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死一线

今夜，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割破苍穹，战靴马蹄跺裂大地，如同奏响了一支肃杀凄厉的血腥奏鸣曲。数不清的刀剑劈头盖脸袭来，听不明的兵器相撞响彻耳际。

        卫羽灵目光冷冽，她飞快地在混乱战局中扫去，一眼看到了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铠甲的男人。

        擒贼先擒王，这一场仗要赢，只有一个方法：杀了他。

        卫羽灵驾马直逼那男人。

        身后一支利箭直射而来，卫羽灵几乎没有犹豫，抓起箭筒，整个身子灵巧地翻滚而下。

        她刚弃了那马，嗖嗖的箭雨就朝着那马儿射去，只一瞬的功夫，那战马被射成了刺猬，扬蹄发出一声剧烈狂叫。

        卫羽灵摸了一把脸，借着夜色飞快隐蔽身形，她狂奔，闪躲，跳跃，像灵巧的飞燕，像敏捷的山猫。

        然她已经引起了鞑子军的注意，越来越多的袭击朝她而来，她的肩膀被擦伤。腿上更是中了一箭。

        即便受伤，她浑身上下的气势，也都像个敏锐的猎豹。

        她感到身后射来一箭，她本能地就地一滚，那箭嗖地一下射到了她刚才落脚的地上。

        卫羽灵再起身时，已经顺着来箭的方向回击过去，又快又准，嗖地一下，直接由太阳穴贯穿那人的头颅。

        卫羽灵正微微喘了口气，前方，那个自己正要朝他靠近的男人拉弓，朝她拉起了弓。

        那男人盯着她，像是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那一箭，更似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瞬息之间她已避无可避，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该如何自救，只见她飞速拉弓，朝着他的方向满弓射了回去。

        就算自己要死了，临死前，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卫羽灵已做好了要受死的准备，只突然间，只听得“叮”地一声兵器撞击声，那利箭在几乎要逼近她时，被另外一支箭横空截断，两支箭在空中相撞，瞬间折断！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蓝眸闪光，“我救了你一次。”

        他这话刚落，卫羽灵却是拉弓，朝某个方向也射出了一箭，两箭再次相击，断裂。一支朝文卿射来的利箭被卫羽灵截下。

        卫羽灵那沾满血污的脸上绽出了灿然笑意，“扯平了。”

        这一瞬，文卿微微愣神。

        此时的卫羽灵浑身脏污，可却莫名释放出一股子叫人心惊动魄的魅力。

        然而，此时并非发呆愣神的时候，更多的袭击已朝他们而来，因为卫羽灵没被那男人射中，而那男人，却被卫羽灵射中了肩！

        鞑子军的袭击一波接着一波，卫羽灵腿上中箭，根本没法像方才那样灵活跃动，她与文卿背对着，两人形成了莫名的默契，拉弓，射箭，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最后，箭射完了，她便挥起了刀，拼尽全力保全自己。

        她现在很惜命，她不想刚刚回来，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死掉。

        她要坚持，她不能放弃！

        可是，她的手越来越软，身上力气一点点消失，她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她坚定地想，会来的，她的救兵，会来的！

        突然，头顶传来了海东青一声声尖利的叫声，卫羽灵看了一眼，然后，她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其他的声音，那是骑兵奔驰的声音，那是，生的声音！

        厉宸一脸肃杀，携雷霆万钧之势而来，万蹄奔至，一声“杀”字海啸天呼，地动山摇。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鞑子军，顷刻间被一种摧枯拉朽的迅猛姿态反扑。

        那杀气冲天，雷霆之怒，直达修罗地狱。

        卫羽灵的唇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她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身体所有的力气皆被掏空，安心倒了下去。

        疾风一逝，盘旋于空的海东青忽地振翅而下，带着先前还立于战马上的厉宸飞奔而来，在卫羽灵倒地前的最后一刻，将她护进怀中。

        “将军！”

        “夫人！”

        两声惊呼同时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厉宸暗道一声不妙，先前还四散而开的鞑子军果然闻声而动，迅速锁定目标，一个个疯了一般向二人靠拢。

        战争未停，劲敌未退，厉宸来不及去查看卫羽灵身上的伤势，可左手所触皆是一片湿漉的冰凉。

        那是，她的血！

        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疼痛，一双鹰眸怒火丛生。

        焚风剑呼啸而出，带着主人滔天的战意，直取敌人命脉。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他们伤她一分，就该做好用千分来偿还的准备。

        厉宸怒吼一声，收回焚风剑，取而代之的是卫羽灵给他的暗器——暴雨梨花针，二十七枚长针凌风破空，四散而开。

        神兵出手，见血封喉。

        两人所在的包围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次坍塌，惨叫声此起彼伏。

        饶是凶狠无比的鞑子军，此刻也被厉宸的模样所震慑，一个个握紧长刀，目光中皆是恐惧和忌惮，不敢轻易靠近。

        与之对应的，厉宸带回来的精兵由外至内对敌军展开厮杀，逐渐形成围剿之势，鞑子军策划良久的这次攻城之战，已然失败！

        厉宸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卫羽灵揽得更紧，一双淬了毒的双眼越过重重人群，落在鞑子军首领腾施日勒身上。

        目光相接，两人交手多次，均知对方脾性。

        此战之后，再见定是不死不休！

        败势横陈，腾施日勒阴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戾，琥珀色的眸子泛起嗜血的光芒，紧紧盯着厉宸，却迟迟不说“撤退”二字。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眼神从厉宸身上移开，看向昏迷的卫羽灵，眼中带上饶有兴致的几分打量，待看清她绝美的容颜，阴冷嗜血的目光中刹那间充满了侵略性，但凡是男人，便没有人会不懂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厉宸放在卫羽灵腰间的手再次收紧，黑眸微凝，暗含警告。

        腾施日勒见状嗜血一笑，立刻下令：“我族勇士听令，今日谁能将那个女人抓来献给本王，重赏千金，赐牛羊万匹！”

        他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暗暗用了几分内力，在吼声震天的战场，稳稳当当传入鞑子军耳中。

        本来已经偃旗息鼓，随时等待撤退的鞑子军，因为他的话不要命似的重新反扑而来，无数长刀前仆后继，风云涌动，迅速将厉宸二人淹没其中。

        将入狼窝，亲兵未至。厉宸一边要护着卫羽灵，一边要以一战多，混乱之中左肩被人狠狠刺入一刀。他吃痛，左手募地一松，心里却立马暗道一声不妙。

        原本被他护在怀里的卫羽灵，因他这一松手，整个人毫无意识的往地上倒去，更可怕的是，先前还在拼命攻击他的鞑子军，此刻全都调转刀口，对准昏迷中的卫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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