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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哥哥,我武二回来了


且说武松抱着潘金莲,骑着骏马,在雪地中一路策马奔驰,不过两三个钟头就赶到了清河县。还未到城门口,那出入往来的行人客商便排了好长的队伍,说是因昨日被拍花子拐走了一名妇女,现下官兵把守城门,仔细盘问着进出城的可疑之人。

        武松听闻后心中疑虑,难道这女子就是清河县人不成?这倒是巧了。他低头瞥了一眼怀中的女子,被大红斗篷紧紧包裹着,两靥红得吓人,呼吸急促,怕是再不送医,就为时晚矣。因而武松近了城门,仍不下马,依旧策马奔驰。

        一个守门士兵远远地瞧见了武松,高声骂道:“你个吊汉子,没看到大爷们都在这么,快他娘的给老子滚下马来!”

        武松冷笑一声,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身下的骏马不停歇,反而朝着城门猛地冲刺,堵在城门的行人士兵见这厮竟横冲直撞而来,顿时吓得东倒西歪,抱头逃窜,挤得如同一锅乱撞,竟是将城门都堵死了。武松双腿夹紧马肚子,靴子上的倒刺让骏马吃疼,骏马竟然一跃而起,径直跨飞过守城的士兵,奔进了城门。

        那帮士兵有几个胆大的,却要去追武松。武松大笑道:“好孙子们,你爷爷将那恶贼人都一刀砍了,你们趁早收兵钻尿炕去吧!”说话间,已是朝着那几个士兵扔过来一个包裹,那包裹在地上滚了几滚,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公一母,两双眼睛瞪得老大,竟是不相信自己被人杀死一般。

        那伙士兵见了,跳将起来,吓得哭爹喊娘。他们不过是酒囊饭袋,整日里花天酒地,欺负良善,何曾见过如此的阵仗,饶是最胆大的,此时也尿了裤子,哪里还敢去追那魔头去!

        武松丢了那两颗人头后,依旧抱着怀中那女子策马奔驰,径直地冲到了位于城东大街口的胡紫金太医馆,他原就是清河县人氏,虽是数年未归,却是对这清河县极为捻熟,自知这城中太医手艺最高明之人当属胡紫金胡太医。

        此时太医馆尚未开门,他一面翻身下马,将那女子连同大红斗篷一起抱了下来,一脚踹开太医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叫嚷道:“胡太医可在?”

        那胡太医正站在药柜前配药,冷不丁地被踹开门,一脸不悦,抬头却见来人却是武松,大喜道:“二郎,你离家多年,今日可算回来了。”原本这武松与胡太医自是有些交情的,七年前,一家刁民状告胡太医说他开的药吃死了人,要讹五十两银子。胡太医百口难辩,却是武松气不过,将那伙刁民痛打了一顿,这才了事。

        武松顾不上和胡太医叙旧,径直将那女子放在病榻之上:“胡太医,劳烦你看顾这女子,她烧得厉害。”

        那胡太医见他怀中抱着的竟是一个陌生女子,不禁笑道,这武二多年不见,到底于情/事一事是开了窍。他挪耶道:“她是你的相好的?”一面净了手,准备搭了那女子的脉相。

        武松道:“我与这女子素未相识,只是顺手救下的。”当下便将昨夜之事前前后后告诉了胡太医。

        胡太医分辩着那女子的脉搏,收了笑容皱眉头道:“情况不妙。”说着,便是抓药、施针,忙活了半晌,病榻之上那女子脸色却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苍白。胡太医叹了口气:“这女子身子本就弱,如今难过这一关了。况且……”似有难言之隐。

        武松面色一变,关切问道:“怎么?”

        “这女子得你相救,又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倒有七分可救。按理说,我已施针,这女子怎么也该醒过来,可她依旧昏迷,恐是这女子的求生意志十分薄弱,或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武松吃了一惊,她求生意志薄弱?怎么可能?她费尽心思想要从对拍花子魔爪之中逃脱出来,又央自己送她回家,如今怎么到了安全处境,却又不想活了?

        胡太医叹了口气,收了针:“许是她身子骨太弱,晚些醒来也未可知。现下我已施针,眼下无大碍,但是否熬得过这一关,就看今天这高烧退不退得了。”说罢,胡太医自去抓药,临走之前问道:“二郎,此番回来,你可见过你哥哥了?”

        武松盯着沉睡之中的潘金莲,并不回头道:“尚未。”

        胡太医呵呵一笑:“你离去这二三年,你哥哥倒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武松只盯着沉睡之中的潘金莲,却无甚理会胡太医口中的“你哥哥大不一样”之事。他坐在病榻之前,剑眉紧蹙,心下十分焦躁不安。

        这女子恁地奇怪,与那拍花子斗智斗勇之时,十分果断,好似一个凶猛的吊睛白额虎。眼下,她安静地躺在病榻之上,却像一只睡熟了的小狸奴,这般乖巧。刚才胡太医把脉,露出了她胳膊腕子,那么雪白、那么纤细,让他心头一紧。他武松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温顺的、谄媚的、妖艳的、高洁的、却从未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勾起了他心底那隐秘、嗜血的兴奋。

        抱着这女子一路赶来,虽十分辛苦,他心中却实在快活。他一想到她的那双眼睛,不服输,挑衅的,就激起了他浑身沸腾的血液,他想要征服那只景阳冈上的吊睛白额大虎一般,征服了她,拔掉她的獠牙,驯服她的野性,让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永远地做一只待在自己身边的乖巧的小狸奴。

        不行!

        他的理智,让脑中那嗜血的兴奋和幻想戛然而止。他回想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是谁,从哪里来,一切都不清楚,且躺在病榻之上,生死未卜,怎么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念头。

        真是荒唐,他自笑一声,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又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他的心跳似漏了半拍。

        待他狂喜地回过头,发觉不过是条凳挂住了衣角,心中不免失落,又觉好笑,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别……走……”病榻之上的女子忽然低声急促地念道,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乞求和哭腔,像是一把小勾子勾住了他的衣角。

        他一愣,怔在原地,不知不觉如召唤般守在病榻之旁,却听到那女子又低声道:“妈妈……别走……”

        他不由得失笑,正欲又要起身离开,可看她眉头紧锁,凌乱的发丝黏在额间,苍白的双唇紧紧闭着,一副可怜模样,一向冷酷无情的他破天荒地低语柔声道:“别怕,我不走。”

        除了他与她,在房中再无旁人,无人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太岁神武松竟端地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竟是连他自己,也从未见过这一面,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也不知那女子听没听得到自己说的话,呼吸却渐渐平稳了下来。垂眼望着这女子,武松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顶天立地好男儿,却突然有了一种有了“软肋”的落败感,不由得想起那句话“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1,他虽读书不多,如今倒是对这句话颇有此感。

        她怕是个穷苦家的女儿吧,才会抛头露面,被那拍花子拐了去,既自己帮她了一次,不在乎再多帮她几次。若是有人欺辱了她去,他这双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他向来自傲,若是连一个金簪子都握不住的弱女子都保护不住,又有何脸面自称英雄好汉?

        想通此番道理,他心中不由得对这陌生女子心生怜惜和保护欲。此时,太医馆的小厮端了一碗刚煎好的药过来,武松让其放下药碗离去,正准备亲自给她喂药之际。

        忽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如黑煤球般窜出来一个人,直接扑在床榻之上,一头撞在潘金莲的床上,哭得似泪人一般,哭嚎道:“娘子,我的好娘子,是俺不好,俺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黑煤球正是武大郎,那日,武大听到那个叫做春梅的小丫头前来报信,急得忙去报官,说自家的娘子被拍花子拐走了。那些个官差却是个挺尸的,不但不以为事,还哈哈大笑拿武大取乐:“三寸丁谷树皮,莫不是你家婆娘跟人跑了,你拉不下面子,才说是被人拐走了。”

        “去去去,大爷们忙得紧,没空管你家那不三不四的下流事情,赶紧滚,别跟我们添乱!”

        官兵不管事,急得武大团团转,最后花了七八两银子给那官差衙役们买了酒吃,他们这才装模作样地在城门口盘问出入往来之人,可那时拍花子早就出了城去,如何寻得。

        武大急了一夜,不顾大雪夜将整个清河县都翻了个底朝天,哪里寻到!他此番才认识到,自己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了潘金莲,并非只是图她的美貌,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那一夜,武大郎更加痛恨自己,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一个懦弱的三寸丁,而是和自己弟弟武松一般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此这般,怎会让娘子受得这么多委屈!

        寻了一夜,武大又悲又累,又散了许多银子给城中的闲汉,让他们去各方探听消息。正如一个无头苍蝇胡乱撞时,郓哥挎着梨篮子一路小跑而来:“武大哥,你快去瞧瞧,听闻今天有个好汉从一公一母的拍花子手中救得一个女子回来,怕不是你家被拐走的大娘子,现如今那好汉已去了胡紫金太医馆。”

        武大听到这话,立刻旋风一般跟着郓哥冲向了胡医馆,隔着老远就见到躺在病榻之上的潘金莲,虽说她此时浑身肮脏,头发散乱,脸上也沾满了鲜血,又被易了容,不大看得出来。但他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哪怕是一眼,也能根据身段瞧出来就是自家娘子潘金莲,顿时扑了上去。

        “娘子长、娘子短”狠狠地哭嚎了一通,他心中稍定,这才想起要向救金莲回来的好汉道谢,便抹了一把眼泪,如一个石墩子般转过身来,仰头抬着身后那人,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武松放下手中的药碗,淡淡笑道:“哥哥,我武二回来了。”

        注释1:出自老子《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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