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姜淮道:“童舟是来学习的，你们别一个个想带坏他。还有，阿霄阿炫，你们稍微收拾自己的物品，又脏又乱，你们也不觉得丢人？”

        童舟:“……”

        嗯，好像我的也挺乱……等会回去我就收拾自己的。

        被点名的俩人:“好的，姜哥。下次一定。”

        姜淮的手机是直接放在书桌上，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手机就躺放在童舟视线范围内，屏幕突然一亮，童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然后提醒道:“姜淮，你手机好像有什么信息？”

        姜淮这才意识到，他把手机随手放在桌面，正好还在童舟面前。

        应该，他没看到什么吧？

        姜淮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拿起手机，然后又按了灭屏键，“没什么，垃圾信息而已。”

        童舟点头，“我先回去了，到午睡时间了。”

        童舟拿起那一沓笔记和习题册，回了他宿舍。

        然后打开昨晚半夜把他吵醒的邮件，啧，还真是同一个……姜淮在试图黑那个ip地址吗？

        为什么？姜淮怎么会去招惹这种麻烦？

        而且，看了姜淮的账户，怎么这么像那个人？

        童舟带着疑惑，三两下找出黑客榜一的h。

        h居然真的是姜淮，要不要这么巧？

        詹野也会，难道是排行第五的y他们这代号取的……同时约好了的？这么随意？要不我也改成z

        童舟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侧身躺着，打开手机，点开那封邮件，姜淮詹野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在联手了。

        姜淮为什么没找上我这个排行第二的帮忙？虽然詹野排第五，也不差。

        难道是因为钱？自己收费应该也不算高吧？童舟在郁闷中睡了过去。

        一个下午，童舟都在纠结，要以什么名义帮姜淮的忙，那个海外账户的背后，应该不是简单的角色。

        虽然他不喜欢麻烦，但麻烦找上门来……那就解决麻烦。

        但是要怎么和姜淮说？

        直接坦白说自己就是黑客榜二的孤舟？

        自己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屏幕就看到内容了，又碰巧那个海外账户还找到他想雇他去对方姜淮。

        姜淮会信吗？

        童舟因为这件事苦恼了一下午，晚上彩排的又带着心事弹钢琴，一直到十点，晚自习放学，他还在音乐教室弹琴。

        但琴声隐隐透着急躁，姜淮下晚自习后，来到音乐教室找他，于是听到了这和平常不一样的琴声……

        童舟是有什么烦心事？

        姜淮没有和平常一样等他弹完一整首就推门而入，童舟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姜淮走进，开门见山的问:“怎么了嘛？有心事？”

        童舟:“……”

        童舟把帽子脱下，放在钢琴上，随手整了有些凌乱的头发。

        然后双手扶桌，把脑壳埋在交叉而放的手臂上，用闷闷的声音回答:“没有……”

        姜淮:“……”

        这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姜淮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在童舟右边，然后有模有样的弹了几个键。

        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巧跳跃着，清脆悦耳的琴声响起，虽然只是一段简单的旋律，但很能带动人的情绪，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童舟侧着脸看姜淮弹奏的双手，然后又抬头看他的脸，有些惊讶，“你居然还记得这首曲子？”

        姜淮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就只学过这首啊，所以一直记着。”

        童舟十岁开始学钢琴，那时候，姜淮偶尔会去他家看他练习。

        偶然一天，姜淮看着童舟弹，然后要求他也教一首简单的曲子。

        姜淮对钢琴其实没有兴趣，只是因为看着童舟一个人弹着，没人去陪他玩游戏了，感到无聊才想着学一下。

        童舟一点一点教着姜淮，没有任何基础的姜淮，只是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记住了弹奏钢琴键的位置和弹奏速度等，虽然也能完整的弹奏出来，但也只会这唯一的一首。

        姜淮起身，把椅子往旁边拉，“静下心，别想其他的事，再弹一遍。”

        童舟把帽子重新戴上，正正坐好。

        姜淮的到来，让他感到意外，也有喜悦，尤其是——姜淮还记得那首曲子。

        童舟舒心一笑，藏在帽檐下的眉眼弯弯，闭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再次弹奏《与你》，琴声一如平常，悠美旋律让浮躁的心得以平静，似天边云卷云舒，庭前花落花开。

        姜淮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仿佛回到他们十岁那年。

        你在弹琴，我在听。

        静谧的屋子响起悠扬的旋律，屋外的喧嚣与我们无关。

        一曲终了，童舟道:“如何？明天晚会以这个状态演出？”

        姜淮点头赞扬，“很好，不愧是我的小舟老师。”

        小时候，姜淮每次看到童舟弹钢琴，都叫他小舟老师。

        童舟莞尔一笑:“那明天就请姜淮同学在台下为我鼓掌？”

        姜淮点头，“那当然，我还要坐到前排的位置看着你。”

        童舟笑着道:“真的啊，那我就更要好好表现了。”

        童舟把钢琴关好，继续道:“回去吧，快十一点了。”

        俩人关好门窗灯，一齐离开音乐教室。

        此刻，一片漆黑的夜空，缀满了星星。

        圣高建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没有那些霓虹灯，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在夜晚经常能看到繁星，或者明月。

        想到明天就是晚会，童舟的节目是钢琴独奏，那要穿演出服吗？还是不作要求？

        姜淮开口问:“童舟，你这个钢琴独奏需要穿正式的演出服吗？还是便装？”

        童舟回道:“要穿西装，老师给我准备了两套，我还在纠结穿白色还是黑色呢。”

        演出时间是晚上，穿白色的西装会比较好认，但童舟个人却更喜欢黑色。

        姜淮:“我的建议是穿白色，毕竟晚上光线不好，黑色的话更加看不见了。”

        “嗯……”童舟道：“不过我的节目是弹琴，听得到琴声就行了，看不看得到人问题不大。”

        “是这样没错，不过，”姜淮看向他：“这样我就不能很好的给你拍照留念了。”

        童舟笑道:“那就穿白色的。然后，麻烦我们姜摄影师把我拍得帅一点。”

        姜淮点头:“那是自然，我还得录视频发给佳姨和我妈妈她们。”

        圣高管理得严，没有许可，外人不可进入学校。

        但想看晚会的人也能通过直播观看。

        林佳自然也想看自家儿子的演出，但对于其他节目不敢兴趣，所以她不会去看直播。

        于是她给姜淮打过电话，让他帮忙拍照录像，再发给她看。

        而叶桐对于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姜淮，完全不抱希望他会参演，只能蹭蹭闺蜜的儿子。

        从小到大，姜淮就没参与过任何文艺汇演。

        姜漓和姜渊也是一样，叶桐一直觉得，三个儿子一点也没继承自己的音乐细胞，都是和他们父亲姜北一样五音不全……

        而叶桐，其实也是个五音不全的主，只是她，自我感觉良好……

        而且，姜北还一直夸她唱歌好听，不知道是他选择性耳聋，还是对妻子的滤镜太重，什么都夸，永远觉得自家老婆天下最好。

        晚会井然有序的进行，俗套的流程，随着时间推进，节目单一个个依次进行，有独舞，有齐舞，有小品，也有魔术，有独唱，也有合唱。

        除了学生的节目，还有一些老师也会表演才艺。

        晚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童舟的钢琴独奏。

        工作人员把一架钢琴搬上舞台，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着童舟的名字以及他弹奏的曲目《与你》。

        童舟穿着白色西装，高高瘦瘦的身姿出现在众人视野，坐在钢琴面前。

        淡淡的黄白色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舞台白雾开始蔓延。

        看着舞台上的童舟，全场一片寂静。

        比起这之前的节目，他这显得格外安静，没有闪耀的彩灯，没有人工飘起气泡，没有飘散的碎彩纸。

        突然，一声琴声打破平静。

        童舟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动，伴随着的是一阵优美旋律。

        轻轻柔柔的曲调，听起来有一点莫名的忧伤，然后是一种压抑的孤独感，却又夹杂着一点希望的感觉，接着渐渐激昂的旋律，感到一股不服输的力量，最后又慢慢沉淀，归于平静，带着淡然而舒心的美好。

        『南国的风能不能北吹，有没有人与你起早贪黑，听整整一天的课会不会累，十七年蝉破土而出有没有悔。

        车走远的那一刻你是不是想追，拗口难读的古文你一定不愿去背，路灯下的我踩着影子，包里装着厚厚的书，写了一张张卷子和满满一页纸你的名字。

        十字路口的灯绿了又红，为生活奔忙的人来去匆匆，追逐梦想的少年也背起行囊，千里之外的你也准备离开故乡，再相遇时我要与你并肩前行，风雨兼程奔赴同一个地方，那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光。

        愿十年之后，我们不再少年，也有年少的轻狂，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和永远陪在身边的人，岁月无法褪去眼里的光，生活不会磨平我们的棱角。

        走在街道上，没有人潮拥挤，随处可见的是鲜花。与你共饮下午茶，庭前赏花落花开，抬头看云卷云舒。一起吹这微凉的晚风，一起把过往拥入怀中，最后依偎在风雪里，再听一听蝉鸣』

        童舟一边弹奏《与你》，一边目光看向观众台的姜淮。

        姜淮，要认真听啊，这是写给你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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