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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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柯闭着眼,静静感受着,谁也没有深入,只有唇和唇轻轻贴合着。
心跳在加速,跳动的声音仿佛盖住了周遭的一切,
初吻,柔软,带着些西瓜和桃子的甜味。
这是她对初吻的印象。
傍晚,纪柯一个人回到纪远洋家,纪琴音正在厨房准备晚饭,见她一个人回来问她叶苏木怎么没有一起来,纪柯把叶苏木要去拜访他母亲好友的事情简单告诉了纪琴音,纪琴音点点头也没再追问什么,招呼她洗手准备吃饭,晚上就她们两个人,纪远洋和纪婠婠晚上在市区吃就不回来吃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两个人吃完还余下不少,纪柯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纪琴音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一开始纪柯说什么都没用,最后是住隔壁平常都和纪琴音一起跳广场舞的阿姨来叫她出门,纪柯顺势把她推出家门,纪琴音才笑笑和好姐妹一起出了门。
收拾整理完,时间不过晚上七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纪柯上楼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长条形的丝绒盒子,并把盒子塞进了自己背带牛仔裤的大口袋里,她和叶苏木约定好了晚上十一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巷子前的小店见面。
她刷了会儿手机,躺着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忍受不了就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平常觉得麻烦的事,今天做起来似乎都格外开心,尤其想到那个吻,还有马上就要来的“约会”。
对着镜子吹完头发,她放下吹风机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浴室灯光打在人身上仿佛加了层滤镜,脸又白又嫩还透着粉,纪柯倾身向着镜子靠近,视线落在自己的唇上,热水浴之后愈发娇嫩红润了,她抬起手,曲着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地慢慢地摩挲。
闭上眼,思绪渐渐飘远,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刻的柔软。
在浴室待了大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蛙鸣一声高过一声,奏着夏夜独有的夜曲。
她换上胸前有大口袋的背带裙,将刚刚的背带牛仔裤塞回箱子,中途也没忘记把裤子里的盒子拿出来,然后拿着手机下楼,边走边不忘回洗澡时收到但还没回的消息,室友在群里热聊,她参与进去聊了会儿,结束聊天的时候一看时间也才八点多,正好还可以看一电影。
打开电视,在推荐榜里选了一部高分电影,放下遥控器之后就和在自己家一样,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侧躺着看,文艺爱情片,最好的催眠物,影片还没到高潮部分她就没忍住困意睡着了,再次醒来,影片进入尾声,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她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醒神,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想到还没有回家的三人,未免有些疑惑,纪琴音作息习惯一向很好,晚上十点多睡,早上六点多起床,这个点怎么也应该回来了呀。她打开通讯录准备给她打个电话,眼睛忽然瞟到茶几上的便签纸。
她明明记得睡着之前还没有的,倾身向前去拿纸条,字迹娟秀工整——
酱酱,怕你着凉给你盖了条毯子,看你睡得香甜就没叫醒你,醒来还是困的话就早点洗漱回房睡觉,有什么事就去我房间找我。
最后落款——大伯母。
纪柯放下便签,起身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叠好放在边上,然后看着茶几,发现水果盘里多了几个桃子和李子,看来也是大伯母回来的时候洗好拿过来的。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赴约,走出了客厅又折回来拿了自己爱吃的桃子和李子,还给叶苏木也带了两个。
下午走过一次那条巷子,但是纪柯有点路痴,刚走到第二个分岔路口就忘了该走哪条路,她努力仔细地回想,想凭着一些记忆深刻的标志物想起来,但是相似的青砖路,相似的建筑,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
她拿出手机想给叶苏木发消息,刚解锁屏幕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通知,心有灵犀就是这种感觉吗?
纪柯看着备注“小叶同志”的聊天框显示的未读消息忍不住扬起了唇。
叶苏木:[结束了。]
纪柯:[你刚从你阿姨家出来吗?]
叶苏木:[嗯,准备去赴约。]
纪柯咬了咬唇:[我也,但是我走到第二个岔路口就忘记怎么走了……]
叶苏木:[我来接你,站在原地等我,三分钟。]
秒针嘀嗒嘀嗒前进,在马上结束第三圈的时候,叶苏木如约而至。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呼吸有些喘,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纪柯看着他,笑得月牙眼弯弯的,问:“你跑过来的吗?”
叶苏木牵起她的手,往左侧的岔路拐过去,“跑了一小段路,晚上吃多了,需要多跑跑消消食。”
似乎料到她会说什么一般,他直接把她想说的话给堵住了。
“那现在消完了吗?”纪柯说着从手里的纸袋子里掏出了两个桃子一个给他,一个自己拿着,“吃桃吗?”
叶苏木失笑,伸手接过,瞥见她身前被什么东西撑的鼓鼓的,定睛一看,好像是李子。
纪柯拿起桃子用力咬了一口。
“啊!”惊呼了一声。
叶苏木停下步子转头看她,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托槽掉了?”
纪柯拿开桃子,桃子上完整的齿痕,被咬的那块还没被咬下来,她把桃子递给叶苏木,叶苏木自然接过,然后就看她用刚刚拿桃子的手去接什么东西。
果然,如他所想的。
纪柯舔了舔右侧门牙,干干涩涩的,好像是粘托槽的胶,她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透明托槽,问:“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叶苏木安慰道:“不用担心,明天回a市顺路去医院帮你粘回去,托槽掉落是正常的情况,下次吃东西的时候多注意一些就好。”
纪柯点头,拿出纸巾将托槽仔细包好然后放进口袋,做完这一切之后看了眼叶苏木手里的桃子,“我不想吃桃子了。”
说着似乎想到什么,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两个李子,“这个我也不想吃了。”
叶苏木听着她赌气又带着懊悔的口气,哑然失笑,“我吃。”
他们继续往目的地前进,接近十一点的小镇不复白天的热闹,小巷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几声狗吠,巷子里的路灯似乎年久不换,光线很暗,间隔也很远,总会有一段比较昏暗的路段,纪柯从一开始的被叶苏木牵住手慢慢就变成了勾他的手臂,且每走到最暗的路段,她勾手的力度都会加深一些,大半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
“喵~”
突然出现的猫叫声,纪柯冷不丁地被吓到,松开手往叶苏木怀里钻,叶苏木抱住她,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你看,就是一只小猫,别害怕。”
纪柯从他怀里探出头看向刚刚声音的来源,一只黑白花纹的小猫站在巷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对眼睛瞪得像铜铃,发着光。
小猫盯着他们看了会儿,看他们没动静,似乎觉得无趣,一溜烟就跑走了,纪柯突然想到叶苏木家的呱呱,仰头看着他,问:“呱呱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
叶苏木低头,笑了笑,“不会,她胆子很大。”
闻言,纪柯从他怀里挣脱,扬了扬头,“其实我胆子也挺大的,就是特别不喜欢这种昏暗的环境。”
叶苏木看着她笑,纪柯怕他不相信,又举例,“我看了很多很多惊悚悬疑恐怖的电影,像什么致命弯道、电锯惊魂、死神来了,简直小儿科。”
“那,”叶苏木的笑意攀上眉眼,“下次一起去鬼屋探险?”
纪柯咽了咽口水,一口应下,“好啊!”
他们俩一路说笑,走到约定的地点时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距离十二点也不过二十几分钟,小店早已打烊,不过好在边上的两张桌椅都没有收进去,纪柯拉着叶苏木过去,然后把他按在其中一侧的椅子上,说了句“你等我会儿”自己就蹬蹬跑到另外一张桌子那,背对着他坐下。
“你不能偷看啊!”她偏过头叮嘱他。
“嗯。”叶苏木轻笑,手撑在桌上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
纪柯把自己的小纸袋子放到桌上,从里面依次拿出东西一一摆好,等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看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五十八分,她站起来走到叶苏木那,弯了弯唇角,“你先起身,然后闭上眼睛,。”
叶苏木按她说的起身随即闭上了眼,纪柯叮嘱他不许睁开眼偷看,然后伸手牵住他的手让他转了个身子,从刚刚坐的那张桌子那换到她做了准备的桌子那,安排妥当后,她又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她拿出打火机,点上蜡烛,然后说:“睁开眼吧。”
叶苏木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身前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一根小蜡烛,说是蛋糕其实并不准确,更像是他们小时候吃的那种小零食,不到一个手掌大小,粉色的杯子被白色奶油灌满,上面点缀绿叶和粉色花朵。
时间从59跳到00,纪柯拍了拍叶苏木,让他闭上眼睛许愿,叶苏木忍不住笑,听她的话闭眼许愿,纪柯就在边上给他唱生日歌。
生日歌结束,叶苏木睁开眼吹灭蜡烛,纪柯拿出礼物双手递给他,“生日快乐!”
叶苏木看着她脸上灿烂如花般的笑容,伸手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
有多久没过生日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好像从他上初中开始,过生日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小时候期盼生日,因为只有生日那天父母不管多忙都会陪着他一起,但是渐渐的,父亲越来越忙,母亲也越来越不在意他能不能回来,过生日对于他来说也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现在,他上扬的唇角弧度加深了几分,抱紧了怀里的人。
突然一切都变得好有意义。
纪柯把盒子给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拆开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叶苏木在她的期待下打开了丝绒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只黑色的钢笔,笔帽和笔身上都有金色搭配点缀。
纪柯看他没有说话,有些紧张,“喜欢吗?”
叶苏木抬起视线看她,“我很喜欢。”
纪柯悬着的心回到原位,“那就好。”
“为什么送我钢笔?”
叶苏木有些好奇,同科室同事收到女朋友送的最多的就是护肤品香水以及衣服类的礼物。
纪柯解释:“第一次在医院见你的时候你胸口别着一支钢笔,后来几次去复诊的时候也是,但是我发现钢笔已经掉漆了,你肯定用了很久有了感情不舍得换,这支新的你可以当做备用的。”
叶苏木抬起手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徐徐道:“那支钢笔是我母亲去世之前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算是生日礼物吧。”
纪柯眨巴着眼睛看他,没想到提起这个会让他想到伤心事,她抿了抿唇,刚想开口又听到他说——“十几年了,是应该让他退休好好休息了。”
纪柯抬手环住他的脖子,问:“吃蛋糕吗?”
“好。”
小小的蛋糕,一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最后一口送进了纪柯嘴里,白色的奶油粘在了她的嘴唇上,她忍不住笑,想用手去擦,叶苏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纪柯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的脸,她紧张地闭上了眼……
吻,是甜的,是奶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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