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白族

        白族首领府。

        “没用的老家伙。”王嬅嫌恶地推开苍老的白族首领，翻身下床。她对着镜子缓缓地梳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心中期待着萧果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

        欣赏够了自己的美貌，她又摸了摸自己胸前颜色艳丽的玫瑰刺青，心中得意。

        要不是她聪明绝顶想到把疤痕的纹路勾画成玫瑰花朵的模样，怎么能让白族的老首领深信她就是来自玫瑰丛林深处的玫瑰圣女？那老家伙也不会乖乖地为她攻打蓝族。

        白族的老首领今年都五十多了，要不是看他有权有地位，王嬅才不会委身这个老家伙，她最先看上的是首领的第三个儿子，白阳。

        白阳有一身书生气，这点和蓝因很像。王嬅看到萧果和蓝因浓情蜜意，就像看看蓝因这类的书生男人有什么不同的魅力。

        奈何白阳现在无权，不过看今晚老家伙服药后也虚得很的样子，就知道他大概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她可以等，等自己扶持白阳继任首领后，再做名正言顺的首领夫人。

        白阳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他也从未想过当首领。因为他不想兄弟间因为权利争斗自相残杀，所以一直坚持首领之位归属大哥。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们和父亲一样好战，竟然主动挑起了对蓝族的战争。白阳看着在两族边境对战的双方大军，就明白了他们这场战争必败无疑。

        蓝族的士兵们身强体健，训练有素，而他们白族的士兵，骨瘦如柴，气势萎靡。双方第一次交手的时候，白族还能勉强和蓝族打成平手，但越往后越后继无力。

        近日之前，他一直闭门读书，所见的也都是都城的富户们，从未了解过白族底层百姓的生活。他惭愧，觉得自己担不起百姓称赞的君子。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三日了，白族食物匮乏，将士们每人每日只能分到一碗味道寡淡的肉汤。

        “看什么看！是想当叛徒吗？”

        白阳看到大哥举着鞭子鞭笞一个望向蓝族军营的小兵，连忙过去拦住了他。其实不只是这位小兵，其他的兵士们也都在悄悄地望着蓝族的军营。

        蓝族军营里，热闹的欢笑声就没停过。每到饭点，他们就会聚众围在一起烤肉、煮汤。食物的香气随着风飘向白族的军营，诱得白族的士兵们各个心思不蜀。

        不说兵士，就连白阳都被香气勾得很想过去蓝族军营看看，他们为何有那么丰盛的食物。他的大哥也是因为这个才这么暴躁易怒吧。

        白阳想到了探子传回来的密报，说蓝族有一位高级驯兽大师，名叫萧果，是蓝族的首领夫人。这位夫人极为擅长驯兽，她带领族人们养殖家禽和家畜，让所有族人不再挨饿。

        蓝族军营里的充足的食物，也都是这位夫人命人圈养的吧。

        白阳想的没错。自从蓝因和萧果决定要正面迎战开始，他们就集中狩猎、驯化了大批的鸡鸭兔和牙猪。

        蓝族族人们一听是要为军士们筹集食物，就自发的申领了养殖任务。他们的好生活才刚刚开始，白族这时不识相的上门挑衅，他们当然要齐心协力给无知的挑衅者点颜色。

        白族兵士食不果腹，军心不稳。蓝族的首领营帐中军士们喜笑颜开，正围坐在一起畅快地喝酒吃肉，一位老将豪爽地大口饮尽碗中酒，胸有成竹地说：

        “夫人这招可真是高明啊，直接戳中了白族的痛处。”

        “可不是，对面那些白族人馋得都想直接投降了。哈哈”一小将附和道。

        老将军接着说：“明日末将打算率领角马小队，带着食物绕道偷袭白族的都城，势必直捣黄龙，拿下白族的首领府。”

        “好主意，末将愿意配合将军！”

        “末将也愿意！”众将士纷纷附和，有了萧果的提点，他们仿佛都看到了食物的力量，相信蓝族丰富的食物储备，一定可以助他们兵不血刃地打败白族。

        蓝因和萧果看着众人气势高涨，也端起了酒碗。蓝因朗声道：“好，吾准了。军中食物和兵器老将军可优先调配。”

        “祝诸位凯旋。”萧果和蓝因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末将等谢首领和夫人！”

        萧果带着十多个厨子，随着老将军的角马骑兵队，在入夜时拔营，他们到达白族都城时正好是午夜。午夜的白族都城中，富户人家灯火阑珊，人们都在安稳的熟睡。

        但是大街上、破庙内、城门内外都聚集着数不清的流民乞丐，大家饿着肚子幕天席地的正相互依偎着取暖。

        他们原本有一个能遮挡风雨破屋，有家人，偶尔能吃顿饱饭。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就因为首领要攻打蓝族，缺人缺钱，所以他们的家就没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一个小乞丐在睡梦中喟叹地喃喃道，他鼻子一皱一皱的贪婪地吸着空气中飘来的烤兔子的香味。

        城外的萧果用异能感知了风向，看着风向转成了正对城门的方向，微微一笑对着老将军点了点头。老将军会意，中气十足地吩咐军中的厨子：“万事俱备，准备上桌。”

        十来个厨子听令后，齐齐将自己细心烹饪的食物端上城门外不远处的长桌。一时间整个城门附近的人们都闻到了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是炙烤兔肉!”

        “是鸡汤！还放了鲜蘑！”

        “哇，这是什么香味啊，是我们从来没吃过的肉！”

        腹中饥饿的流民和乞丐们像蜜蜂闻到香甜的花蜜一样，寻着肉香的来源，蜂拥而上齐齐趴在了紧闭的城门上。

        城门上值守的士兵看他们怎么敢也赶不走，就放弃了，反倒也跟着聚集在城门上，一双双眼睛望着城下长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疯狂地吞口水。

        “大人！你看！是蓝族人！”一小兵经吼道。

        先前他们只顾着注意突然出现的食物了，这时才注意到长桌后面那隐藏在黑夜中的蓝族角马骑兵。

        “快，快去禀报首领！”城门守卫长大惊失色地用力挥手让小兵快去。

        看着小兵得令后飞跑下城门，他连忙召集了所有的城门守卫。三十多个人紧张颤抖地拿着武器，一边战战兢兢地盯着蓝族人，一边偷瞄长桌上的食物，疯狂地吞口水。

        城外的萧果和角马军一直原地没动，越来越多的食物被端上长桌。长桌上的锅子和盘子下都有炭火在温着，所以时间久了，食物也没见凉，香气反而越来越浓郁。

        城门处的流民和乞丐聚集得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疯狂地叫喊、拍打着城门。就在城门上的三十多个士兵也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报信的小兵回来了，可是他带回来的是一个更坏的消息：“大人，大人，不好了，首领死了！首领死了！”

        “什么！这可怎么办呦！”守卫长慌乱得直挠头。

        乞丐和流民们也听到了首领去世的消息，他们欢呼地大吼：

        “首领死了！太好了，害我们家破人亡的人也遭报应了！”

        “哈哈，太好了，恶有恶报！”

        他们白族的首领好色荒淫还暴力，制定的赋税特别重。他们上层掌权者各个吃得脑满肠肥，可他们这些底层百姓们家家苦不堪言，吃得有上顿没下顿。

        萧果听着城门内传来的报丧声和怒骂声，意识到千载难逢的时机来了，她趁着民怨四起，把声音注入异能，冲着城门处高声喊话：

        “白族的兄弟姐妹们，我们是蓝族人，是来解救你们的！我们知道你们已经挨饿很久了，专门给大家带来了红烧肉，糖醋排骨，卤猪肘，卤猪脚，麻辣兔肉，老鸭汤，熏鸡，稻米饭，小米饭，蒸玉米……”

        一连串的菜名，白族人听都没听说过，但是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就知道这些肯定都是顶顶好吃的。

        对食物的渴望让饥饿的人们变身大力士，城门被拍得摇摇欲坠，他们仿佛见到希望一般，更加更加用力。

        “轰！”巨大的城门轰然倒塌。

        白族流民和乞丐，还有后来聚集过来额百姓们，热烈地欢呼着冲向长桌。

        “大家不要慌，我蓝族食物充足，今晚管够！”萧果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籁。

        萧果看着越来越多的白族百姓冲出城门，暗中和老将军打了个眼色。老将军留了十几人保护萧果，率领其他人安安静静地进入白族城内。

        这一晚，城门外，白族百姓畅快地大吃流水席，城内，老将军以最小的伤亡强势、快速控制了首领府和几大家族。

        两军阵前。

        白阳兄弟在天蒙蒙亮时接到了父亲亡故的噩耗，三人还来不及悲痛，又收到了都城被白族攻占的消息。

        “蓝族欺人太甚！今日我定要与蓝因一决死战！”白阳大哥这几日早就被食物香气折磨得失去了耐性，现在得知父亲亡故，都城易主，更加坐不住了。

        白阳自觉大哥这么冲动地冲出去，他们根本没有胜算，但是他根本拦不住大哥和二哥。

        对面蓝族大营，蓝因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蓝族军士们各个酒足饭饱、精神抖擞，只等蓝因一声令下，他们便迎上去把白族人打得落花流水。

        “将士们，为了蓝族，冲！”

        “杀啊！”

        “杀！”

        咚，咚，咚……

        蓝族的军鼓有节奏得一声声敲击着，白阳看着这一边倒的战况心如死灰，他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就要死于骨刀下，绝望地大喊：“蓝首领，刀下留人！”

        蓝因早就注意到了和战场格格不入的书生白阳，见到他大吼，就顺势收了骨刀，士兵们上前将白阳的大哥和二哥还有其他战俘一起押解。

        “你是，白阳。”蓝因对白阳的才名和人品略有耳闻，他很想听听这位“白衣君子”有何想法。

        “是。蓝首领，这场战事我白族已经败了，我愿意奉上首领府所有的财富，只求你放过我大哥和二哥的性命。”

        “首领府？那里现在已经是我蓝族的了。”蓝因有些意外白阳这么重情义，但是他对白阳的提议并不感冒。

        “……确实。”白阳惨淡一笑，蓝因说的没错，首领府已经是蓝族的了，他还拿什么赎大哥和二哥？

        “别求他，我高傲的白族人绝不屈服卑劣的蓝族人。”白阳大哥梗着脖子道。

        “老三，你这个懦弱的胆小鬼，我和大哥不用你求情！”

        “蓝族人，我跟你们拼了！”

        白阳看着大哥和二哥此时还没有认清形势，也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焦急地看着蓝因。

        蓝因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待反抗的大哥和二哥第二次被拿下后，才看着白阳淡淡地说：“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你要臣服于我。”

        如果萧果在这里，肯定要吐槽蓝因，说的这是什么霸总宣言。可惜萧果和老将军还在白族都城。

        白阳听后先是怔了怔，他没想到蓝因的要求会是他。他想到自己听过的蓝因和萧果的事迹，认真思量了自己臣服蓝因的这件事。

        蓝因看着白阳思量得认真，也没打扰他，命人堵住了白族大哥和二哥叫骂个不停的嘴。

        许久后，白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俯身对着蓝因深深一拜：“我白阳，从今日起就是蓝首领的家臣，追随吾主，鞠躬尽瘁，忠心不改。”

        “很好。今日起，白族归你掌管，这段时间，我想看到你的诚意。”

        “掌管白族？”白阳惊讶地抬头看向蓝因，他没想到蓝因愿意把白族给自己，他不怕自己叛乱吗？他心中这样想着，也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蓝因声音淡淡的，但是充满了不容小觑的底气和自信。

        “是。白阳，谢吾主信任。”白阳再一次深深一拜，这一拜带着佩服。

        蓝族大军修整了两三日后，拔营返回都城。蓝因也迫不及待地带着一对人前往白城寻找萧果。白阳率白族剩余军士跟随，至于他的大哥和二哥，他已经派人遣送到偏远的山村圈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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