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爸李妈看女婿

午夜12点多，房间内剩一盏小夜灯，李妈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人独自在房间来回踱步，李爸躺在床上看着李妈来来回回走动。

        李爸问：妳怎么啦？

        李妈叹了口气说：今天你没看到杨明凡身上的伤吗？你说杨明凡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妈不等李爸回答自己又说：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问李萍那ㄚ头也不说，回来的时候，她眼睛都哭得肿了，你说到底……不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给杨奶。

        李妈转身就要去拿手机，李爸便坐起身阻止她的冲动。

        李爸把忧心忡忡的李妈拉进他的怀里，安慰着说：这么晚了，他们说不定都睡了，不然明天我去看看杨奶，顺便探探口风？

        李妈依偎在李爸怀中，宛如一个小女人姿态，跟在大家面前总是直来直往的率真，略显不同，她声音渐渐软下说：从来就没看过杨明凡那个样子，每次见他一副人小鬼大的精明样，哪有像今天这样过？我倒是想起来，前几天和杨奶聊天时，她说他们住的房子，说那路段现在房价很好，她担心房东想把房子卖掉，你说是不是和今天他的反常有关？

        李爸在李妈耳边轻声的说：明天我去问问，别想了，妳从他们出去以后，就一直担心到现在。

        李爸用手指，轻轻揉着李妈眉头说：妳不是最怕生皱纹，现在眉头皱成这样。

        李妈叹口气：杨明凡怎么这么可怜，他明明长得这么好，命怎么这么苦……当初李萍把他带回来时说他是小胖，我压根认不出来，我记得那时候看他变得这么好，我激动的不行，那个小男孩竟然变成这么帅气的小伙，把我们闺女迷得团团转，想当初都是他紧跟着那ㄚ头身后跑，现在真是男大十八变，但是……

        李妈口气有些自责：但你说我是不是有时候对杨明凡那小子太凶啦？

        李爸看着自己的爱妻，当她说着明凡小时候，她眼中的不舍旁人一览无遗，平时她总是帮杨奶、杨明凡备吃的、用的，能帮衬的已经尽量帮衬，他老婆就是这么善良的人，他摇摇头回答了李妈的问题，保持安静的听着李妈继续说。

        李妈说：如果他们真的要没地方去，那就来我们家挤一下也是可以的。

        李爸调侃的说：我以为妳不喜欢明凡跟女儿走太近，没想到现在竟然想把他接家里来啦！

        李妈说：我不是不喜欢杨明凡，但是他们现在年纪小，我们那ㄚ头傻的跟什么一样，我就怕他们越过线，所以我才一直叮嘱他们先学习，尤其是我看到萍儿因为他被其他同学排挤，我就替我女儿觉得委屈，我真的怕萍儿受伤。

        李爸轻声的说：你对他好，明凡他明白的，你的担心，他也明白的。

        杨明凡有着与他年纪相异的早熟，很多时候杨明凡都表现的比大人还要有担当，他说话的逻辑和思考也很成熟，有时候李爸都忘记杨明凡跟李萍是同一个年纪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和杨明凡谈天说地，杨明凡的品行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李妈又说：你看他们现在才高中生，杨明凡就长得这么帅气优秀，以后他自然是会被更多人注意，你再看看我们家闺女，除了傻，单纯，她还有什么？

        李爸笑着说：老婆妳会不会想太多了，他们现在还只是孩子，以后还很难说。

        李妈用手捏了李爸脸颊一把：你忘了，我们也是他们这个年纪谈的恋爱。

        李爸亲了亲李妈的手说：所以啊！我们不也结婚生子啦，那你担心他们什么？

        李妈担忧的说：我就怕萍儿跟着杨明凡过苦日子，倒不是因为他穷，他这么有才华，以后会有出息的，但是他的家庭背景这么复杂，尤其是他那个下落不明的妈妈，如果哪天出现了，都不知道又会是什么状况，还有杨明凡他这孩子不简单，这个年纪眼里已经有着野心，他不会是甘愿平凡的那种人，而我们家萍儿，虽然最近开始努力读书，可是你看她像是那种做大事的人吗？平常那种得过且过的样子。

        李爸说：当初妳不是还想把明凡接回家，给我们萍儿当童养夫吗？

        李妈：如果他们以后还能一块，我自然是不会阻止，他这么优秀，只要继续努力，他未来是不可能差去哪，我就怕杨明凡是个要往天上飞的龙，不是跟我们这种待在地上的一个档次，后来我们的闺女白白给人作嫁衣。

        李爸柔声的说：那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他们两个孩子的心性品德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只要他们有品德，做的事自然有规矩，至于他们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当初也没人看好我们，我们不也这么过来了。

        李妈：好吧！你也快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有课吗？老公都是我让你也没办法睡，对不起。

        李爸：说什么呢！我就喜欢陪妳聊天。

        同个屋簷下的李萍，浑然不知自己爸妈聊着自己跟杨明凡的未来，她因为眼睛哭得酸痛，放弃熬夜，直接入睡和杨明凡在梦中相见。

        当杨明凡回到那豪华陌生的别墅时，奶奶和虎哥在大厅等着他的归来。

        奶奶愁容满面，她想上前关心杨明凡，可是又害怕他的反抗。

        杨明凡在李萍无意的开导下，自己的心结自然而然的消失，他主动走向奶奶说：奶奶，不过发生什么，妳就是我奶奶，现在我想问妳，想跟我一起住在这呢？还是妳希望去其他地方看看。

        奶奶紧紧握住杨明凡双手说：你在哪，奶奶就在哪，你刚刚不在的时候，一虎已经跟我说了，奶奶不怕危险，我脚都已经一半踏进棺材了，没什么好怕的，就怕你怪奶奶，恨奶奶，不要奶奶。

        杨明凡回握奶奶的手说：奶奶妳是我的家人，当初没有妳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刚刚是我胡思乱想，一时没办法接受，奶奶我是不是伤你的心了？

        奶奶说：没有，傻孩子，我就是怕你伤心，不要奶奶。

        杨明凡：不会的，我们才正要过上好日子呢！

        安抚完奶奶后，杨明凡就选了一间在一楼看起来特别舒适的房间，给奶奶安顿下来，奶奶之前因为一直担心杨明凡，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房子的结构和装潢，等到现在心情平静下来，这才有心神去好好评鑑周围，高端大气的摆设，蚕丝做的棉被，杨明凡本该是在这样优渥的环境下生长，然而却因为自己儿子和媳妇的贪心，不只葬送那未曾见过的孙子一眼，还让杨明凡在非人的环境受尽虐待，百般的苦处。

        虽然躺在这高贵的床上，奶奶心中却是羞愧的无法轻松阖眼睡去，她只想要好好对杨明凡，就算拼上她这老命，也不能再让杨明凡受委屈。

        回到大厅的杨明凡，看见虎哥还在等他。

        杨明凡问：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虎哥：这是事情不该由我来说，我相信由杨妈说出来，你才会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杨明凡沉默一会儿才说：所以我爸爸……我亲生爸爸……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虎哥虽然是笑着，表情更像是在哭，他看在落地窗外的月光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看过一眼，就难忘一辈子的人……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跟你说得，眼下你应该去休息了，小少爷。

        杨明凡观察着虎哥那不自然的表情，他觉得有一种无声无息的悲伤把虎哥给笼罩住，之前总是会嘻笑打闹的虎哥，现在全然没有活力，他全身都被忧愁的氛围给团饶，虎哥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他的思绪已经漂向远方，杨明凡从没看过他如此。

        杨明凡主意到虎哥手上还拿着那张三人照片，他对虎哥说：我可以保留这照片吗？

        虎哥手一紧而后又松开，他的神智瞬间恢复，他看着那张照片，动作停格几秒，回答说：当然，小少爷，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虎哥尽管把照片交给杨明凡手上，他的眼神还是集中在那照片上，眼神久久没有收回。

        杨明凡当然也注意到，他不明白照片里三个人的有着什么故事，虎哥也不想要说，所以他也不想追究到底，因为那应该不是愉快的回忆。

        他不清楚虎哥的心情是什么，只知道虎哥对于他爸爸有特别强烈又特殊的感情，刚刚那瞬间，虎哥的灵魂像是被什么抽离而蒸发一般，虽然看过虎哥各种表情，但只有在那一刻，杨明凡觉得他才真正的看到虎哥内心的某一处，最脆弱而又不想被其他人碰触的一块。

        这情形好比你喜欢某位演员，你看过他的许多部作品，你甚至看过他本人，看过他在不一样的剧情担任不同的角色，看过他的喜怒哀乐是怎么演绎，但那都只是演员的工作，你以为多了解这个演员，然而对于这个演员实际上是怎样的人，他的人生故事，你根本一无所知。

        杨明凡知道今日不只是对他，对奶奶，对虎哥但是非常漫长的一天，你以为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但它原来一直存在你的脑海，当某天被触及，所有思绪排山倒海而来，你就被淹没于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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