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婚

“爸爸！你怎么来啦！”小羽毛兴奋拉开门。

        刚准备扑到爸爸怀里，却发现门口不止爸爸一个人，还有两个看着面熟的漂亮叔叔。

        “咦？”小羽毛眨眨眼睛，打量着两个人，恍然大悟开口：“你是下跪的叔叔，你是穿古装的叔叔！”

        傅益恒对小羽毛微微颔首，眼里带笑。

        这小毛头，生得精致可爱，见人总是弯着笑眼，没人会不喜欢吧。

        “林霄羽，这两个人你认识？”林俊生狐疑地看向身后。

        “嗯，妈妈接我的时候，我们碰到的。”小羽毛点点头，指着带口罩的男人：“不过，这个叔叔下午的时候更帅一些，穿着好漂亮的衣服，腰上还挂着长长的剑。”

        “你们找谁？”林俊生扬起下巴，冷冷地看向傅益恒。

        自己亲儿子夸别的男人帅，林俊生第一次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毕竟平时小羽毛总是追在他屁股后面说“爸爸最帅”。

        苏伽齐下意识挡在傅益恒面前，做了个行礼的动作：“我们是住在楼下的邻居，下午给这家姑娘添了麻烦，专程来致歉的。”

        “打扰了。”傅益恒摸了摸温润的玉佩，语气温和。

        林俊生察觉到，带口罩的男人才是主导。

        可两人态度都是谦和有礼，他拉不下脸来拒绝。

        这套房子是楚之遥的地盘，结婚五年，林俊生只来过一两次，连房屋布局都不熟悉，自然拿不出男主人的姿态。

        眼下，他更迫切想知道，男人和楚之遥到底是什么关系。

        “找之遥是吧？先进屋。”林俊生把二人让进来，拉住小羽毛低声问：“妈妈呢？”

        “在洗澡，我去敲门叫她哇！”小羽毛欢快的跑开。

        --

        楚之遥连头发都没吹干，急匆匆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发丝低落的水珠打湿了肩膀也顾不上。

        客厅里传来奇怪的动静，类似武术指导挥拳的空气声。

        拉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狗呆。

        客厅连接阳台的地毯上，小羽毛像模像样的扎着马步，和苏伽齐一起打拳，嘴里发出奶呼呼的“哼哼哈嘿”。

        “身腰一动手脚随，应将两手并一腿。”傅益恒双手背后，站姿挺拔，轻声指点小羽毛的动作。

        而林俊生则坐在沙发上，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冷眼看着打成一片的三人。

        这表情，她可太熟悉了。

        每次林俊生看不惯小羽毛的某些行为又教育无果时，就是这副表情。

        “妈妈！傅叔叔超厉害的，会武术，还会舞剑呢！”小羽毛对她挥挥手，脸蛋粉扑扑的，得意洋洋地说：“我很快就能成为武术大师啦！”

        小家伙穿着印满牛油果的连体睡衣，小肚子软乎乎的凸出来，粉嫩嫩的小脚丫使劲地扒住地板。

        怎么看，都和武术大师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我看你更像功夫熊猫。”楚之遥指尖轻敲手腕：“小羽毛，九点半了，该上床睡觉了。”

        “喔，知道啦。”小家伙虽然不是很乐意，还是听话的跑到楚之遥身边，抬手对三个男人挥挥：“帅叔叔们晚安，下次教我舞剑好不好？爸爸晚安！”

        小家伙回房间之前，还不忘给楚之遥隔空比心：“妈妈晚安，爱你哟～”

        --

        小羽毛一离开，客厅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楚之遥蹙眉，双手环在胸前，声音冷淡：“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她不理解，这三个男人为什么聚在自家客厅？？？

        “姑娘，是这样的”苏伽齐正打算行礼，被傅益恒拦下来。

        傅益恒踱步到楚之遥面前，保持了一个普通朋友之间的礼貌距离。

        两人离得不近，傅益恒却嗅到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淡淡花香。

        他第一次看清年轻女人的容貌，愣了一瞬，无端想起东宫后花园那株挂着透亮露珠的山茶花，美得明火执仗。

        眼眸不经意扫过她打湿的肩膀，傅益恒移开视线，下意识退后一步，觉得自己唐突了。

        楚之遥抬头看他：“你”

        傅益恒伸出手，摊开骨节分明的大手。

        一枚打了平安扣系红绳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姑娘，孤乃咳。”傅益恒迅速改口，另只手握拳挡在唇边，干咳两声。

        虽然拥有了现代人的记忆，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大周太子，习惯性用“孤”自称。

        楚之遥只当他还没出戏，微微牵起嘴角。

        只是一个这么高大的男人总是“咕咕咕”的叫，也挺好笑的。

        “我是傅益恒，下午和你第一次见面，我和苏侍苏助理在对剧本，当时给姑娘造成困扰，多有得罪。姑娘好心为我们买了吃的和茶饮，我也应该遵守承诺，把这枚玉佩赠予姑娘。”傅益恒声音温柔，语速不快。

        他太高了，说话间很有教养的微微低头。

        “没事，傅老师不用这么客气，奶茶和欧包你们也没吃上，没想到你们男演员经纪人还管这么严”楚之遥尽量忍住笑，语气平静一些。

        和傅益恒说话间，她还发现一件惊奇事儿。

        圈内人对不熟的演员，一般都互称老师，而傅益恒一直叫她姑娘，看来是没认出自己。

        嗯，没认出来也挺好。

        毕竟下午，傅益恒和助理在地下车库和电梯那一段“表演”，真的很精彩，知道对方身份反而尴尬。

        虽然，精彩的“表演”，完全满足了她这个吃瓜群众的心理。

        楚之遥看向那枚玉佩。

        虽说她不懂玉，可在娱乐圈也见许多艺人、经纪人对玉石翡翠的热爱，见得多了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枚润润的好玉。

        “这玉我不能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楚之遥背过手，摇摇头。

        “姑娘不必推脱，大丈夫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傅益恒将手中玉佩放在餐桌上，转身对苏伽齐点点头。

        “我等告辞，叨扰姑娘了。”苏伽齐微微鞠躬，和傅益恒一起离开。

        两个人动作太快，楚之遥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我真不能收”她抓着玉佩，想追出去。

        林俊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轻微不屑：“不可能是真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留着给小羽毛玩吧。以后不要给陌生男人开门，也不要和陌生男人搭话，小心是杀猪盘。”

        搞清楚之遥和这两个男人没什么关系，林俊生这会儿又支棱起来了。

        “是不是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楚之遥握紧手中玉佩，静静地看着林俊生。

        “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林俊生缓了缓语气，在心里提醒自己是来求复合的，不和女人一般见识，要忍住脾气。

        “林俊生，如果你是来看小羽毛的，我不拦着，如果是来聊别的，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楚之遥看了看小羽毛的房间，门关的好好的，还是压低声音。

        “之遥，我反省过了，这段婚姻是我没做好，父母家人那边也没处理好你们的关系，都是我的错。”林俊生习惯性地握住她的胳膊，语气诚恳：“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不要离婚好吗？”

        楚之遥被他碰一下，鸡皮胳膊都起来了。

        “放手。”楚之遥挣开林俊生的手，最后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净。

        丢下一句“你等着”，楚之遥回到卧室，拿着保险单复印件和那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球重新回到客厅。

        “你不是要问离婚的原因吗？”楚之遥坐到沙发上，把文件和水晶球摆在茶几上，冷淡地说：“都在这里了。”

        “这是什么？”林俊生眉头紧蹙，漫不经心拿起文件扫了一眼。

        看到最后，他脸色铁青，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你帮我投保了这么大额度的人身意外险，可受益人，都是你。”楚之遥声音很轻，每个字却掷地有声。

        林俊生慌忙解释：“之遥，你听我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这不是我买的，我妹妹当时完不成业绩，妈说帮她一把，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一份保险，我并不知道保险内容是这个”

        她纤白的指尖轻轻落在水晶球上，轻声说道：“这个水晶球，藏在你保险箱的最里面，我送你的手表、饰品，都没出现在保险箱里。这水晶球有年头了，你一直珍藏着，想必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林俊生沉默，回避她的目光。

        “是让你忘不了的人，送的吗？”楚之遥没有停顿，接着问：“今天中午，你真的是因为开会没接到我的电话吗？不是因为，见了什么人耽搁了？”

        林俊生手指猛然攥紧，像是极力控制住情绪。

        过了几分钟，林俊生哑声道：“水晶球，是我高考前，一个邻家妹妹送的，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买下来，说把所有的好运气和祝福都放在水晶球里，希望我高考成功。

        我这个人，念旧，没有扔东西的习惯。今天中午，在公司凑巧碰到了那个妹妹，她有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想要了解，我是和她，还有她助理一起在会议室坐了一会儿。”

        “嗯，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嘛，是很重要的人，送的东西当然要一直小心保存。”楚之遥眼含讽刺，看向林俊生。

        她指尖在离婚协议书上点了一下：“你真觉得自己错了，就在上面签字吧。”

        林俊生摇摇头：“之遥，我把安安当妹妹，她在我这里就像林俊美一样，你可以不要误会吗？我和安安不是你想象中”

        “离婚理由，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原谅你。离婚协议，签还是不签？”楚之遥不耐烦地打断他。

        “安安”这称呼也是没谁了，又腻歪又亲热。

        再想到如果不是自己觉醒，林俊生就要靠着保险和她的遗产成立公司，成功化身霸总进入上流社会，迎娶富家小青梅走上人生巅峰，楚之遥更是对眼前的男人失望透顶。

        林俊生眼眸透出痛苦的神色，表情疲惫。

        许久，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支笔，长叹一口气：“我签。”

        楚之遥强忍住内心的雀跃，表面上依然绷着脸。

        果然，还是“道德绑架”这一招好使。

        或者说，林俊生的“男主光环”还在，良知和基本的是非观念还是有的。

        她马上就要自由了！

        林俊生签完字，盖上笔帽。

        楚之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签名的位置，把协议书小心地放到文件袋里，头也不抬地说：“周末不能办理离婚登记，下周一早上八点，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民政局。你就带身份证就行，其他材料都在我这里。”

        她早就做好万全准备，户口本结婚照都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出啥幺蛾子。

        楚之遥站起身，走到门口，下了个无声的逐客令。

        “我同意离婚，是承认错误，让你消气。”林俊生已经走出去了，又回过头，眼眸直直地看着楚之遥。

        那眼神，看得楚之遥发毛。

        她赶快抬手关门，防盗门毫不留情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林俊生站在门前，喃喃自语：“之遥，离婚后，我会再追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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