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东出陇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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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爷问得毫不客气。
也是第一次有人不质疑她的刀法而是质疑兵器本身,谢了春反手握住刀柄。
掌心传递而来的触感细腻微凉,奇异却有效地安抚了她的情绪,这正是她所熟悉的,也是最适合她的。
犀角珍贵谢家却收藏颇丰,这样珍奇的材料世人多用来雕琢饰品摆件,在陇西谢家却只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用途——制成谢了春的刀柄。
虽说压根不合适。
犀角这种材质娇贵,太过湿润或干燥的环境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创伤,轻微的碰撞与尘埃也加剧它的损耗,用作刀柄不说暴殄天物,完全不合理。
但它的质地莹润光滑,还有安神定惊的优良功效,更早的时候它是被应用在谢了春婴孩时期的玩具与用具上。
曾被她紧紧抓握的拨浪鼓的柄,首次自主吃饭时用的汤匙,习字时第一支笔的笔杆……随着她的成长,玩具被束之高阁,汤匙和毛笔等倒是始终维持这样的规格,不过这些在她五岁那年的某一天尽数被换掉。
谢了春得到的第一把刀是木制的,它是她六岁生辰时的礼物,以爹爹自很远地方购得的楸木制成。
刀身尚不及谢了春手臂长,整体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除去本身黑色木纹外没有任何特殊的纹饰,仅握柄处镌刻着两个小字,是小姑娘的爱称“了了”。
这木刀在大人眼里或许只是个玩具,但谢了春相当喜欢并爱惜这柄木刀,对幼时的她来说意义非凡。这是谢了春得到的第一把“兵器”,未来绝世大侠谢了春的第一把刀,那天也是她武道一途的正式开端。
但是就在不久后小谢了春前去正式拜师的那一天,意外陡生。她原本很有信心向那位被爹爹赞不绝口的大侠展示自己学会的第一套刀法,最后她却是颤抖着手,差点握不住那柄被斩断的木刀。
在小谢了春沉入噩梦的三天三夜,她的父母也在不眠不休地做无数种尝试。
往后十二年间,随着谢了春的成长她更换过无数柄各式材质的刀,刀柄是它们唯一相似的地方。
“若她想要永远无畏无惧地出刀,”在这一方面,她那一贯随性的师父很是说一不二,“那么最首要的是在握住刀时,就该是最镇定且安心的时刻。”
而他说过的另一句完全不容置疑的话是,“它最适合你,以后不用再换刀了。”
“为什么不是?”
当下,谢了春如此反问道,随之抽刀出鞘。
见她神情镇定自若,黄三爷心中原本尚存一分希冀,但转瞬间这点期盼便烟消云散。
其实黄三爷比谢了春还要更早地见识到这柄专为她打造的刀的全貌,他甚至见证了这柄武器诞生的整个过程。
谢家主暗地里以极大手笔广罗天下稀奇矿石,谢夫人甚至亲赴乌孙向域外铸造大师请教,历经无数次失败的试验后才得以铸就这么一柄奇特的兵器。
说它奇特也不尽然,它的形制并不罕见,刀长近三尺,刀身微向外曲,末端有反刃,时人谓之“吴钩”。
诺布次仁持着自己的刀心情微妙,诚然两人所用的刀形制仅有大小上的区别,但他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
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这描述虽夸张了些,但常有人以此句盛赞绝世之兵,它强调了一件兵器最被世人看重的要点。
而谢了春的刀,全然是反面例子。
极其柔和的绯红色泽中交织少许错金填绘的花纹,宛若摘取一道落日余晖所铸就,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是一派光华流转,美轮美奂的样子。
持于手中似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装饰。
“好漂亮啊,”阿飞轻声呢喃道,“但这……真的是刀吗?”
这或许也是世间大多数人的想法,作为一柄刀,它也称不得是未曾开刃的状态,因为刃端与刀背的差别聊胜于无。
似乎锻造时根本没有考虑过它作为一柄兵器该有的锋锐与寒芒。
黄三爷悄无声息地移挪至诺布次仁身侧,轻敲他的刀鞘,理直气壮地吩咐道:
“拔刀。”
诺布次仁倒也未曾犹疑,依言而行,当即一点寒芒出鞘。他的刀以陨铁所铸,沉重却依旧锐气逼人,与谢了春手中那柄形成鲜明对比。
黄三爷斜睨一眼那刃尖,转而凝视谢了春正言道:“瞧见了吗?这小子的刀不说削铁如泥,倒也差不离了,他使这刀便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不过江湖也不乏内力高深之辈,有甚者摘花飞叶亦是利刃,”黄三爷以长钳遥指向阿萤,“常见的……请这位姑娘你也亮剑。”
阿萤抿唇不语,素手覆于腰带,皓腕翻转下掌中登时多出一柄纤细精巧的软剑,银白剑身亮如霜雪,又似寒月凝于剑芒。
诺布次仁甚至能一眼认出此剑出于何人手笔,对此他倒也不意外,只微微挑眉看向阿飞,试图暗示他想想清楚,但他只能看到阿飞盲目赞叹道:“哇,阿萤姑娘剑术一定很好!”
阿飞甚至期待地将自己的乌铁钩镰自笼袖中探出,“三爷,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偏门歪道,不足为提。”
黄三爷只送他这么一句,便再度转向谢了春,长叹一口气道。
“你爹早年酒后吐真言,逢人便哭诉他空有风雷刀之名,竟教不得自己女儿用刀,实乃是人生第一等憾事。”
“哭诉?”
阿飞还来不及感伤自身,就被吓了一跳,在陇右道叱咤风云的谢独鹰谢家主会哭简直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小子别打岔!”黄三爷背着手没好气道,“后来谢鹰说他找到了世上最好最适合你的师父,老夫不信,暗探酒泉县数次,但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若非谢鹰阻拦,且谢丫头你年年都颇有长进,老夫定要查清他到底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师父他只是……不喜见任何人。”
谢了春觉得自己还是要为师父正名的,便寻了个稍微委婉些的说法。
“罢了,过往种种今天就不提了,今天只说这一桩事!”黄三爷以长钳敲了敲身下的石墩,沉声喝道,“谢了春。”
“在!您讲。”
“在陇西,人人都卖谢鹰三分薄面,江湖可不认,所以你得有出陇西的本事。”
黄三爷第一次以手指向诺布次仁,说的却是,“用你这红……刀,跟他比划一场。”
“刀”一字他讲得颇为艰难。
“合着三爷您打得这个算盘!”
诺布次仁径直被气笑了,他想脱口而出一句若我不打该如何。但是黄三爷确实也了解他,骨子里就是一介好斗之辈,定然不放过与谢了春交手的机会。
而谢了春也在抬眸看他,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便达成共识,身形快到无法捕捉,一跃而起的同时挥刀相向。
“铛!”
清越的武器碰撞声响起,但两人都陷入沉默,没有下一步动作。
小小的跨院里,被方才两道劲风扬起一片尘土,霎时五人一马都灰头土脸的。
“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呛咳中,还夹杂着小红的喷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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