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他们找准时机绕过丧尸到商城墙边，俞时事先就规划好了路线，不难爬，主要是看心理素质怎么样，毕竟六层楼的高度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俞时蹲下去的时候费然是不大情愿的，她沉默一会儿，换来了对方催促的眼神，她快速的闭了下眼，抬高膝盖踩上了比以前要更宽厚的肩膀。

        闵言本来是想他来的，但是俞时严词拒绝了，她说：“你倒是也要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

        都这么说了，两个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俞时实力有多强，他们心里有数，垫底最好不过了。

        费然脚落在俞时肩膀上的时候，心莫名一颤，其实俞时不显壮，甚至看起来身形还有些单薄，但只有真正的体验过才知道，这个女人的肩膀，后背有多让人安心。

        她两个脚都踩了上去，距离第一个支撑点，只要俞时起来她就可以抓到，她稍低下头，问：“重吗？”

        俞时身高接近一米八，体重一百三十多，平时练的负重要比费然重的多，起身也轻轻松松，她轻笑一声，低声说：“不重，多吃点。”

        她伸手抓住费然的脚裸，以防摔倒，俞时碰到凸出脚裸时候一种熟悉感涌了起来，那么熟悉，就和从前触摸到的一样，哪怕隔着层布料，但费然还是那个费然。

        “站稳了，一会儿上去的时候，记得落地的时候察看周围的情况，动作要快。”

        费然已经可以上去了，她一言不发，暗自用力一跃就顺利上了第一个落脚点，这才快速说：“我知道了。”

        语速太快，俞时听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

        她看了几秒钟，又蹲下来，朝着闵言招手：“上来，快一点儿。”

        闵言见催的厉害，不该耽搁，很快就双脚落在俞时的肩膀上，他心里有点不安，说：“俞队你撑的起吗，要不然我——”

        话未说完，他整个视野就猛然抬高，俞时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吃力的把他举了起来，闵言小小的讶异了一下，心想这样太猛了。

        他可比俞时高出一个头，体重就更不用说了，俞时这人对自己也真够狠。

        闵言不敢多想，他比费然上去要更轻松一些，只是对高度还是有一点惧怕，没费然那么熟练，两个人中间差了点距离。

        没有人再想俞时要怎么上去。

        事实上俞时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估量了一下高度，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就出现在大街上游荡的丧尸视野中，她舔了一下舌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腰腹用力朝前冲。

        狙击/枪被她别在身后固定住。

        俞时几乎是靠着踩着光滑的墙壁，凭着她浑身的发力点上去的，她的脚步往上蹬了两下，手朝上一抓，手臂用力把自己顺了上去，在脚抽离的时，将将和丧尸的手擦肩而过。

        她站稳后并不着急往上，反而是勾唇朝下看了一眼，手背至身后，把枪抽了出来，扣动扳机对着下面就来了两枪，这不是击杀，是她的警告，她的不屑。

        异变不会懂，却能敏感的察觉到人的恶意，事实上它们才是最大的恶意。

        俞时没有恋战，她把枪重新背好，开始向上攀爬，这座商场不知道处于什么缘故，在墙壁上都设置了这些易于攀爬的着落点，她速度不满，只在快追赶上闵言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闵言察觉到她的存在，朝下看了一眼，崩溃的说：“俞队你好快。”

        “嗯。”

        俞时说：“不急，别掉下去了。”

        闵言老实点头：“我知道的。”

        处于第一个的费然已经坐在窗户边上了，她半蹲在窗沿上，小部□□子都探了进去，意料之中的丧尸成群围堵的现象并没有出现，相反很安静，她看了接近半分钟，都没有发现一个异变。

        理应说不应该，像这种大型的聚集地往往丧尸都很多，何况刚刚也看见了门口出来的数量有多少。

        费然朝下瞥了眼，两个人都快上来了，她压下心中疑问，平稳落了地，她端起枪，时刻都处于防备的状态，直到俞时都进来了，也似乎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俞时也发现了不对劲，但她并无显露慌张，镇定的从腰腹里抽出手柄，轻轻往后一甩，这是指纹控制的，灵敏性很高，一般人极难掌控。

        两个人都分出小部分注意力出来，盯着俞时的武器看，她也大大方方的展示，并说：“给你们一个机会表现，我这次不用枪。”

        闵言接话，他对这种类似电影里的科技十分好奇：“这个杀伤力强吗？”

        俞时见他满眼期待，无奈的笑了笑：“强，但你不能试。”

        说完她又对着费然说：“你也是。”

        费然皱起眉，反驳：“我又没有说话。”

        “我知道。”

        费然：“……”

        俞时不再提这个话题，她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了搜查方向，她开口：“这一层和预计的不大一样，先不分开，你们小心点，不要放下戒备。”

        六层内部不像是购物的地方，店铺很少，大多是长廊和少数的高档餐厅，整体的装修风格偏暗，华丽而奢侈，连走廊两侧的木材都不是一般的，不知道是不是电路坏掉的缘故，明明是中午，却显得有些昏暗。

        三个人脚步很轻，落地却仍然有声响，俞时低头察看了一会儿，是专门设计成这样的，她沉思了几秒，屈指在墙壁上敲了敲，木材发出的声音比较沉闷。

        费然和闵言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俯下身去，像这种有单独的空间的话会造成空气流动，闵言刚想说要不然找点小碎纸屑来查探。

        就看见俞时大步往回走，他们其实还没有走到这一层的中心部分，只是在边缘触碰。

        “不用找了，在这里。”

        俞时回到窗口边，她估测了一下高度，抬脚就用力往前踹，不出她所料的，里面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看样子应该是用来休息的，里面只有一个沙发和小茶几，地上还有散乱的衣服，俞时走进去，尸臭味极快的蔓延在空气中。

        她面不改色的把地上的衣服用脚勾开，在角落里面找到了自杀的女生。

        女生手上还攥着一把刀，身体已经开始白骨化了，她是割大动脉而死的，俞时合理推测是害怕自己感染病毒，知道逃不出去，干脆了结生命。

        “这是自杀？”闵言一进来就抽了口气，他也偏向俞时的推测，小声说：“好勇敢。”

        “嗯。”

        俞时明显不愿多言，她绕开两个人，朝外走，不等询问，解释说：“这样的设计格局我见过，是商场专门建造出来供人表达爱意，或者包场玩乐的，大致上都是一样的东西。”

        “过来吧，去下一层。”

        闵言应了声，快速给女生盖了层衣服，他快步跟上去，发现费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便喊了句：“费然走啊，怎么了？”

        费然摇头，她抿紧唇，说：“没什么，走吧。”

        六楼的中心还摆着不少花，当时可能是一对情侣正情浓的时候，病毒爆发了，来的人不多，加上六楼封闭性好，大部分都选择自杀或同归于尽。

        俞时心里没多少感想，她解锁了六楼的大门，一开门就能看见在商场各处游荡的丧尸，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他们只有三个人。

        俞时环视了整个格局，迅速分配好，她说：“不分层，丧尸会主动攻击的，不必太恋战，把丧尸集中到一楼大厅里，我手上有爆破弹，范围能勉强波及到二楼，记住，安全第一，不要被感染了。”

        她说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这一层的警报器，上面有录音系统，她说：“我是帝国上校俞时，现十七战地的第十小组组长，有幸存者请在躲藏处外放置鲜艳物品，或者察觉我们后出声，我们会带你们回家。”

        整段话开始不断循环播放，响彻这座商场。

        商场太大了，一层三个人分头跑都需要十分钟有余，还不提必须解决到一些难缠的丧尸，时间就更久了。

        一共有十楼，他们从六楼要往上，电梯早就停运，只能走楼梯，俞时先一步走进去，刚迈进去一步就好和丧尸打了个照面，她没多大的惊慌，甩了下手上的手柄，手法娴熟个直接捅进了丧尸的咽喉，钉在了墙上。

        她一旦进行杀戮，眼神就格外冷冽，闵言有些怕她，但费然不怕，她甚至敢上前说一句：“粗暴。”

        俞时望向她，神情稍微软和了些，她低低嗯了声，说：“不粗暴一点就太麻烦了，我在前面，你们留意后面，我们速战速决。”

        “好。”

        俞时上楼梯两阶一步，加上她运营武器很花，前一秒可能插的是腰窝，下一秒就能把丧尸成对串起来，杀伤力强，但近距离的接触很容易溅到已经发臭的血液。

        她踏上最后一层的阶梯的时候，手柄上的血液已经顺着留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俞时检查了下自己，身上并未有血迹，她动了动手腕，在地上混着血随手勾了几条线，她沉声说：“分头跑，快！”

        费然在听到指令后就窜了出去，她随便选了个方位，在遇见大面积的丧尸后，她身子下俯，惯性让她在地上滑出去半米，她身体用力，漂亮的回身稳住。

        她举起枪，面容在透进来的阳光下张扬冷静，她笑了起来，发出一个拟声：“砰——。”

        对刚就是几枪爆头，她不知道何时很喜欢这种能让腺上激素的飙升的事情，她只需要走中心的手扶电梯，把丧尸引下去就好。

        闵言和她不同，他兴奋，可免不了害怕，他第一次碰见这么多丧尸凑在一起，大人，小孩，各种各样的异变都凑在一起，它们统一的目标就是人。

        丧尸尸化后的神情基本一致，即使是不同人，脸上仍然可以看见相同的欲望，他感觉头皮都在发麻，心跳速度也比平常要快。

        他往后退了两步，幼稚的对它们比了一个中指，他说：“来抓我啊。”

        俞时就在原地，她不需要怎么跑，就是一个人性活靶，各大店铺中源源不断的有丧尸出现，她揉了揉手腕，看过去的眼神冷漠，她不等异变找找上来，相反的，她是自己走上前去的。

        她更喜欢肉搏。

        俞时手柄刚插进去一个丧尸的颈部，她刚抬脚踹上它的小腹，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头也不回，几乎是反射性的操控手腕向后，指腹向左滑动，伸出去的长刃顿时带上了点蓝色。

        刺破身体的水声比较小，但不妨碍她抽出来的那一刻，带着黑紫色血液的，微不可见的擦过地面，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俞时把手柄举止自己胸口向下不多的位置，只不过转了一圈，就能清楚的看见上面带着的电流。

        她抽空看了眼时间。

        下午三点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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