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信息素pheromone

程衍和季驰一起回到餐厅。

        程珣和季珩对视一眼，而后紧盯着程衍沉默。

        “啧。”

        季驰倒先开口：“不是衍哥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季珩看着季驰，眉头紧皱。

        程珣冷声问：“程衍，你标记了季驰？”程珣闻到季驰身上的信息素带着程衍的味道。

        程衍懒得解释，皱着眉头嗯了声。

        听言，季珩不仅皱紧了眉头，脸上还多了浓重的疑惑。

        程衍说话懒得张嘴，吐字归音很不圆润，啧了声说：“暂时的而已。”

        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四个人各怀鬼胎。

        季驰喝了口红酒，幽幽地开口：“是我让衍哥帮我的。”顿了顿，又道，“抱歉，今天给衍哥造成了麻烦，我先告辞了，希望大家不要受我的影响，务必继续。”

        程珣愣了一下，起身：“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强留，但务必让我们的司机安全送季少到家。”

        季驰也不拒绝，微微颔首，礼貌道：“多谢。”

        程珣拍了拍程衍：“送季驰下楼，他身上的信息素不稳定。”

        程衍从椅子上起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那麻烦衍哥了。”季驰已经恢复了正常，声音清爽又干净，说话永远透着家族从小养成的良好修养，礼貌又客气。

        季驰转身，程衍跟在季驰身后。季驰身上散着淡淡的柑橘味道的清香，又混着大概是抑制剂的檀木香，然后和程衍信息素里淡淡的烟草味道混在一起，杂糅在周遭的空气里，窜进程衍的鼻腔。

        如果不是程衍对于柑橘的味道特别熟悉，他今天绝不会信息素失控，也不会引发季驰的发"情期，更不会标记季驰。

        谁能想到季驰的信息素是他妈的橘子味儿的。

        程衍按了一层的电梯。

        “衍哥，你生气了吗？”

        程衍摇头，过了几秒，又出于礼貌回答道：“没。”

        季驰的状态似乎稳定了许多，他笑道：“那就好。”而后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发"情期很少，大概一年也才一两次。”

        “？”程衍皱眉表示疑问。

        季驰但笑不语。

        “我平时都用抑制剂。”

        程衍突然想起程珣跟他说，季家有经营着生产抑制剂的生意。

        “我们家生产抑制剂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几乎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原来是这样。

        不想让自己家疼爱的小儿子被omega所谓的“天性”困扰，能够成长为一个独立优秀的个体。

        ——季家也是煞费苦心。

        “你身材很好，不像是个omega。”

        “啊，”季驰恍然大悟似的，“因为我长期使用抑制剂吧，所以身体更像beta不是omega。”

        程衍：“哦。”

        季驰轻轻牵起唇角。

        程衍觉得季驰笑起来很好看。

        季驰凑近了程衍，笑着问：“听说衍哥不跟omega做？”

        程衍没有真正的标记过一个omega，但很久之前跟omega做过，omega的身体很棒，但很麻烦，程衍懒得照顾，也不想苦心经营什么爱情。程衍曾经有过一段几乎算得上是刻骨铭心的感情，他几乎为了那个omega付出了所有，但他的omega最后跟别人成结了。

        反正ao之间没有真正的爱吧，都是被本能所吸引——后来程衍总在想。

        所以程衍就不再找omega，就算做/爱也都是跟beta。

        不是不跟，是不想跟。

        程衍懒得解释那么多，就沉沉地嗯了声。

        “原来真的是这样。”季驰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道，“衍哥是怕麻烦吗？”

        “嗯。”程衍看着电梯的数字逐渐下降，“本能什么的……很麻烦。”

        季驰浅浅地笑，又问：“但，衍哥总要找一个omega伴侣的吧？”

        程衍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会讨恋人喜欢的类型。或许会孤独一生也不一定。

        程衍没回答。

        季驰摸不清程衍的心思。沉默了会儿，开口道：“衍哥，希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很少人知道我是omega，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程衍愣了一下，啧了声，道：“嗯。”

        电梯的数字到了12，完全不流通的空气里散着连程衍都觉得浓重的柑橘和烟草味。

        程衍想，大概是之前已经被标记了的关系，所以季驰的身体没有过大的反应。

        “叮——”

        电梯数字指向1。

        季驰走出电梯，程衍跟在他身后。

        程衍注意到周围的人开始向季驰投去奇怪的带着渴求的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可能因为季驰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浓重了，只是因为程衍自己对信息素不敏感，所以只能闻到淡淡的味道。

        “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驰身上有程衍的标记的关系，ao之间的保护欲和独占欲让程衍对于周围人的目光有些焦躁。

        “怎么了，衍哥？”季驰仿佛没有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似的，问程衍。

        程衍皱眉，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季驰身边，沉沉道：“没事，我送你到家吧。”司机是个beta，程衍怕万一出事，司机无法抵抗强大的alpha。

        季驰眼角挑起，嘴角溢着笑。

        “好。”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辆宝马suv，车停在门口，开车门让季驰和程衍上车。

        两个人坐在后座。

        季驰把车窗打开一半。

        “衍哥，能靠着你睡一会吗？”季驰向程衍坐的地方挪了挪，问，“有点累，回家还要半个多小时。”

        程衍无法拒绝，就点点头。

        季驰微微倾身，把脑袋靠到程衍肩头，闭上了眼睛。

        他轻轻地吸气，鼻尖溢满了程衍信息素的烟草味道。

        冷淡又温厚的草木味道，好闻极了。

        也让他觉得安心。

        程衍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季驰的脸，季驰睫毛很长，随着车的起伏和均匀的呼吸轻轻颤着。

        “啧。”

        程衍把眼神移回车窗外。

        晚上九点五十分。欣赏城市夜景的好时机。

        霓虹灯在车快速的前进中连接成不同颜色的线条，把高楼大厦框在一起。

        “程少，到了。”司机轻声道。

        程衍拍了拍季驰：“季驰，到家了。”

        季驰缓缓睁开眼，愣了会儿，抓回了记忆。司机在外头打开车门，季驰下车。

        “衍哥，谢谢你。”

        程衍点头致意，而后看着季驰的身影消失在高级公寓楼里头。

        程衍对司机说：“回我那儿。”

        车疾驰而过，穿过城市和人流，停在程衍家别墅大门外。

        程衍道了句谢，穿过花园小径，打开了指纹密码锁。

        好累。

        程衍扯掉领带，把西装撇到沙发上，倒了杯咖啡，灯也没开，坐到了沙发上。

        点了根烟，程衍很焦躁，鼻息里仿佛残留着季驰信息素的柑橘味道。程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后颈的腺体一跳一跳地发胀。

        不对劲。

        他妈的。

        季驰长了一张自己一看就会喜欢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程珣突然打电话过来。

        “……”

        程珣的语气带着些责备：“程衍，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衍不耐烦地啧了声：“什么怎么回事？”

        “第一次见面就标记人家？？”

        “难道要他哥去？”程衍心里本来就很焦躁，语气不快，“当时就我一个alpha，如果我不那么做，等他出去被操吗？”

        “你……！”虽然生气，但程珣也觉得程衍话糙理不糙。

        “啧。”程衍起身往卧室走，“还有事？”

        “你新书的版号已经差不多了，你稿子写的怎么样了？编辑都告状到我这儿来了。”

        程衍想到这事儿就烦：“写不下去了。”

        “？？”

        “别催我，烦。”程衍毫不留情地挂掉了电话。

        程衍是个写小说的。

        新书是本悬疑小说，叫《香水》，故事围绕着一桩杀人案展开，死者是一个调香师，案件由她曾经打造过的一款香水作为突破口，牵扯出一件有关商业利益、感情、亲情的骗局。

        程衍憋了几天，但是自己对于香水的一知半解远不够小说里的描写，所以干脆就晾在那儿，拖延了几次交稿时间。

        程衍洗了澡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季驰家是做香水的。

        那不如问问季驰。

        ——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太对劲。

        程衍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程衍洗漱完，问程珣要了季驰的联系方式，给季驰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季驰似乎很惊讶。

        “衍哥？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程衍边从冰箱里拿了保姆留下的鲜榨果汁，边回话道：“我的新书是有关香水的，有些地方，想请你帮忙。”

        季驰愣了下，而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荣幸之至。”

        “那我们见一面。”

        “刚好我今天有时间，听说你很少出家门，我去你家吧。”

        程衍沉沉地笑了声，道：“好。”随后又补充道，“注意安全。”

        那头挂了电话，程衍吃了早饭，坐沙发上抽了根烟，翻了会儿手机。

        一个小时后，季驰按响了程衍家的门铃。

        程衍从监控里看到季驰自己开车过来，倒有些惊讶，季家家里都是alpha，就这么一个omega，昨天差一点发"情，竟然还不好好保护起来吗？

        其实乍一看上去真像是个alpha——看着季驰穿梭过花园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程衍突然想。

        “叮——”

        程衍开了门，季驰穿着身深蓝色竖条纹休闲西装站在门外。

        “衍哥。”

        “进。”程衍开门迎客。

        季驰换了拖鞋进门，抬眼看，程衍穿着一件纯黑的棉质短袖t恤，季驰能从薄薄的衣服里看到独属于alpha的精壮的身体，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长款浅灰色休闲裤，与季驰的西装革履对比起来不免显得太过懒散。

        “咖啡？还是果汁？还是啤酒？”

        季驰保持着一贯的礼貌笑容：“咖啡就好。”

        程衍从咖啡机里倒了杯咖啡，放到季驰面前。

        季驰举止优雅，透露着良好的教养，他背挺得笔直，宽肩窄腰，应该是经常锻炼，倒是个很好的衣服架子。季驰身上透着淡淡的微苦微涩的檀木味道，今天大概又用了抑制剂。

        ——还是他原本的柑橘味道的信息素更好。

        “衍哥的新书已经拖了好几次了吧？”季驰喝了口咖啡，打断了程衍的思路，突然开口问，“我可是也都等了好久了。”

        程衍啧了声，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季驰笑道：“衍哥，刚才想问什么呢？”

        程衍愣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天的信息素是抑制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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