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山

阳光和煦，温暖万物。

        早暮糖果铺里的糖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不远处的草丛里，本来散去的小动物们重新聚集，叽叽喳喳，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坐在恶龙铺子旁边的是应龙吗？”

        “好像是的！”

        “应龙一族不是一直都是嫉恶如仇的吗？这时不应该跟恶龙打起来吗？”愈加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两龙看起来这么和谐？”

        猴爷爷看透本质：“或许，两者是守护关系。”

        什么！！

        不可能！！

        这是动物们集体的心声。

        “我记得之前的莲花妖看上一应龙，那应龙也答应立契，结果因为莲花妖曾经教唆过两妖打架，结果契根本立不成。”

        “还有老爱撒谎的老狐…”

        “爱捣乱的更不必说了。”

        总而言之，这条恶龙做过的事比这些妖们更恶劣吧！

        相比草丛里的激烈议论，早暮这边明显悠闲平和。

        早暮问：“你叫什么啊？我叫早暮。”

        坐一旁拿书看的未消答：“未消。”

        早暮：“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的未销？”

        未消：“是未来的未，消失的消。”戾气未消。

        早暮：“哦～”

        “那你见过汽车吗？小轿车？公共汽车？飞机？”

        未消眼不离书，冷淡答：“见过。”

        早暮：原来是现代？

        太好了！

        “你们…买东西都用什么啊？钱？手机支付？珠宝？”

        未消：“山里的话，钱用的不多，都是以物易物，比如一个苹果换一个梨。如果出山去有人烟的地方，那就用钱。”

        哦…

        试探着问：“我去哪，你会一起吗？”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与跃跃欲试。

        未消果然不负众望的回：“如果你希望的话。”

        早暮不断点头，语气雀跃：“一起啊，一起啊，有你在，可有安全感了！”

        早暮她们的谈话小动物们能听见，小动物们的谈话，两龙当然也能听见。

        等小动物们听了两龙的谈话后，把不可能的猜测明晃晃摆在眼前。

        甚至不知道是哪个小动物胆大的大声问：“你们是不是守护关系？”

        早暮笑眯眯答：“是啊。”

        真相了！

        应龙和恶龙狼狈为奸，到底是世间险恶，还是千年前魔龙开始卷土重来。

        这两条龙，会对这座山以及它们…下手吗？

        小动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惊定不疑，消化不良的跑了，跑了……

        早暮一脸遗憾：“哎呀，都跑了。”

        “什么时候我家糖果铺才能有第二个客人啊…”

        望穿秋水啊…

        啊…

        未消在太阳下看着书，整个人显得清风明月，明月清风…

        第二天，太阳微大。小小晒一会挺舒服的，可是一直在太阳下的话，可能会中暑。

        早暮看着未消一直坐在太阳下看书，一点汗也没有，也不见晒黑，着实惊叹了一把。

        她也不是个低情商的，施法在未消身后立起一颗大树，正好不挡清风，但是挡太阳。他要是想继续晒，挪个身子就成。

        早暮的大树终于让看书看的专心致志的未消移开些许眼神，感谢道：“谢谢。”

        早暮笑：“不客气。”

        她看着草丛里叽叽喳喳，叽里呱啦半天的小动物们有些无语，真是胆小又胆大啊。

        胆子小的就知道天天躲草丛里聊天八卦，胆子大的，知道她们能听见，还八卦她们个没完。

        在早暮一脸无语加望眼欲穿中，一个头顶鹿角的爷爷缓缓走来，停在早暮糖果铺前。

        他视线落在糖画鹿身上，眼里满是感伤与慈爱。

        “小姑娘，这糖，怎么卖？”

        早暮眼睛发亮，正了身子说：“店铺里的糖果通通一块钱一个。没有现金也没关系，本店接受以物易物，您身上有什么水果，野菜，或者药材什么的，都可以换。”

        鹿爷爷想了想，他出门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兜里空空。说空也不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木制梅花鹿，半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很是机灵可爱。

        他虽不舍，还是慢悠悠递过去：“这个行不行。”

        这梅花鹿虽是普通木制的，可是却光滑精致，而且身上没有一点划痕与坑印，一看就是经人好好保存的。

        再看鹿爷爷满眼的不舍，早暮怎么也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

        早暮：“鹿爷爷，看您跟我一样有角，也算是缘分。这样吧，这梅花鹿您还是留着吧。”她把糖画鹿递过去，“这糖画鹿您拿好，免费！”

        鹿爷爷脸上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喜悦：“谢谢…谢谢你龙姑娘。”不过他还是把梅花鹿给了早暮。

        “我梅花鹿一家，本来子孙三代都住一起，日子虽说不上太好，可是我也是尽享天伦之乐。没想到几年前我是白发鹿送黑发鹿，一家子也就剩了我和我小孙女。”

        “一个月前，小孙女更是不顾我反对，和一个虎妖私奔了，家里只剩我一个老头子。”

        “我曾想，我到底是这辈子做了虐还是上辈子造孽，人到老了，一个个反而都离了我远去，留都留不住。”说完眼睛湿润，眼泪顺势滑落而下，整个鹿显得毫无生气。

        鹿爷爷背影沧桑，缓缓离开：“罢了罢了，我也活的够久了。反正我要死了，就麻烦龙姑娘替我收好这梅花鹿，也免得随我进了土。”

        早暮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就这样让鹿爷爷离开，赶紧跑过去拦住说：“鹿爷爷，别。您不想再见见自己的孙女吗？”

        鹿爷爷无奈又心酸：“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啊，我找不到她。”一想到孙女离他而去，心就痛的不行。如果…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这样逼她。只要知道她开心了，健康了，他也就无憾了。

        早暮一脸认真：“我帮您找！”

        “虽不保证能把她带回来，但我一定会带回她的消息。”

        鹿爷爷眼里泛起希望：有消息，有消息就行。能让我知道我孙女过的好好的，就行。

        “谢谢…谢谢您。”

        鹿爷爷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这么麻烦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早暮笑着说：“不用您做什么。等一会我就出发，到时等我回来，希望您还能好好的。”

        今天的鹿爷爷是这个月里心情最激动最开心的一天：“好…好！”

        “龙姑娘，谢谢您。”谢谢您给了我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鹿爷爷说谢谢时，早暮只觉得身体一轻，说不出的舒服。

        她送走了鹿爷爷，来到未消面前说：“我现在准备关店去找鹿爷爷的孙女，一起去吗？”反正糖果铺现在也没什么生意，还不如做点好事呢。

        未消放下书：“知道去哪找吗？”

        早暮说的理所当然又讨好：“这不是有你吗？”

        “你这么帅！还法力无边！找孙女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到你。”

        未消：“呵。你到是会说话。”

        早暮笑道：“答应啦！那我去关店，我们准备准备出发吧。”

        躲草丛里看着早暮蹦蹦跳跳带着未消离开的小动物们谈论开：“这恶龙真不一样了。”

        “你们说是不是这恶龙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做龙，所以才能得应龙守护。”

        “这得多大彻大悟啊…”

        谈论许久，它们得了一个结论：或许，早暮现在不是恶龙了，是改过自新善良的龙了。

        不过这还得等她带着鹿爷爷孙女消息归来，才能真正下判断。

        ——

        早暮很开心，她非常开心。

        她走出大山了，还是以帮忙的名义。

        鹿爷爷，您等着我。

        梅花鹿小孙女，你也等着我。

        两龙很快到达山脚，早暮一脸灿烂的转头看向未消问：“要怎么找啊？”

        未消手一抬，手里多出一根香。他把香塞到早暮手里说：“你之前拿过梅花鹿木雕，梅花鹿上沾了气息，你拿好香，香可以帮着指明方向。”

        “哦…哦…”早暮一脸认真的，手指抓紧香，生怕一个不稳掉了。

        两龙走出山，不但遇到了人烟，还有不断扑来美食的香气。

        早暮不死心的摸摸两口袋，空空如也，空的不能再空。

        明晃晃的说：你穷！

        她用乞求加哀求加星星眼加期待的眼神看向未消：“消哥，你有钱吗？饼！我就要一个饼就成！”

        未消看着早暮眼里的各种情绪被恍了眼，为什么会有龙眼里一时间有那么多种情绪？

        手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准备好的钱包拿出来，然后就被某龙眼疾手快外加不客气的给抢走付钱了。

        某龙不但买了饼，还买了馒头、馄饨、油条、豆浆、炒面…

        饼5口下肚，小馒头三口下肚，馄饨8个，愣是一口一个，最后连汤都不带剩的。她嘴巴里吃的飞快不说，眼睛还看向别的小摊子，活像饿了几天几夜来找吃的人。

        摊子上10个人，10个人都被吸引了视线，另外还能分出几股斥责的视线看向未消说：看你把人饿的，太不会照顾人了。

        被抢了钱包，钱包里的钱被尽情挥霍的未消：……

        等早暮终于把各摊子上的美食吃的七七八八还带回两样虎馒头跟豆浆递给未消并把钱包收到自己口袋里时还问：“吃不？”

        未消手攥紧忍了忍：“不。”

        得到回答的某龙高高兴兴的把可爱的虎馒头跟豆浆收回，收回时还厚颜无耻的问：“你有没有空间什么的，就是那种可以保存温度那种。”早暮把视线放到未消的刺绣钱袋上，“比如钱袋什么的。”

        未消青筋抽了抽，果然是恶龙，现在就开始觊觎自己的钱财法宝，还毫不掩饰。

        “没有。”怕她不死心，再补了一句，“你有法术。”

        早暮把黏在钱袋上的视线收回：是哦！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是个有法术的人了。那热个馒头跟豆浆，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一手高兴的晃悠着袋子，一手稳拿住香，厚脸皮解释道：“我不还你钱包是因为我走前面，但凡遇上坐车啊，打听什么的，也方便不是？”

        接下来打算转移话题：“你穿古装，不怕别人觉得你奇怪？”说完自己转了一圈，“你看看我。”

        早暮上身白色短袖带帽子上衣，肚子那还弄个口袋，口袋上方胸口处绣着一只q版可爱小龙崽。下身是同色短裤，也不短，到膝盖处，裤腿那也有一只小小的q版黑色小龙崽。简简单单，又透着可爱。

        未消把视线收回：“你虽然看我是古装，不过在普通人眼里，我也是现代打扮。”

        未消的衣服跟早暮是一个款式的，只不过他是长袖长裤，只在胸口处有一只同款小龙崽。两人看起来就像情侣装。

        所以有了刚收到斥责视线一幕。

        早暮点点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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