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学堂

“冰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思考，总让玉儿一直与外界隔绝起来，也不是办法。想你我已是年逾花甲，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一旦离她而去，她怎能独活于世。我想也该让玉儿去学校历练一下，既不像社会中那么复杂，又可以学会如何与人相处，岂不两全其美？”梅清婉边说边从茶几上，端起两杯茶，递与坐在摇椅里的宇文冰奇手中一杯，自己则靠着窗边斜倚着望向窗外。

        “这是你我的心病，我们隐居在此十几年了，为此你都提前退休了，不过急流勇退也好，我也乐得清闲自在。省的你总是那么忙，把身体拖垮了，要不咱们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也有此担忧，但是你也知道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总不要让玉儿见外人的好，万一……”宇文冰奇打开茶盖，晕了晕茶，押了一口，叹气道。

        “那人只说别让玉儿受伤，便无性命之忧，至于动情，她还这么小，心性天真无邪，我们也可以送她去中学，那里也都是孩子。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从没再见到那个人——”看到宇文冰奇在听到那个人的时候，眼里的恐惧，梅清婉于是打住，不由叹道，“那孩子不属于这里，你也别太伤感执着，她伴随我们这么多年，带来不少乐趣，也算是弥补我们不能生育的遗憾了。都这么多年了风平浪静的，也许她不回去了呐？”

        “可是她从没见过生人，把她吓到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觉得这孩子跟自己身世很像，非常疼爱她，我也一样啊。但是总不能一直把她养在温室里不见太阳吧？先送过去看看情况，不行再接回来。”梅清婉见宇文冰奇有所动容，于是接着劝道：“以玉儿的聪慧伶俐，应该不会太难适应学校的生活，况且我们可以亲自接送。假如不行我们可以把她接回来，再想别的办法吧，但不能一直像金丝雀一样的养着她，那样终究会害了她。”梅清婉把茶杯放回茶几上，来到宇文冰奇背后，从后边环住他的脖子循循善诱道。

        “那——好吧！你来跟玉儿说，还是我来？”宇文冰奇侧过脸回望梅清婉问道。

        “爸爸！妈妈！要跟我说什么？”

        俩人闻言抬头，看到一身浅蓝色长裙的玉儿，正飞奔过来。还没回过神，就见她一把撞进宇文冰奇的怀里。俩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她有没有完全听了去，看她的反应貌似没有，于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本来古涵玉，想向爸爸撒娇，谈论自己练古筝的心得，可是看到妈妈也在，便安静了下来只笑不语。

        “玉儿，想不想上学啊？”宇文冰奇摸了摸古涵玉的头发，理了几下。

        “上学？好玩吗？”古涵玉没有抬起头，把头埋进宇文冰奇怀里，声音闷闷的说道。

        因为梅清婉平时过于严肃，不假辞色，古涵玉总感觉跟这个妈妈有点生疏，有些害怕亲近她。而梅清婉看这孩子总不愿亲近自己，爱溺在冰奇怀里，也没多说什么。

        “好玩啊，在那里你有很多伙伴一起玩！”

        “真的？！”听如此说，古涵玉抬头惊喜地问道，可看到梅清婉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低了下眉眼，眼中仍是盛满欢悦。

        “唉，你看，孩子被你带的就知道玩。”梅清婉嗔怪宇文冰奇道。

        “孩子嘛！还小，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唉，你就知道惯着她，护着她，总有一天宠坏了她闯了祸，你就不这么说了。要是我来带这孩子，就不会如此了。”

        “爸爸，妈妈还让我上学吗？”古涵玉像犯了错一样，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还是你妈妈说起，要送你去学校的！这事说起来，你还得谢谢你妈妈那！”看到古涵玉可怜巴巴的眼神，可把宇文冰奇逗乐了。

        “真的？！”古涵玉不可思议的望向梅清婉，又看向宇文冰奇，从眼神中得到答案，不好意思的笑道：“谢谢妈妈！”

        梅清婉只是笑笑，心中却是百思千绪。

        车窗外，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各色绿化带相间，车来车往。

        车内，古涵玉睁大双眼，满眼的好奇与兴奋，有几次探出窗外头和手来，都被梅清婉给呵斥回来。她不得不乖了点，但还是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宇文冰奇由于抱恙在身，加上不愿往返人群间，就只留在家中侍弄花草，没有一同陪伴古涵玉。

        梅清婉，凭借自己年轻时的影响，托关系找到了云泉市的校长，说明了来意。但校长势力，说是没有以前的学历凭证，是不能入学的。梅清婉，心知女儿通过考核是可以入学就读的，这校长有自己的小九九。于是宣称愿向学校赞助一笔资金，只要校方安排给古涵玉一个好的环境上学，于是校长很痛快的应承了下来。

        下了车，来到校园，但见人来人往，嬉戏打闹，看书读报，神态各异。路两旁种满了黄杨冬青松柏，当然也有别的花卉植被，但整个环境基调给人感觉不觉有点肃穆。大道前方有一尊雕像，一个曼妙女子手捧一本书，低头看着，头上和肩膀上还停着几只鸽子。而雕像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栋大楼遥相对立而驻。就在她好奇的打量这一切，就感觉到脸上陆陆续续的射来异样的眼光。

        古涵玉不觉有点窘迫，有种压迫的想逃的感觉，就扯了扯梅清婉的衣袖，要是宇文冰奇在估计就闹着要回去了。梅清婉，回头看了看微笑一下，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抚了抚她的手背，安慰她不要害怕。左拐右绕中，听到了铃声。

        终于来到一个教室前停下，一个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与梅清婉寒暄了几句，就把古涵玉领进班内。起初，古涵玉要拉着梅清婉一同进去，梅清婉安慰了好一阵，才愿独自一个人随老师进去。

        “大家好，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叫古涵玉！李游，以后她就是你的同桌了，你要多多照顾她哈！”这个老师把古涵玉牵到讲台前，看出这个女孩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的他，慈祥地摸了摸古涵玉的头，给大家介绍并安排这一切。于是她也羞涩的说道：“大家好！”

        在看到这个女孩时，底下安静了许多，不约而同传来很多目光，有探寻，有好奇，竟然还有嘲弄。在听到名字时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不觉戏谑的看了看李游又看向另外一个男生，但是那男生只是低头玩弄着什么，没有理会，仿佛周边发生的一切和他无关似的。

        来到座位坐下，和李游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可是古涵玉始终有些焦虑不安的望向窗外。那位中年男人，也是古涵玉的班主任似乎会意，就到走廊外。没一会回来了，跟古涵玉说，你妈妈先回家了，中午会来接你，让你在这里不要害怕。古涵玉只得点头称是，但心中不免被陌生的恐惧充斥着。同桌李游，似乎察觉会意她一直不安，就不断安慰她。终于两节课下去，实在撑不下去的古涵玉，就离校出走了……

        凭借着记忆，在陌生的城市里走着。感觉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样，眼中不由泛起了泪花。女孩却努力不让泪珠流下，可是还是有几颗不争气的挂在了脸上，就进嘴里咸咸的。当走到郊外通向云泉山中自己的家的一条岔道口，却分辨不出哪里是自己家的方向，不由坐在桥边哭了起来。可是害怕不时过往的陌生行人车辆，她于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着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方向就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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