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派出所遇鬼

问询室

　　胖个子警员翻开着笔录，未了看了我一眼，合上它。

　　我困的厉害，忍不住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你说你在到达厂区的半小时前还和女孩有过联系是吗？”

　　“是的，手机上的信息我也给你们看过了。”

　　“之前，你们有见过面吗？”

　　“没有，一直在网上联系。”

　　警员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用眼色递向放在摆放在桌面上的那张se情小卡片，“那这个东西你是否能说明一下。”

　　“这是出租车师傅给我的。”

　　“能证明吗？”警员用怀疑地眼光看向我。

　　“旁边那张名片上有出租车师傅的联系方式，他能给我证明，你们不是怀疑我吗？”我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真是祸从天上来，比馅饼还砸得准。

　　“你要是不信，我拨给你听。”我慌忙拿起手机，开了免提拨名片上的号码，不一会对方接通了。

　　“你好，很高兴给你提供及时高效地夜间出租服务，我是小陈，能满足您的任何夜间需求，请说。”

　　我捧着手机道：“你好，我是今天晚间在火车站搭你车的乘客，我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你能帮我向警察,证明小卡片是你给我的吗？”

　　嘟嘟……一阵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有些尴尬了，在警察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又一次拨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真是他给我的，他送我到地方后，递给我的，而且我进去没几分钟就看到蒋玲出事了。”我赶紧解释着。

　　“那好，我们在女孩的内裤上发现你的指纹，你怎么说？”

　　胖个子警员的话再次引起我的紧张。

　　“那一定是我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真的不是我。”我看警员狐疑的眼神，好像已被他认定为杀人犯了，慌忙解释道。

　　“你再多点耐心，我们还有些事需要你配合一下，最迟明天早上就清楚了。”

　　“明天早上？”

　　“那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说着胖个子警员起身，拿着笔录向外走去。

　　“喂，喂，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啊。”

　　胖警员却并不理会，从外面关上了门。

　　我看着这间空空的问询室，听到警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夜间的静谧又再次袭来，经过之前的事，我的精神似乎也脆弱了不少，加上心里的隐隐不安，整个人都快神经了。

　　我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已倒了怀热水，借着水的热度想暖暖冰凉的手。心静不下来，晚间发生的事却一直在脑海中回想，蒋玲那张苍白的脸也不停地随记忆闪现。有些担心，害怕自已会惹上麻烦。思想混乱中又夹杂着极度疲惫带来的昏昏欲睡的困意，从坐下、站起、又坐下，直到撑着脑门的手臂滑落使我突然惊醒，才知道自已刚才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摸摸杯子，水已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指向两点，目光从墙上收回时，余光向窗外一扫，湿漉漉的月光下，院子里站满了人。云层流动，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看到这些人面如缟素，神情呆滞。有的立在树影下，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院里不停走动，肢体的摆幅也十分僵硬且缓慢，像在一条笔直的路线上来回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特别让人感到阴冷诡异的是这些人全都袒露着上身，木然且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人朝我在的屋里瞧过一眼。

　　我正觉得奇怪，却见那院墙上的一处黑门框里进来一人，这人装扮特殊，头上还戴着一个头盔。黑灯瞎火的也不怕看不见，正想着，那戴头盔的男人和院子里来回踱步的人撞在一起，“咔咔”那头盔顺势掉在地上。我的目光也紧跟着那头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停了下来。院子里静的很，没发出一点声响，我的眼睛再看过去时，却看到——那人没有头，掉下头盔的那人没有头。我嗷的一声大叫，从椅子上瞬间弹了起来，失手打翻了桌面上的水杯。

　　这时院子里的声控灯立刻亮了起来。我几乎逃也是的跳到门边，拍着木板，向外喊到:“快开门，有鬼啊！快开门！”

　　在我重重敲打了十多下木门之后，一个警员推开门来，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问到，“怎么了？”

　　我已经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了，结结巴巴的说到，“有……鬼！在院子外面！”

　　警员向我还在发抖的身后的窗子看去，凶道，“是你做恶梦了吧？那有鬼！”

　　我战战兢兢的看窗外，亮起的灯光下，院子里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做恶梦了？”心里这样想着，面子上也有些窘迫，嘟囔着对怒视着我的警察抱歉道，“不好意思……”

　　警察没有理我，门啪的一声关了，又从外面锁上了。

　　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难道真的是梦魇，我走到窗边，向院子里仔细瞧了瞧，看到原先阴影里的铁质门板，门把上用一圈铁链锁着。（后来，我也是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道铁门后面通着的是派出所隔壁医院的太平间。）

　　院子里的灯光在这时熄了。

　　突然间，我此刻正站立的窗外突然现出一群人，紧紧挤成一团，隔着玻璃齐刷刷地盯着我瞧。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一霎使我感觉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全都竖立起来。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冲到门边的，亦可能是一路喊叫着爬过去的，总之在我漫长的吼叫与拍门之后，那门终于开了。

　　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我似箭一般的撞门而去，碰翻了那个前来开门的警察也顾不上了，一心要跑。

　　“快给我拦住他！”身后那警察叫道。

　　我没命的跑着，那种感觉真像是正在“越狱”，马上就要亡命天涯似的，我顺利避开了挡在我前面的两个警员的拦截，却在即将走出派出所大门的那一刻，被一个胖子给重重地压倒了。

　　那人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是先前的胖个子警员。

　　“你跑什么？”警员质问道。

　　“我说我见鬼了，你信吗？”我喘息道。

　　“你过来，”警察提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放在一张排凳上。

　　那张排凳上已坐了三个人，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女孩，都戴着手铐。惊魂未定的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女生就是我在来杭城的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女孩子。

　　我刚坐下，胖个子警员就用手指节用力地扣着桌面，咚咚作响，有些急躁的问道，“来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要跑？真没有，那边的院子太可怕了，灯熄了以后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灯亮的时候人就没了，太可怕了！”

　　“说重点，你到底想说什么！”桌面被他敲的咚咚作响。

　　完了，我感觉解释不清了，这种荒诞的事没人会相信我，只好扯到，“我今晚眼睛一闭上就梦到有人追杀我，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呆着，求你让我在这屋呆着，我害怕一个人，我TM快要发疯了。”我说的几乎快要声泪俱下了，攥起拳头看向他。他在对视了我一会之后，说道，“老实呆在这，别乱动！”

　　“欸欸，谢谢。”我有些感激的说着。

　　胖个子警员对隔壁桌写材料的警员说道，“看着这几位，我去处理一下伤口。”他捂着的胳膊上洇出血迹，看来是刚才抓我时蹭破的伤口。

　　在胖个子警察走后，那女孩用手碰了碰我，“你也犯事了？”

　　“嗯，”我侧过身，不想理她。

　　“犯什么事？”女孩追问道。

　　我懒得理她。

　　“喂，做吗？算你便宜点，300。”女孩紧挨着我，柔软的胸部贴在我的侧背。

　　我正想对她说滚，一个女警察向这边喊道，“谢小美，跟我来做笔录。”

　　“哦，”那女孩应着声，又转过头小声对我说道，“一会聊，”接着跟在女警员身后，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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