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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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谐心知,晋王失踪的消息长安城内已经有人得知,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到独孤伽罗跟杨坚的口中,到那时,自己就真的是万劫不复,无奈之下,只好立即将事情全盘托出,只盼萧钰能早日找到晋王,萧钰却并未表现的多么惊慌,在李家的时候,萧钰已经隐隐发现了线索所在,关于窦建德前半生,历史记载的几乎是一笔带过,窦建德真正站上历史舞台,是从隋末开始,时炀帝募兵伐辽东,建德在军中任二百人长。目睹兵民困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及后窦建德家人被隋军杀害,建德乃率部众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达的起事军队。后称雄河北,建立夏国。一个在军中无名的小卒,就能号召起人马来起兵,这些人还都是隋朝的士兵,试想,倘若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突然有人来喊你,造反吧,你看,我手中有两百人手呢,那这个人很明显不是枭雄,而是脑袋被驴踢了,萧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窦建德却成功了,这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支持,那这个在背后支持的人会是谁?
窦建德称王没多久,就被李世民所杀,但当时的李世民还受制于李渊,那这背后的推手,一个念头在萧钰的脑中一闪而现,萧钰只觉得周身一片阴寒,竟险些支撑不住,这背后的推手,莫非是——李渊。高祖李渊,那个亲手覆灭隋朝的人,该早点想到,那个人,怎么可能如同看上去那般简单,心中悲意渐起。这个陌生的朝代,刘慧天背叛了自己,宇文化及亦是心思诡谲,而看起来一向忠厚的李渊也并非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手中所拥有的,只有杨广一人,所以,而现在却不知所踪,云裳是萧岿的人手。还有谁,可以相信?
元谐看着萧钰久久没有出声,只道是萧钰在思索对策。悄悄地退出了营帐,等到那层布帘被缓缓地落下,萧钰的脸上已是一片颓然,连日来的奔波早已让萧钰疲惫非常,就算是在李家的时候。也是丝毫不敢放松,刘慧天的背叛,相当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不是心中记挂着杨广,萧钰早已经倒下,这时候。萧钰却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双手轻轻的扶住了自己,那双手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清晰的传递到了萧钰的肌肤之上,萧钰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深情热烈的眸子,是赤,萧钰的心中竟然出乎意料的安稳了许多。抬手,似乎是想要抚上那张银色的面具。最终,却还是将手落下,既然没有未来,那就不要给他希望,毕竟,今生的良人已经认定了是杨广。
萧钰扯了扯嘴角,“还是不肯让我看到你的脸么?”
赤眸光一黯,这张脸,连自己都不想看到,更何况是她?自己怎么忍心,在这时候,又给她背上包袱,毕竟,她身上所肩负的已经够多了,嗓子似乎是在铁水里浸泡过一般,沙哑的厉害,赤平静的说道,“我会保护你。”音调是平静的,但只有赤自己知道,那胸膛下的心脏跳动的有多厉害,是多想就此带着她远走高飞,也知道,她定然不会答应,毕竟,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看着萧钰有些发愣,赤又补充上了一句,“一直到你找到杨广。”
萧钰黯然道,“你相信我会找到他么?”
赤坚定的说道,“会。”就算是找不到,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赤在心中默默的加上了一句。
萧钰的心中宽慰了许多,很少有这样暴露出自己情绪的时候,这样偶然一次爆发,萧钰觉得心中清爽了许多,更何况,萧钰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赤——自己的亲人。
冷静下来之后,萧钰仔细的分析杨广可能的所在,刚刚元谐已经说过,吐谷浑这次出兵,并不似以往那般,只是骚扰,而是想要攻打下凉州,而且,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吐谷浑与陈国频频联系,两方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条件,萧钰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杨广那一路全军覆没之后,郭俊率领的那一路已经跟元谐合兵一处,毕竟,谁也没想到,吐谷浑这次的人马,竟然有这么多人,倘若继续分兵,那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恰在此时,郭俊进来,虽然元谐为军中主帅,但萧钰这次扮演的是杨广的亲信,是以,郭俊对萧钰十分尊重,为掩人耳目,萧钰只称自己姓张,而赤在听到萧钰自称姓张的时候,眼神明显柔软了许多,可惜,萧钰并没有注意到。
郭俊恭敬道,“张公子,将军请您一同去大帐内商议军事。”
萧钰淡然道,“行军打仗这一类事,我是不懂得,由将军全权做主就好,这次来,只为了寻晋王的下落。”
每日里的那些兵书并没有少看,怎么可能真的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萧钰之所以说自己不懂军事,不过是推托之词而已,萧钰心知,元谐乃是一代名将,制定出的策略自然不会有错,萧钰对元谐这个信心还是有的,倘若萧钰真的去指手画脚,难保不会引起元谐的不满,自己从长安过来,元谐心中本来就已如惊弓之鸟一般,若是因此再与元谐生了嫌隙,那未免太得不偿失。
郭俊笑道,“既然如此,那张公子就好好歇着吧。”
萧钰点头,又对郭俊道,“这次来,我也带了三千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兵,在战场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赤,你将人手带去给将军看看。”
赤径直出去寻那带来的人马,郭俊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赤,毕竟赤的气场就摆在那里,萧钰这次来的不明不白,郭俊对萧钰的到来十分好奇,直觉告诉郭俊,萧钰并非那么简单,郭俊想要先从赤入手,打探出些许消息来,虽然赤看上去并不怎么好说话,但郭俊对自己一贯自信,赤刚出去,郭俊急忙跟上,与赤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赤只用那沙哑的嗓音简单的发了几个单音节字符,表示点头摇头,郭俊摸了摸鼻子,对赤的兴趣虽然不小,但郭俊也不愿轻易惹恼了赤,温和的问道,“这位兄台跟在张公子身边多久了?”
赤听到这个问题时明显愣了一愣,冷冷的瞥了郭俊一眼,郭俊久经沙场,习惯在营帐中运筹帷幄,一功成万古枯,郭俊能坐上如今的位置,手上沾染了人命也不再少数,但被赤就这样一瞥,郭俊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住了,若不是定力还不错,郭俊的腿恐就要抖落个不停,手心早已出了一把冷汗,那样的眼神,血腥,阴暗,在看向郭俊的时候,如同看一个死物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郭俊没来由的就升起了一个念头,若是赤在这时候出手,自己必死无疑,那样的赤,如同在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周身满是浓烈的煞气,身后,一片尸山血海。
郭俊到底是回过神来,勉强笑道,“马上到将军的营帐了,在下先走一步了。”说罢,就急忙进了元谐的营帐,似乎是晚走一步,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般。等进了元谐的营帐,郭俊才松了一口气。
元谐见郭俊慌张的进来,问道,“郭将军,怎么了?”
郭俊擦了把头上的汗,笑道,“路上来的急了些罢了。张公子说此番前来,也带了三千人左右的人手,虽然不多,但却都是难得的精兵,元帅什么时候去看看?”
三千人?元谐蹙眉,这人数未免太少了些,但转而想到,晋王精于练兵之道,就算是三千人,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也不容小觑,不管如何,还是自己亲眼见过这批人的质量在下顶多,“先将那批人单独编成一队,我稍后就去。”
之后,元谐就开始与众人商议计策,郭俊的心思却是全然没有放在这上去,回想起刚刚赤的那个眼神,郭俊道现在还觉得心慌,只是一个眼神罢了,郭俊却知道,那是赤对自己的警告,自己之前问的问题并没有引起赤的恼火,唯独提到张公子的时候,赤就变了脸,平静下心绪,郭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放弃了么?
赤很快就将三千人召集起来,这三千人,与其说是萧瓛的心血,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心血,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日复一日的训练,萧瓛提供的不过的财力,物力罢了。
元谐从军多年,手下训练的士兵不在少数,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能轻易的判断出一支队伍的价值,远远地就看见了这只三千人的队伍,这只队伍,实在是太过显眼,因为,那的每一个人,都似乎经过了千锤百炼,元谐近前,心下不禁一凛,三千人,三千双眼,每一双都透着如同寂灭的火山一般,虽然平静,但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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