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张振川的故事

听到老苏毫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张振川只是笑了笑，开口说道：“老苏啊老苏，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牙尖嘴利了呢？”

        石头后面传来了一声淡淡的笑声：“那你张振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耻的呢？以前那个张振川去哪里了呢？”

        “已经的张振川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张振川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只有你还记得以前的张振川，我还觉的挺欣慰的。”

        石头后面的苏教授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张振川，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真的有自己的苦衷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张振川盯着石头笑着开口说道，“算了吧，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有没有苦衷还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石头后面又传来了声音，“如果你真的有苦衷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原谅你的这种行为，毕竟……”

        话还没说完，张振川便打断了苏教授的话：“谈什么原谅啊，不瞒你说，我现在感觉自己都有些无法原谅自己。”

        “张振川……”石头后面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现在变的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真的变了。”

        坐在石头面前的张振川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也觉的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老苏你还记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是多少年前吗？”

        “三十年前。”石头后面的苏教授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张振川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怕我以后会忘了这些事，忘了当年的我，当年的你，还有这三十年。”

        “张振川，你清醒一点！”石头后面的苏教授大声的说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让你变成了这样。”

        “老苏你还记得芳芳吗？”张振川突然抬起头开口问道。

        石头后面久久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听到苏教授开口说道：“张振川，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有忘掉这段往事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张振川笑着说道，“你的女儿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如果当年我和芳芳可以结婚的话，我们的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

        说道这里，苏教授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张振川，世事无常，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过去的就该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张振川突然间大声的吼道，“我为什么要过的去，我凭什么要过的去，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冷静一点！”苏教授开口说道，“老张你想的太多了，你该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

        听完苏教授的话，张振川摇了摇头：“放假？自从芳芳出事之后我再也没有给自己放过假！我永远记得当我休假那一天回去的时候，芳芳瞪大双眼躺在地上的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又不是你的责任！”苏教授也开始大声的吼道，“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我早回去一天的话，躺在地上的是我，不是她。”张振川接近癫狂的笑了起来，“那些人要报复的是我，而不是她！”

        石头后面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张振川一个人坐在石头前面笑。

        “老苏，我张振川自问平生没有做过人格昧着良心的坏事，凭什么让我去承受这些最坏的苦难呢？”张振川苦笑着说道，“你觉的公平吗？”

        张振川说完，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老苏，我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已经二十八年了。”张振川又开口说道，“第一个带我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做这一行，要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做人民的公仆，后来他被人拿枪打穿了脑袋，倒地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石头后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后来我工作了五年，有点资历带新人了，有了一个徒弟。”张振川淡淡的说道，“这次他不是被人拿枪打穿了脑袋，他被人为的制造了一场车祸，现在全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说道这里，张振川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哆哆嗦嗦的点燃，抽了一口，开口说道：“老苏你告诉我，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老张……”苏教授终于开了口，“我们都是接受过最先进的科学文化教育的人，不要去相信什么宿命论，人生在世总是会有意外的。”

        张振川笑了起来：“那意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只盯着我一个人呢？”

        “我……”苏教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口说道，“你应该多放松放松，多想想其他的事情，毕竟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对，生活还真的是很美好的。”张振川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我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工作，职务说撸就被撸了。我孤家寡人一个，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只有一份工作支撑着我，现在突然间变成了闲散人员，你觉的我能想的通吗？”

        石头后面的苏教授又开口说道：“老张，你不能这么想……”

        “那我该怎么想？”张振川打断了苏教授的话，“想开一点，觉的最起码我现在还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吗？”

        “不然你还要怎样？”苏教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有多少人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在苟延残喘着努力的活着……”

        张振川摆了摆手：“你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张振川一心一意的为国家为人民工作，到头来心爱的女人被报复，工作上的师父和徒弟都无一幸免没一个好下场，孤家寡人一个，住着单位分的小房子，工作一辈子都没有多少积蓄，天天还要提防着其他人的打击报复，这就是我张振川的生活！”

        听完张振川的话，石头后面的苏教授没有说话，藏在山上的叶天龙也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南。

        苏南看到叶天龙在看自己，脸色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

        突然间山上的风变的有些大，吹的张振川手里的烟头都变的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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