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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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生自从被贺蔷贴了回肚皮,就觉得对不起舒窈。尽管舒窈和贺蔷的关系还在暧昧阶段,但将生的加入无疑会让三人间的相对平衡瓦解,步上动荡飘摇。再凑上借贺蔷十万块的事情,这事儿更说不清道不明。
而在贺蔷要求公正了借款合同后,将生就再也没见到她。但是她那家“蔷味”还是照常营业,里面是皱眉阿姨一个人忙着。将生则将合同藏了好几个地方:先是床底下的旅行箱,一想到潘文秀有时去寺庙“禅修”要带箱子就立即取出。
再藏到大衣柜深处,可是潘文秀有开柜子通风的习惯,难保她不会注意到。最后,藏到了“陈家鱼鲜”店中。这事儿将生艺高人胆大,给塞到八百年也不会挪走的冰柜下方,还包了两层防潮的塑料袋和一层牛皮纸。为了挪动冰柜,将生的手掌心给刮出道深深的印记。
藏合同前将生还把每一页都拍下,不放心时就翻翻看看,上面明确标注了还款日期在三个月后。但她不放心,因为见不到贺蔷。趁着买早点去问皱眉阿姨,阿姨说贺蔷这几天生病,在家休息呢。
“那……那个刘阿姨的女婿呢?”将生问那个和豆腐乳几乎起名的体面男人。
皱眉阿姨也很体面,难得笑一笑,说我不晓得诶。猜也猜得出贺蔷被闹了那一出后脸皮稳不住,心情太差。只有这个做汤好喝的杀鱼小妹不依不挠。
晚上关店,将生去买了些水果,心里还记着贺蔷家地址:吴中尚府10号楼201室,和舒窈一个小区——将生决定上门探望。但这事儿不能喊上舒窈,太尴尬了。见了面总不能问人家:你借了贺蔷二十万没有?舒窈聪明,大概率不会借。这反而显得将生太戆,又像不安好心。
也不能问,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人家就算没进展,搞心灵契约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要是有进展,将生听到则会痒丝丝又麻痛痛的:进展到哪一步了?那贺蔷和我暧昧的那一天算什么?算是十万块借贷的情感抵押?
总而言之,将生希望今晚千万别碰到舒窈,她就是以普通朋友身份看望贺蔷一个人。
贺蔷和舒窈家所在的小区曾经是潘文秋的梦想,几年前开盘就是快三万块,可惜她们压根付不起首付。要是让潘文秋知道将生借了十万块出去,肯定气急,“能买吴中尚府三个平方!”你一个住老破小的人,怎么傻到借给住吴中尚府的人钱。
这些事儿不能细想。将生这些天晚上眼睛一闭,念头就像过筛子的面粉,一层一层把她糊住了:贺蔷要是到期不还怎么办?要是失联了呢?你怎么这么傻,工作这些年攒十万块不容易,还想买辆车带着妈妈出去跑跑玩玩呢。又安慰自己,“贺蔷找你借钱应该是没法子了。”瞧那天贺蔷哭的样子不是假的,她像被什么压到了极致。
提着水果的将生在出租车上左想右想,司机喊她几声,“小姑娘,是这里吧?”将生回神,被司机不满地瞪一眼,“大白天做什么梦呢?”
结账下车的将生站在路边磨蹭了会儿,才掏出手机问贺蔷,听说你病了?我正好路过你们小区,去你家看看你方便不?
贺蔷回得很快,“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她用了“找”而不是“接”,将生就知道这遭来得唐突。在路边心神不宁了会儿,见贺蔷从小区走出来,还穿着睡裙踩着拖鞋,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讲究。她两条腿太瘦,被紫色睡裙的裙摆贴住,只显得屁股还有点肉。贺蔷不像生病,但此时没有化妆的脸灰白白,很没精神。
见到将生,贺蔷扫一眼就知道了她来意,双唇一抿笑得亲热,“放心哟,我没跑路。”
将生脸涨红,说你误会了。我问了你店里的阿姨,她说你生病,我就想来看看。水果不值什么,你拿回去给柏柏吃,我就不打搅了。她把水果袋子塞到贺蔷手里,要抽开时却被贺蔷捞住手臂。
将生麻住,抽开胳膊说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贺蔷还是不依,拉将生往小区外走,瘦胳膊提着一大袋子水果摇摇坠坠,将生很自觉地要接过袋子,贺蔷手一偏躲过,眼内闪过丝好奇,“你和李欢欢……是你做事情多吧?”
贺蔷这话讲得其实不大对。不是“多”,而是几乎全部。将生和李欢欢确定关系后,不仅成了对方女朋友,还兼职保姆老妈子。这事儿潘文秋也曾打听过,“你们俩一起时,谁做饭?”将生回答“李欢欢做饭不好吃”,潘文秋不屑地笑了笑,说你真没好命。
面对贺蔷的提问,将生草草“嗯”了声。贺蔷说你这样不对,哪有借了我一大笔钱还花钱买这么贵的水果来看我的?买水果也不挑重量精致点的,一只8424就重达十斤。贺蔷说等我下,她将水果放在门卫值班室,打了声招呼就重新拉起将生。
明明知道保安还看着两人的背影,将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热。
“哦,热吧?”贺蔷伸手摸到将生额头,那里本来凉润润的,被她一碰就开始升温。贺蔷看破不说破,松开手,“咱们去吃饭吧。”
她解释,家里人多,做饭时乱糟糟的。孩子正好跟着外婆去上武术课,就剩她一个人还没吃。
将生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叫“家里人多”,什么又叫“剩她一个人”。贺蔷问将生想不想吃熙盛源?将生说可以。她就不客气,说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请你吃大餐。
两个人吃三十四块的小笼包馄饨套餐也无所谓,将生觉得和贺蔷吃饭就挺好。吃时她还观察贺蔷的饭量,觉得她胃口还行,应该没生病。贺蔷还从自己碗里舀出几个馄饨让将生代劳,自己则挥挥骨感的手,要赶走鼻头上的汗珠似的,好看的笑容让人忽视她的睡裙,“实在吃不下。”
其实将生想问,你家里有很多人吗?问题在心里发酵再发酵,贺蔷已经放下勺子,坐在将生对面慢条斯理擦汗,“这房子是五年前买的,离婚前过户到我名下,还有贷款没还清。”她又说,家里人多嘴杂,因为三室一厅四卫的房子她租出去三间,自己则和孩子、妈妈一起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看起来住在这么个不错的小区,其实她要靠房租养贷。贺蔷说这些时表情坦然,眼睛弯下后问将生,“所以不是我不欢迎你登门,实在不方便。”
将生默默听完,点点头说困难总是一时的。人活一口气,把手头生意坚持下去,一点点攒就是。
贺蔷脸上露出一丝触动,两人静了会儿,她又问,你带身份证没?
将说带在随身口袋里,她从腰上解下腰包,贺蔷笑,“这个是很久以前,批发市场的人爱用的。”她接过将生的包,发现里面放了门禁卡、面巾纸、身份证。拿起证件后细细端详那张脸,“你脸上好像写着不服气。”
“那时年纪轻。”将生说要证件做什么?
贺蔷指对面的快捷酒店,去开间房。她说得轻飘飘,将生听懵,“啊?”
贺蔷不说话,抄起将生的手出门,将生听到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脑子剧场已来不及开,只想到一件事: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贺蔷开了间双人房就泰然自若地拉将生进房间,让将生等会儿,她先去洗漱。将生坐在床头,心凉半截热半截。等贺蔷拿出将生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水珠时,心已经凉到底的将生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觉,我回家了。”
贺蔷却黏上来,抱着将生的腰说你也抱着我。贺蔷虽然瘦,但是没骨头。像一张绉纱滑过将生的皮肤。将生的手始终垂着,可心跳泄露了她的情绪。僵了片刻,贺蔷拉开距离看她,见将生一张要哭不哭的脸,想了想,“你不习惯在下面?那换你来。”
那张要哭不哭的脸更加难看,将生皱眉,“贺蔷,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贺蔷这样的意思会不会对舒窈表达过?舒窈是否接纳过?那豆腐乳呢?别人呢?将生的心情乱到极点,酒店的窗户上悄然爬上几道水痕,猛一看让人觉得玻璃开裂,是外面在下雨。
“你不是喜欢我吗?”贺蔷说没关系,不要担心我和舒窈,我们只是朋友,没确定什么。
见将生还不乐意,贺蔷无奈笑了,“那是我想太多了,可是,你借了我十万。”
“我说了,不着急,你慢慢攒钱慢慢还。不是非要在三个月内还清。”将生诚恳地面对贺蔷,努力把裂了的心脏托住,“贺蔷,我不是那种人,我……我也不觉得你是那种人。”
贺蔷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了会,将贴着脖子的发丝聚拢后顺到背后,说我的确不想做那种人。但是……你为我做得太多太重,我心里不安。
“我说了,朋友间周转下救个急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将生说你家里如果不清净,在这里睡会儿吧。我得回鱼鲜店搞下今天的卫生。
将生走出酒店时,天老爷的闪电照亮了吴中半边天,雷声随后滚到了她头顶。雨滴从疏到密,越来越急。台阶下的水流汇向下水道,但还是赶不上下雨的速度——地上的水很快漫过了脚脖子。
将生站在廊柱下,衣服也被雨水打湿,身体只有贺蔷贴过的那一片是灼热的。冷热交织下,她打了个寒颤。雨珠刮到脸上,再吸了鼻子,将生发现还好,泪只是聚在鼻腔。这时她很想找个人好好说说心里话,但是似乎没有人能承载接纳她古怪的坏心情。
她又有点怨白素贞的那位老乡,大姐,下着雨呢,我出门你就不能挽留下?我俩在房间泡杯劣质袋装茶聊聊天可行?就一条,你不要翘腿,一翘腿大腿侧露那么多搞得人浮想联翩的。
将生只希望在一间只用于躲雨闲聊的房间,听听贺蔷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将生不是那种积极发掘她人的人,但不代表她没有了解的欲望。
鼻子里的那股酸意终于化作眼角两滴泪,将生都懒得擦,靠在廊柱下继续等车。靠了半小时,等来了滴滴司机,也没等来贺蔷。果然这不是小说也不是小剧场,将生上车后看了眼酒店窗户,并没找到贺蔷的身影。
车行进在暴雨中,手机在黑暗中亮了,将生看到一则飘过的消息,“你回来。”她张大嘴,“啊?”打开软件问贺蔷,“啊?”
贺蔷说,你回来,下这么大雨呢。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吃了你。
但是贺蔷今天似乎邀请自己吃了她呢。一想到这,将生身上的那一出热滚到全身,一直滚上了头。
将生犹豫时,网约车已经进入一条单行道。回头看酒店,哪里还看得清。又看开得专注的司机,等过了红绿灯她才又“啊”出声,“师傅,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啊。”
“回哪里?回酒店?”司机问。
“是啊。钞票我正常付你啊。”将生这话让司机吃了定心丸,耐心开完单行道找地方掉头,将生下车后顶着一头湿发重新找前台要卡。
前台说419房啊,刚刚退呢。
将生的眉毛吊成了道八字,懊恼、后恨、急切、酸楚卷成了一个字,“啊?”贺蔷怎么不多等等呢?自己为什么戏这么多呢。
“她没带伞吧。”将生问前台。
前台说那位客人交了押金问我们借了伞,然后同情地看落汤鸡将生,意思是你怎么不借呢,给淋成这样。
将生掏出手机拨贺蔷语音,贺蔷在雨里接了,只是一直说,“啊?听不见。”
将生气鼓鼓地发了文字过去,“你回来。”发完她慌了,“回来以后呢?”她抹了脸上的水,平息了下才对前台说,“再开间房。”
前台麻利地接身份证开房,还用一种喜滋滋地语气对将生道,“不好意思,双人房没了,就剩下大床房,贵八十块。”
真是生财有道呢。将生心想,“行!”她爽快地回答,之前凉透了的心奇妙地被熨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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