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天我弟没来上课，我记得今天是他妈忌日。

        我没见过真人，但在我弟手机上看过。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半点不像是我弟生母，他完全继承了庄叔叔的样貌特征：高挑，俊朗，轮廓深邃，妥妥一浓颜大帅哥。

        我跟他相反，我不好看，要说我弟是完全像他爸，那我就完全像我妈——桃花眼高鼻薄唇。

        怎么看都像形容女的，于是在初三大家都留头发，我去剃了个寸头，效果还是显著的，至少多了几封情书。

        后来我弟住宿回来，笑了我大半天，我那会儿和他关系不好，抡起拳头朝他帅炸天的脸挥上去，现在想起来有点儿后悔。

        我不该打他的，那次没收力，给他打破相了，但他还在那笑，我就不给他道歉了。

        事情过后，我俩的关系缓和不少。

        这节上数学，尽管老刘在讲台上描述的绘声绘色，我的思路也跑不起来。

        我坐靠窗位置，这里能看见篮球场。有班级在打全场，我撑脸待了会儿，不由自主拿4b画下来。

        画完离下课还有几分钟，我趁老刘去办公室拿东西的时间，从窗台跳下去，把同桌吓一跳。

        我们班在二楼，我一直以为不怎么高，跳下去，脚底还挺麻，手心也擦破了。

        幸好有绿植，不然跳下来我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不远处打球的人看见我跳楼全过程，瞠目结舌的六六六，我毫不夸张的笑笑，他们中有我认识的招呼我过去一起打球，我过去了。

        打完一场，我谢邀去厕所洗脸，转身要出厕所，一群黑影笼罩在我头顶，出口背光，但我还是一下认出面前五个人。

        完了。

        人这么多。

        打不过啊。

        我奋起往厕所隔间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我不傻，没必要逞能。

        黑影追我追的紧，看这仗势我都要误会他们是不是迷上我了。

        我还是被追上了，他们把我的脸摁在洗手池里，我闻到一股骚味。

        啧，谁把尿撒洗手池了，吐了啊。

        当中一个长得还行的哥们儿拉扯我头发，恶狠狠的。

        “你他妈连我的人都敢动，嗯？”

        他拉扯得我头皮特别痛，我觉得这次是真要完了。

        我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因为前不久我把他小情人给搞了。

        这不全是我的错，那次聚餐大家都喝高了，我被那小情人缠上，我看他小脸红红的，眉眼深邃，特别像我心里那个人，欣然同意他的要求。

        原谅我把我弟拿来跟那个小情人比较，他真的特浪，一点儿也不像庄愈。

        我弟不骚，他是天上的繁星，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不属于我。

        我努力把我弟的脸从我脑海里屏蔽，他不适合跟骚味混在一起。

        我斜着眼角看上面的人，笑道：“看不出自己的人，找我兴师问罪？兄弟，听我一句劝，那个玩意儿不安分，换一个吧，嗯？”

        我的双手被他们反剪在后背，我却感觉疼的像被砍下来一样，连声音都在抖。

        我挣扎一下，他们便把我踹跪在地，不管怎么说总算摆脱了尿味儿。

        被绿的那位兄弟掐紧我下巴，我不得不抬起头，我感觉他看清我脸的一瞬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绿兄弟朝我开口：换一个？行啊，就你好了。

        我差点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

        眼看他们要控制我来个轮/奸，我只觉得——

        不装了。

        我使足劲儿踹开要按我脚踝的兄弟，从地上跃起，抄起一旁拖把，朝他们脸上塞。

        绿兄弟没想到我真敢以一敌众，被我塞了一脸垃圾水，额角暴起青筋。

        我觉得他要暴走了，这很不妙。

        我避开他向其他兄弟中找突破口，洗手池这边太窄，影响发挥，我单手拿拖把，另一只手踹起半满的垃圾桶，扣在其中一位兄弟头上，同时一个扫腿将他放倒。

        又来一个兄弟挥着拳头上来，我只好扔掉拖把迎上去，讲真的，一对一近身搏斗他们还真不是我对手。

        到最后就只剩暴走小绿了，我觉得他爸可能是李小龙，太能打了，但不怕，我爸可以是叶问。

        为了不给我爸脸，我成了最后的赢家。

        累死了。

        我靠墙看着地上五个兄弟，不由坏笑一声：想搞你爸爸？下辈子吧。

        我差

        我擦一把鼻血，一瘸一拐的走回教室。现在还在下课，走廊上的人看见我都露出惊奇的神色。

        切，大惊小怪。

        我那会儿还没意识到伤的有多重，直到课上一半想尿尿举手举不起来。

        操，骨折了。

        我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去医院正骨，顺便来了个全身检查，除右手骨折之外就脸看上去挺恐怖的，左边的眼角和嘴角有些发紫，鼻血一直止不住，我拧了点纸巾塞上去。

        虽然没有镜子，但我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样子堪比电影里的沈腾。

        我又对医生说膝盖那伸不直，走路有点儿问题，医生告诉我说是轻微磕碰，过一会儿就好。

        我只好又一瘸一拐回了学校。

        没想到碰见我暂时最不想见的人。

        “回来了。”我跟我弟说。

        我弟一见我就拧紧眉峰，问我怎么弄的。我轻轻拍他手臂，说没事。

        他好像对我的态度很不满，但没办法，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把人家宝贝儿干了，被找上门了吧。

        “谢轻许。”他喊我名字。

        “怎么？”我回头。

        “你别再打架了。”

        我垂下眼帘，抿了抿嘴唇，把眼泪忍回去，过去圈住他的腰。

        这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拥抱。

        “知道了。”我向他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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