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商曈和画画

在顾漠白的坚持下，商曈最终还是答应了当他的专属模特。

        实际上，她对模特的工作倒是并不陌生。

        从前在现代位面做任务的时候商曈曾经有过一任契约者，对方的职业正好就是模特，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当时整日跟在对方的身边，对模特的工作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先生，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势可以吗？”

        安静的画室内，暖色调的灯光下，一只金发碧眼的小精灵收拢了背后那对有着神秘花纹的巨大翅膀，她眉眼低垂，神情宁静地依靠在橘黄色大猫的脑袋边，与此同时，青春活泼的少女音在房间中响起。

        女孩与猫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莫名透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意味。

        “……嗯。”

        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顾漠白神情恍惚了一瞬，他握着画笔的指尖颤了颤，画纸上顿时留下一道弯曲的线条，良久，他才轻轻应了一声。

        与自己不同，她的面容、声音，都还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时间不曾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和寿命短暂的人类不同，精灵一族是名副其实的长生种，也是在这一刻，顾漠白才陡然意识到，对于长生种来说，任何人都只不过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

        等到时间一久，就连存在也会被遗忘。

        “……”

        然而即使明白这一点，却还是感到不甘心。

        任何人忘记掉自己都无所谓，只有她……独独不愿意被她忘记，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在这一点上，顾漠白和顾遇之都是一样的。

        青年随手将毁掉的画取下，换上一张全新的白纸，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眸中晦暗的情绪，下一秒，顾漠白重新抬起头，眸光恢复了往常的温润无害。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因为他方才换纸的动作而好奇地望过来的女孩说道：“抱歉，刚才在想一些事情，可以再坚持一下吗？一会儿就好。”

        闻言，商曈眨了下眼睛。

        “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好像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执念。

        ——这股执念堪称疯狂。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她绝对没有认错。

        商曈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墨绿色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心下决定以后还是要多关注一下对方的情况。

        顾漠白说等一会儿就真的只是等了一会儿，他画画的速度本来就不算慢，再加上对于她的模样早就已经熟记于心，不多时就重新画好了一张全新的画。

        并且和原来的那版相比，这一张还重新添加了不少的细节，比如别在精灵金发间的皮卡丘发卡以及被她抱在怀里的袖珍版皮卡丘玩偶。

        甚至就连商曈身上那件浅绿色的蓬蓬裙，也被他换成了一套连体的皮卡丘睡裙。

        顾漠白垂眸看她，问：“你觉得怎么样？”

        商曈：呜呜皮卡丘好可爱！

        她的眼睛完全黏在了画中的皮卡丘上，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拿着爱神之箭的皮卡丘给狠狠/射/中了。

        这幅画超赞的啊！

        只是。

        就算是不懂画的商曈也看得出来，这幅画的风格更偏向日常，并不是适合卖出去的画作。

        比起卖出去赚钱，倒是更像是画家用于自己收藏的类型。

        好吧。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太拿得出手。

        不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买这样一幅画的。

        商曈挠了挠脸，委婉地表示：“那个，我是觉得这幅画很可爱没错啦……毕竟皮卡丘超级可爱！”

        在她看来，皮卡丘千好万好，是世界第一大可爱，没有人能够抵抗它的魅力。

        她小声道：“但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所以，可能这幅画，它，嗯……”

        就差明说这幅画可能卖不出去了。

        顾漠白当然听出了她的暗示，只是他本来就不准备卖掉它，所以这会儿心情其实很平静，反倒是被她这幅因为害怕他由于得不到其他人的‘欣赏’而受打击的样子给逗笑。

        青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令人如沐春风，他说：“没关系，其他人的想法对我并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好……”

        她会是这幅画唯一的观赏者。

        所以，只要她喜欢就好。

        最后那一句话的声音低得宛若呢喃，商曈没怎么听清。

        她歪了下脑袋，疑惑地道：“什么？”

        顾漠白笑笑，“没什么。”

        灯光下，青年的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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