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甭管是他性格真实如此还是装的，新任圣子萨缪尔表面来看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这位圣子大人和原身有点撞人设，都是悲天悯人，心怀天下，还天真单纯小白花那一挂，不同的是萨缪尔侯台很大。

        据可靠消息称，他的教皇父亲为了给他举办一场盛大的巡游，向赞助这次活动的贵族许诺了一个主教之位。

        想也知道这个主教肯定不是像佩内洛普这种地方随便打发一下，而是信徒虔诚又富裕的地区的主教，在这种地方当一年主教捞到的油水怕是比原本捐赠给教皇的还要多。

        “不过，教会应该不缺钱啊。”而且圣子巡游本来就在教堂的预算计划内，怎么沦落到这种需要卖官鬻爵的地步了，伊斯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教会富得流油，当然不缺钱。”阿比盖尔解释说，“但教廷也不是教皇的一言堂，如果在圣子巡游上过于奢侈会引起其他人的反对。而且现在明面上萨缪尔是罗伊家的孩子，而不是教皇的私生子，如果教皇表现的太过偏袒萨缪尔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但捐赠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毕竟这是信徒对光明神的爱戴和新任圣子受欢迎的证明，教会巴不得这种捐赠多一点。

        不过这也恰好说明教廷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为了各自的利益也可以互相攻讦，这一点也可以利用一下，伊斯特盘算着。

        至于萨缪尔本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伊斯特无从判断，之前也说了，萨缪尔这个人或多或少的和伊斯特原身有点撞人设，整个教廷上上下下没有人说他哪里不好，其他几个候选人说是虔诚实际上大多数都有点瞧不起人，毕竟个个都是出身优渥，本身也足够优秀。

        伊斯特原身孤儿的身世在这些天之骄子面前多多少少是有点受排挤的，但萨缪尔似乎没有这种迹象，两人的培养方向不同。

        伊斯特当选圣子候选纯粹是来凑数的，占住这个位置别让对面那群混蛋抢去了，当选圣子后也没什么人管他，就等着大选结束后随便找个教堂安排一下就好了单纯的放养政策。

        而萨缪尔一开始就是为着圣子这个位置铺路的，因此每天都被安排了各种刷声望的活动，所以两人交集不多，但每次见面萨缪尔都笑着打招呼，送别时似乎也是有点真心实意的难过的。

        要说是为了拉拢其实也没必要，可要说他是真的单纯，作为教皇的亲自又被大贵族抚养长大有可能吗？伊斯特有点摸不准他。

        实际上这次让伊斯特摸不透的来佩内洛普宣讲也是圣子殿下执意要求的，为此护卫他的骑士团换掉了部分走关系想增资历的二代们，不过他本人并不清楚这件事。

        其实自从当选圣子后他一直很惶恐，因为所有人说，教会代表的是光明神的意志，而教皇和圣子是神的宠儿是最有机会聆听神谕的人，但当选圣子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光明神的声音。

        他不知道哪点出了错，也许外面的声音是对的，伊斯特才是被光明神选定的圣子，下一任的教皇，而他只不过是伊斯特被阿比盖尔大人公抢走后教廷为了平息局面不得不推出来的替补而已。哦，还是个不得光明神喜欢的替补。

        他的亲生父亲是光明教会的现任教皇，这是违反教义的，也是对神的不敬。他向父亲问起过这件事，但父亲解释说他的出生是得到神的允许的，他是特别的。他原来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他当选圣子后听不到神谕。也许父亲骗了他，他想。

        不过他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父亲知道了，他被父亲狠狠地斥责了一顿，但是父亲最终只是向他保证伊斯特一定不是圣子，至于为什么他无法聆听神谕这件事却没有详细解释，只是含混其词的说时机未到。

        可是他已经是圣子了，现在时机未到，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呢？萨缪尔觉得父亲可能是在安慰自己吧。

        尤其是现在圣子巡游将近，尽管所有人都安慰自己一切顺利，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是萨缪尔自己清楚，一个不受神的喜爱、连神谕都听不到的圣子要如何为信徒带来丰收，他做不到的。

        到了秋天所有人都会意识到光明教会现在的圣子是一个假圣子，这对教会，对父亲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所以他越发迫切的想要见一见伊斯特，想确认一下伊斯特是不是真正的圣子。如果是的话他愿意和那位阿比盖尔女大公谈谈，付初一些代价将这场闹剧拨乱反正，希望神明能原谅他父亲一时的糊涂。

        不过这个打算他没有对父亲坦白，想也知道父亲肯定不会同意，不过他仔细的观察过了。

        七位圣子候选人，四皇子失败后就还俗回家竞争家里的王位了，对光明神不够虔诚；奥利弗因为竞选失败当晚破口大骂被举报，被认为是对光明神的不敬受到惩罚失去了主教的职位；金斯利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他对教廷里平民或者孤儿出身的教职人员多是抱着一种看不起的态度，他不认为光明神会喜欢这种人。

        至于凯佩尔和安东尼，这两个人没有什么明面上的错误，但是也一直对圣子之位虎视眈眈，如果他们聆听到了神谕绝对不会一言不发接受教廷的分配去任职的。所以这些人必定不会是真正的圣子。

        只有伊斯特，只有伊斯特最有可能得到光明神的喜爱，虽说按照规定，进入教会成为圣职人员就要舍弃姓氏和家族，全心全意的侍奉光明神，视所有的黎民百姓为待拯救的羔羊，但真正做到的却很少。

        人有亲疏，虽说所有圣职人员不再以姓氏互相称谓，但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自己原本的家族有联系，并且接受他们的支持和帮助的同时在职权范围内为家人提供便利，就连他也回时不时的怀念养父母，托人给他们带去一点礼物什么的。

        但伊斯特不同，伊斯特本来就是受光明神恩惠被教会孤儿院收养的孤儿，他不需要抛弃姓氏，他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的姓氏，连名字都是有教会孤儿院的负责人起的。

        他从一开始就是完全属于光明神的，而且伊斯特对神的信仰全新全意和利益无关。对大多数人说圣子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他现在也怀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对伊斯特来说圣子只是一个更接近神的位置，即便无法成为圣子也不妨碍他全心全意的侍奉光明神。这种人光明神怎么可能不喜爱。

        总之虽然还没有见到伊斯特本人，但他在心底认定，伊斯特才是神的宠儿。

        本着这种想法萨缪尔拒绝了巡游中贵族们为他准备的珍贵礼物，虽然大家都很虔诚，但是这些圣子是给真正的圣子准备的，不是给他准备的。

        万一等到秋天大家发现领地内没有一直期待的丰收，岂不是有损教会的名声，它不能这样，夜袭伊斯特回城的时候还会路过这里，倒是后他们可以把这些礼物献上，伊斯特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圣子拒绝了贵族进献的礼物，贵族们起初以为圣子大人不满意礼物的质量，毕竟出身大贵族眼见高也是有可能的。但在几次加码却依旧遭到拒绝后后贵族们意识到圣子大人似乎是真的不想收下这些礼物。

        这下就有不少贵族开始惊疑不定了，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出于对光明神的信仰，有些人是因为知道光明教会的形式风格害怕得罪教会被清算，更多的人是私下个教皇达成了利益一致的协议，通过这种方式献礼。

        圣子不收礼物，前两者还好，顶多只是感叹一句教会怎么换了幅吃相，在打听一下圣子路过的其他地方也没有把礼物送出去差不多就安心了。但是私下和教皇有利益关系的人就有点坐不住了，圣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收礼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教皇的暗示？那之前的约定还做不作数？难道教皇准备反悔了？

        惊疑不定的贵族们开始多方打探消息甚至写信询问教皇，教皇也没想到自家儿子能傻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在教廷很多老东西眼里圣子巡游能收到的礼物恰恰是他受欢迎的证明，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是和政绩挂钩的。为了让儿子得那些老家伙另眼相看他才煞费苦心私底下暗示那些领主以后得好处少不了。

        没想到那傻小子竟然还不收礼物？这是什么规矩，那些凡夫俗子向神献上礼物以期来世的救赎这是应该做的，为什么要拒绝！

        自家那个就是个傻小子，什么听不见光明神的神谕，不配做光明圣子，他知道为了让他当上圣子自己废了多少心里许诺出多少好处吗？那有什么光明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光明神，神都没有哪来的神谕，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罗伊家竟然把自己的儿子养的这么天真，看他们家的长子倒是精明的很，说不定是故意的，这样的性格好掌控，可以给他们罗伊家继续提供便利，哼，想的美，罗伊家这些年从他手里拿到的好粗还少吗，想到这里教皇对罗伊家族也充满了怨气。

        最近皇室也不安分，雷诺兹一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批苹果酒举办了好几次宴会，据说每个人都赞不绝口，也不知道是哪个贵族酒庄出产的有了好东西竟然不先献给光明神真是大逆不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盛着苹果酒的酒瓶是用圣璃打造的，晶莹剔透比教廷出产的质量还要好。对了，他们管那种东西叫玻璃，真是一个毫无美感粗俗到极致的名字。

        问题是原本圣璃的制作方法只有教会知道，已经有好几个主教问他怎么回事，话里话外暗示他是不是把制作圣璃的方法泄露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他难道不知道圣璃的价值吗？这难道是他的错吗？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胆子大了和他叫板，都欠收拾，还有那群去找调查圣璃来源的圣骑士，到现在也没回消息，再加上萨缪尔拒收礼物的消息更是让本来就暴躁的教皇怒火中烧。

        但无论如何儿子还是自己的，教皇平复下心情，开始给萨缪尔写信，严肃的告诫他，这些礼物都是诸位大人给光明神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怎么能擅自替光明神作主拒绝这些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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