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水似年

往事如流水

        李雅文斜倚在床头，看着手中的相片，第一张，是在古都的秦淮河畔，自己和祥子的身后，是水色潋滟、波光粼粼的秦淮河，七彩光灯下，或明或暗，雕刻在岸边城墙的金色图腾，仿佛要腾空而去，栩栩如生。

        祥子身穿黑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不大的鼻梁上架着泛着蓝光黑框的眼镜，面含微笑的和自己相拥，面对镜头。彼时彼刻，一对情侣正在帮另一对，古都，文人骚客欢喜的秦淮河畔，留下记忆一瞥。

        熙熙攘攘的街头，人影攒动里，我们，也是曾经。

        镜头里的雅文，头做小鸟依人般，靠在祥子的肩膀上，黑色休闲裤上两排空而大的口袋，里面装着晚班返航的机票，红色t恤。白而干净的脸上，眼睛、睫毛里都藏不住着淡淡的笑意，春风满面，记忆里的古都，深秋寒意浓浓，单薄的衣服不觉，身边的臂膀让温暖从里到外。

        第二张相片，是祥子深色中山装单人照，依然蓝色牛仔裤，单人照，面无表情，一个单跨斜肩包，在f州大佛像下，眼神温柔，笑容无奈。那时候，自己穿了一天的高跟凉鞋，并不习惯，脚疼的厉害，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拉着祥子逛了一天，非让祥子摆拍下。

        第三张，第四张。。。。

        看着看着，雅文双手捂着瘦弱、黄色干净的脸颊，眼泪止不住，双肩激烈的抖动，压抑不住的哭声，像回荡在山谷的呜咽，久久无声离去。

        祥子，为什么？

        所谓的山誓海盟，执子之手，到头来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是谁背叛了昨日的承诺？

        一张张相片，随着“嘶嘶”声，被雅文纤细的手撕碎，如果记忆能够碎，一定不要这个曾是，曾经。

        打火机点燃的一瞬，雅文天旋地转，真觉得这不该是一场梦，梦有清醒的时候，雅文不愿自己清醒，内心甚至荒唐的希望，如果是梦，这必出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梦，至少梦里有欢笑，有期待，有幸福。

        窗外，小城里华灯初上，校园三三两两的嬉笑声，脚步声，空气里淡淡秋意吹来，提醒着李雅文，自己躲在房间里，已经从早上到了晚上。

        心里无助的垂怜，雅文啊雅文，你该有多蠢！！

        到现在，仍然，居然的，固执着：祥子是爱你的，下一秒一定会电话会响起，爱你的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跨过城市的距离。

        到现在，自己还幻想着，那个祥子的模样，那么真实，每一份回忆里的微笑都足以让自己继续爱的义无反顾。

        第一次？不，爱，只希望有一次。

        女人的世界里，谁不想安安稳稳，不要刻骨铭心？

        在心里无数次骂自己，痛恨自己，梦醒了，戏散场了，散场了，戏中的角已远去，独有爱的人无法自拔，这他么什么世道？

        戏子散场，觉在自怨自艾？

        祥子啊，我恨你都来不及，满心只是，尽是，对你不舍的爱。

        多少次，你对我畅想着未来的小孩？

        多少次，你牵着我的手，那么紧紧有力？

        多少次，你柔弱的嘴无声的印在我幸福的脸上？

        多少次。。。。。

        而，这一刻的你，一定觉得，李雅文是那个老讲阿毛故事的祥林嫂，是个听你一句，不爱了，散了吧，就立刻失控的疯子，是个让你用一句无情的“服了”，声泪俱下无能控制情绪的怨妇。

        似有多么的厌恶啊，祥子，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和厌烦？

        雅文头痛欲裂，蜷缩在校园教师的单身公寓。

        是，我也有隐瞒，但我，只是，想把更好的给你，那么，你呢，祥子？

        我真的好后悔，爱你，我应该说出来，我一直以为不用，我以为你不介意。无论何时何事，我应该和你一起承受，无论快乐或者烦恼，祥子，我还在无出息的想你。

        往事急急如流水潺潺而过，相见的每一幕都那么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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