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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章 烂泥一样的男人


  邹叔荣两夫妇也说:“就大章最大方,送茅台都送十瓶。”

  今天一楼几个餐桌的客人喝的酒也全部是茅台酒招待,因为一楼的客人不是领导就是至亲好友。

  请领导喝酒,他肯定不会收一分钱礼金,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讲究了。

  潘大章也只有把回礼收下了。

  把几个食盒放到后备箱,开车离开了。

  找了间商店买了被面,被套,枕头,床单等床上用品,花了三十多块钱。

  回到鹏程宾馆,把车上茅台酒搬到房间。

  把邹家还的礼盒内的荤菜全部端到冰箱存放好。

  殷源看见他搬茅台酒,惊奇地问:“大章,你们俩这也是好事将近,准备好酒好烟了?”

  大章说:“我们两个还早呢。现在我开始收藏这些茅台酒,殷兄弟,你有钱也可以去收,三四年后涨十倍,你信不信?”

  二十年后涨二百倍。

  现在这样说的话肯定没有人会相信,但这是事实。

  殷源笑着说:“我也没有闲余的钱,现在好在还是帮你打工,比在铁珊笼矿上班强多了。拿的工资也多了十几倍,但是我历来都没有理财的观念,所以这种赚钱的事不适合我做。”

  潘大章从京城带回一百多张名家画作后,并且允许殷源借来临摹后,殷源简直是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他利用业务时间临摹了许多张画,痴迷程度无人可比。

  自京城学画回来以后,潘大章跟他就有了更大的交谈空间。

  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时还偶然对弈一局。

  前世殷源围棋水平也不错,跟大章下棋,有输有赢。

  多年以后殷源成了小有名气的一名画家。

  今世看他水平突飞猛进的提高,不用多少年,他肯定会有所突破。

  殷源擅长画山水画,温小芹擅长画人物画,而潘大章觉得画花鸟时,他兴趣浓郁。

  师傅跟他们说过:找到自己最感兴趣最擅长的方面,以后就专攻那方面。

  小章和熊兰不在,殷源说:“小章两人回村里去了,说晚上再回来这里喝喜酒。”

  潘大章问殷源:“那个黎荣昆在这里请客,他发请柬给你没有?”

  殷源说:“发了,我也懒得买礼物,就用红纸包个红包送给他行了。”

  这年代去喝喜酒,封红包最多就封1.68元,讨个吉利数。

  殷源红包里塞了2.88元,上下楼大家经常在一起打交道,相互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以后好相处。

  温小芹叫专门负责给员工煮饭的孙阿姨,把邹家带来的菜拿到厨房去,晚上给宾馆几个员工吃。

  宾馆有6个服务员,都是20出头的年轻妹子。

  6个搞卫生的中年妇女和保安,其中孙阿姨负责煮员工餐。

  包括殷源和电讯店2人,有15个人的饭菜要煮。

  这个孙阿姨三十七八岁,面容娇好,身材也不错。

  当时招她进来,她主动跟殷源说她可以负责煮员工的饭菜,另外还负责一层楼的卫生。

  她还提出自己两个小孩可不可以也在这里开饭,按照员工的伙食费用,从她工资里扣除。

  殷源还向大章请示这件事。

  当时他还问孙慧娟:“阿姨,你两个小孩多大了,你母子三人一天三餐都在这里开饭,家里其他人呢?小孩爸在外地工作的?”

  孙慧娟叹息着说:“我家那位就是个烂赌鬼烂酒鬼,一年到头不做事,脾气又不好,我和小孩都挨他的打。经常吃饭的时候就发脾气打人,现在可以在老板宾馆这里吃饭的话,以后最其码我母子三人就可以安心吃饭了。”

  孙慧娟告诉大章她有二女一男,大女儿现在去了县化肥厂上班,是临时工,一个月可以拿几十元工资了。

  以前她去菜院坝贩点青菜卖,有时她老公大哥算盘厂工多的时候,她去打些零工。

  小西门算盘厂的张文华跟他老公是兄弟,跟张文东是三兄弟。

  她男人叫张文军。

  张文华、张文东,以前潘大章都见过,对于她男人张文军,他以前没见过。

  见她说得可怜,当时他答应了她。

  孙慧娟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十六岁,在俞督二中读高一,跟潘修明是同学,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玩。

  小女儿在俞督中学读初一,跟小章和熊兰都是同学。

  后来发现她母子三人几乎吃住都在宾馆这里,她儿子去跟潘修明搭睡,女儿跟她妈妈住。

  孙慧娟走了过来,用手下意识地挡着脸。

  温小芹看见她脸上一块淤青,吃了一惊,慌忙问:“孙阿姨,你脸上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了你吗?”

  孙慧娟说:“张文军打的,中午的时候跑过来跟我要钱,我没钱给他,就拿木棍抽我。这个烂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温小芹气愤地说:“他竟然跑到宾馆这里来打你?应该报城防队的人抓他,太嚣张了。”

  孙慧娟说:“当时他抓着我头发在地上拖,那个水果批发部的杜老板过来指责他,殷经理说要打电话叫城防队的人来抓他,他才灰溜溜的跑了。”

  温小芹愤愤不平地说:“孙阿姨,这样的男人你还跟他一起生活?应该去举报他家暴,跟他离婚才对。”

  孙慧娟无奈说:“唉,命不好嫁给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农村出来的,在这里户口都没有,跟他离婚的话又回去村里种田,小孩怎么办?只好过一天算一天了。”

  潘大章知道张文东也是娶了一位农村户口的妹子为妻的,也是长得不错,身材也好。

  个子也不矮。

  但是前世的张文东,脾气特别好,对老婆也特别宠爱。

  两人站在一起虽然不般配,但是相处得特别融洽,从没听过他两夫妻吵过架,红过脸。

  温小芹对潘大章说:“晚上还有一场酒喝,看你脸还红红的,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等下我再叫你。”

  虽然没有醉,但去躺躺也行。

  潘大章刚躺下不久,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地声音。

  一个醉熏熏含混不清的男人说:“臭婆娘,今天你不给钱都不行,你是我老婆,你赚的钱不给我用,难道还想给其他男人用不成?”

  孙慧娟:“你的脸比城墙还厚,一年到头什么事都不做,我做工赚钱养了几个小孩,没理由还要养你这个懒汉吧。”

  殷源大声地说:“你不要跑进我宾馆来搞事,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打电话叫城防队了。”

  醉汉说:“吓唬谁呢?你宾馆经理是个外地人吧,你一个外地人来吓唬我一个本地人,不怕我叫人来揍你一顿。再说我是她老公,我两公婆的事,用得着你一个外地人管吗?”

  孙慧娟说:“你走开,我要去做事了。”

  “我要二百块钱还债,给了我就走。”

  “你做梦吧,我赚的钱用来养家糊口,没有多余的钱给你用来胡来。”

  “你个臭婆娘翅膀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

  潘大章一咕噜站了起来。

  这种烂人就是欠揍的尿性,揍得他心服口服,他就老实了。

  许大年父子三人就是这样,俞督城当烂仔的罗五哥也是这样,还有在坪山矿区挖矿的黄见妹也是一样尿性。

  你拳头比他硬,他在你面前就老实了。

  刚想出门,他听得一个男孩的声音。

  “你不要再打我妈,警告你不要再打我妈。”

  听声音就是孙慧娟的儿子的声音。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她是我老婆,我为什么打不得?”

  啪!

  传来孙慧娟痛苦的哀嚎声。

  “我让你不听话,你是我老婆,打了你又怎样?”

  潘大章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跟张文东面貌相似的中年人伸手把孙慧娟头发抓在手里,用力往地上揪。

  后面她的儿子,十六岁的中学生,走进杂物房找到一根扁担,二话不说朝张文军腿肚子上打去。

  张文军痛苦倒在地上,男孩一扁担打在他肩膀上。

  张文军惊呼道:“臭崽子,我是你爸,你也打。”

  男孩黑着脸说:“我没有你这样的爸,我以你为耻,从小到大你就只会打我妈和我们三姐弟。平时间好吃懒做,我们三姐弟的学费生活费你出过一分钱没有?都是我妈一个人赚钱养我们,你个臭不要脸的,还经常骂我妈,打我妈。今天,我一扁担敲死你,我去承担法律责任。”

  男孩举起的扁担直接朝张文军头上敲去,没有一丝迟疑。

  张文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避。

  孙慧娟也慌了,连忙去抱住儿子。

  “妈,你放手,今天我把他打死去,省得他以后经常来打你。”

  张文军一下子酒醒了,想快速逃跑,无奈腿软脚颤。

  他脸色煞白,连连说:“勇牯,以后我再不打你妈了,你们几个都大了,我也打不过你们了。你别再打我了……”

  这时几个城防队员冲了进来,制止住了张勇的行为。

  原来是殷源打了报警电话。

  是陈副队长带的队,殷源跟他们几个说了事情的来拢去脉。

  “这个人上午来这里闹了一次,就要他老婆给钱,说是他欠人家赌债,不给就对他老婆拳打脚踢。刚才又来打他老婆,她儿子气不过才持扁担打他的。”

  陈队长看了一眼,冷笑道:“又是你这个烂冬瓜,昨晚在小西门旅馆抓到你,罚款二百块,口袋没有钱去借的高利贷吧?没有钱你去pao什么女人,自己犯的错来找老婆给你还债?”

  张勇听见说是这个原因,气愤地抬脚要踢他这个老酒鬼老爸一脚。

  被陈副队长制止住了。

  “我们在场你就不能打人了,我们不在怎么想打,我们没看见。我们来了就不能动手了。”

  他心想:这种烂人我们可以让他重新做人的。

  但是像这种身无分文的烂酒鬼,他们也懒得搭理他。

  只要不出人命,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他看见潘大章,连忙跟他打招呼:“小潘总好,这家伙敢跑来你这里闹事,就是欠收拾了。你想怎样处置他,给我们一个明示。”

  潘大章低声说:“这种人还是需要拉回去教育一番才行,让他认识到错误才能放出来。”

  他让温小芹去拿了两瓶茅台酒和一条冈烟,塞到陈副队长手里,低一声对他说:“陈哥辛苦了,请几位兄弟喝口酒,以后我宾馆这里的治安还要倚靠几位兄弟帮忙。”

  陈副队长心领神会,示意手下兄弟把张文军带回城防队去。

  这时潘大章看见潘修明也站在一边看热闹。

  他还听见潘修明对张勇说:“我跟你说的没错吧?只有勇敢面对,事情才能得到解决。”

  “我早就想打他了,可是一直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他动手打你们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已经不把你们当亲人看待了。有的时候越亲近的人,对你伤害越深……”

  所到这里,潘大章也不禁内心感慨:这张勇跟潘修明身世还是有某些相似之处的,都是对父亲有怨气的人。

  这时候,张文华和张文东都匆匆走了进来。

  张文华看见弟媳披头散发,脸上一片淤青,狠声说:“文军这家伙,真的一点出息没有,又pao又赌,没钱就知道来找你要。”

  张文东看了一眼周围,没有见二哥,便问张勇:“勇牯,你爸呢?”

  张勇说:“他刚才又来跟我妈要钱,不给钱就揪着我妈头发在地上拖。上次也来闹过一次,根本不把我妈当人看……”

  “唉,你爸一直都是这样。他,人呢?”

  张勇说:“刚才城防队来人,把他抓去城防队去了。”

  张文东赶紧对大哥说:“被抓去城防队了,赶紧过去找领导求求情,看可不可以将他放出来?不然的话,二哥非要遭他们一顿打不可。”

  张文华冷笑道:“真好让他们教育他一番,文军就是一条泥蛇,只敢对老婆孩子横,在外面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安慰了弟媳几句,就离开了鹏程宾馆。

  来到外面,张文东还是提议跟大哥一起去城防队看看二哥,是到底怎样一番情景的。

  张文华执意不去。

  “打死拉倒,我算盘厂一摊子事忙个不停,没空去理他。”

  张文东一个人去了城防队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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