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海岛脱困

当江晓楼再次点下头的那一刻，追风子嘴角浮起一抹解脱似的微笑。

        然后，他的头一偏，手一垂落，从此再无声息。

        一个鲜活的生命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是江晓楼第一次直面死亡。

        他看着眼前的老人更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相信追风子就这么死了。

        人死亡就是这样子的么？

        他呆呆地看着追风子好长一段时间，企盼他能够再次醒过来。

        ……

        当凌晨的朦胧的光照进来时，他才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洞外。

        追风子还是一动不动。

        他这才意识到追风子是真的死了。

        死亡的阴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了他的心头，沉重、压抑，浓烈得像墨一样挥散不去。

        江晓楼知道要做点什么事了。

        他走到山泉水流下的地方，底下有一潭清水，弯下腰掬起一点漱口、洗脸。

        清凉的山泉水顿时刺激了他的面部神经，他整个人快速地从麻木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再次看向追风子，静静地躺在石床上，心中止不住的悲伤。

        悲伤如果能够化作一条河，那一定是逆流而上的，因为最刻骨铭心。

        江晓楼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把追风子的遗体火化了。

        山洞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米面油盐都有，缺少的是下饭菜。

        好在江晓楼出生在农村，对找野菜这种事情，早已经轻车驾熟。

        他走出洞外，只见外面朦朦胧胧的，洞口边上有一株高大的松树，生长在石壁缝隙里，有点像黄山迎客松。

        透过树叶缝隙，他发现并没有下去的路，而且洞口离地面有几十米高的距离。

        普通人并不容易上来，而且最妙的是，有迎客松挡在洞口，一般人也难以发现这个山洞。

        当然，这根本难不倒江晓楼。

        对于农村的男孩子来说，哪个人不会爬树上山的？

        说不会的，都会被别人笑话。

        很快，江晓楼就像猿猴一般沿着迎客松溜了下去。

        在一块荒地里找到了野生的荞，野辣椒叶，另外还捉了一只田鸡。

        接着又像猿猴一般爬了上去。

        不一会儿，山洞里就飘起了米饭、青菜的香味，田鸡的肉味。

        对于饿了一天一夜的江晓楼来说简直就是美味佳肴，尽管田鸡有点烧糊了。

        吃饱喝足后，江晓楼先把追风子的长剑埋在了洞中，顺便换了一身追风子的衣服，因为之前的衣服实在太烂了。

        然后，他把追风子的遗体捆在背上，顺着大松树溜了下去。

        接着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堆了一堆柴火，再把遗体放上去，点燃。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足足烧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大火熄灭时，江晓楼拿出从洞里带出的一个碗装好了骨灰，封好，用布包好，便向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出发了。

        山高林密，飞鸟啁啾。

        江晓楼快步走进山林中。

        林中有柿子树，他摘了好几个柿子，还是青涩的，不好吃，便随手放进了包袱里。

        想着捂几天捂黄了再吃。

        但是一直走了两个小时都没有见到人，也没有房子。

        他感觉到很奇怪，这到底是哪里呢？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他听见了海潮的声音，还听见了海鸟的叫声。

        这难道是海边？

        他加快脚步，走出密林，心中不禁激荡起来。

        妈啊，果真是海！

        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小岛。

        海边银沙层层，细腻光滑，远处水天一色，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刷过来。

        一望无际的大海中，点缀着几个小不点，估计也是什么小岛之类的。

        但是江晓楼刚一激动，随即又陷入了担忧中。

        这是哪里？不会出国了吧？

        要是出国了可就麻烦了，自己英语又不行，指不定还是太平洋某个小岛上的蕃蛮岛国，人家一过来还不把自己像蒸唐僧一样蒸了吃了？

        江晓楼带着担忧绕着小岛走了起来。

        庆幸的是，半个小时后，岛的西面忽然开过来一艘摩托艇，后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白浪，在碧蓝的海面上格外美丽。

        江晓楼心中大喜，跑到沙滩上用力挥手喊叫：“救我！救我！”

        他怕人家听不懂，又用英语喊道：“help  me！help  me！”

        这是他会的少数几句英语之一。

        摩托艇也注意到了江晓楼，“突突突”就往这边开。

        不一会儿，那摩托艇就到达了岸边，从艇上下来两个穿着绿色迷彩服，外套救生衣的海警。

        看见是中国人，江晓楼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一个帅帅的海警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刚才山林那边冒起的烟是你点的火引起的吗？”

        江晓楼脑中一转，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吸引他们过来的是燃烧追风子遗体时冒起的烟。

        江晓楼点头说是，然后又编了一个理由说自己先前跟旅游团的人来这边观光，不料自己到那边玩得兴起，就错过了时间。

        旅游团的人比较多，谁也注意到他，所以自己只好生火求救了。

        帅海警看着江晓楼的邋遢模样，还提着个破布包袱，心中好奇问：“你这提着的什么东西啊？”

        江晓楼自然不能说是人的骨灰，只说是在山林上摘了几颗野果子，还问两位海警官要不要尝尝？

        那两个海警常年在这片区域活动，哪里不晓得这岛上的事情。

        帅海警问道：“是不是野生柿子？”

        江晓楼回答道：“是”。

        帅海警顿时就没有了兴致。

        他想不明白现在这年轻人的胃口咋这么重？

        难道好几天没吃饭了？那么青的柿子还不涩死人！

        另一个长得高瘦的海警一边做记录，一边打量江晓楼，看他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有黑黑的血渍，料想他并没有说谎，可能还吃了不少苦头。

        转念一想，说不定还是个富家子弟，到时候送他上岸，指不定能和他家里人拉拉关系，对自己肯定是大大有好处的。

        上次不是送一个女孩子回去，得到回报了吗？

        想到这，他露出宽厚的笑容说：“行了，年轻人没事别到处乱跑。和我们一起上岸吧。你看呢，老刘？”

        最后一话却是对那个帅海警说的。

        帅海警也点了点头，反正为人民服务是自己的天职。

        江晓楼等的就是这句话，心想：“警察叔叔真好。”

        于是，欣喜地坐着警察叔叔的摩托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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