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9 苏维埃德国 五

“至军委会诸公：最近柏林的气氛不是非常的坏。比我和云飞将军刚到时要平静许多。在2月底，gc国际官员索斯塔娃和苏联副外交人民委员越飞率领的gc国际——苏联外交代表团抵达柏林以后，德国gcd终于也表现出了和解的意愿。英国、法国、美国的大使们也积极从中斡旋，都极力想促成德国国内形势的平稳。看来列强已经将德国视作遏制gc主义西进的最后一道壁垒而不愿失去她的……

        中国大使馆也参与到斡旋之中，我举行了几次餐会，反响非常不错。德国gcd和德国纳粹党的高层都有出席，有一次还请到了兴登堡将军——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柏林，而且非常的活跃，同国防军的高级将领们来往密切。德国gcd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放弃了用街头革命的手段来寻求他们的领袖布兰德勒先生遇害的真相了，他们已经同意组成一个国际调查团以查明真相，我们中国大使馆的武官徐云飞少将也将参加这个调查团……看来之前一段时间对于德国发生工人武装起义的担忧是完全多余的。德国gcd和其他德国人一样，都是理性而严谨的，他们想追求的只是真理和真相。

        但是东欧却有非常耐人寻味的消息传来。首先是波兰政府向英法报告：苏波两国边境自1922年起就完全被苏联单方面封锁，除了极少几个口岸尚有人员物资进出，其余边境线皆被苏联红军武装人员所控制。另有传闻说。苏联红军在今年已经实行了秘密动员，大批的军队和物资正向苏波边境运动！考虑到苏波两国目前的敌对态度，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战争的先兆！目前波兰军队已经开始备战，一个全面动员的计划正在制定之中。不过同时也有传闻称：所谓苏联将要入侵波兰的消息是毕苏斯基分子所散布的谣言，他们有意挑起苏波两国的紧张局势，以便为毕苏斯基上台营造有利条件。

        另外，柏林的gc国际——苏联代表团也发布声明，否认苏联红军有任何进攻性的军事调动。不过他们也承认，红军正在进行一场旨在加强西部边境防御的军事演习，演习是完全防御性的。也可以向外国驻苏联的外交人员开发。对此，英法美三国驻德国的大使都表示了欢迎，并且向我方提出建议，希望中国驻苏联大使馆派遣人员去参观苏联红军的演习，预计日本大使馆也将收到同样的请求。因为在世界上的主要国家当中，现在只有中国和日本是承认苏联的……”

        以上是中国驻德国大使蒋百里中将在1922年3月初发给南京军事委员会的一封密电的主要内容。德国国内的情况似乎有了平稳的趋势——至少驻德国的西方国家的外交官们都是这么看的。

        不过德国东面的波兰又传来了苏联红军正在大规模向边境集结的消息，让整个西方世界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巴黎和伦敦的报纸用大字黑标题向他们的国民报告了这个未经证实的“噩耗”，显出了浓重的厌战情节。德国的右派报纸则登出了颇具讽刺意味的漫画，画着穿军装的列宁和托洛茨基挥舞着镰刀和锤子气势汹汹地踏上波兰和德国的地图。而一个象征着德**事力量的戴着骠骑兵钢盔的军人却被一根名为凡尔赛条约的铁链紧紧捆着，这根铁链的另一头则在几个瑟瑟发抖的英国和法国政治家的手中攥着。而美国的报纸的头版上。大字标题写着：

        世界大战？美国不去！

        而此时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托洛茨基放下手中的西方报纸站了起来。他对着恭谨侍立在他身边的瓦采季斯和契切林两个人低声地问道：“中国和日本客人已经到了么？演习准备得怎么样？”瓦采季斯一笑，让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先回答。“列夫.达维多维奇同志，中国和日本的大使、武官，还有中g驻gc国际代表团团长都已经到了，而且中国人和日本人还共同组织了一支军事演习的观摩团，由他们驻苏联的武官、记者，还有文职外交人员所组成。”

        瓦采季斯接着说：“演习也已经准备好了，保管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而且所有的红军指战员都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真实意图。他们也只知道是一场演习。所以我们可以让中日两国的记者尽情地采访。”

        托洛茨基满意地点点头，举步向办公室外走去：“走，去见我们的中国和日本朋友们……说不定我们还能让他们观摩到红军越过苏波边境去解放波兰的场面呢！”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点浅浅的得意笑容。似乎已经看见红旗插遍欧洲的那一幕了。契切林和瓦季采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赶紧跟了上去。就听见托洛茨基在前面隐约说道：“就是有些冒险……但还是不得不做啊……”

        三个人沿着克里姆林宫内装饰豪华的走廊一直向叶卡捷琳娜大厅走去。中国驻苏联大使邵力子和武官杨杰中将，中g驻gc国际代表钟志杰，还有日本大使片山潜、武官荒木贞夫大佐，以及几个随从和翻译人员已经聚集在这间到处都是白色大理石、红色的帷幕、发亮的嵌花地板的大厅里了。在大厅一面的墙壁上并排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托洛茨基的画像。几个东方人就站在这些画像前面低声的交谈。

        “这里是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宫室。”荒木贞夫环视了一下屋顶和墙壁。指着那几幅画像说。“我在革命之前曾经到这里参观过，那是这里挂着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亚历山大大帝和尼古拉二世的画像。”

        “一场世界大战毁掉了罗曼诺夫王朝，”邵力子说。“这里的新主人又想发动另一场。俄国人还真是好战啊！”

        “我想，”片山潜回答说，“不会有战争的，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同意我们的人去苏波边境观摩军事演习呢？”

        荒木贞夫摸了摸自己的法式大胡子，冷笑着说：“说不定是看着一百多万苏联红军越过边境去解放波兰吧？”

        杨杰也同意日本武官的说法。“如果有进攻的话，应该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即使我们在边境线上发现什么不对，西方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实际上西方国家现在还在观望，等待着我们向他们报平安。从这一点来说。苏联邀请我们去参观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

        片山还是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苏联不会这样干的。现在全世界都不希望战争，不是吗？”

        钟志杰则一言不发，他不会说日语，不过身边的翻译人员却把交谈内容逐句翻译给他听。他也倾向于荒木的意见，他在苏联（苏俄）呆了好些年，对布尔什维克的行为方式更加了解——那都是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意志坚定。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会毫不动摇执行到底！而且他们还有非常高明的骗术……现在不停的向西方挥舞橄榄枝，还有邀请中日两国外交人员去参观所谓的军事演习一定都是欺骗计划的一部分！只要波兰政府稍微迟疑一些。没有及时进行总动员，那他们的国家就要被上百万武装的布尔什维克战士践踏了！话说和这些理想主义的疯子当邻国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啊……

        几个人正谈话的时候，就听见响亮的脚步声穿了进来，然后叶卡捷琳娜大厅的大门就被推了开来。中日两国的外交官们赶紧停止了讨论，向门口的方向望去。进来的正是托洛茨基和契切林，以及一个穿着军服的大光头。钟志杰认得那人正是苏联武装力量总司令瓦采季斯，他是来安排中日两国的外交人员去参观什么军事演习的吧？看来俄国人是要将欺骗计划进行到最后一分钟了！

        ……

        “快快快，抬进来！同志，这些是步枪和子弹。总共有50支毛瑟98步枪和500发7.92mm子弹……安排50名最可靠的同志使用它们！现在立即将所有的骨干都集中起来，行动的具体时间，将随时通知你们！”

        在柏林的几个工人聚集的地区里面。一场场这样的谈话在不同地点几乎同时在秘密的进行。一箱箱的步枪和子弹被德g从秘密存放的地点取出来，通过各种运输方式输送到他们在柏林市区内的各个据点当中去。对于德国的gcd人们来说，现在已经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

        就在苏联一个劲儿的向西方传播他们的和平意愿的同时。德国gcd已经接到了gc国际驻德国代表索斯塔娃女士亲自下达的“尽快发动起义”的命令了！在传达命令的同时，索斯塔娃还告知拉狄克和台尔曼：苏联红军已经做好了帮助德国革命的一切准备！只等红旗在柏林飘扬，红军战士们就回踏着白色波兰的尸体前来支援了！

        于是德国gcd人们立即行动起来了。起义计划制定了出来。在战后的混乱时期就储存起来的步枪、机关枪，还有子弹、炸弹都发放了下去。负责联络的gcd骨干在几乎恢复了平静的柏林市里面穿行。每个人都带着手枪或是毒药。随时都可以为gc主义理想而献身！与此同时，德国gcd和德国政府之间关于调查布兰德勒遇害真相的谈判也煞有介事的开展着。拉狄克和恩斯特.台尔曼还不时公开发表演说，内容都是关于大选和攻击纳粹党的。当然还有否认各种各样的关于gcd将要发动起义的谣言……毕竟最严密的造反计划也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疏漏，最纯洁的gcd也会出现叛徒，而且德国国防军政治部也是个效率颇高的特务机关，怎么可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一个又一个储存着武器的gcd秘密据点被发现。好几个四下联络的gc主义战士被特务们逮捕（在成功杀死自己之前），经过严刑审问起义的计划已经一点点浮出水面。但是德国国防军接下去的反应却出奇的缓慢。从外地调动部队开进柏林的命令迟迟没有下达。在柏林市内实行戒严的建议同样也被冯.泽克特扣押了下来。那些被国防军政治部逮捕的gcd人在突击审讯了一番后，不管他们交代了些什么，都被转移到了柏林警察总监管辖的监狱里去了。而那些柏林的警察又都是遵纪守法讲程序的，用来对付普通的罪犯或许还能凑合，遇上工人武装起义什么的，恐怕自己就是头一个的受害者！而柏林警察的调查活动的唯一后果，大概就是促使gcd人提前举行起义吧？

        “应该立刻行动起来！”

        柏林工业区的一栋极普通的建筑物内，黑压压挤满了来自德国各地的gcd领导人。起义计划的渐渐走漏，让他们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纷纷提出了马上行动的建议。

        恩斯特.台尔曼站在他们中间。模仿着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语气，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说：“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全世界无产者的伟大导师列宁同志和革命先知托洛茨基同志已经联名回电德g中央，表示将尽最大力量帮助德国工人阶级夺取政权！现在已经有200万全副武装的红军战士开到了苏波边境，只等我们夺取柏林就会杀进白色波兰的土地，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到柏林！革命的德国工人阶级将同伟大的苏联红军一起，点燃世界革命的熊熊烈火！而我们将打响世界革命的第一枪，成为世界革命的先锋队！”

        极富煽动性的演说引起了热烈的掌声，在坐所有的人都相信起义肯定成功。虽然德国gcd的追随者在最近两个月大大的减少了。但是现在留在德g周围的却是真正具有战斗力的骨干分子！他们这些人才是德国gcd真正的本钱！

        等到掌声稍微平息下来后，台尔曼已经换了一副肃穆的表情。“同志们。由于叛徒的出卖，现在敌人已经部分掌握了我们的起义计划！因此我们必须提前发动起义，越快越好！”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圈，没有人流露出害怕的表情，他满意地点点头，提高了声音。“我建议明天，也就是1922年3月17日，将是德国革命和世界革命开始的时候！”

        “同意！”“我同意！”“我也同意！”

        在一片同意的表态声中，德国gcd的紧急中央会议通过了立即发动起义的决议。也拉开了德国三月革命的大幕！不过在坐的德g中央委员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冒险点燃德国革命烈火的行为，最终将成为阿道夫.希特勒走上德国权力中心的垫脚石……

        就在德国gcd人和他们最坚定的支持者在柏林集合准备造反的时候。中国大使馆的三个头头，大使蒋百里，参赞黄郛和武官徐浩宇正坐着火车前往慕尼黑。他们是去见德国纳粹党的领袖希特勒的。德国的铁路工人已经不怎么罢工了，所以火车是正点离站，穿过初春的德意志土地向巴伐利亚州的首府开去。出了柏林。三个中国人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在沿途进攻的其它德国城市，他们没有感觉到浓重的政治气氛。当火车穿过这些城市的市区时，他们没有看到有人在游行抗议。也没有看到gcd的旗帜或是纳粹党的旗帜。火车上同样也没有什么人在谈论政治。在拥挤的餐车里，他们和一个来自波兰的犹太商人攀谈起来，得到了一些关于波兰的消息。那里的混乱程度比德国好不了多少，毕苏斯基支持的波兰总统纳鲁托维奇在不久之前被波兰民族主义分子所暗杀，政权落到了波兰人民党的温和派皮雅特派和右翼的民粹主义者联盟还有基督教民主党所组成的政治联盟手中。而毕苏斯基则在波兰陆军的拥护下企图夺回政权，为此他们还散布起苏联即将入侵的消息。毕苏斯基在波军中的拥护者不断要求实行总动员，而波兰政府则害怕毕苏斯基利用总动员发动政变接管政权，因此拼命加以阻止……至于苏联到底好不好入侵，这位犹太商人也搞不清楚，不过他也倾向于相信苏联不会入侵。因为这将导致一场世界大战，世界上没有会喜欢这种战争的！

        不过在慕尼黑火车站迎接三个中国外交官和他们的随从人员的，却是一个在骨子里都渴望世界性战争的家伙——阿道夫.希特勒！是他通过鲁登道夫邀请中国人来慕尼黑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这位未来的德国元首知道中国现在有一个实行国家社会主义政策的gcd，所以非常感兴趣，很想了解一下中国人是怎么把两个在他看来是截然相反的主义糅合在一起的？此外他也想和中国政府拉一下关系，以便在将来他成为德国领导人以后（希特勒对此似乎是深信不疑）建立一个中德联盟来包围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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