呢？”

        祁嘉穗从小包里翻出手机，乖乖递给他。

        陈净野没接，连人带手机一下抱进怀里，祁嘉穗就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拿着她的手机，一手捏着她软白的手指去解指纹。

        她怯怯羞羞地缩在他怀里，裸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他的唇在她耳边，连说话的气息都是一种高温，好像说着话就会咬她耳朵一样。

        “想要号码怎么不开口，那么矜持，我看你一眼，你都要把背绷紧，累不累？”

        羞耻和愉悦在身体里齐头并进，这样的夜，就算刚刚滴酒不沾，她应该也会为这一刻跟他的亲近感到飘飘然吧。

        陈净野点开新建联系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打完陈净野三个字，准备按保存，怀里的小姑娘忽然脆声叫他等等。

        “一定要写全名么？”

        陈净野手指在屏幕上顿住，“也不一定，你想留什么？”

        “我想乱喊！”她扬起声音，醒与醉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想任性地说话，虚张声势，只是想叫他来纵容自己的贪心。

        陈净野示意她来操作，她便不管两边的头发因低头动作垂下，抓着陈净野的手指，在二十六键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

        他耐心地把手借给她，空闲那只，好心地捞一把她的长发，替她顺到肩后，视线清明，也同时看见屏幕小框里的字。

        ——sweetheart

        甜心。

        陈净野笑了，轻轻一声，胸腔闷沉的震动被祁嘉穗感觉到。

        还没按完成，她回头看他：“可以吗？”

        “乱叫。”

        他批评她，但并没有让她改正，眼底噙着笑，点了她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完成键，为此，需要她配合赠予一个更绵长更深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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