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寻尸灯

只可惜齐胤只是去梨花木架上取下个宝贝用软布擦拭，此时齐胤的手机响起，齐胤接听说了句“我身体不大舒服，你们先去吧”，而后便挂了电话，很明显，齐胤是不打算出去了。

        齐天把手机调成静音，给齐衡发信息：爸，我在大伯房间的床底下，您想办法把大伯支出去！

        过了会儿，齐衡回复：嗯。

        接着齐胤的手机又响了，齐胤骂了句才接，接完之后把东西放回架子上后就出门去。

        齐天呼出一口气，从床底爬出来，战羿走到梨花木架前仔细查看，用指甲沿着墙面的缝隙刮一下，置于鼻前嗅了嗅。

        为了防止齐胤再突然回来，齐天到门边把风。“你这狗鼻子管用不？”

        战羿反问：“你来？”

        齐天：“……”

        战羿重新找了一遍，当他摸到梨花木架上的雕花时，发现雕花有些松动，正要拧开，齐天说道：“快走！大伯又回来了！”

        远远就看到齐胤又急匆匆地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

        战羿只好放弃，拉着齐天跳上屋顶，趴在檐顶后方，胸膛贴着屋瓦，保证在齐胤的视线内看不到他俩。

        齐天小心翼翼地将瓦片掀开一条缝，只见齐胤骂骂咧咧地进房，给自个儿沏了壶茶后坐在椅子上不再起来。“说什么有急事让我出去，到了大门又说没事了，他妈的……”

        齐天和战羿对视：还好他俩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呆在床底下多久！

        俩人又趴在屋顶上等了一个多小时，齐胤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齐天指了指围墙，意思是：走吧。

        战羿点头，搂着齐天的腰飞身跳下，俩人站在院子的围墙外。

        这会儿齐衡还在组织人手在村里的各大阴暗角落寻找太爷的尸身。

        齐衡让村民走在前面，问齐天：“你们胆子真大，竟然跑到你大伯的房间去了？”

        齐天：“我这不是逼不得已吗？”

        齐衡问战羿：“可有发现？”

        战羿说：“房间的梨花木架有问题，墙上有摩擦的痕迹，背后像是有暗道。”

        齐衡垂眸思索，而后说：“这也不能证明太爷的肉身就在那里。”

        齐天说：“爸，您肯定还有办法的。”

        齐衡仰头看天，太阳快要落山了。“还有一个办法，点寻尸灯。”

        寻尸灯，类似孔明灯，在天黑之后方可使用，在灯纸上写死者的生辰八字，配合寻尸符箓，并将五行八卦镜放在孔明灯的底部，孔明灯点燃后飘在天上，灯会在地上投下五行八卦阵，并指引施法者去寻找尸身，当孔明灯找到尸身后便会自动停下，尸身一般都会出现在八卦阵中心。

        入夜之后，齐衡作法，夹在指尖的黄符一抖，黄符立刻点燃，置于灯芯上，待孔明灯膨胀后，战羿和齐天剪断四方的红绳，孔明灯缓缓飞上半空，在地上投下五行八卦阵。

        孔明灯犹如黑夜中一颗明珠，飞过围墙，离开前院，齐衡等人一路追随，而后孔明灯一路往正房的院子飘去。

        齐天说：“看来战羿的判断没错，太爷就在正房。”

        “嗯。”齐衡欣慰地点头。

        当天灯快要飞到正房上空时，突然“砰”地爆炸！散发出耀眼的光，齐天和齐衡抬手遮挡，怕火花掉落在脸上，而破旧的孔明灯就这样掉落在正房院子前的地上！

        “爸！”齐天跑过去捡，“坏了！”

        齐衡双眼看向正房的大门：“大哥这里一定有问题。”

        密室内，齐胤将一个碗倒扣在仅五厘米高纸扎孔明灯上，纸扎孔明灯已被压扁，而碗内则是用血混着朱砂写成的符箓。

        齐天进入密室汇报情况：“爸，五叔的寻尸灯炸了。”

        齐胤嚣张地放声大笑：“当年师傅最器重他，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

        院外，齐天问：“爸，现在怎么办？”

        齐衡摇头：“寻尸灯一天只能用一个。”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靠。”齐天像破布一样把孔明灯塞进塑料袋里。

        齐衡笃定地说：“正房一定有问题。”

        村民们看到齐衡，跑过来说：“五叔，原来您在这儿！”

        齐衡缓了缓神色，从布袋里拿出黄符对大家说：“我写了些符，你们带在身上备用，也发给其他人。”

        齐天接在手里：“咱们是要去巡逻吗？”

        齐衡：“对，你和战羿一组，带五个村民，看到就撒糯米，糯米可镇尸。”

        “好，我知道了。”齐天把黄符分一张给战羿，战羿没接，齐天递给其他村民。

        齐衡带着几个村民去另外一处巡逻，齐天和战羿去寻反方向。

        这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过了几个小时，夜已深，齐天眼皮子要合上了，一边走路一边打盹，战羿把齐天背在身上，让村民换另外一批人来跟着。

        战羿整宿没睡，齐天倒在是战羿背上睡了大半宿，再醒来时发现自个儿在别人家的屋顶上，齐天枕着战羿的腿，睁开眼看清，夜幕之上，星河璀璨。

        战羿见齐天醒来，倒没把腿收回来。

        齐天幽幽地说：“我曾幻想像现在这样和姑娘看星星，没想到第一次却是跟个带把儿的。”

        这话把战羿逗笑了。

        “你笑了啊！”齐天惊讶道，“原来你也会笑啊！”

        战羿笑容逐渐淡去，不说话，只是看夜空。

        “其实按照咱们的处境，是不应该这么好心情地看星星的，但是真的挺美的。”齐天惬意地说道。

        “嗯。”

        齐天揉了揉眼睛，抬手看表，凌晨四点多。“你没睡觉？”

        “不睡。”

        “你不困？”战羿还没说话，齐天又接着说，“哦，对了，你不是正常人。”

        “……”

        战羿拿出手机拍天空，可惜拍出来的效果不大好，又对着齐天咔嚓一下，把枕在他大腿上的齐天拍了个清清楚楚。

        齐天夺过手机，正想点删除，意外发现战羿拍得还挺好看，于是把手机塞回给战羿：“算了，小爷我怎么拍怎么帅，给你留着做纪念吧。”

        战羿把手机收好了。“你睡，我去走走。”

        “巡逻？”

        “嗯。”

        “我也去。”齐天坐起来，环顾四周，黑漆漆地，谁知道九太爷会不会从哪个方向突破夜色双手平举蹦跳着出现！

        战羿睨着齐天：“你怕。”

        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齐天讪笑：“我功夫还没学到家，怕不正常么？我想捉的是犯罪嫌疑人或者凶手，而不是僵尸和鬼。”

        战羿嗯了一声，和齐天并肩走在路上，与齐衡的巡逻队碰面。

        齐衡看到齐天还挺精神的，拍了拍齐天的肩膀：“儿子，不错啊。”

        齐天心虚地笑了笑，不敢与齐衡对视，他总不能告诉齐衡他睡了几个小时吧，齐衡五十岁的人了还那么辛苦地巡逻呢。

        直至天快亮，突然从不远处传出一声尖叫！

        齐衡一挥手：“提高警惕！大家跟我来！”

        找到大榕树旁的房子，齐衡说：“我听到叫声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大家要小心！”

        村民们手持写了符箓的棍棒点头，攥紧了身上携带的糯米。

        齐天看到这房子，印象中他似乎来过……对，他想起来了，这是刘毓的家！

        齐衡拍门：“有人在吗？开门！”

        “有……有……”听声音惊魂未定。

        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农夫来开门，齐天认出来了，这是刘毓的父亲，小时候还给他做了一个弹弓玩。

        “出什么事儿了？”齐衡问。

        战羿嗅了嗅空气，对齐天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尸气。

        刘元掩面悲戚，黝黑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我、我闺女……”

        连站都站不稳了！幸而有村民去扶他才不至于倒地。

        院子里传出悲怆的哭声，是刘婶儿的声音！

        齐衡也顾不得问了，让两个村民照看刘元，带着其他人进到院子里头，找到亮灯的屋子。

        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刘毓身穿血红色连衣裙、脚上穿着红色平底鞋上吊了！整个人直挺挺地挂在上吊的白布上，死不瞑目，已没了气息，看样子死了有三四个小时了。

        刘婶儿哭得喘不上气，几度晕厥，被村民摁人中才醒过来。

        村民们都不敢去看刘毓的死状，只有齐衡上前去，对齐天和战羿说：“过来帮忙。”

        三人把刘毓弄下来，平放在床上，齐衡两指放在刘毓脖子上的大动脉上，而后又执起刘毓的手查看，说：“死了大概又四个多小时了，应该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

        刘元被村民扶进来了，哭着说：“今天中午闺女回来后就躲在房里不愿意出来，问她啥事儿她也不说，只是哭，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想不开！”

        刘元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伤心欲绝！

        齐天问齐衡：“爸，要不要报警？”

        齐衡说：“看刘元的意思吧，应该是自杀。”

        战羿把一张纸递给齐衡，齐衡看完之后给刘元：“这是孩子的遗书。”

        刘元看了两行字，再也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抱着刘毓的尸体痛哭：“闺女啊！你为啥用这种方式离开我们啊！为啥啊！！！”

        刘毓穿着红裙子红鞋子在自己房间上吊自杀的消息传到齐远耳内，齐远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摔了个稀巴烂，茶水四溅。

        齐胤说：“死了个人，你这么大反应？”

        “哦，没，只是觉得有些意外，”齐远说，“怎么说小时候也在一起玩的。”

        齐胤哼笑：“不就是个乡巴佬的女儿么，和咱们也没什么交集。”

        齐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棺材运到刘家的院子，刘元亲手把闺女放进棺材里，刘毓遗嘱里写入葬时都要穿着这套衣服，所以刘元没给刘毓换其他衣服。

        齐天压低声音对齐衡说：“爸，刘毓这是要化为厉鬼回来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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