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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四章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二十二章芦屋道满

        进入隐秘通道中,只见通道多有崩塌之处,已经无路通行,偌大的洞窟空间中只有一具已经死去了一段时间的尸体,看其衣着应该是阴阳师。

        妊云旗蹲下观察尸体,只见尸体手握布团,妊云旗拿来一看,只见布上用血写上文字。

        「这里是饵食场,你也被双子骗了,马上夫人就会来了,那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吧。珍惜生命的话,就马上回头。」

        饵食场?妊云旗依照地图所示,来到本来有着通道,现在已经崩塌之处,在被塌下来的一大堆岩石堵塞的另一边是饵食场?所以这里也沦陷了?妊云旗再次查看那位阴阳师的尸体,但见尸身伤痕累累,似乎生前经过一番恶战,血迹延至原来通道的崩塌处,看来他为了不让通道内的妖物跑到这里来,选择令道路塌方,那麽妖物就不会前来了,但他亦因为身受重伤,在布上写下警告的讯息後,便力竭而死了。

        布团上的警告讯息应该是想传达於他的同伴知晓,不过这样的环境,他的同伴大概也凶多吉少了吧,至於夫人……夫人是谁?难道是绚子姑娘的妈妈藤原夫人吗?她也成为「病人」了?

        「前面已经塌了,应该怎麽办才好?」浮月看着道路塌陷之处,有点伤脑筋,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妊云旗,希望她有办法,在浮月和咲耶的心中,这位实力强大丶自称「降妖师」的世外高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三人组的领袖人物,「咦?降妖师大人,妳在干什麽?」

        只见妊云旗把尸体抬到角落中放下,并念动咒语,尸体在咒力的加持下微微发光,待做完这些事後,她才回答浮月的问题:「这是我对拼命奋战到最後一刻的战士致以敬意,我在他身上施下一些防护类型的咒法,普通妖魅不能近身,只是不知道对『病人』有没有效用,我不希望他成为某个『病人』的『饵』。」

        妊云旗再次走到通路的崩塌处,贴上爆破符,那是月寒瑶交托给她的符咒,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这下子有用武之地了,她命令浮月和咲耶退後,然後引爆爆破符,与此同时祈祷她这种做法不要引来二次塌方。

        把道路都炸开後,妊云旗确认通路处结构尚算稳定,大概率不会引起二次塌方後,才引领浮月和咲耶进去。

        「小心,依那位阴阳师先生留下来的讯息,前方就是饵食场,继续前行极为危险,妳们准备好了没有?」

        得到浮月和咲耶肯定的答覆後,三人以坚定的步伐一起前进,一直走了十多步的距离,她们看见了一个打开了盖子的葛笼,葛笼内满是蚕丝和血迹,这种情景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这时妊云旗感知到有东西正在缓慢地接近她们,立即提高戒备并对其馀两人提示将要进行战斗,之後,她们看到了一个仆人装束的男人正以踉跄的步伐慢慢行走,眼睛一见到她们,瞬间露出饥渴的表情向她们冲来,由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判断,可以确认他和暮叶一样,都是「病人」了。

        在妊云旗以「定身诀」配以普通灵符攻击下,再加上浮月和咲耶在一旁辅助攻击……话说其实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不过对於浮月和咲耶想帮忙的好意,她就坦率接受吧。

        终於把「病人」打倒,她们三人继续前进,只是愈深入,葛笼便愈多,证明此地情况愈加凶险,究竟这里有多少个「病人」潜伏着?这根本就是妖物大本营吧!

        果不其然,这里有很多「病人」在游荡,还有一些是人的头丶虫的身体的只会蠕动的怪物,妊云旗猜测那可能是无法变成「病人」的失败品,面对这种阴暗潮湿丶满是恶臭的空间,以及在这空间中不成人形的怪物们,妊云旗三人没有得忧郁症已经算是心灵坚强了,因为敌方人数众多,妊云旗只好使用变身术化成裴旻的样子进行战斗,话说回来,裴旻的绝技「绝剑.舍身入道」使用起来还是挺方便的,因为用出这一招的瞬间,招式爆发出来的巨大吸力会把周边敌人全数吸引过来,然後释放无数剑气把敌方全都杀掉,只是必须得忍受疼痛,因为在预备发动这个招式前必须把手中的双剑狠狠地刺进胸膛中释放妖力,这才是最不好的地方,虽然胸膛的伤口在妖力的滋养下很快治愈了。

        把攻击她们的敌人全数杀死後,她们边前进边调查四散各处的葛笼,看看有没有「病人」躲藏其中,一经发现立即把他们拖出来杀害,比起丧失人类意志丶化成妖物,如活死人般四处游荡,还不如给他一刀痛快以求得解脱。如此这般,她们一边干掉「病人」和无法进化成「病人」的失败品,一边谨慎地前进,直到一声惊叫响起。

        难道此地还有生还者吗?必须快点救人才是。

        「救丶救命啊!」

        在快要到达发出尖叫声的所在地时,一个和咲耶的穿着式样相同的光头男童满脸惊恐地跑出来,目测年龄大概十岁左右吧,见他那副看到全世界最恐怖事物的样子,他的後方有着什麽不得了的东西吗?

        「咦?这是道珍师兄?」咲耶一眼认出那光头男童是谁。

        这就是咲耶口中教导她「形代舟」知识的,比她的年龄还小的师兄吗?想不到竟然是这般幼小的孩童。

        「是咲耶吗?太好了。」因为极端的恐惧而感到慌乱无比的道珍见到自家师妹,尤如见到救命稻草般想扑上去,只见咲耶和她身旁陌生的一男一女脸色一变,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後某种阴冷的事物已经迅速贴上他的背部,并以强大的力量把他拉回来,道珍来不及抵抗就被拖进黑暗中,一声惨叫後再无声息。

        「……那个……是什麽东西?」浮月傻傻地伫立於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那个把道珍抓走的究竟是什麽东西,就算四周有安置着火把,火把的光亮照亮着阴暗的通道,却依然无法清楚看见那是什麽鬼玩意。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很担心道珍师兄的安危。」咲耶眼见同门的师兄有危险,她无法坐视不理。

        妊云旗点头同意,比起什麽也见不着的浮月和咲耶,她隐约看见是一个女性身影把道珍抓走的,是暮叶吗?但看着不像……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先救人要紧。

        紧随浮月和咲耶的脚步,跑了几步路後,见到有一阶梯往上,三人全神戒备地走了上去,然後,来到了一处稍微有些光亮,勉强可以看到四周的地方,那是一间陈设极为简陋的房间,看来她们已经回到藤原府邸的范围了。

        如地图所示,此处为药师堂,在开始对藤原府邸进行调查和搜索生还者时,她是有经过这里的,亦知道此处是隐秘通道的另一端,只是当时本来是通道出入口的地方是木地板,看不出底下有通往秘密通道的痕迹,导致她一度怀疑月寒瑶给她的地图出错了,於是暂时对此不了了之,之後为了消灭神社的桑树,她和咲耶同行,并和浮月再次相遇,後来在神社发生了一连串事件,她才再次记起隐藏通道这回事,桑树的悬崖下就是连通秘密通道的一端,於是她伙同咲耶和浮月一起往悬崖下调查,最终咲耶拿出在神社中找到的神秘圆镜子,打开了隐藏通道。

        现在,在药师堂中,一个葛笼横放在中央,一名穿着华贵衣裳丶一看便知道是身份地位不凡的长发女性正拖着满身鲜血丶一动也不动的道珍放进葛笼内,她……是谁?妊云旗不期然想起那死去的阴阳师所留下来的小心夫人的讯息,还有留给绚子姑娘的信纸,告诉绚子要前往药师堂一探,以确认那处安全无虞後,就会迎接绚子前往药师堂中避难,当时妊云旗猜测写信的人可能就是绚子姑娘的母亲藤原夫人,看来当时的猜测似乎成立了。

        「道珍师兄!」见到道珍的惨状,咲耶想冲上去,妊云旗赶忙拉住了她,叫她别冲动,并提议自己先去试探一下。

        「……请问妳是藤原夫人吗?」妊云旗试着向背对着她们的藤原夫人搭话,只是不抱可以和平交流的希望,毕竟她无故重伤了道珍,所以她做好随时可以战斗的准备。

        这时藤原夫人听闻声响扭头一望,空洞如死人般的双眼映照出妊云旗三人的身影,突然她的身上妖气暴增,脖子猛然伸长,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藤原夫人的脖子长有很多双虫脚,密密麻麻的,好像蜈蚣的身体一样,这……真的如同那名死去的阴阳师留下来的讯息所述,现在的藤原夫人已经不可以称之为人了。

        面对失去常性的藤原夫人,妊云旗三人只好与之战斗了,藤原夫人的爬行速度很快,尤其是她的蜈蚣脖子可以伸缩自如,能够作出远距离攻击,虽然对付妖异化的藤原夫人,以妊云旗的实力实在绰绰有馀,但浮月和咲耶则比较吃力,为了躲避藤原夫人的脖子攻击,已经弄到气喘吁吁,妊云旗当场略皱眉头,这些懂咒术的,就不可以锻炼身体增强一□□力吗?只是躲避敌方攻击几次,至於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吗?太孱弱了!

        妊云旗在内心中对浮月和咲耶如此评价後,继续投身於战斗中,把藤原夫人打得节节败退,在藤原夫人快无招架之力时,妊云旗手执剑举高,想一剑劈下去,让藤原夫人解脱时,可能不想坐以待毙希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或是就算死也要拖上一个垫底,她拼着最後一点妖力向三人组中实力最弱的浮月攻去,如此近的距离,浮月根本闪避不及!

        在浮月的性命受到严重威胁之际,药师堂的房门被打开,一名穿着深橘色衣裳丶颇有威仪的阴阳师快速施展法术,藤原夫人的头顶上面凭空出现很多根冰柱,在神秘阴阳师一个手势下,一根根的冰柱落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下把想伤害浮月的藤原夫人彻底杀死。这种法术,她倒是见识过不少次,浮月和咲耶就经常使用这个咒术作为攻击手段,但同样的一个咒术,在这名神秘阴阳师的手中施展出来威力不同凡响,浮月和咲耶的实力完全及不上,这名阴阳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父亲大人!」好吧,浮月已经道出该阴阳师是什麽人物了,难怪实力这麽强大,原来是浮月的父亲丶咲耶的师父。

        妊云旗见药师堂暂无危险後,为了节省灵力解除了变身术,浮月的神官父亲眼见一名英武不凡的男性剑客变成一名握着奇怪法杖的女性後,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术法吧,他顾不上礼数,对这种陌生的术法啧啧称奇。

        「请问你就是浮月的父亲吗?」妊云旗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她乾咳了几声,询问对方以确认他的身份。

        「真是失礼了,敝人芦屋道满,乃是位於这座府邸後山的神社的神官,小女一直劳烦妳来看顾,实在抱歉。」看来浮月有向她的父亲提过妊云旗的事,不过,芦屋道满嘛……这名字有点耳熟呢,到底在哪里听过?

        「师父,快来看看道珍师兄的情况,可以吗?」咲耶见到芦屋道满出手,及时救下浮月的性命,当场有点安心下来,随即对同门的担忧之情浮上心头,於是催促她的师父赶紧查看葛笼内道珍的状况。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二十三章背叛

        「不行,已经没救了。」芦屋道满检查躺在葛笼中的道珍,遗憾地摇摇头,表示已经回天乏术了。

        看着咲耶哀伤的脸庞,就觉得这个孩子怪可怜的,两个师兄相继死去,她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吧,就让她静一静好了,妊云旗走近浮月,慰问她刚才被藤原夫人攻击时有没有伤着,浮月摇摇头称自己没事,只是被吓倒而已,妊云旗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反省自己修行不足,明明她距离浮月更近,对突发情况却完全反应不过来,幸好芦屋道满及时到来出手解除危机,不然情况就不堪设想了,纵使如此,她的内心还是有些微的屈辱感。

        「师父,你……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们?」

        在妊云旗和浮月交谈时,咲耶犹豫了一会後,决定对芦屋道满提出自己的疑惑,一旁的妊云旗和浮月忍不住竖起耳朵聆听,这亦是她们想知道的事,到底芦屋道满在隐瞒着什麽事?

        「啊?妳是指什麽事?」

        「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九怨』是什麽样的咒法,却一直隐瞒着我们?」浮月听到咲耶的这句发问,也把疑问的目光向着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讲出否定的答案。

        「怎麽样?咲耶,妳在怀疑师父吗?」芦屋道满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

        咲那因为内心的纠结而痛苦不已,要这样的咲耶继续向她的师父寻求真相实在太难为她了,而且……妊云旗看到了,看到了未被芦屋道满完全关闭的房门外,有一抹红色的身影,那和浮月所穿着的红色外褂是一样的,所以,那是暮叶?看来她没有想进入房间的意思,不过这正合她意,正好她要问芦屋道满一些事,其中就有和暮叶有关的事项,於是她示意咲耶别开口,由身为外人的她开始发问:「神官大人,我们在神社内找到暮叶小姐的日记,是妳教导暮叶小姐关於『九怨』咒法的知识,但是以我所知,『九怨』并没有起死回生之能,遵照仪式融合九次後只会转生成『桑之实』,而不会恢复成正常人,所以你为什麽欺骗暮叶小姐?到底有什麽企图?在谋算着什麽?」

        「哼!我不知道妳在说什麽!如果妳再胡说八道,就算妳是小女的恩人,我也不会放过妳!」芦屋道满动了怒气,并否认妊云旗对他的指控。

        「有证据啊。」在妊云旗和芦屋道满各执一词时,一旁的咲耶小小声地说了几个字,争吵的双方立即停些争执,二人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咲耶身上,咲耶直视芦屋道满的双眼,以清晰的音量丶斩钉截铁的语气再次讲出那几个字,「有证据啊。」

        咲耶掏出一张摺叠整齐的信纸,递给妊云旗,芦屋道满见到那信纸的一瞬间,脸色当堂变得铁青,他想抢夺咲耶手中的信纸,却被妊云旗先下手为强取走,妊云旗迅速退至芦屋道满不容易攻击她的距离,打开信纸一口气朗声阅读。

        「果然,即使九度入茧,死人也不能复苏,九度入茧之人,将会转化为那二物之子——『桑之实』。此法原本非用之於人,乃是用於蚕之咒法,吾亦仅是偶尔使用之。而暮叶,身上带有吾的血脉,所以她和其他『病人』的性质不一样,任何符力或是阴阳术都无法对她起效,比起那些普通的『病人』,在暮叶身上一定可以取得更好的蚕丝,只要拥有这种蚕丝,一定会大大增强吾之实力,超越那个女人的强大力量。至於那些愚昧的弟子,能有幸成为吾咒法之试验品,也该有所满足。」

        虽然信中有些令人在意的事,但大体意思一目了然,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芦屋道满故意解除了桑树的封印,把两只桑树精释放出来,并执行「九怨」仪式,致使藤原府邸变成人间地狱,为了他个人的野心,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弟子,以及女儿,简直人性沦丧。

        「这是你的笔记吧,证据确凿,你还有什麽好说的?」妊云旗晃一晃手中的信纸,以看待罪人的目光看待芦屋道满。

        「父亲大人,你怎可以这样做!」浮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芦屋道满,在和妊云旗以及咲耶一起同行丶调查线索,她亦都发现父亲大人在整件事中显得尤其可疑,现在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她抱着驼鸟的心态逃避问题。

        见事情败露,芦屋道满没有找藉口狡辩,他哈哈大笑,邪气尽露:「是我一手策划的又如何?」

        「芦屋道满!」被一直信任的师尊背叛,咲耶怒不可遏,她直呼师尊的名讳,以此来宣告断绝她和芦屋道满的师徒关系。

        听到咲耶的怒吼,芦屋道满哂笑一声:「咲耶,我想不到妳居然会如此命硬,在这种地方还可以撑到现在,其他的弟子早已经完成作为『饵』的任务了。」

        「芦屋道满!没想到你居然为这来欺骗我们!」咲耶悲愤不已,自己之所以会来到此地,是这个曾经作为她师父的男人为了完成「九怨」邪法,作为祭品被诱骗而来,无法原谅!

        「你们……都只不过是展现我权威的躯壳而已。」芦屋道满蔑视咲耶的愤怒,态度极为嚣张无比,「没错,你们,对於『九怨』的咒法来说,正是适合的诱食啊!像你们这般的愚蠢之人,用途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死人一起进入葛笼,这麽一来,『九怨』的葛笼就能完成了!」

        眼见芦屋道满毫无愧悔之意,咲耶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她施展火球的术法狠狠地砸向芦屋道满,面对充满恨意的一击,芦屋道满依然气定神闲丶不闪不避,他轻轻一挥衣袖,就消弭了咲耶的火球术,而且还有馀力作出反击,见咲耶有危险,妊云旗立即护在咲耶的身前,为她挡下攻击,芦屋道满见此,「哼」了一声後,放下狠话:「蠢蛋!『饵』只要像个『饵』一样便可以了!」

        语毕,芦屋道满转身,想离开房间,却见到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女子正失魂落魄地看着他,这个女子正是暮叶。

        「暮叶?」

        「姊姊!」

        芦屋道满和浮月同时惊叫,尤其是芦屋道满,他想不到暮叶会来到此地。

        「只要重覆进行九次的话,就会变成『桑之实』,病……不会被治好?」暮叶对「九怨」背後所隐藏的真相难以置信,她扑向父亲身前质问,「父亲大人!只要进去葛笼九次就能够治好,原来丶原来你是在……」

        暮叶话中末尾的「说谎」还未说完,就被芦屋道满无情地推落地下,一旁的浮月惊叫一声「姊姊」,赶忙过去扶起暮叶,却被暮叶厌恶地推开,只见芦屋道满如看待愚蠢的蝼蚁般看待暮叶:「真是个笨女儿啊,难道妳都不会有所怀疑吗?妳的身体也在渴望结合吧,不要抵抗,乖乖接受吧。不过,看妳的情况,一切还进行得很顺利嘛。」

        芦屋道满一看就知道暮叶与某个「饵」融合顺利,身上暂时没有腐烂的痕迹就是证明,他临走前再补上一句:「对了,妳记得被浮月所杀,这件事情其实是错的,其实……把妳杀掉,并且送到茧里面的幕後推手,是桑树的双子啊。」

        听到父亲道出她死亡的真相,暮叶浑身一震,她再次扑向芦屋道满,带着哭腔地控诉:「父亲大人,为什麽?为什麽啊?你令我差点犯下弥天大错!」

        芦屋道满再次把暮叶推开,这次浮月及时接住她,以免姊姊再次跌倒在地上,这一次暮叶并没有拒绝,听到暮叶的控诉,芦屋道满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弥天大错?哈哈哈,妳不是一直都在犯弥天大错吗?看看这里!充满屠杀和血腥之地,妳可是有份参与啊!怎样?想报复吗?连妳唯一的妹妹都不信任,那妳还能做什麽呢?」

        之後,芦屋道满不再理会万念俱灰的暮叶,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妊云旗想追上去,但不放心浮月她们三人,只好选择待在这里观望情况,现场中只听到浮月担心着姊姊的话语:「姊姊,请妳振作一点,我们一起逃出这里吧。」

        「事到如今,我无法逃走也不能逃走,我这种样子,已经无法回归正常了。」暮叶明明和浮月对话,眼睛却直视着芦屋道满离开的方向,不敢望向浮月,大概是不敢面对浮月吧,「浮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做了非常过份的事,妳无法原谅我是应该的,我已经没有颜面去面对妳了……幸好丶幸好,妳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姊姊!这不是妳的错,如果当初,我有好好地看着,稳稳地抓住绳梯,妳就不会死了,都怪我!」浮月已经泣不成声。

        「这不是浮月的错,妳不需要自责,罪魁祸首是芦屋道满,是他解放了桑树的双子,妳姊姊才会惨遭杀害,妳们才是被背叛的受害者。」妊云旗见浮月一个劲儿地怪责自己,忍不住出声道。

        「妳……是降妖师大人吧。」暮叶面向妊云旗,温柔有礼地鞠躬行礼,「很感谢妳救下浮月,如果没有妳的制止,我早就铸下大错了,所以,我很感谢妳。」

        铸下大错……暮叶所讲的应该是指她想把浮月推下悬崖一事吧。面对暮叶的致谢,妊云旗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才好,只好回以鞠躬之礼。

        「姊姊,妳要去哪里?」浮月见姊姊向妊云旗道谢完毕後,转身想离开这里,浮月急忙追问姊姊并想跟上前去,却被暮叶阻止。

        「浮月,别跟过来,别接近我。」

        「但是,姊姊……」

        「妳也听到父亲大人怎麽说吧,我的身体正在渴望与血肉融合,对妳们来说,我是非常危险的异物,就算在下一刻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融合的怪物也不稀奇,既然如此,远离妳们才是最明智的做法。」暮叶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正视浮月,这或许是见到妹妹的最後一眼,「所以,浮月,妳一定要逃离这里,这是姊姊最後的心愿。」

        「那姊姊妳呢?」浮月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温柔慈爱的姊姊回来了,「姊姊,和我们一起走吧,身上的病一定会有其他办法解决的,别放弃!」

        「不可能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回复正轨,尘归尘,土归土而已。」语毕,暮叶踏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到最後也没有回头看浮月一眼。

        「姊姊……」浮月就像灵魂出窍般望着姊姊远去的身影,当回过神时,她想追去,却被妊云旗和咲耶一起制止,「放开我,让我去找姊姊!」

        「妳找到妳姊姊又可以有什麽帮助?妳也清楚『九怨』的本质,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我们尽快离开这座府邸才是上上之策,这亦是暮叶小姐的心愿,妳应该很清楚明白的吧。」妊云旗尽力劝解浮月,咲耶在一旁附和。

        听到妊云旗的一席话,浮月像是全身虚脱般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发泄内心所有的痛苦,被父亲背叛丶姊姊离她而去,家人离散的痛苦压在浮月柔弱的身子上,今後的路她该何去何从?这只可以由她来决定了,妊云旗和咲耶可以做到的,只可以默默陪在她身边,静静地看顾着她。

        直到浮月平静下来,应该不用太过担心她的状态後,咲耶走近妊云旗的身旁,询问之後应该怎麽办,妊云旗托腮思考,之前芦屋道满还在此地时,妊云旗想在他不注意时往他身上留下标记,好用追踪符追踪他的行踪,可是这个老匹夫奸滑得很,防备得滴水不漏,她无法在他身上印下追踪用的标记,都怪她实力不够,无法做到这些事。既然如此,她还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较好,她已经决定接下来该做什麽事了。

        「我们就到绚子小姐那里去吧,隔了这麽长的时间,绚子小姐一个人应该相当害怕吧,我们先去她那里会比较好。」妊云旗回答咲耶的疑问,见浮月那疑惑的脸孔,她才发觉自己并未对浮月提起过关於绚子的事,於是赶忙解释,「绚子小姐是藤原赖近夫妇的女儿,亦是这里的唯一生还者,我很担心她的安危,还是快点出发吧!」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二十四章安倍晴明

        一听到府邸还有生还者,浮月忙不迭地同意妊云旗立即起行的提议,或许她想为自己丶为家人赎罪吧,毕竟「九怨」的发生是由他们一家人而起。

        「在离开之前,我想问咲耶,妳还有没有其他隐瞒着我们的事?」之前和芦屋道满对质时,咲耶掏出写有芦屋道满阴谋的笔记纸,当时的妊云旗可是吓了一跳来着,可是她来不及细思,芦屋道满就跑上前来想抢走咲耶手中的笔记纸,妊云旗见此,比他快一步拿走笔记纸并朗声诵读其内容,所以,到底那张笔记纸,咲耶是由哪里捡到的?神社吗?

        「真是很抱歉,那张纸是我在地下通道有很多葛笼的地方捡到的,一看是师……芦屋道满的笔迹,我就知道他有经过那里,我是想告诉妳们的,但是浮月为她姊姊的事心烦,妳为了消灭妖物心无旁骛地战斗,我没有机会把这张纸交给妳们,真是很对不起。」咲耶为表示自己万分的歉意,深深地鞠了一躬。

        「算了,我没有想责怪妳的意思,妳没有有意隐瞒便好,好吧,我们走。」她们待在药师堂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还有别耽误了,三人一起快步离开药师堂。

        再次来到府邸的西边,绚子居住之处,妊云旗拿着铃铛,摇一摇发出铃声後,紧闭的门扉缓缓打开,现出门後少女的身影,容貌可爱的少女面对眼前陌生的三人组,虽然满脸的紧张不安,但依然没忘记贵族的教养,优雅地行了一礼,妊云旗见她安然无恙,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绚子小姐,请跟我离开吧,虽然府中依然存有妖物,但我们保证一定会护着妳的安全。」妊云旗向绚子郑重承诺,绚子听声音认出对方正是那个在门外鼓励她的神秘女子,当场安心下来,点点头以示信任。

        一路上,妊云旗丶咲耶和浮月三人边护着绚子边消灭接近而来的妖魅,绚子看着三人施展着咒术和妖物们战斗,原本充斥着哀戚的双眸立时光彩大放,在养於深闺丶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心中埋下了向往的种子。

        以府邸其中一个出口「车宿」前进,这是妊云旗认为妖怪比较少的安全路线了,直到抵达「车宿」,众人也没有因为出口近在眼前而放松警惕,只是比起作为战力的妊云旗三人,娇弱的绚子就有点吃不消了,妊云旗注意到绚子的情况,连忙为她加油打气,再撑着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绚子「嗯」了一声,她抓着妊云旗的衣角,看着妊云旗的神情中带着希冀,却欲言又止。

        「怎麽了?」

        「离开这里之後,我可以拜妳为师吗?」

        咦?

        这是第二次有人想向她拜师学艺了,上一次是梦魅泰尔,她嫌麻烦就随便找个藉口打发掉,今次却是一位容貌如人偶般可爱的少女的请求,老实说,她心动了,有一个女弟子旁侍在侧,感觉还是挺好的,可是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和绚子之间相隔了约千年的时光,建立师徒关系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很可惜,但她必须拒绝少女的请求。

        正当她想开口推拒时,院墙的屋檐上突然出现了一名身形壮硕之人,不,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比较像是「鬼」(おに),头上长有尖角丶口中长有骇人獠牙的怪物,是敌人吗?她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来,离出口也近在咫尺,绝对不能把性命交代在此。

        在妊云旗三人严阵以待时,出口的大门被打开,一名手执□□丶作阴阳师打扮……还是巫女装扮?总之是这样打扮的女性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看她英气勃发,一看实力肯定高强,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手执□□的女性也注意到妊云旗三人,先是警戒,後随即发现三人并不是妖物,手中的符咒立即收起:「是生还的人吗?」

        「请问妳是……」妊云旗率先出声问。

        「安倍晴明,奉朝廷之命来此处调查。」女性报上自己的大名。

        原来是安倍晴明啊,真是久仰大名了,那可是平安时代大名鼎鼎的阴阳师,日本关於平安时代怪谈类古装剧丶动漫丶小说都有安倍晴明的身影,难怪她对芦屋道满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在有关作品中,芦屋道满总是以反派的形象出场,终其一生都是安倍晴明的对手,很有宿命感的味道,不过,感觉总有点怪怪的……

        等等!以大众的普遍认知来说,安倍晴明一向以高雅温柔的美男子形象深入民心,但是在她面前的充满英气的女性……她是安倍晴明?安倍晴明是女的?

        诶诶诶诶诶诶诶!

        「哦?看来妳很惊讶的样子,难道有什麽问题吗?」安倍晴明敏锐地察觉到妊云旗的情绪。

        「嗯……那个……真是久仰大名了,大丶大人的名号可谓如丶如雷贯耳,真的丶真的,小的不胜惶恐……」妊云旗结结巴巴的回答,咲耶和浮月从未见过降妖师大人如此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样子。

        「是嘛……看妳们一脸风尘仆仆,此处必定相当凶险。」安倍晴明注意到咲耶的衣着,「妳,是那个家伙……芦屋道满的手下吗?他怎样了?」

        「师父他……那个男子,居然想要以我们弟子作为祭品来成就他的邪术!」一提起芦屋道满,原本战战兢兢丶毕恭毕敬的咲耶立即满眼恨意,语气中戾气明显。

        「哼……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安倍晴明沉吟道,依她话中的意思,她貌似对芦屋道满有一定的了解,不愧是宿命之敌的关系。

        「晴明大人,在府邸里面,有个叫暮叶的女性,她是我姊姊,她被父亲大人当作邪术的祭品,所以请……请晴明大人打倒父亲大人吧!」对安倍晴明的大名,作为芦屋道满的女儿,再怎样不谙世事,也必定听过,浮月本来想请求安倍晴明救她的姊姊,但深知「九怨」咒法厉害的浮月也清楚明白姊姊的状况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才转而恳求安倍晴明打倒她的父亲,阻止他继续作恶。

        「……原来妳是芦屋道满的女儿嘛,关於妳的请求,很抱歉我无法跟妳保证,不过我会记在心里的……善鬼丶护鬼!」安倍晴明一声呼唤,伫立於院墙屋檐上的「鬼」(おに)以及由不知道在何处窜出来的另一只「鬼」(おに)跑到安倍晴明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妊云旗推测那两只「鬼」(おに)是安倍晴明的式神,感觉这两只式神都不易对付,能够差使这样的式神,侧面体现出安倍晴明的实力。

        这时,不知道是善鬼还是护鬼的式神向安倍晴明报告南边有令人在意的气息,安倍晴明一副了然如胸的样子:「的确是这样,他应该在那个地方吧?」

        「恐怕是。」不知道是善鬼还是护鬼的式神恭敬地回答道。

        他?是指芦屋道满吗?见安倍晴明和两个式神即将出发,妊云旗赶忙叫住了她,把关於「九怨」咒法的情报,以及她已经消灭了咒法源头——两棵桑树的事告诉安倍晴明,安倍晴明听到後立即行礼致谢。

        「很感谢阁下相助,真是帮大忙了。」

        「大丶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妊云旗把绚子带到安倍晴明的面前,向对方述说绚子的身世背景,并尽力说服对方,希望对方可以收绚子为徒,她认为跟同一时代的阴阳师学习比跟着随时会回到现代社会的她来得更好,而且安倍晴明可是首屈一指的天才阴阳师,绚子跟着她学习必定大有裨益,现在就看安倍晴明意下如何了。

        聪明的绚子瞬间意会到妊云旗的用意,连忙对安倍晴明三拜九叩展现诚意,一旁的咲耶和浮月见此,也同样跪下来,希望安倍晴明也收她们为徒,安倍晴明一脸困扰的表情。

        「真是麻烦的事态呢……妳,不会又是想拜我为师吧。」安倍晴明见妊云旗满心期待的神情,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了,我虽然很仰慕妳,也很想跟妳学习术法,但我另有重要的事要做,必须等着我回去。」妊云旗很乾脆地否认了,与其拜师学艺,不如直接交手来得痛快,她很想见识见识安倍晴明的实力。

        「是嘛,看来妳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安倍晴明向着绚子三人沉吟了一下,看着三人坚定的目光,安倍晴明没辙了,她无奈地叫唤式神善鬼,「善鬼,把她们送到我的府上,安全送达後立即回到我的身边,明白吗?」

        「是!谨遵晴明大人之命。」善鬼毫不犹豫地答应。

        安倍晴明把目光再次放到绚子三人身上:「我可不是开善堂的,所以妳们要给我好好打扫,知道了没有?」

        绚子三人当然听得懂安倍晴明的言外之意,当场欣喜若狂,临走前,三人向安倍晴明和妊云旗郑重道谢,後来安倍晴明带着护鬼前往府邸深处,善鬼留下来,等待绚子三人和妊云旗作最後的告别。

        「降妖师姐姐,妳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绚子不太舍得妊云旗,想尽力挽留。

        「我也很想,但我还有使命等待我去完成,所以不便同行了。」妊云旗温柔地拒绝。

        「降妖师大人,很感激妳一路以来的相助,如果没有妳,我大概早就死去了。」浮月深深地一鞠躬,以示她真挚的诚意。

        「不客气,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救更多的人而已。」妊云旗对浮月隆重的谢意感到有点不太自在,赶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我对妳和咲耶都有点失礼了,我以为经此一役,妳们会对这些事敬而远之,所以在看妳们坚决拜入晴明大人的门下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妳们……已经决定好自己的去向呢。」

        「是的,难得有机会可以向晴明大人拜师学习,我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咲耶的态度非常坚定,「我……是出生於阴阳师世家贺茂一族,所以自幼时起就非常向往可以成为阴阳师,只是却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家族就极力反对,不给予任何支援,我无计可施之下,恰逢听闻芦屋道满广收门徒,为了可以学习成为阴阳师就投靠了他,怎知……」

        怎知弟子们,包括女儿,还有无辜的藤原一家,被芦屋道满为了成就「九怨」而当成祭品牺牲掉,因为「九怨」,绚子丶浮月两姊妹和咲耶变成了苦命人,就算能够拜入安倍晴明的门下,日子想必不会过得轻松,浮月和咲耶应该没问题,她比较担心绚子,本来绚子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在安倍晴明门下修行的辛苦她可以忍受得了吗?唉!担心也没用,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她只可以祈祷她们一帆风顺了,而且绚子成为安倍晴明的徒弟,好好修行,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降妖师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妳,可以吗?」临行前,咲耶试着询问妊云旗,见妊云旗点头允许後,她鼓起勇气把盘踞於内心的疑问说出来,「我想问降妖师大人的名字……如果妳真的不想讲,不回答也没关系。」

        「妊云旗,我姓妊名云旗,乃是来自唐土的术士。」面对难得鼓起勇气发问的咲耶,和她们多少有点交情的妊云旗觉得再隐瞒下去就太不地道了,况且自己的名字不是什麽必须隐瞒的惊世大秘密,所以乾脆说出来,只是身份方面多少要修饰一下,总不能对她们说她是来自未来这种看起来很荒诞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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