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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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烧烤街遇到顾小姐之前,这些年叶秦东很少想起张老生日宴会那晚遇到的一幕。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一开始是排除异己,后来忙于各种决策,再后来接手整个青木集团,各产业整顿合并,费了很大力气。青木集团是一艘高速行驶的航空母舰,他是掌握航向的舵手,要慎之又慎,才不会撞向冰山。在极难得的片刻想起那晚一幕时,也不过脑中一掠,随即被更多的事务占据。
他习惯早睡早起,工作和休息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觉得女人是必需品。因此即便他本身不是个乏味的人,见识广泛,洞悉人心,待人温和而疏离,加上他的身价皮相和风度,总能吸引一大堆女人飞蛾扑火和芳心暗许,但他从不靠近,不给人机会。为此很多人猜测过他性取向不正常,就连叶老太太都曾怀疑过,他在很早那段感情里受过伤,以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因此这些年,他在事业上顺风顺水,在情感上活成一谭死水。
他很清楚,这就是他要的生活,孤家寡人就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改变他的生活。
直到路过烧烤街,一眼万年,重重拨动了他的心。
心脏砰砰跳动似乎要跳出胸腔,怎么都按捺不住的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但第二眼,他很快认出她是谁。
她长大成年了,无论眉眼还是身材变化很大,却奇妙地地和那个高级成衣定店里安静看漫画的小女孩,在茶楼下追着捡起硬币,穿过斑马线时忧郁的神色,以及在张老宴会那晚朝他车队跑来他却没有伸出援手时的狼狈女孩重叠。时间让她成长,命运把她再度送到他面前,大概只为了证明只有她,只需要站在那里,一个淡淡笑靥就能轻而易举了撩动他的心灵。
在那一刻,关于那晚的悔意,滔天而来。
他终于知道,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让董助理全城寻找,或许不是她,又隐隐期待是她。
当董助理汇报查无此人,他既失望又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没有答案,不确定她是谁,以后没机会见到她,他或许会很快忘了她。
后来,果然足足一年没见到她。
如果说那一眼让她在他心里生了根,空暇或繁忙时总会不经意想起她,想起那个他没有伸出援手的夜晚,那么超市冰柜旁的侧影,再度让他心脏剧烈跳动,无法按捺的心动,半夜屡次惊醒,让她在心里发芽,那么之后与她的每个见面,每次接触,让她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相处越久,陷得越深。
从未有过的强烈感情堆积。
她的容貌性情,处处符合他的心意,她展露的每个动作神态,总让他情不自禁细细体会,反复揣摩她的心情和喜恶。他分明比她大十几岁,之前也有过感情经历,却为她患得患失。以这些年在商场无往不利的直觉,他无比真切地意识到,一物降一物,生命中克他的那个女人来了。
现在的叶秦东还不清楚,当很多年后,他终于明白,其实她还是小女孩孤伶伶坐在沙发上翻看漫画书,他频频回头看她时,命运就提前对他作出了暗示。
这天,叶秦东再度打开私人邮箱里的那份邮件。
是一份详细调查资料,关于郭诺可和顾小姐的。
“郭诺可,男,美籍华人,祖籍福建,十九岁偷渡到美国打零工,白手起家,是著名企业诺克集团的创始人,杰出华裔商人代表。
“先后娶过三任妻子,前两任为美籍白种女性,第一任妻子育有一女,离婚后判给前妻,第二任妻子育有一子,判给郭诺可,两任婚姻都未超过五年。两任前妻离婚后都曾在公开场合称赞他风度翩翩,为人慷慨,有绅士风度。第三任妻子为国内某市人,霍氏珠宝霍云山私生女,曾名霍海轻,现名顾意如,年龄二十四岁。”
“顾小姐在霍家没被善待,郭诺可回国内办事时捡到顾小姐回美国,同时带走的还有顾小姐的母亲顾非。顾非孤儿院出身,无法查寻到亲人情况。顾非到美国半年后病逝,郭诺克成为了顾小姐的监护人。”
“郭诺可待顾小姐极好,为她请家庭教师补习,请最好的医生为顾母治病,顾母病逝后,亲自送骨灰回国安葬,顾小姐考上知名大学后,他捐巨款和图书馆。顾小姐大学时住校,无论多忙,他必定在周末和星期一亲自开车接送顾小姐,风雨无阻,顾小姐在大学里有什么活动,都准时出席。”
“在郭家,顾小姐的待遇与郭诺可的独子亚伯相同,亚伯有的东西,顾小姐有,甚至亚伯没有的,顾小姐也有。亚伯二十岁生日时获得诺可集团百分之一点七股份,顾小姐二十岁生日时同样收到了相同股份以及一辆红色定制跑车。后来顾小姐飙车撞毁了那辆跑车,郭诺可又送了完全相同一辆,但不准顾小姐再开车,长年停在车库里落灰。”
“顾小姐与亚伯相处和睦,关系融洽。郭诺可曾对外表示过,如果顾小姐愿意,可以成为郭家儿媳妇,如果她不愿意,遇到合适的男人,他会视同亲女给予丰厚陪嫁,保障她一生物质无忧。”
“顾小姐大二开始,经常和郭诺可发生冷战,每次都是顾小姐起头,最严重一次两个月不肯回郭家,还交了几任男朋友,但长则半月,短则几天就分手。”
“顾小姐大三时,郭诺可查出胃癌中晚期,两人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激烈争执,之后顾小姐赌气离家出走,郭诺可动用一切关系找到后,当天下午两人登记结婚。”
“一年半后,郭诺可病逝,把诺可集团给了儿子亚伯,但名下所有的存款,房子,珠宝,古玩等,都留给了顾小姐,另外给了顾小姐百分之八诺可集团的股权,也就是说,顾小姐一人拥有诺可集团百分之九点七的股份,仅每年分红就够她几辈子挥霍无度。可以说,顾小姐是郭诺可庞大遗产中最直接的受益人。”
“郭诺可下葬后,顾小姐边完成学业,边接受了半年心理治疗,之后离开美国,去各国散心。由于她不用手机,居无定所,无人能联系到她,除非她主动联系人。但她每年会在特定时间回海市祭拜亡母,小住一段时间。”
邮件内容平铺直叙,没有任何赘言,并附带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类似书房的房间里,桌上放着一杯美式咖啡,几叠厚厚的书本。她似乎被什么惹到,怒目圆睁,一副炸毛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脾气的人。与她恶狠狠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照片一角有半张金发碧眼,恶作剧成功的男孩灿烂笑脸。
另一张是在公园里,她蹲在草坪上捡银杏树叶,转头对着镜头吐舌头,笑容调皮,牙齿洁白。
她身后的长椅上,坐着位衣着考究,英俊儒雅的男士,含笑看着她,眼神极其柔和。
除照片外,邮件另附有一份录音,口述者是在郭家工作过的下人,说普通话,是国内人。
“……顾小姐刚到郭家时,人很瘦,脾气坏,性格倔,象刺猬一样随时竖起身上的刺,对所有人很防备。她经常和郭先生对着干,郭先生说东,她偏要往西,郭先生不但不生气,还对她很温和耐心,不但为她请了专门的医生,营养师,家庭教师,运动教练,一有空亲自陪她练口语,带她和亚伯先生一起运动锻炼。”
“时间久了,顾小姐知道了郭先生对他的好,态度逐渐软和,偶然还会说几句好听的,郭先生对她更是纵容,到后来几乎百依百顺,无论顾小姐有什么要求,都会想办法满足。”
“顾小姐起初不怎么搭理亚伯先生,亚伯先生偏偏喜欢逗她玩,每次惹她生气,又主动求和,給她找各种学习资料,教她开车和打球,介绍朋友給她认识。在亚伯先生带动下,顾小姐口语标准流利,性格也开朗起来,甚至长高了不少,郭先生和亚伯先生很高兴,同时送了礼物奖励她,郭先生送的是一只女表,亚伯先生直接送了一张他的信用卡。”
“两人对顾小姐好得掏心掏肺。记得有一次,顾小姐和亚伯先生打闹着玩,顾小姐不小心摔倒,脑袋在沙发扶手磕了一下,亚伯先生当时慌了,郭先生当场变了脸色,前所未有地厉声训斥了亚伯先生一顿,立刻送顾小姐去医院做全套检查。后来亚伯先生经常开玩笑,顾小姐抢走了他的父爱。”
“郭先生对顾小姐很好,但很注意避嫌。他从不踏足顾小姐住的楼层,平常和顾小姐相处,肢体保持距离,也总以长辈自居。”
“有段时间顾小姐忽然叛逆起来,对郭先生忽冷忽热,阴晴不定,去过酒吧,喝醉过,交过三四任男朋友,当着郭先生的面和男朋友牵手,亲吻过。郭先生那时变得很沉默,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半夜独自在客厅里喝酒。”
“后来郭先生得病,顾小姐得知后,执意要嫁给郭先生,陪他走过人生最后阶段,郭先生态度坚决地拒绝了。郭小姐当晚离家出走,她走得很决绝,身上没带钱和卡。那几天郭先生差点急疯了。后来警察在贫民区找到饿得奄奄一息的顾小姐,我也跟去了,亲眼看到郭先生抱着顾小姐流泪,说他错了,以后只要她高兴,都听她的。顾小姐拒绝进食和说话,郭先生把顾小姐送到医院挂针,当即带她登记注册结婚。”
“婚后,动了手术的郭先生身体恢复了健康,看上去精神奕奕,无常人无异。顾小姐休了学,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郭先生,而郭先生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哪怕上楼拿点东西,也牵着她的手去。无论顾小姐做什么,郭先生都依着她,满足她。我想,那一年多是他们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吧。”
“后来郭先生病逝,郭小姐几乎精神崩溃,有段时间我甚至觉得她会自杀。好在她熬过了最艰难的阶段,离开了纽约,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我回国带孙子,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你问我心目中的郭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和所有年轻女孩子一样,爱漂亮,喜欢打扮,有时淘气任性,有时冷漠狡黠,只要她愿意,通常别人拿她无可奈何。她什么都知道,记得别人对她的好,也不会忘记别人对她的坏。太年轻时深爱过一个人并不是件好事,郭先生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似乎掏走了她对人生的所有希望和热情。她还年轻,我希望有一天她能振作起来……”
心脏处似有把钝刀细细割着,叶秦东再度痛得难以呼吸。
冯老寿宴那条漆黑的水泥路,蛇行的车子,她披头散发从车里逃出来,朝他车队飞快跑来求救,她被拽着长发拉进车子里,她挨打的巴掌……那时,他无动于衷地坐在车内,不但没伸出援手,还拒绝了董特助报警的提议。
命运曾把她送到他面前,因为片刻犹豫,他错过了她,成全了另一个男人。
好在命运兜兜转转,再次把她送到他身边,这次他绝不会错过。
叶秦东的目光落在第一张照片上,她怒目圆睁,情绪外露,照片另半张脸则笑容灿烂,神采飞扬。
总惹她生气,又逗她开心,为她长高奖励她信用卡,见证过她和郭诺可的美好时光的亚伯。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让她牵挂,大概只有一个,亚伯。
几天后的晚上,叶秦东第一次踏足二楼主卧。
白色欧式家具,雅致墙布,深色地板。床上的被子已被金嫂洗晒后收进柜子里。
梳妆台上空空的,只有一瓶护肤品,瓶身流畅精美,看上去价格不菲,应该是收拾行李时遗落下来的。
这阵子相处下来,叶秦东知道她不刻意追求物质享受,但也不亏待自己,身边所用都是最好的。大概小时候拮据过,更善待自己。
阳台上有把摇椅,上面搭了条薄毛毯,应该是金嫂忘了收拾。
叶秦东轻手轻脚穿过卧室,走到摇椅前,低头注视着摇椅
仿佛看到她穿着宽松舒适的家居服躺在上面,头发乌黑如瀑,睫毛浓长,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心柔软到几乎滴出水来。
窗户开着,有凉风吹来,眼前一晃,他从幻觉中惊醒。
叶秦东目光低垂,身影不动,良久才关上阳台窗户,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二天叶秦东来十号别墅时,金嫂拿了把钥匙交给叶秦东。
“叶先生,这是大门钥匙,顾小姐让我交给你,方便你以后出入。以后我每星期来这里打扫一次,杨管家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有时随时吩咐我。”
叶秦东没接,神态淡淡地说:“不用,以后你照常每天来,工资我来付。”
金嫂面有难色:“可这是顾小姐的家,没经她同意,不太好吧。”
“小球球掉毛,活动地方大,需要有人收拾。放心,以后我会和顾小姐解释。”
“好吧。”金嫂其实也舍不得这份轻松的高薪工作。
金嫂去厨房收拾烘培用具,叶秦东給小球球倒满猫粮,出来时下意识抬眼看往楼上。
少了她,整个房子变得不一样了,空阔冰冷,毫无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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