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哑巴暴君×金刚鹦鹉

枝影生辰宴过去不久，春节便越来越近了。

        皇上口疾医好的消息却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亲近些的仆从打心眼里高兴，即便是不懂席越的心思，也不曾多说些什么。

        便是有些细碎的杂言，因为自席越登记以来，几乎每过一段时间便有类似的传言，实在难以掀起什么风浪。女主角从王母到洛神再到狐仙，席越从身负龙气到天生神骨，各式各样的版本花样十足，生活富足安定的百姓总是不缺流行奇闻异事的想象力。

        倒是宫中关押的人有些心绪不宁，但是思及席越的深沉难测，一时间猜不准这流言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便是动了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捺下来等候春节的宫宴。

        眼看着处理完年终冗杂的朝政，皇帝和大臣们一起迎来了一年中最长的假期。

        带枝影去别庄泡温泉的事宜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福禄带着手下人再一次检查完携带的物什后才把早就按席越吩咐拟好的单子给席越过目。

        席越放下手头的书卷，接过单子细细看过之后，略一沉思，“路途颠簸，马车上再添些有趣的东西。”

        福禄恭敬地应下，连忙派人出宫寻了民间小孩子爱玩的东西和些新奇话本。

        一切收拾妥当，枝影穿着掐金红香羊皮小靴，外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如意绦。外面飘着零星的雪花，于是头上又罩了映雪梅纹雪帽，当真是人雪两相映，比之初时的娇憨可爱，多了几分娉娉袅袅的动人风姿。

        她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鎏金雕花铜炉放到席越的怀里，又伸出一只手。

        席越接过暖炉，用空着的手给她理了理兜帽，才用手包裹住枝影的手。

        他常年习武，手掌温度自然要比常人高些。枝影虽调养了一段时间，到底是底子不好，畏寒些，被席越的手掌包裹着，感觉暖融融的。

        雪刚飘起来，还没结冰，路面有些湿。

        本想拖延几日再走，但是钦天监趁着天晴观过星象，怕是这场雪要下好些时日，趁地面未冻不足一日便能到别庄，若是等雪停后，天气寒冷，地面积雪难消，一拖再拖，怕是年前时间便不充裕了。

        枝影坐在马车上，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装饰，比之齐国太子的马车，要更加精妙。

        粗粗略过，晨起的困意便昏昏沉沉地席卷而来。

        席越看着她，取出早就备好的软枕和锦被，马车虽然宽敞，可两个人偏要黏黏糊糊地挤在一处。枝影斜靠在席越身上，懒懒散散地打个哈欠，便准备进入梦乡。

        尽管马车行进地平稳，席越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枝影的头部，空出来的手轻轻地拍着，待枝影睡熟之后才取出匣子里的一本书翻阅起来。

        “还没到吗？”枝影睁开眼，一面给席越揉着肩膀一面问道。

        席越也不制止，只是笑着说，“枝枝可是饿了？还需要些时辰，我让福禄取些吃食来？”

        枝影摇摇头，伸手掀开厚厚的帘布，向外看去。

        席越也没阻止，只是把她小憩时脱下的披风给她披在了肩上。

        已经过了热闹的街市，本就人烟稀少的深林在雪色映衬下愈发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零星声响。

        枝影看着席越，用手指轻轻地勾着他，时不时画个圈。

        席越开始时任她把玩，过了一会儿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状似无意地说：“抓到你了。”

        枝影摇摇头，“是我找到你了哦，不用你抓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席越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愉悦油然而生，“是的，那以后也要拜托枝枝找到我啊。”

        “一定会的，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也会好好地在一起的。”

        两只手十指相扣，连空气都变得和暖起来。

        席越拉着枝影的手，在有雾气的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路上两人黏黏糊糊地聊着天，时间到不似想象中的漫长，在下车时席越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想到枝影在路上没有好好吃饭，也不再耽搁，拉着枝影下了车。

        别庄门口侯了许久的管事和仆从们掸掸身上的雪花，赶紧迎了上来。

        晚膳是暖锅，别庄大棚里新鲜采摘的蔬菜和林中圈养的野味倒是比宫中的更多一番风味。

        “阿越，当此良辰美景，没有美酒相伴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风情？”枝影上次在生辰时尝到了果酒，香甜可口，可是席越以年少不宜饮酒为由只让她小酌了两杯，之后无论枝影怎么撒娇都不肯再给她。

        枝影不知道，其实席越不让她多饮身体健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喝醉了的枝影实在是太难缠了。果酒香甜，喝时无感没有分寸，待酒劲上来早已是不知东西南北。

        喝醉的枝影比平时更活泼，也更大胆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胡乱地说着动人的情话，却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般凑近……

        “小酒鬼”席越心疼她舟车劳顿，倒是难得地依了她的意思，命人呈果酒上来。

        紫红的液体在玉樽中光泽诱人，还未凑近浓郁的香甜气息便四散开来。

        枝影笑着拿起玉樽，“我只喝一杯哦，毕竟一会儿还要去泡温泉，我可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

        席越给她夹了一筷子涮好的山羊片，厨师刀功了得，肉片薄的近乎剔透，在高汤和辣椒的着色下愈发诱人。夹得用力些，还会有汤汁挤出来，配上秘制的蘸碟，当真是风味十足。

        枝影吃得尽兴，自冬寒以来难得的胃口大开。

        席越命人煮了消食的汤膳，见枝影大快朵颐之后果不其然有些积食，一面让人端了炉火上温着汤膳，一面拉她出去散步消食。

        冬日天黑的早，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如今已经黑透了。

        雪不见小，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雪花在门边挂着的朱红色灯笼灯光映衬下闪着细碎的光。

        “起风了，”枝影伸出手来接雪花，一旁的席越撑着苍枝梅纹米面伞，伞面向枝影这边倾斜，将枝影遮得严严实实。

        福禄有眼色地拿来两身鹤氅披风，接过纸伞。

        席越帮枝影披上披风，戴上兜帽，自己也披好了披风。一墨一红，般配地很。

        席越拿过伞，福禄低眉顺眼地退到后面，在不远不近地地方跟随着。

        “每日带你去后山泡温泉，今日在屋后泡，屋后凿的的新泉虽小些，但是也是从地底引的活水，待会儿试试喜不喜欢。”

        枝影点点头，靠得更近一些，然后把伞往另一侧推了推，“这样不就都遮住啦。”

        席越顺从地靠近了一些，远远看去枝影像是被席越搂在怀中一般。

        消食过后两人去了屋后的汤泉，汉白玉的汤池热气腾腾，旁边摆着舒适的软榻，水果糕点一应俱全。侍女捧花屏风摆在两侧，墙上的夜明珠的温润光泽更给汤池添了两分温柔暧昧。

        将脚轻轻地触碰一下泉水，升腾的热气激的枝影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整个人沐浴在汤泉中，屋外的寒气被瞬间驱散，浑身都是融融的暖意。

        席越坐在软榻上，看着手下汇报的朝廷情况。

        “阿越不一起泡嘛？”枝影趴在汤池边，藕似的胳膊随意地搭在汉白玉石上，水汽熏蒸后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加可爱动人。

        “……不了，你先泡，一会儿你抹精油时我再泡。”席越垂下眼。

        “一起泡嘛，我们天天待在一起，阿越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席越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换了浴袍进来。

        平时一丝不苟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深领口的浴袍露出一部分精壮的胸膛，随着走动，墨发时不时遮住露出的春光，若隐若现，看得枝影不由有些心神荡漾。

        “阿越真好看。”枝影也不害羞，直勾勾地看着他。

        席越的脸上被蒸腾的水汽蒸的有些泛红，捧起水掩饰性地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流畅的线条滑落，一直到好看的腰线，再往下便又没入汤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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