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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三章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三十一章邪神嬴勾

        妊云旗为自己完满完成任务而感到高兴时,四周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天上的红色海洋降下地来,迅速形成海啸席卷所有人,妊云旗想抓住离她最近的太田友绘,可惜水流太急,太田友绘被冲得远远的,然後不见踪影,而妊云旗被卷入海底,她拼命想游上海面,但还是徒劳无功,在她失去意识前,她彷佛看到那个用骨头刀自杀的女性,她手中抱着大概三丶四岁的男孩子,尤其是那个男孩子,向她挥手致意,之後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

        当再次有了意识时,她已经在家的门口。

        她不是应该直接到月寒瑶那边去吗?她怎会在家门口?妊云旗忙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结果迎面而来的是强烈的血腥味,妊云旗内心一震,她把大门完全打开,却看到妈妈和妹妹倒在血泊中,身体被撕裂成一块一块的,景象惨不忍睹,看着这一切的妊云旗意识到自己身处於那经常发的噩梦中。

        这是梦……是她经常发的梦……要冷静……

        面对愈来愈真实的梦境,妊云旗合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待冷静过来後睁开眼睛,见到妈妈和妹妹支离破碎的尸体那里有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他□□着上身,下身穿着破旧的裤子,皮肤呈青色的状态,这完全不像一个活人的肤色。

        「是你杀了我的家人吧。」妊云旗咬牙切齿地质问那神秘男人,虽然她满怀仇恨,但也极为恐惧。

        男人转过身来,妊云旗终於看清男人是长什麽样子了。

        脸上突然有一种反来覆去的湿润感,回过神来一看,是小司不断地舔她。

        「小司,太好了,妳没事。」妊云旗抱着小司,高兴到差点手舞足蹈。

        「妳终於都醒来了。」

        妊云旗扭头一看,见到月寒瑶,她再环顾四周,是郁金香花圃,她回来这里了,果然那场惨烈的场景只是她经常发的同一个梦而已,不过小司怎麽会跟着她回到这里?想起被海啸卷走的太田友绘等人,他们……没有事吧。不过,明明她被卷入海水中,身上的衣服却异常乾爽,难道她昏迷了不少的时间?

        「看来妳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来,把母胎和堕慧儿都交给我吧。」妊云旗正想问月寒瑶她昏迷了多久,却被月寒瑶抢先发问。

        妊云旗把那两张封印母胎和堕慧儿的符纸交给她,月寒瑶举起两张符纸至额头的高度,口中念念有词,然後符纸化为点点星光飞散,落在月寒瑶下面的封印法阵中,本来光芒微弱的法阵渐渐恢复光亮,一旁的妊云旗见此,感到有点安心,这大概是成功了吧。

        「好了。」月寒瑶见修复好法阵,大喜,本想向妊云旗道谢时,突然脸色大变,她低头看看身下的封印法阵,法阵开始出现裂痕了。

        「这……这怎麽可能!我明明已经……」月寒瑶大骇,她向着破裂的法阵不断施法,但还是无法阻止法阵裂痕的扩大。

        妊云旗第一次见到如此慌张失措的月寒瑶,她低头看着处处裂痕的法阵,大感不妙,她忙问月寒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月寒瑶话未说完,封印法阵彻底破开,坐在法阵上的月寒瑶首当其冲,飞了出去撞上岩壁然後倒在地上,看来已经身受重伤。

        在法阵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身裸露丶下身穿着破旧裤子的高壮男人,男人那不像活人的肤色,还有隐隐约约飘来的腐臭味,无一不昭示他的身份。

        尸灵邪神嬴勾!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修复封印法阵不是很顺利吗?邪神怎会冲破封印跑了出来?而且看他的背影,为什麽会觉得他有点熟悉?难不成……

        只见高壮男人低头看着被弹至远处昏迷的月寒瑶,而在妊云旗旁边的小司由男人出现开始就非常警戒,现在忍不住对他狂吠,男人听到狗吠声便转过身来,眼睛直视满怀不安恐惧的妊云旗。

        「是你?」妊云旗看见男人长相的瞬间,当即认出了那是总在她的梦中,把她的家人残忍杀害的凶手,他……就是邪神嬴勾?

        小司依然吠叫不止,大概它意识到这是个极致危险的人物,所以才跑到妊云旗的跟前想要保护她,妊云旗很怕那男人会伤害小司,於是立即安抚小司,然後再三命令不愿离去的小司快逃往安全的地方躲好。

        待小司离开後,一直默默观察着妊云旗丶似乎在确认着什麽的男人此时开口说话,但他所说的是妊云旗听不懂的语言,妊云旗当即想起她和月寒瑶最初相遇的那段记忆,当初月寒瑶也是说着一连串不知名的语言,但可以确切地感受到那语言所蕴含的来自非常远古的强大力量,和现在那男人所述说的语言一样。

        男人讲完後,发现妊云旗似乎一头雾水,他快速移动到妊云旗的面前,那速度近乎瞬移,妊云旗根本来不及避开,男人把手按在妊云旗的额头上,妊云旗因为过於恐惧而动弹不得,只闻得男人身上的尸臭味。

        「这下子妳应该可以听懂我的话了,原初女娲的後代。」

        妊云旗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他在她身上施展了「语源之术」,当男人抽离按在妊云旗额头上的手,妊云旗才感到如释重负,她退後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看来男人的威压带给她不少的压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不过真是想不到我竟然会遇到那位原初女娲的直系後代,那位曾经开天辟地丶创造万物的第一人,亦曾经是炼石补青天的大功德者,她的後代竟然如此不济,当真令人失望。」男人上下审视妊云旗,眼中难掩失望之色。

        「你……是邪神嬴勾吗?」

        「呵,明知故问。」

        语毕,嬴勾似乎不想再於妊云旗的身上浪费时间,他举步意欲离开郁金香花圃,妊云旗意识到他想离开这个异空间,前往现世,她立即联想到嬴勾把她的家人残忍地虐杀的梦,於是她连忙拦在嬴勾的面前,绝对不让他离开郁金香花圃半步。

        「走开。」

        「不走开,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妊云旗这时候才确定那经常发的同一个噩梦是预知梦,用来警示嬴勾将会破除封印,摧毁现世的一切,妊云旗生怕那预知梦会实现,就算内心非常恐惧,她亦要上前阻挡嬴勾的脚步,不能让他离开,「若是你执意如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嬴勾没有把妊云旗放在眼中,他无视她,开始往出口方向走,妊云旗见状,立即对他施展「定身诀」,想要暂时封缚他的行动,但「定身诀」竟然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妊云旗十分惊讶,她第一次遇到「定身诀」无法发挥效用的情况。

        见「定身诀」不起效,妊云旗立即变身成裴旻,一招「绝剑.舍身入道」,强裂的千重剑气快速袭向嬴勾,可惜嬴勾大手一挥,就破解了妊云旗的招式,妊云旗大受打击,她第一次清晰地认知到她和嬴勾之间的实力差距尤如天渊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哦~看来你真的好想找死呢,我就成全妳。」

        本来嬴勾不太想杀死妊云旗,难得他看到已经觉醒的原初女娲的後代,虽然他从未见识过原初女娲是什麽样子,毕竟他并不是出生於那时代的人,但他看到妊云旗便明白了,她身上所涌动的来自最初之人的力量,因为大家都是最初之人的造物,不过妊云旗身上的力量还是很弱丶未够成熟,如果给她时间成长下去,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变得强大,杀了她真是可惜了,本来想留她一命的,不过既然她执意送死,纵使感到有点可惜,或许对她洗脑就可以收获一个强力的部下,可是他已经玩腻了制作傀儡的游戏,乾脆杀了她好了。

        眼见嬴勾举起他那形如僵尸的利爪,只要他挥下去,妊云旗必定十死无生,在妊云旗害怕地闭目,绝望地待死的那一刻,嬴勾的利爪迟迟没有挥下来,妊云旗觉得奇怪,张开眼睛一看,见到月寒瑶变出冰柱贯穿了嬴勾的胸口,只见嬴勾扭头望向月寒瑶,不发一语,由妊云旗的角度看不清嬴勾的表情。

        「休想伤害她!」月寒瑶拖着伤重的身体,对嬴勾施下重重的一击。

        可是嬴勾明明受着如此严重的伤害,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拔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冰柱,伤口处没有流血,而且还慢慢愈合,他把冰柱随便弃於一边,然後重重一拳打在月寒瑶的腹部上,月寒瑶登时吐血不止。

        「月寒瑶小姐!」

        妊云旗大呼,她想救月寒瑶,但双脚不听使唤,是因为恐惧吧,她深恨自己没用,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月寒瑶被嬴勾折磨。

        「妳可真是嫌命长啊,就这麽想死?」

        「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祸乱人间,我不可以因为我而辱没仙人之名。」

        嬴勾听完,似是听到什麽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然後开始嘲讽月寒瑶:「哈哈哈!妳当真以为妳真的是仙人吗?妳只是我被封印得太久太无聊而制作出来的解闷的玩意儿而已,小猫妖。」

        「邪神嬴勾!别再妖言惑众了!」

        「是不是妖言惑众,妳看看这个便一清二楚了。」

        嬴勾抓住月寒瑶的头发,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然後伸出手指点在因为被扯头发而吃痛的月寒瑶的额头上,然後月寒瑶终於记起了一切,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麽。

        她真正的名字叫小花,本来是一只普通的长毛三花猫,後来她因为病重,在荒野中绝望地等死时,一个中年妇人携同年轻的孕妇经过,见到她躺在路边奄奄一息,两个妇人不忍,就把她带到她们的家中疗养,中年妇人似乎略懂医术,不久後,她便活蹦乱跳起来,并且总是围着中年妇人转,中年妇人见她逗趣可爱,便决定收养她,取名小花。

        後来她才知道中年妇人名叫妊神熹,年轻孕妇是她的女儿,名为妊灭邪,後来妊灭邪即将临盆,过不久後生下一个女婴,两个妇人商议过後,决定把宝宝取名芳菲,而她对这个刚刚降生的小生命相当好奇以及喜爱,不过她再咋咋呼呼,也知道小婴儿是很脆弱的,所以在对待小宝宝时她总会小心翼翼,怕会弄伤这个小东西。本来她以为幸福的时光会持续下去,直到妊芳菲满月时,灾难突然降临在她们身上,一大群长相形状各异的生物们来势汹汹,似乎来者不善,然後那些生物开始和妊神熹打斗,她作为没有什麽特殊能力的普通猫咪,基於生物本能,逃离这个有可能会把她致於死地的战场,待她觉得安全时才原路返回,然後就看到各个奇怪生物的尸体,还有妊神熹惨不忍睹的尸体,妊灭邪和她女儿不见踪影。

        之後她踏上了寻找妊灭邪和妊芳菲的旅程,旅程期间因遇上机缘被点化成妖,她非常高兴,那麽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寻找妊家的二人了,毕竟猫的寿命和人类的一生相比只是短短的一瞬,於是她一边修行一边逛尽各个山河大川丶村庄城镇,只是依然没有妊灭邪她们的线索,直至来到她们应该已经寿尽的时代,她依然无法和她们重逢。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三十二章时光交错

        就算无法和妊灭邪两母女重逢,但她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寻找,因为她坚信妊灭邪两母女一定会留下後代,经过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找到妊家後人俨然成为她的执念,直到来到後世被称为唐朝的时代,那时候战火连天,她为免被战乱波及,就找到一个偏僻的洞窟修炼,後来某一天,该洞窟莫名出现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裂痕,裂痕中散发奇异的气息,她对此相当戒备,怕有可怕的东西由裂缝中窜出来,可是一连几天,那裂痕却没有消失,只是一如既往地散发奇异的气息,没有任何变化,她终究战胜不到自己的好奇心,於是进入裂缝内一探究竟。

        裂缝的另一边是天空一片血红的荒芜世界,她站在一个山坡上远眺,远方好像有一个大坑洞,於是她爬下山坡,走了许久,终於到达那大坑洞前,坑洞内深不见底,在黑暗一片的深处,不知道埋藏着什麽事物,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一探究竟,她使用法术轻飘飘地降落於坑洞的深处,到底後只见前方有一条道路,而且是唯一的一条,她唯有沿着这条道路前进,然後来到一处洞窟,洞窟内是一个非常广大的空间,所见之处全都种满她从未见过的花,皆发着光亮,把本来阴暗的洞窟映照得亮如白昼,而最吸引她注意的是,洞窟广场的中央有一个法阵,她上前查看一番,以她对法术微薄的知识,她看出这个法阵是封印法阵,只是不知道其运转的原理是什麽,而且愈盯着该法阵,她的意识便会愈发模糊,察觉到这一点的她立即抽身想离开这里,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踏入法阵之中,然後力量被法阵中封印着的某个东西缓慢夺去,她大惊,极力挣脱那股控制她的不知名的力量,可惜徒劳无功。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进来。

        ——妳就成为我解闷的傀儡吧。

        脑海中有一把声音对她如是说,然後一段陌生的记忆便窜进她的脑中,企图覆写她的记忆和人格,她奋力抵抗也於事无补,结果她本来的记忆和人格被那个虚假的记忆和人格所取代,成为月寒瑶,然後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她作为月寒瑶守护着法阵,突然她感应到一股让她很怀念和熟悉的气息,唤醒了她体内作为小花的原人格,救下了那个名叫妊云旗的年轻女性,实际上是她的原主人妊神熹的转世,可是小花的人格只能够维持非常短的时间,之後就回到月寒瑶的人格中。

        现在她终於记起真正的她是什麽人了,她不是服侍月宫嫦娥的侍女,而是猫妖小花,月寒瑶只是邪神嬴勾制作出来的虚假的傀儡,是嬴勾为了破解封印而利用来搜集力量的工具人而已,所以她要负起责任打倒嬴勾,可是嬴勾太过强大了,她不禁心生绝望。

        该怎麽办才好?

        妊云旗看着被嬴勾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月寒瑶,再这样下去,月寒瑶一定会死的,她一定要救她,绝对!

        妊云旗终於克服了自身的恐惧,她冲向嬴勾,用尽所有的力量,使用裴旻的得意绝技「绝剑.舍身入道」砍向嬴勾,就算不能打倒他,只要可以救月寒瑶脱离他的魔掌便算成功,只见多重剑气实实在在地砍在嬴勾身上,别说在他的身上造出伤口,他连身体也没有动摇。

        怎麽可能?这已经是她全部的力量了!

        嬴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嘲讽的一笑,他轻轻一挥掌,把冲上前来的妊云旗一掌打飞,妊云旗整个身子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原本封印嬴勾的破碎法阵上,妊云旗全身疼痛,不禁一口鲜血吐出,她似乎受到非常严重的损伤,视线因为重伤的关系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因为用尽了力量,变身的状态也不能维持,她只能够绝望地瞪着嬴勾,什麽事也做不到。

        ——快点逃走吧。

        被嬴勾折磨的月寒瑶用口语对她传达无声的话语,见此,妊云旗苦笑,她已经这样子了,还能逃到哪里去?就算她回到现世,嬴勾也会紧接而来,把现实世界化为人间地狱吧,然後如那预知梦所述,妈妈和妹妹会被他残酷地杀死,既然未来早已注定,为什麽还要她发这种预知梦?是为了还她绝望而死吗?

        ……等等!

        预知梦……

        她记得她之前发的其中一个预知梦特别奇怪,梦中看见嬴勾把她的家人全数杀害後,她想冲上去报仇时,一个非常高大丶健壮丶穿着甲胄的陌生女人阻止了她,然後那陌生女人让她看看一把插在地上丶散发极强灵力的剑。

        这是不是预知梦想告知她的启示,只有那把剑是唯一能够打倒嬴勾的方法,但是那把剑在哪儿呢?

        这时,因为被嬴勾打伤,导致妊云旗口吐鲜血,血液洒在法阵上,破碎的法阵因此发出微微的光亮,然後一股暖流进入妊云旗的全身,治愈她身上的伤势,妊云旗十分惊讶,回过神来,她就在绿草如茵丶花团锦簇的地方。

        这里是……

        ——我在那里,妳过来吧。

        未待妊云旗搞清楚现在是什麽情况时,一把非常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让她的内心温暖无比,她遵从着声音的指引,慢慢步向她的目的地,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溪流中,一名女性坐在岩石处,望着涓涓流动的溪水,她身边有非常多的青蛙聚集於此,蛙鸣声不绝於耳,但奇妙的是,妊云旗非但不觉得吵耳,反而觉得这些蛙鸣声和谐悦耳,让她的内心趋於平静。

        「妳来了。」

        该名女性察觉到妊云旗的到来,她笑着向她打招呼,妊云旗有点惊讶,明明该女性用着的是她不认识的语言,但她不需要使用「语源之术」,便明白了对方在说什麽,这种经历还真是第一次。

        「妳是……」

        妊云旗想问对方是什麽人,但她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女性到底是谁,她不是一清二楚吗?随着体内血脉力量的解锁,远古时期的记忆开始回来了,这个女性乃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丶创造万物的伟大的功德者——女娲,同时也是她最初的妣先。

        之前嬴勾称呼她为原初女娲的後代,但她压根儿没有在意,以为他胡说八道,想以此玩弄她的心神,但如今血脉告诉她,她真的是女娲的後代,如果是以前的妊云旗,肯定以为这是在开她的玩笑,现在,她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时,女娲把围着她鸣叫的其中一只青蛙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举到妊云旗的跟前,示意妊云旗接过,妊云旗满脸疑惑地接了过来,只见在接过青蛙的瞬间,青蛙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石头,散发着炫目的五彩光芒,明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妊云旗一眼便知,这是女娲为了补天而炼制而成的通天灵宝——五色石。本来五色石的体积非常庞大,修补完塌掉的天空後,只馀下这一小块,後世子孙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妣先,便把五色石称为「女娲石」,并把「女娲石」作为家族的家传之宝,代代守护。

        没错,守护「女娲石」是妊家的使命。

        可是,直到母系和父系并立的时代,「女娲石」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随着「女娲石」的消失,家族开始有颓败的趋势,族人们四散各地,想找回「女娲石」,可是到最後却遍寻不着,然後到了妊神熹的时代,作为妊家当家之人的妊神熹却完全不履行寻找「女娲石」的使命,自恃力量强大,在各个妖怪的地盘上惹事生非,为妊家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不要再丢失它了。」

        女娲这麽说着,并慈爱地摸摸妊云旗的头,妊云旗当即无比羞愧,前世的她为了彰显自己力量的强大,不去履行自己作为继承人的责任,可谓家族的败类,现在她要重拾家族的荣耀和使命,找到「女娲石」,复兴妊家。

        一阵强风吹过,妊云旗的头发被吹乱了,当她整理好头发後,眼前的山清水秀丶溪边被众多青蛙围绕的女娲已经不见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丶烽火连天。

        这里是什麽地方?发生了什麽事?

        妊云旗一阵慌乱,她第一次来到战场,看见一个阵营和另一个阵营的对抗,为防会牵连到自己,妊云旗想逃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目之所及皆是战乱,她完全慌不择路,突然一个穿着甲胄的男人不知道由哪处窜出来,手中的武器直指妊云旗,欲置她如死地,妊云旗想召唤法杖进行格挡,却无法召唤出来,眼见刀子往她的额头处砍来,而她吓到头脑一片空白时,男人的胸膛被人用剑从後面刺穿,男人睁圆双眼倒地,死不瞑目。

        「妳没有事吧。」

        妊云旗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那不就是她在预知梦中见过的高大健壮丶如战士般的女人吗?和对方的身高一对比,她宛如一个孩童一样。

        见妊云旗没有回应,高大女人以为她吓傻了,本来想摇晃丶唤醒她时,却察觉了什麽般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之後女人的态度转为严肃。

        「妳不应该在此处逗留,妳有更重要的使命。」

        「妳……知道我是谁吗?」

        妊云旗已经不再对自己可以不运用「语源之术」就听懂对方那远古时期的语言而大惊小怪,她只是好奇对方好像知道她是什麽人似的,只见对方把自己的剑平举至妊云旗下巴的位置,眼神相当严厉:「这把剑是唯一能够打败嬴勾的武器。」

        妊云旗眼睛一亮,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麽对她的事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但这不重要,当她知道眼前的这把剑是能够解决嬴勾的唯一办法时,大喜,正想接过对方手中的剑,女人却把举着剑的手一缩,妊云旗抓了个空,看着妊云旗不解的神情,女人本来庄重的神色含有一丝不忍丶一丝悲恸:「但妳如果想用这把剑打倒嬴勾,妳必须有一定的觉悟才行。」

        「觉悟?我需要做什麽吗?」

        「一旦妳握起这把剑,妳的性命丶身体丶存在丶他人对妳的记忆,将会分崩离析,妳可以承受得起这个後果吗?」

        妊云旗有一瞬间犹豫了,她之前还向女娲暗自许下诺言,必会找回「女娲石」,好好经营妊家,履行巫觋的职责,但现在对方竟然对她说,要是使用这把消灭邪神的宝具,自己誓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她好想认为对方所讲的是玩笑话,但她清楚认知到,对方是认真的。

        可是如果不使用这把唯一能够消灭嬴勾的武器,嬴勾一旦降临现世,世界将会被他糟践得如同地狱一般,虽然她没有什麽守护丶拯救世界的伟大救世主情怀,但她知道,保住现世的和平,就是对她的家人最大的守护。

        所以,妊云旗下定决心,为了打败嬴勾,她要接受这把剑,不计代价。

        尸灵邪神的封印第三十三章生死有命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这是妊云旗给予对方的回答。

        女人看见妊云旗充满决意的眼神,她更显得悲伤了,妊云旗见此,不解其意,只见女人低头向她致歉:「抱歉,本来收拾嬴勾是我的职责,却连累了妳,要妳完成,我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无论怎样道歉也弥补不了的过错,如果当初我狠下心肠,把嬴勾诛杀,妳就不用牺牲自己完成本该由我完成的责任了。」

        嬴勾?责任?难不成她是……

        「妳难道是黄帝吗?」

        记得据月寒瑶所述,嬴勾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但因为他妄顾军纪,导致黄帝和蚩尤的一战中黄帝落败,黄帝因此震怒,把嬴勾罚去守卫黄泉,结果嬴勾心有不甘,由一介神将堕落为邪神,逃出黄泉,祸乱人间,於是黄帝前去讨伐,在和嬴勾几番交战之下,虽然毁掉了他的肉身,却被嬴勾的灵魂逃脱,结果由当时的女娲娘娘和一众神祇合力封印,才了结这场由嬴勾引发的灾厄。

        女人对妊云旗点明她的身份,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似乎沉浸於自己的世界般,对过往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而所导致的灾难而责怪自己:「如果我狠心把他连人带魂一起诛杀,就不会有後续这一连串的麻烦事了。」

        「在这里一味自责也没有用,请把剑给我吧,由我结束这件事。」

        黄帝由无尽的愧悔中清醒过来,她恍神了一下後,苦笑了一声:「说的也是,想不到我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那麽,嬴勾这厮就拜托妳了。」

        妊云旗在黄帝的手中接过她的宝剑,可是一接触剑,剑所蕴含的力量就让她痛苦不已。

        「要注意,这把通天灵宝只有我能够驾驭,虽然妳是原初女娲的後代,但妳身上的力量只是延缓妳身体崩溃的速度,在妳的身体快要消散前,打倒嬴勾。」

        所以说,如果她是普通人的话,一接触剑的那一刻起,她早就灰飞烟灭吗?现在的她还能够维持形体,多亏体内的女娲之力给她撑着,所以,由她握着剑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应该说由嬴勾冲破封印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小猫妖,再挣扎也是白费工夫,乖乖待死吧!」

        嬴勾手掐着月寒瑶遍体鳞伤的身子,伸出魔爪,想对她来最後一击时,封印法阵那边出现了一些动静,嬴勾好奇之下望去,却见本来伤重濒死的妊云旗竟然奇迹地治愈了身上的伤势,而且她身周的法阵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并且受到无名力量的牵引,开始整合,变成了剑的形状,嬴勾看见剑的一瞬间,他目瞪口呆,因为他认得这把剑。

        这是他原来的主君一直佩戴和使用的宝剑!

        头好痛!感觉他好像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物般,当头痛褪去後,嬴勾睁开了眼睛一看,只见妊云旗拿起宝剑,整个人进入备战的架势,嬴勾勃然大怒,一个卑贱的人类竟敢碰了他的主君黄帝的宝具,纵使那人类是原初女娲的後代,也不可原谅!敢玷污他家主君的通天灵宝,就只有死路一条!

        嬴勾把重伤昏迷的月寒瑶丢在一边,向握着剑的妊云旗冲来,妊云旗面对嬴勾散发出来的威压,丝毫不显惧色,她手握宝剑,盘算着一定要在她死亡前尽快打倒嬴勾,当嬴勾挥爪而来,她灵活地避开了攻撃,并一剑刺向他的胸口,嬴勾本想格挡她的剑刺,但在那一瞬间,他彷佛看见妊云旗和黄帝的身影重叠,一个走神,他就被妊云旗刺穿了心脏。

        看着被黄帝的宝剑刺穿的身体,他终於想起他一直逃避不愿意面对的记忆了,当初因为他连累黄帝战败,为了以儆效尤,他被黄帝贬到黄泉镇守,而在他身处黄泉期间,被恶灵诱惑,引发心魔,导致黄泉之气入体,化为僵尸,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让人界暗无天日丶生灵涂炭,在他眼前的,是他一直思念着的人——黄帝。

        只见黄帝手执宝剑,一脸决然,嬴勾在还未搞清楚发生什麽事时,他就被黄帝一剑贯穿,或许黄帝念在往日情谊的份上,手下留情,虽然毁灭了肉身,但魂魄尚存,黄帝把手中宝剑弄成碎片,点点碎片自动排列成图案复杂的法阵,把毫无招架之力的嬴勾囚禁了进去。

        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待我……

        其实嬴勾对黄帝会如此对待他的原因还是心知肚明的,但还是不愿相信,怕一旦认知到黄帝想杀他的事实,他仅馀的理智会崩溃,对他来说,黄帝是重要的心灵支柱,是她牵起孤身一人的他的手,让他可以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并肩作战,那段时光真的非常幸福,所以他深怕在封印之处中度过漫长又孤寂的岁月时,会因此埋怨黄帝,进而恨上了她,为免变成这种情况,他催眠自己,黄帝并不想杀他,是当时的女娲以及一众的神祇逼迫着她做下决定,最後是他们联手封印了他,而不是黄帝,他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告诉自己,并且对後来成为他傀儡的月寒瑶也如此述说,所谓谎言说上千百遍便会成为真相,他後来真的相信自己编造的谎言,为了报复女娲他们,他努力解除加诸於他身上的封印,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盯着插在心脏处的黄帝的通天灵宝——轩辕剑,释然地一笑,反正在这个时代,黄帝早已作古了,他对人世也没有什麽眷恋,死於心爱之人的宝具下也算死得其所,他……终於可以解脱了。

        看着神魂俱灭的嬴勾,作为消灭了邪神的勇者的妊云旗,因为巫的特性,她还是可以看见丶感受嬴勾死前最後的思念,虽然她对黄帝和嬴勾最後的结局感到唏嘘不已,但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必须解决,而且沧海桑田,有些人事物再也不能挽回,就算死去,他也不会在亡者的世界中与黄帝重聚。

        确认了嬴勾消散逝亡後,妊云旗赶紧跑到月寒瑶的身边,唤醒昏迷的她,月寒瑶艰难的醒来,见到妊云旗,然後再看看四周,却没有嬴勾的身影,她当场脸色发白,难道她们还是未能阻挡他前往现世?月寒瑶吓得一个激灵,想拖着带伤的身体跑去现世,妊云旗连忙阻止。

        「妳要去哪里?嬴勾已经被我打败了,不用担心。」

        「我要去……什麽?妳打败了嬴勾?」月寒瑶得知这个消息,感到难以置信,她的双眼不自觉地移向妊云旗手执的宝剑,虽然她从未见过这把宝剑,但以她的阅历,她还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她惊恐地再次望向妊云旗,仔细观察下终於看到妊云旗的异样,当即万念俱灰,「妳……妳……怎麽了?为什麽妳的身体会……妳快要消失了!」

        「嗯,因为我使用黄帝的通天灵宝诛灭了嬴勾,只是我的身魂无法承受宝具的力量,已经在崩溃了。」妊云旗苦笑了一声,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快将到达终点,但却无力阻止。

        「不……不丶不!难得我能够再次见到妳,我不要妳死!我绝对不要妳死!」

        面对月寒瑶突然而来的歇斯底里,妊云旗有点愕然,她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什麽事时,郁金香花圃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地面开始出现大面积的龟裂,妊云旗和月寒瑶想要逃走却来不及了,地面破碎,她们二人因失去立足之地而往下坠落,月寒瑶抱住妊云旗,她把自己一身的修为,乃至生命,都传输给妊云旗,只为保住妊云旗的性命,不让她消散而亡。当初她作为猫咪时,抛弃陷於危难的妊家人不管,独自逃走,现在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拯救妊云旗。

        「住手!住手啊!妳不要命了吗?」妊云旗感受到一股力量正源源不绝地灌输给她,她意识到对方想干什麽,她想挣脱月寒瑶的束缚,可是月寒瑶抱着她的手死紧,挣脱不开。

        直到她们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覆着,安全地降落於陌生的土地上,现时的月寒瑶已经耗尽力量,变回原型,她望着妊云旗,悲哀地发现她还是未能阻止对方消散,她一直以来这麽努力活着丶修行,并不是为了迎来这种结局啊,她向妊云旗「喵丶喵」的叫着,彷佛在表达歉意般,妊云旗却温柔地轻抚着她,开心地唤了她的小名:「小花,原来是妳,妳一直丶一直都很努力吧,辛苦妳了。」

        意识逐渐模糊的长毛三花猫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她看着妊云旗,彷佛看见的不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而是当年那个对病弱将死的她伸出援手的中年妇人。

        「下辈子,妳可以做我的女儿吗?」话说出口,妊云旗一阵愕然後再次苦笑,她已经没有下辈子了,身死魂灭,自己的存在於大家的记忆中被抹除,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长毛三花猫没有听到妊云旗的问话,她早已断气了,妊云旗一直摸着她没有呼吸起伏的身体,静静地等待死亡来临。

        「汪!汪!」

        妊云旗听到狗吠声,回头一望,见到小司正往她所在的方向奔跑而来,妊云旗对此喜出望外,小司真的是一只很神奇的狗,无论遇到多少危难,它都会一次又一次的避过死劫,它身上说不定有神明保佑,可是讲起危难,是她把小司牵连进来,本来她想带小司回现世,安置於她的家中好生照顾,只是以她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无力把小司送回现世了,待她死後,小司该怎麽办才好?一直待在这个什麽都没有的地方,活生生的饿死吗?

        就在这时,一阵光芒突然闪现,当光芒褪去後,在妊云旗眼前的是一块非常巨大的镜子,几乎占满整个空间,她知道这面镜子,她体内女娲的血脉所传承的知识正在告诉她,那是远古之时,西王母所持有的通天灵宝——「昆仑镜」,它怎会在这种地方?

        *

        「姊姊!」

        妊青莲由睡梦中惊醒,她略感困惑地搔了搔头,真是一个奇特的梦,梦中的她身处一个满是雾气的地方,一个陌生的长发女性正背对着她,她管对方叫「姊姊」,但「姊姊」却没有理会她的叫唤,只见「姊姊」快步前往前方雾气最浓重的地方,身影被雾气覆盖,消失无踪。为什麽她一介独生女会发这种梦呢?她以前曾经听过一个说法,梦境是反映潜意识最渴望的东西,难道她内心渴望有一个姊姊?

        今天是中秋节,她和妈妈早已相约一起参加中秋晚会,她梳洗完毕,整理好衣装後,正想前往玄关时,眼光不自觉地望向一扇门扉,那是杂物房,但每次这个房间总会带给她非常奇怪的感觉,这应该曾经是某个人的住房……

        门铃声打断了妊青莲的思绪,她边说「我来了」边小跑步往玄关方向前进,打开门,一只棕色犬只正乖巧地蹲坐在大门前。是被遗弃了吗?妊青莲疑惑着,只见小狗叼着一张摺叠好的纸张,妊青莲小心翼翼的取过来,翻开一看,纸上写着「狗狗名叫小司,拜托帮忙照顾它吧」,看来小狗真的被遗弃,真可怜,话说回来,纸上的字迹很熟悉,她在哪里见过呢?除了这张纸外,小狗的脖颈处挂有一条祖母绿宝石项炼,这不就是她刚刚成为珠宝设计师,还是个菜鸟的时期所设计的首饰吗?它怎会在小狗身上?她明明就送给……

        她送给了谁?

        「青莲,妳还未出门吗?上班快要迟到了……门口为什麽会有狗?」妈妈见玄关处有点异样,便走来问清楚情况,却见妊青莲泪流满面,不禁大吃一惊,「青莲,妳怎麽哭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好悲伤,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

        *

        一个容貌艳丽的女性正以怜悯的目光看着早已经没有呼吸的妊云旗,她把一块散发强大灵气的五彩斑烂颜色的石头交予妊云旗胸前交叉的冰冷的双手,一旁的昆仑镜映照着女性的脸容,分不清是女是男的声调从镜子中传来:「姒姓之女,妳的心愿该已达成了吧。」

        姒姓之女点点头,看着妊云旗的尸体出神,她是母系与父系并立时代的人,同时也是後世被冠以「鲧」之名的男人的姊姊,「鲧」为了讨当时的统治者欢心,以谋得好处,便偷取姒家的传家之宝「河图洛书」丶「定海神针」和「避水剑」,叛离了母家,向统治者声称他擅长治水,於是统治者派他往水患严重之地,以平治水患,可是「鲧」虽然出身於擅治水而闻名的姒家,但家族的知识只传女不传男,没有真材实学的「鲧」自然失败了,於是他被统治者流放,而姒家作为下任家主的姒姓之女立即前往「鲧」的流放之地,讨要家中遗失的那三件至宝,因为失去传家宝物,家族开始出现败势,她唯一的女儿从此重病不起,姒姓之女心急如焚,只要追回被偷走的三件至宝,什麽问题应当会被解决吧,可是弟弟无论怎样都不想交出那三件宝物,於是姊姊愤而杀之,後经几番追查,终於查到「鲧」曾经把三件至宝传给名为「禹」的男子,那是他还在母家时,欺瞒母亲和姊妹,暗地里不把母系传统当一回事,他在外面哄骗某个外姓女子为他生下孩子,而那个孩子虽然被冠以姒之姓,但却不是真正的姒家後代,後来姒姓之女和「禹」一番交涉,「禹」知道事情原委後,立即把「避水剑」归还,可是「河图洛书」和「定海神针」却在他某次治水期间,不小心被凶暴的乱流冲走了,姒姓之女没办法,只好带同「避水剑」归家,可是当她回到家时,她心爱的女儿已经重病身亡,家中愁云惨雾,姒姓之女因为丧女之痛,不愿接受事实,结果失去理智,她作为巫觋,自然知道同样是巫觋世家的妊家守护着名为「女娲石」的通天灵宝,传闻「女娲石」有起死回生之效用,为了复活女儿,她铤而走险,把「女娲石」由妊家处偷走,成功复活了女儿後,因为接触了通天灵宝的关系,她快将消亡了,她希望在死前可以把「女娲石」归还妊家,并且向妊家的族人好好道歉,可是在前往妊家的途中,发生了地震,地面裂开,姒姓之女当即失足跌落。

        这是世界不容她的徵兆,此乃使用通天灵宝的代价之一。

        後来姒姓之女坠落於「昆仑镜」的所在之地,被「昆仑镜」救起,因为「昆仑镜」是穿越时空的法宝,静止一个人类的时间对它而言还是易如反掌,所以姒姓之女的时间一直被定格於身体消散的前一刻,在「昆仑镜」的身边一直以当时的样貌活着,等待她手中的「女娲石」交还妊家族人的那一刻。现在,她心愿已了,终於可以安息了,她身上的被施下时间静止的术法失效,身体化为光尘消失了。

        对於姒姓之女的逝去,「昆仑镜」表示无比惋惜,毕竟她陪伴自己的时日真的非常非常长,所以为了达成她,还有这个叫妊云旗的女子的心愿……

        镜面倒映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目的妊云旗,还有她旁边的长毛三花猫的尸体,流转着诡异的波纹。

        妊云旗

        生於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二日,卒於二零一九年九月十三日

        享年三十三岁

        死亡是生命的终焉,同时也是新生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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