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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只是离了个婚


林染的心跟着抽了一下,勾着陈耀的脖子厮磨:“你就会说好听的,知道我舍不得。”

        陈耀亲了亲他:“真的。”

        伸手便去开窗户。

        林染吓得腿软,死死地扣着陈耀手臂,指甲嵌进肉里,心也跟着软下来:“这是几楼你知不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去唱了好吧?”

        陈耀心满意足地笑了。

        太过高兴,甚至笑出了声。

        “你敢耍我!”前一秒的感动烟消云散,林染毫不留情地在陈耀结实的胳膊上抓了几道。

        陈耀忍着疼继续亲他:“是真的,随时可以检验。”

        -

        “洗好了吗?姜汤煮好了,趁热喝。”

        林染来敲门,陈耀还站在花洒下发呆。回忆太撩人,他又太入迷,有点不愿意面对现实。

        “洗好了。”陈耀应了句,其实他根本没洗,简单冲了水便穿上衣服出去。

        姜汤还是原来的味道,这个家也一切都没变,包括林染。

        只是少了他。

        陈耀慢条斯理地把一碗姜汤喝光,被热水冲过的身体逐渐暖了起来,某些念头也跟着开始发酵。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来,陈耀想,哪怕睡沙发。

        林染与他心有戚戚,只是抢先一步霸占了沙发,陈耀一回头,他已经盖好被子躺下了。

        “卧室我都给你弄好了。”林染握着手机看陈耀,“你直接过去睡。”

        然而陈耀朝他走了过来:“我睡沙发吧。”

        “不,我睡沙发。”林染简单粗暴地拒绝,怕陈耀强拽他过去,直接闭了眼睛,“晚安。”

        晚安?

        晚个毛线安啊。

        陈耀拿脚轻轻碰林染:“这就准备睡了?”

        “睡了。”林染佯装迷糊,丝毫不把大法医警察的智商放在眼里,“明早还有课。”

        ……

        “好。”陈耀就暂且给了前夫这个面子,“那晚安。”

        隔着一面墙,两个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尤其林染,翻来覆去就没停过,但他可能忘了,在真皮沙发上做这个事情动静还挺大的。

        陈耀那边就安静多了,但灯一直亮着。

        林染点开陈耀的微信,几次想发信息过去,但编辑好了总是按不下发送键。

        太诡异了,人就在那里发什么信息嘛。

        犹豫着思忖着,耳边响起了那人的声音:“骗我有瘾?”

        林染闻声抬头看,对上了陈耀冷冷的目光。

        真他妈无语。

        只是说过晚安后因为你在隔壁而辗转难眠,拿起手机想给你发条信息,这也叫骗?

        如果是,那你能不能也骗骗我。

        但其实林染知道陈耀的意思。

        他曾经保证过不再去唱歌,也确实听话了小半个月。

        后来tim叫他去救个场,林染抱着侥幸心理没跟陈耀打招呼就去了。

        也就是那天,有人喝多了酒意图骚扰,被回家后看不到人找来酒吧的陈耀撞见。

        其实就算陈耀不来,tim也是不会且不敢让林染出事的,林染在陈耀眼里有多宝贝他知道,恐怕少了一根汗毛,陈耀都能要了他的命。

        但事情就那么不妙,回家后自然又是一场爆发式的争吵。

        陈耀觉得被欺骗,林染觉得不被信任。

        ……

        现在想想林染真后悔啊,当初为什么要跟他吵,知道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为什么没说些软话哄哄。

        如果当初哄了,也不至于现在发个信息都裹足不前。

        “我睡不着。”林染把手机扣在胸前。

        陈耀把他的手机抽走:“跟你说过多少次,手机不要这么放,辐射很大……”

        后面的话被悉数吞没。

        因为陈耀不小心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林染的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微信头像赫然映入眼帘,连同输入框里没发送出去的那句消息——

        我可不可以过去跟你一起睡[可怜][可怜][可怜]

        林染的手机陈耀一直有指纹解锁权限。

        因为林染的追求者很多,一个男人,总是被人用漂亮来形容那就是真的好看。尽管他逢人必强调已婚,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没摘下去过,也总是把我先生、我爱人挂嘴边。

        但依然有很多人装聋作哑地往跟前凑,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发出一些界限不明的邀请。

        林染自己就处理得很好。

        但为了让陈耀安心,就把他的指纹录了进来,尽管陈耀从没使用过这个权限。

        也没想到,这个权限一直在。

        “换了地方睡不着?”陈耀问。

        “嗯。”林染说。

        “那过来一起睡吧。”陈耀说。

        “身份合适?”林染小气地问,然而已经抱着被子站起来了,怕陈耀反悔。

        “就一张床上睡个觉。”陈耀说,“你想什么呢?”

        ……

        林染心说死鸭子嘴硬吧你,你敢保证不想点什么?

        事实证明陈耀真的挺淡定的,至少表面上。躺在床上挺尸似的一动不动,眼睛也闭得老老实实,就没睁开偷看过。

        可林染知道他没睡,从呼吸能听出来。

        所以林染在不碰到陈耀、不跟他说话的原则下,颠来倒去地折腾。

        一会儿明目张胆地去探他的鼻息,一会儿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对着他眼睛晃,一会儿长叹两声骚动空气。

        陈耀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了,无可奈何地把人拽进自己被子里:“祖宗,你到底想干嘛?”

        陈耀觉得今天醒来的感觉和以往不一样。

        不是床变宽敞、变舒适了,也不是身旁多了份温存,而是……

        林染从被子里冒出头,舔了舔唇角:“早。”

        “你在干什么?”陈耀问。

        “看你能力还在不在。”林染说。

        要是从前林染敢这么挑衅他,陈耀一定会身体力行的回答他:“试试就知道了。”

        现在陈耀却什么都不敢做,哪怕是一个把人揽进怀里的动作。

        他怕做了就会收不住。

        毕竟在一个被子里共枕一晚上已经够考验他的自制力。

        身旁的人贴得很紧,陈耀退了退。

        林染明白陈耀“身份不合适”的意思就也没再进攻,只是盯着他的额头看。

        陈耀额头上有块浅浅的疤,不是出任务时弄的,是上学的时候,为了林染跟别人打架,被锥子划的。

        当时目睹了全过程的林染觉得心也跟着被划了一道,恨不得替陈耀挨这一下。

        平时被刘海挡着,疤痕几乎看不见,只有林染,会特意扒开头发仔仔细细地盯着看。

        就像现在一样。

        那是陈耀,爱过他的证据。

        灼热的目光烧得陈耀快要脸红。他侧了侧脸,语气带了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羞:“别看了。”

        “碰不让碰,”林染不太高兴,“看也不让看啊?”

        “又不好看。”陈耀用手捂上额头。

        “谁说不好看我跟谁急!”林染真的急了,还有些委屈,说话带了点鼻音,“怎么现在我看一下也不行啊?”

        “不行。”陈耀说。

        不行。

        这两个字让林染一瞬间有点恍惚。

        他们离婚之前,陈耀跟他说过太多次“不行”了。

        去唱歌不行,去喝酒不行,生气不理人不行,粘着他想要也不行……

        陈耀霸道死了。

        连两个人决定去领离婚证了,林染问他能不能做最后一次,他都说不行。

        冷血得不近人情。

        但只有陈耀自己知道,他那个时候状态是真的差,再承受不起重蹈覆辙的折磨。

        同时他也明白,不能总是拿做爱当做和好的契机,要解决问题,就得直面问题。

        可总归是欠林染一个解释。

        陈耀沿着刚才退开的地方又重新靠回去,手从额头上拿下来,落在林染的下巴上,轻轻捏了捏。

        “你别乱想。”陈耀说,“那阵子我太忙了,睡不好,我们总吵架,我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就……身体也跟着出了一些状况。”

        林染沉默地听着。

        “跟你说不行不是因为不想。”陈耀接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特别爱较劲,喜欢钻牛角尖。”

        林染瞪着眼睛看陈耀。

        虽然大意懂,但他不知道这朦朦胧胧的解释,是陈耀想要靠近他的信号,还是抽身而退的借口。

        一时有些忐忑,林染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等下文。

        然而陈耀跟他对视几秒,便没了继续开口的迹象。

        想起这一夜似乎都是他在主动靠近,哪怕盖着同一床被子也只是一起睡了个觉,林染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失望吞没。

        念念不忘的只有他自己吧。

        然而当他起身,下床,想逃离前夫带给他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身后陈耀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没有反应。”陈耀说,“永远不用。”

        林染穿拖鞋的动作一顿。

        “你是开在我心上的玫瑰啊。”陈耀说,“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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