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留下

“小姐，您已经许久没有出过房门了。”

        绿芙替言婉打理好了头发，看着发呆的女子，脸上出现了几分犹豫，还是出声说道。

        宫宴第二天，赫连将军和言婉似乎是有些许不愉快。

        从那之后，除了三日来一次院子里之后，言婉在整个将军府，好像就是透明人一样。

        绿芙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是看着言婉这样，心中总是有几分担忧的。

        言婉被绿芙的话唤回了心智，想到那天自己和赫连夙的对话，心中滋味难辨。

        本以为自己这样问，赫连夙会勃然大怒，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后，给了言婉一个答案。

        “二者都算，抑或是都算不上。若是他日，你想获得自由，我自然会给你自由。”

        说完之后赫连夙就离开了，但却是言婉最近这几日不对的源头。

        那天赫连夙的话一次次的在言婉的心头跳过，他说过要放自己自由。

        眼中的光彩在刚开始几天怎么都掩盖不住，在又一个三日，因为要解毒，赫连夙和言婉行了房事之后，言婉却是再也不敢提这件事情了。

        自己是赫连夙的救命良药，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中了何毒，非要让他把希望寄于言丞相的女儿，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言婉慢慢也回过味来，要是真的选择了离开，恐怕离开的那天，就是“言婉”暴毙的时候。

        纵然是心中已经明白，到底还是有些不如意，言婉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情心烦。

        此时被绿芙戳破了心事，她心情有些恍惚。

        “绿芙，你听说过云国吗？”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真的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就像是她的一个梦，触碰不得，却永远也忘记不了。

        “小姐，奴婢自然听说过，云国灭亡的事情，都已经传遍了。”

        言婉垂下了眼睑，却没有再多说话。

        她刚才问这一句，也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她没有做梦，那些她不相信的事情，其实都是已经发生了的。

        眼中出现了几分决然，一直都没有决定的事情，在这一刻，言婉却忽然间就放开了。

        正因为想要回去报仇，她如今不能冒一点险。

        既然还不知道赫连夙的意思，那就等明白赫连夙的态度之后再走。

        “绿芙，着人去请将军，晚上过来用膳。”

        赫连夙给了言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算算时间，也到了。

        虽然只已经做出了选择，真的自己断了这个想要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言婉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这一天她还是和以往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个人在房子中发呆。

        绿芙只以为是言婉和赫连夙吵架了，却不知道在言婉的心中，此时的赫连夙，没有一点地位。

        她所忧心的，是在那遥远的国度上，她也不知道的事情。

        转眼天就已经黑了，言婉很早就让厨房准备好了膳食，在天色将暗的时候，赫连夙踏着月光而来。

        男人清冷的目光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但在进门之后，看到言婉竟然穿上了那套一品诰命的宫服之后，还是晃了一下眼。

        赫连夙站在门口没有动，看着盛装的言婉，不知道她最终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房间内的气氛却是莫名的就变得有些奇怪。

        绿芙和剩下的丫鬟们都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两个主子今日想要玩什么花样。

        “你们先下去吧。”

        与赫连夙对视了许久，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些烦闷之后，言婉出声遣退了丫鬟。

        随着最后一个丫鬟出门关上了房门，赫连夙也坐在了言婉身边。

        “你的选择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赫连夙觉得在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不由一颤。

        上次给了言婉选择的机会，但是最近几日，他一直都很后悔。

        在宫宴上光彩夺目的女子在他的脑海中不时回放，为了眼前的人，以前他一直都没有在意的表妹，他甚至都借由对方在宫宴上的举动，表示了明确的厌恶。

        赫连夙明白，他心动了。

        就算知道眼前这个人很大一部分可能不是言丞相的女儿，他也避无可避地心动了。

        告诉言婉说给她半个月的时间考虑，每一天都好像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纠结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赫连夙死死盯着言婉的脸，不想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希望我怎么选择？”

        没有立马就回答赫连夙的话，言婉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女子眼中含着无尽的光彩，像是能摄进去人心一样。

        赫连夙只觉得自己猛然间落进了浩瀚的星辰，刚才言婉的那一眼，他整个人似乎都被迷惑了。

        赫连夙之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在燕国使者来的宫宴上，言婉大放异彩，他已经清楚，自己对眼前的女子动心了。

        缓缓开口，语气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柔和：“你与言丞相，可有瓜葛？”

        “并无。”

        这一次关乎自己之后的生活，言婉自然不会马虎，听到赫连夙的询问，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出声道。

        “若是留在赫连府，你可会心有不甘？”

        “不会。”

        言婉低头，掩盖住了自己的思绪，吐出了这两个字。

        赫连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探究，但女子一直都低着头，就好像地上有什么特别能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赫连夙攥了攥拳头，知道对方并没有说真话。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本将军想要你留下，言小姐意下如何？”

        这是他给言婉的选择的机会，因此直接以言小姐相称，没有多说。

        言婉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论是为了解毒，还是别的，这赫连将军，她目前是离不开的。

        “如将军所愿。”

        言婉终于抬头，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眼前的女子，竟然在赫连夙的眼中出现了几分贵气。

        就像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公主，让赫连夙心中火热。

        直到用完晚膳在芙蓉帐内，赫连夙才释放了自己的这一晚上激动的心情。

        言婉选择了留下，她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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