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年轻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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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韬馆的三楼,烈日的阳光将窗外的栏杆晒得烫手。
栏杆旁,置一小桌,开一伞盖,一炉炭火,一块铁架,上面刺啦着热油。大热天的想到吃烧烤,全京城,也只有相王一人了。
对面的韩悦不住的擦拭头上的汗,太阳晒得他毫无食欲。相王烤的起劲,上好的松木制成的木炭燎起的烟雾并不呛人,左右侍女不断的向前伸出手帕给正在辛勤劳作的胖子擦拭那满脸的油汗。
手帕用过一次,上好的丝织便丢置在一旁,弃置不用。那上面布满了黄黄腻腻的油。
韩悦有些坐不住了,对内喊道:“取些冰来。”
立刻,有文韬馆仆役抬来铜炉,只是里面放的全是冰。
韩悦觉得舒服了些,相王拿起一只烧烤递给了韩悦,韩悦道谢后接过,象征性的咬了一口,就搁在了一旁。
相王摇了摇头,说道:“韩大人,难得出来一趟,却不好好享受,实乃无趣。”
盛夏之日露天烧烤,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怪癖,韩悦在心中腹诽。他露出了官场上常见的虚假微笑道:“殿下客气了,只是下官这两日腹部不适,实在无奈。”
相王坐下,猛地咬了一只鸡翅,然后伸出胖手指捏住露出的鸡骨,牙用力一拉,便抽出一根鸡骨来,咬得满嘴是油。
胖子吃罢,笑道:“我们终究是老了,还是底下的这帮小年轻会玩,整出来了个玉石桌,倒是有意思的很。”
“不过都是年轻人的胡闹罢了。”韩悦说。
相王取过丝帕擦了擦嘴后说:“这可未必。”他随手将丝帕丢在了地上,“历史总是证明,年轻人总能走在最前面。”
韩悦觉得相王话里有话,他心中暗自思量,觉得相王的话里似乎将有一场大的变故即将到来。
相王的目光望向南方,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南的时候,相王不止将目光转向了京城,更是身在京城。
很多人不知道,这对于相王来说,不亚于一场豪赌,但相王不止是个有野心的人,还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
一般,野心大的人,眼界都很高。
文韬馆的一楼,已经搅扰的不可开交。
对于今年的试题,说什么的都有。
众声喧哗,一片吵闹。
顾流芳也是听得饶有兴致,他转身问向身旁几人,说道:“各位兄台,对今年试题,有何看法?”
王文乃是兵部尚书之子,自然有些灵通消息,他说道:“皇帝调胡世海任掌銮仪卫事大臣,先前塞北传来军报,说是塞外周国欲与我国修好,只怕此次命题将是以此为题。”
“王兄高见,想来自有道理。”户部尚书韩悦之子韩飞赞同道,但转而他话锋一转,说道:“但塞外与我大梁乃是世仇,国难虽过数年,但伤痛仍在,就是君上有和谈之意,只怕也不会在此刻提出。”
“是。”陶行也说道:“此间牵扯众多,一切调度皆需礼部准备,但现在全无消息,只怕圣上还未打算处理塞外之事。”
“要我说。”林光旭也接着话题说道:“以当下大梁朝廷来看,当务之急乃是户部亏空之事。前些年天灾人祸,户部银两损耗殆尽,现今风调雨顺,民间逐渐恢复元气,但朝廷的惠民之政导致了中原免税,江南拖税。朝廷的元气依旧并未恢复。”
顾流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见有人支持自己,林光旭继续说道:“户部亏损,乃是当务之急,朝廷无银两可调拨,现在全靠宫库支撑府库,实非长远之计。”
“林兄所言有理。”顾流芳说道。
“我看未必。”
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传来,玉石桌上的六人寻声望去,发现那高声说话之人并非针对他们。只见一黑衣士子带着一个白衣书童立在众人之间,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阁下有何高见?”
场间顿时有人问道。
“要我说,这今年的试题,当与江南有关。”
“江南?”
这黑衣士子的话顿时激起一阵狂笑。
“兄台这想法,怕是与朝中消息相隔十万八千里了。”
这黑衣士子不是别人,正是被顾府家丁指点前来寻访顾流芳的褚仁杰。褚仁杰原想着寻觅顾流芳,但毕竟血气方刚,年轻人又好争论,一进来,各方士子喋喋不休,他也心中难耐,是以不顾书童劝阻加入了争论。
“兄台此言差矣。”
褚仁杰环顾了一眼四周,见众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实则大家只是想看笑话。
“大梁向来有言,江南足则天下足,江南号称大梁粮仓,乃是朝廷后储,不容有失。”
“多少年未见出事,也不见得今年就会出事。”当下有人反驳道。
褚仁杰摇了摇头,“江南乃是前朝旧都,南北矛盾由来已久。江南本土士子多不得重用,是以南方虽有文气,却怨气更重。”
“江南人读什么书,种田多好,士农工商嘛!”顿时有人嘲笑道。
褚仁杰朝那人瞪了一眼,继续道:“南北矛盾剧烈,江南又是天下粮仓,不容有失,朝廷必然需要解决此矛盾。”
“如你所言,南北矛盾由来已久,也非当务之急。”说话的是玉石桌旁坐着的林光旭,见京城六少中有人开口,场面顿时不在混乱。
褚仁杰见玉石桌旁有人与自己搭话,就拱手道:“兄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林光旭顿时冷笑道:“愿听阁下赐教了。”
“朝廷的当务之急,乃是户部亏空,前些日子,黄河缺口,朝廷拿不出银子,只能地方官员就地募款,如此下去,绝非善事。”
“户部之事,又与江南有何关系?”
“兄台难道不知北商南进之事?”
顾流芳顿时觉得,此子不仅消息灵通,更是个目光高远之人。北商南进,知道的人不多,且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毕竟士农工商,商居末等。商业上再大的事,也不过是小事。
但此事发生后,顾之章曾对他言及此事,一连三声感慨,说是此事绝不简单。是以,他也留了个心眼。
“还请阁下赐教了。”
众人见六少之首顾刘芳也开口了,不禁对这黑衣士子刮目相看,暗叫此人究竟是何方人士。
褚仁杰并不知桌旁六人背景,直言道:“北商南进,实乃大事。自六大商人入住内务府,朝廷就有意向改变商道布局。现在南方成立商会,北地成立商会,南北两地联合,实属妙举。”
“妙在何处?”顾流芳再问。
“其一,南地难有士子入朝,迫不得已而大力发展商道,南方商道兴盛,却因不受世俗重视而脱离朝廷管控,现在北地商人入江南,更有钦差宗养才在江南应天府坐镇,朝廷刚好借此控制南方商道。
其二,南北矛盾由来已久,江南乃是天下粮仓,自然不容有失,北人南进,商业互通,自然可借此舒缓两地矛盾。
其三,中原民间已逐渐恢复元气,但百姓日子仍旧勉强糊口而已。朝廷税收收不上来,还得看商道,前朝先皇曾预收三年商税支援国难,新皇断不能失信于天下。但北商入南,两边商道大开,各种生意兴起,各种新的赋税名目自可增加。
商人不比百姓,手中皆有富裕。若是借此全国振兴商道,朝廷亦可借此收取商税,缓解户部压力,解决燃眉之急。”
“妙哇!”顾流芳一手拍在玉石桌上,亲自起身相请道:“兄台,还请这边来坐,你我众人好好交流一番。”
褚仁杰也不避讳众人眼中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六人。见状,立刻有小厮搬来新的黄花梨木椅,褚仁杰大喇喇的坐下。
顾流芳立刻吩咐文韬馆内小厮美酒佳肴速速备上,大有一番与褚仁杰促膝长谈之意。
就连林光旭也不禁对此人侧目想看,待酒菜备上后,他问道:“观阁下言谈不凡,不知出身何地?”
褚仁杰一拱手,说道:“皆是拙见,不足挂齿,小弟乃是江南士子。”
“江南人!”王文不屑的冷哼一声。
林光旭说道:“我乃是刑部尚书林昌黎之子林光旭,今日得见兄台,实乃幸事。”
褚仁杰闻言,吃了一惊,万万不曾想到,此人竟然是刑部尚书之子,他立刻说道:“久仰尚书大人大名,我是褚仁杰。”
“我是顾流芳。”一边的顾流芳在做了自我介绍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方才听阁下一番高论,颇觉受益匪浅。只是我心中尚有疑惑,还请阁下解答。”
“不敢当。”褚仁杰在知道林光旭身份后,就知道面前这些人来头都不小,言谈间也开始收敛了。
“士农工商,商居末等。若真如兄台所言,朝廷如此行事,商人地位必定水涨船高,大梁立国以来,儒道为官道,农道为根本,如此一来,只怕满朝沸腾。”
“这才有做今年朝试试题的必要。”褚仁杰说道:“这一来,试题,毕竟只是试题,可以算作试探百官反应而不至于激起哗然攻犴;二来,皇帝陛下也是想集思广益,寻求良策;三来,若是有新人猜中圣上旨意,必得重用,方前碍于众人,未敢言明,圣上设内阁,不正是因为手中无人可用吗?”
褚仁杰一席话,直接说到了顾流芳的心坎里去了,他知道,此人目光明晰,眼界高远,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绝对不能被顾府以外的人拉拢走。
念及此处,顾流芳就说道:“敢问兄台,此番入京,是走的察举还是科举啊?”
被他这么一问,褚仁杰顿时神色黯淡,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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