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猪头屠夫淡漠道。。
　　“或许，并没有像你期待的那样。”
　　黑白小丑的目光顿时一凝。。
　　下一刻，他猛然转身，向着那个方向眺望而去。。。
　　。。。
　　寂静镇。。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地面之上，渡鸦的眼瞳怔怔地倒映着面前那个少年的脸。。
　　他的耳畔的地面上。。
　　一颗弹头镶嵌在那里。。
　　他甚至能够闻到枪口那浓烟，甚至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是没有。。
　　那颗子弹没有落在他的眉心，而是落在了他的耳畔。。。
　　“不！不！不对。。”
　　白夜的脸颊之上猛然浮现出了一张狰狞的小丑的面孔,  他猛然控制着那只握着枪的手，颤抖地再一次对准了渡鸦的额头。。
　　可是这一次。。
　　无论他怎么使劲。。
　　那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都无法扣动。。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那张小丑的面孔狂乱地颤抖了起来，一股巨大的不安在他的心里席卷。。
　　而也就是在下一刻。。
　　他颤抖地看到。。
　　他握着左轮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然后在他颤抖的双眼地注视之下，抵住了他自己的胸膛。。
　　一瞬间。。
　　整座天空都变得那般的宁静。。
　　“你,  玩够了吧？”
　　一个声音响起。。
　　也就是在那一瞬。。
　　那根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子弹瞬间从他的后背穿透了出去，而一个漆黑的轮廓也是猛然就像是藕断丝连一般，在那一枪中一下子闪现出了模样。。
　　砰。。
　　第二枪。。
　　砰。。
　　第三枪。。
　　每一枪的扣动,  都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尖啸小丑的影子，被席卷着向外剥离。。
　　而也就是在第四枪响起的那一刻。。
　　那个尖啸的黑色影子，终于是在不断地闪动中，被剥离地几乎只剩下还和他的身体黏连在一起的黑色脉络。。
　　而也就是在那一刻。。
　　白夜平静地伸出了手，一把断裂的长矛瞬间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猛然转身。。
　　在那个影子即将再次归回他身体的那一刻，一矛刺入了它的胸膛，将它钉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
　　滚滚的电流伴随着神圣力量的席卷，攀爬在了那个影子之上，让它发出了一阵阵凄厉地尖鸣。。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几乎已经代替了你。。”
　　那个小丑的黑影惊恐地望着表情平静的白夜，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居然。。。
　　额前的阴影之下，传来了白夜低低的声音。。。
　　“总不能杀人吧。。”
　　那个小丑黑影颤抖地望着他。。
　　“你是从我的心里放大出来的镜像，那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白夜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平静的眼。。
　　他手中的左轮缓缓地对准了它的眉心，滚滚的精神力在左轮中缓缓凝聚出了一枚子弹。。
　　诅咒清除能力散发出来的光晕，滚滚聚集在了他的左轮之上。。
　　“我白夜再残酷。。我也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我不会放过每一个让我觉得坏的人，但我也不会杀戮每一个为我好的人。。”
　　“就从这一点。。”
　　“你代替不了我。。”
　　那个小丑黑影颤抖地望着那个平静地注视着他的身影，望着他逐渐被白芒填满的双眼。。
　　他猛然疯狂地嘶吼了一声,  猛然长啸地向着白夜的身体狂涌而去。。
　　“不。。”
　　砰。。。
　　白夜平静地扣动了扳机。。
　　滚滚的黑烟从枪口当中弥漫而出。。
　　那颗子弹正中那个小丑的眉心。。
　　狂风席卷。。
　　整个广场一片平静。。
　　那个小丑的黑影空洞地注视着林恩，漆黑的轮廓一点一点地被那刺眼的白芒所清除，一点点地消散。。
　　【叮！您记录了诅咒：哭泣小丑（错乱）。】
　　【叮！您完成了特殊隐藏任务：自我，您获得了任务奖励：精神力永久提高10%，灵魂强度永久提高10%，特殊传说级奖励：小丑的假面。】
　　【小丑的假面。】
　　【类型】：诅咒之物。
　　【能力】：大幅度提高敏捷与灵巧。。
　　【介绍】：你永远看不到小丑面具背后的那张脸是在微笑还是在哭泣，你也永远看不到假面下的那颗心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但当你带上假面的那一刻，你便是舞台上的那个狞笑的小丑。。
　　【特殊】：可升级。
　　白夜平静地收回了枪。。
　　他转头，望向了倒在地上的渡鸦，向着他伸出了手，平静道。。
　　“谢谢您，您无愧于天灾之名。。”
　　渡鸦捂着胸膛上那狰狞的伤口，用力地咳嗽着，喘息道。。
　　“你居然自己挣脱了。。那个诅咒？”
　　白夜平静地站在那里，狂风呼呼地吹动着满地的凄零。。
　　这个诅咒来的是如此猝不及防。。
　　而等他真正意识到哭泣小丑的影响时，诅咒已经迅速地影响到了他的认知。。
　　甚至这种影响。。
　　比他想的还要来的快，还要来的迅猛。。
　　甚至在那段时间。。
　　他一度认为那就是他自己，就像失常的人永远不会认为自己失常一样。。
　　他真的。。疯了。。。
　　“如果不是他背离了我的底线,  我估计也很难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白夜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了眼睛,  如释重负道。。
　　“因为我至少。。不能杀人吧。。”
　　周围的人怔怔地望着这个少年，仿佛一切都像是一场诡谲的梦境。。
　　微风席卷。。
　　众人望着那蔓延整个广场的破碎萎缩的血肉，望着地上的圣杯，一阵阵地出神。。
　　只是隐隐地，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却又缥缈如不觉。。
　　【叮！您的复苏度：3%。。】
　　广场之上，白夜认真地向着渡鸦的伸出了手，道。。
　　“再次对您说声抱歉，渡鸦先生，无论如何，我给您和大家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我一定会努力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请您相信我。。”
　　就在那空旷的广场之上，白夜叉着腿，站在渡鸦的面前。。
　　脸上带着歉意而帅气的表情，真诚地向着渡鸦伸着手，希望能够得到原谅。。
　　渡鸦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帅。。”
　　白夜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道。。
　　“有吗？”
　　渡鸦闭着眼睛，太阳穴咔咔地跳动着，道。。
　　“那我请问，你这刺条条的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还叉着腿向我伸手，你是在我的炫耀你雄厚的资本吗。。”
　　“。。。”
　　短暂的寂静。。
　　黯淡的灯火之下，白夜长长的侧影拉得老长，投影出了一个“卜”字形的影子。。
　　白夜瞪着眼，转过头看着远处那一拳同样瞪着眼睛，望着他的男男女女的镇民。。
　　他也是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
　　“。。。”
　　白夜一下子就笑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道。。
　　“啊！抱歉抱歉！衣服都烂掉了，一下子就不小心把武器露出来了，呵呵呵呵。不过无妨。。”
　　白夜竖起了一根手指，道。。
　　“我并没有感觉到很尴尬。。”
　　“。。”
　　周围的镇民全都呆滞地站在那里，望着“并没有很尴尬”的白夜。。
　　但是他们总感觉。。
　　他恢复过来之后，好像一下子就和之前的画风不一样了啊。。
　　明明之前还是很恐怖，疯帅疯帅的啊。。
　　还有。。
　　你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很尴尬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啊。。
　　周围的镇民一肚子槽难以吐，终于全都是尴尬地咳了咳，纷纷不自然地扭过头。。
　　他们也是觉得。。
　　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个人刺条条的身体，实在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当然，偶尔有几个妹子不可避免地露出惊异的神情是避免不了的。。
　　“不好意思，渡鸦先生，稍等我两分钟，我去借条内裤穿，您稍安勿躁。”
　　白夜认真地向渡鸦表达了不得体的惬意。。
　　随即转身就望向了那一群极为不自然的尴尬的镇民。。
　　“各位，请问。。。”
　　白夜咳了咳，露出了一副笑意盎然的神情。。。
　　。。。
　　几分钟之后。。
　　白夜认真地穿着短裤走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白夜到底是怎么借来的一条短裤，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短裤借给他的。。
　　但再次出现在渡鸦的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把关键的遮蔽的严严实实了。。
　　“抱歉，渡鸦先生。。”
　　白夜迅速地在渡鸦的身边蹲了下来。。
　　下意识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望着他胸膛上的伤口，眼眶微红了起来，道。。
　　“我刚才下手重了些，一下子让您流了这么多血，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渡鸦躺在地上，努力地板着脸，闭眼道。。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有多远走多远，听清楚了没有？”
　　白夜揉了揉眼眶，摇了摇头，为难道。。
　　“可是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我这样随便走掉的话，我觉得我会愧疚一辈子。。”
　　渡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烦人道。。
　　“那你想怎么样。。。”
　　咔哒。。
　　白夜摁开了左轮的保险。。
　　然后对准了自己的胸膛，抓起了渡鸦的手放在了枪柄之上，认真道。。
　　“要不您也打我几次？”
　　渡鸦都惊了。。
　　他看了看远处的黑颅，又看了看右边的空地，愕然道。。
　　“你是不是有病呀？”
　　砰。。
　　一声枪响。。
　　巨幅的出血量一下子就溅了黑颅一脑袋，周围的人更是被吓的一个大激灵，全都瞪着眼看了过来。。
　　渡鸦惊愕地望着他摁着的自己放在扳机上的手指。。
　　“那个。。。”
　　砰。。
　　又是一声枪响。。
　　第二波的出血量又把黑颅溅了一个落汤鸡。。
　　渡鸦都惊了，颤抖道。。
　　“行了！行了！行了啊！你小子别得寸进。。”
　　砰。。
　　砰。。
　　连续两声枪响。。
　　周围所有的人全都露出了的神情。。
　　躲到远处的黑颅气急败坏地望着又溅了自己一身的血。。。
　　渡鸦动了动嘴，脑子嗡嗡的，空洞地望着他道。。
　　“我觉得差不多了，你如果是想寻求我的原谅的话。。。我。。我原谅了就是了。。”
　　他总感觉这个人他好像比疯的时候还要不正常了啊。。
　　而听到了渡鸦的谅解，白夜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微笑，扶了扶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道。。
　　“谢谢，谢谢。。”
　　而也就是在渡鸦磨着牙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噗通。。
　　白夜直直地侧倒在了他的身边，睁着双眼，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当中蔓延了一地。。
　　渡鸦怔怔地躺在那里。。
　　身边躺着那个倒下去的少年。。
　　就仿佛突然间他才发现。。
　　其实他应该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那个小丑所承受的伤也同样由他所承担，其实他的胸膛早就已经被自己的那把枪打成了筛子了。。
　　可是之前却一直觉得他好像是个不会死的怪物一样，就算是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也依然是笑呵呵地没事人一样道歉和感谢。。
　　可是他其实。。
　　早就已经。。差不多要死了。。
　　他只是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来尽力地化解他带给人们的那些恐惧。。
　　林恩侧躺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空洞，然后便是渐渐地模糊下去的视野。。
　　“喂！！喂！白夜。。白夜。。”
　　只是恍惚间，似乎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急切的风声。。
　　就像是。。
　　一场梦。。
　　。。
　　。。
　　黑暗中。。
　　仿佛一道亮光打量了模糊的视野。。
　　隐约间似乎能够看到一张张鸟嘴面具的脸颊，分外地迷幻。。
　　“手术刀。。”
　　“镊子。。”
　　“止血药剂。。”
　　耳边不断地传来一个个非常熟悉的名词，他的意识又很快地陷入了黑暗。。
　　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夜终于是模糊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醒了？”
　　耳边传来了渡鸦那淡漠的声音。。
　　他一怔，视野逐渐地成像，转过头，他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板凳上的那个带着鸟嘴面具的天灾。。
　　听声音能够认出，面具之下的人应该就是渡鸦。。
　　白夜低下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缝合线，他露出了惊异的神情，找到了缝合线的一根线头。。
　　下意识地就往外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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