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宝穴

齐远泡好茶之后，分别给在座的老人们斟茶，这才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上，与齐天并排，相隔半米。

        齐胤说：“武夷大红袍，就产自山上的那一棵茶树。”

        老人们品茶后都对此茶赞不绝口。

        齐胤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又问没有说话的齐衡：“怎么样，还可以？”

        齐衡放下茶盏：“难得的好茶。”

        “我见你不说话，以为你有更好的茶叶拿出来给长辈们品。”齐胤明显是要给齐衡难堪。

        齐衡笑了笑：“没有。”

        “五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齐胤说，“你住在邕城，就应该多回来看看，不像我常年都在北京，你回来应该给族里的长辈们带些好东西才行。”

        齐衡道：“大哥说的是。”

        齐天闭眼沉气。

        族里的老人问齐衡：“小五啊，你算到什么时辰起棺最吉利？”

        “我算……”齐衡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齐胤打断。

        齐胤说：“这件事我认为应该从长计议，我身为齐家的长孙，九太爷起棺关系到咱们齐家大统和福祉。”

        正位上右边太师椅上的七叔公对齐胤说：“曾想过你远在外地，齐衡在邕城比较近，办理事务也就方便些，一来你旅途奔波也累了，二来九爷与小五八字相符，不起冲突，还是由小五去处理好了。”

        七叔公这么说了，齐胤也无话可说，笑道：“那也好，我和五弟都在同一个师门，五弟定能办好这件事。”

        七叔公点了点头，对齐衡说：“小五，你把你的计划和大伙儿说一说，也让大伙准备准备。”

        齐衡道：“按照九太爷的生辰八字和下葬时间，再结合近日运势，后天上午十点是最好的时辰，宜动土，大后天是黄道吉日，下午两点是吉时，宜安葬。”

        老人问：“那中间这段时间，九爷的棺材要怎么安放。”

        齐衡说：“放在祠堂，用香火红烛供奉，一人看守棺材，一人看守长明灯。”

        齐胤笑了：“咱们中国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九太爷那么久才能入土，这恐怕会扰了九太爷的灵吧？”

        七叔公双手拄着拐杖，说：“根据九爷的八字和入葬的时间，小五算的没错。”

        齐胤立刻换上另一副讨好笑容：“原来七叔您也算过。”

        坐在齐衡后面的齐天明白了，齐胤并不知道九太爷的生辰八字。

        七叔公让齐衡继续说。

        齐衡：“等会儿我带几个人去寻宝穴，抓紧时间在这两天内寻得。”

        齐胤：“那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呢？九太爷的尸骨就一直放在祠堂？”

        七叔公说：“事发突然，九爷的宝地进水谁也不想的，我相信小五，大伙儿就在家里面等消息吧。”

        其他老人都认同七叔公的说法，齐胤看了一眼齐衡，不再说话。

        七叔公：“小五。”

        齐衡：“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七叔公道。

        齐衡：“我会的。”

        七叔公摆了摆手，宣布散会，待老人们走离开了，齐胤和齐衡才走出堂厅。

        齐胤语重心长地说：“五弟啊，太爷重新下葬事大，关系到咱们齐家后代子孙的福祉，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啊。”

        齐衡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齐胤说完，往祖屋正房厢房的方向走去，齐远扫了一眼齐天身边的战羿，跟随齐胤离开。

        齐衡往偏房走，齐天说：“大伯父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啊。”

        齐衡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爸，那咱们现在要出发了？”

        “嗯。”

        “就咱仨？”

        “你可以不去。”齐衡逗他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需不需要带过两个人去。”

        “人多反而不好办事。”

        “那好吧。”

        回到属于他们的院子，齐衡把不必要带的东西放在厢房，和齐天战羿走出祖屋，开车进山。

        深山郁郁葱葱，清脆的鸟啼声婉转动听。

        齐衡把车开到山脚下停好，三人下车。

        齐衡观察山与山之间的连脉，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

        齐天则是拿出小罗盘，学着他爸看方位。

        他们脚下是一条村内的公路，背后是青山，公路前方是一道贯穿整个齐家村的清溪。

        齐衡面向青山：“上去吧。”

        山路是村民们走出来的，没有石阶，露出泥地的土色，不到一米宽的山道，越往上走，山路越来越窄小，也越来越崎岖，甚至会打滑。齐衡时不时观察罗盘，又对比附近植物的涨势以及远处山坳方位，均是摇头，看来不是齐衡要找的风水宝地。

        穿过松木林，头顶上的烈日被遮住。

        现在家家户户都通煤气了，就没有人来上山砍柴或是找易燃的枯松针作为引燃，所以松木林下方堆积厚厚一层干枯的松针，人踩上去极为软绵，而没有松针落下的地方，杂草丛生，特别是带锯齿边的茅草，稍不小心就会被割伤见血。

        以前村民们抬着棺材上山安葬，无论多高多陡的山，他们一样能扛上来，相必之下，才爬到半山腰的齐天有些喘了，也不知道以前的人怎么扛着几百斤重的棺材上山的。

        齐衡一路往上走，说：“小天，这座山是咱们齐家村的龙脉，几乎所有的先祖都葬在这条龙脉上，但不是每一处都是风水宝地，得耐心寻找，像之前他们已经寻到了白石扶龙、幢幡形格、仰睡仙人、飞凤下山、鳌鱼上水等等，却一直找不到青龙点穴，原本九太爷所葬的宝穴叫帆船出江，正好面向溪水，背靠山峦，但因为那一处山地地势较高，又湿气过重，长年累月下来才形成积水，我算了九太爷的生辰和死忌，这一次必须找到青龙点穴才能压制这一百年来九太爷的尸气。”

        “湿气……”齐天喃喃自语。

        “是尸气。”齐衡强调。

        齐天看齐衡的眼神，不由得皱眉：“爸，您是说……”

        “前两年清明节大伙儿去拜祭九太爷，我曾经发现九太爷墓地的不妥，不知道你平时上坟有没有注意到，坟墓边会多多少少有黑蚂蚁或者其他生物存在。”齐衡说道。

        齐天回想，点头：“有，我见过蚂蚁、毛毛虫、蝴蝶什么的。”

        “可九太爷的坟墓一个蚂蚁洞都没有，”齐衡看齐天，“这说明什么？”

        “阴气……过重？”齐天疑惑，不大敢说。

        “青龙代表阳刚，只有至阳之地才能镇压阴气，我之所以提议将九太爷的棺材放在祠堂，也是想让齐家的列祖列宗消除九太爷的尸气。”

        “不过，爸，九太爷都下葬一百年了，早化成白骨了，应该……不能怎么样吧？”齐天挑眉问道。

        齐衡叹了口气，目光往远处起伏的山峦看去：“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哈？”

        “下葬了之后，棺材一直没打开过，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化成白骨了。”齐衡说完，往山上继续走。

        齐天摸着脑袋，又转头去问身后的战羿：“我爸说的，你明白不？”

        战羿点头。

        齐衡捡了一条木棍，让战羿用刀削尖。

        齐衡走在前面，战羿包尾，齐天拿尖头的木棍时不时按照齐衡所说的，插一下地面，深入土地五寸，然后再拔-出来，齐衡食中二指揩去泥土，将碎泥在指尖碾压，放在鼻前闻。

        齐衡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不是这里，继续找吧。”

        “爸，青龙点穴怎么那么难找？”齐天问。

        “单凭肉眼看，看不出来。”齐衡如此回答。

        “爸，您说详细点呗？”

        “一般的风水师找到的宝穴都是通过方位来找，前有关拦，后有青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就说是宝穴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像青龙点穴不能单从方位找，青龙点穴至刚至阳，地底下的泥土会是干燥的，并且除了杂草，什么也长不了。”齐衡解释道。

        “那咱们这么戳，也不是个办法啊。”

        齐衡点头：“我知道。”

        “……”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咱们齐家一直找不到。”

        “只有两天的时间，咱们能找到吗？”

        齐衡拍了拍齐天的肩膀：“给点信心自己吧。”

        战羿接过齐天手里的木棍：“我来。”

        三人走到山顶，宽阔的平地，齐天觉得万分舒服，齐衡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应该是龙脉之眼。”

        齐天：“爸，青龙点穴会不会就在咱们脚下？”

        齐衡摇头：“我不大确定。”

        “？”

        “视野开阔，理气很足，夏日阳光普照，冬日雪花盖顶，日月精华都聚集在这里，想必底下已经有墓穴了。”

        “噢……”

        战羿环顾四周，又蹲下来用木棍在土地上画，齐天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以为他是无聊了，便没有理会。

        随后战羿用木棍画了一个圈，接着打无数个叉，最后所有的线条聚集在一个点，战羿用木棍插-进交叉点，离开木棍一米外，再抬头看太阳，此时是下午的三点，木棍在地上投下阴影，指向前方的悬崖。

        齐衡用罗盘看方位，又掐指算，当他看到木棍阴影的指向时，恍然大悟，朝战羿笑道：“果然带你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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