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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赶考


诸多烦恼被乌悯抛之脑后,她才不管乌越怎么想,她只是觉得敷衍一下便好了。

        “我实在受不了你了。”腰间身陷囹圄的玉佩此刻又发出声音,是极其恼怒与无奈的语气:“我怎么就摊上你了呢?”

        “对呀对呀。”乌悯不假思索:“你怎么就摊上我了呢?”

        “……”别一副我在夸你的样子。

        乌悯挪动位置,尽量避免寒风袭入之区,稍稍拢紧衣袖。

        手里是几年前的本子,记录了不少事情。上边的黑色墨迹,字迹工整。

        摊开几页,泛黄的纸张上边赫然写着昝箖绥三个字。因为他不是什么小蝼蚁般的人物,所以对他的记载也不会过分稀少。

        倒也不是没事找事,簇艽自幼也是随着乌悯的,对于昝箖绥的事情,略有耳闻:“他那么要强,宁愿自己撑伞走一辈子独木桥都不肯低头。为何你觉得区区小伎俩,能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簇艽说的还算委婉,就是说昝箖绥挺傲一个人,是不会对女人低头的。

        这是它和乌悯都有目共睹的,无一夸大。

        闻言,乌悯挑眉,语气散漫:“噗——小艽子,你莫不是真以为我能对他下手?”

        此话一落,簇艽感觉不妙,随即问道:“莫不是?”

        “我只不过让他放下戒备之心,至于情情爱爱,我可不奢求。”

        注意不到它表情,却能察觉一二,乌悯语气很平静,似乎有万千座山是让她倚靠的沉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你又在怕什么?”

        那是十足的底气才说的出来的,她似乎很有把握。

        “好吧。”它缄默,它相信乌悯,因为乌悯说到做到,诚不欺它,从不让它失望。

        昝箖绥并不属于自幼便是这种性子的,他小时候偏向乖巧这类型的,即便如此,但傲骨还是妥妥的不变,直至今日。

        岁月能磨砺掉的是青涩的容貌,不是坚韧的傲骨,跟回头看的本事。

        现在簇艽就是没话找话了:“话说,那程邪待你不薄,你当真没有点悸动?”

        得了吧,程邪喜欢她?痴人说梦。

        自幼乌悯便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道:倘若,男子喜欢女子,即便是刻薄点也不是忍心让她伤着半分,如若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足够冷漠,总是让她在危险边界徘徊,不够宠溺,那潜台词只有一个,这个男的对这个女的并未有半分情愫。

        程邪正是列举的后面那个。

        乌悯像是看傻瓜似的,颇有些无语:“我是他主子,他待我自然就不薄,我倒是佩服你的想象力。”

        程邪是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人,就连自己的主子乌悯有些时候也是被他整蛊。

        她小时候害他被扇巴掌,他直接向乌越汇报了自己做的坏事,害的她在饲堂跪了四柱香。

        说到底,程邪对她的好不过仅仅是一个下人对主子的任务。

        “……”簇艽不是这个意思,索性不追究这个话题,继续道:“其实,他身世虽是个谜,但我可以笃定他年幼必定不好过。”

        不然怎么活的那么卑微。

        程邪,他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没有后路可退,他往前冲,迎面而来的只有风。

        这股风,是烈的,是劲的,吹来的恰恰是女魔头——乌悯。

        “他好不好过与我又有何干?他不过一个侍卫罢了。”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

        乌悯是真的不在意程邪的童年,也并不在乎他过的多么卑微,他即便是奄奄一息啦她都会感叹一句居然还有一口气。

        真正经历了涅槃重生的人,是不会轻易原谅罪人的,更不会那么容易去有同理心的心疼别人,因为这样的人尝试过的是残酷的褪皮。

        乌悯谨记着,自己曾经也是魏凂鸢。也算是一个需要拯救的褪皮昆虫吧。

        意识到不能和她聊下去了,它吐槽一句:“你个没有心的人类。”

        便不再做声。

        乌悯倒是很欣慰的接受了这个吐槽。

        两柱香过后——她“啪”的一声和起本子,微微的阖眸,淡淡吐了口气。

        “看完了?”它明知故问。“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再过一会儿,待到夜晚,便出府寻找皇上。”

        “皇上?!”簇艽蓦的愣住,只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你疯了吧?不要命了?你想对皇上下手,诛九族的!”

        “你怕什么呀?方才乌越那老头子都说啦,陛下微服私访。”

        一边说一边漫步。

        骤然,她垂眸,勾唇一笑冲簇艽解释:“才不是下手嘞,熟悉熟悉嘛。”

        玉佩随风摇曳着,它艰难咽了咽喉咙,声音穿透凛冽的冰霜传到乌悯耳畔:“额……那你知道皇上搁哪吗?你就找。”

        “嗯……”她抿唇,深思熟虑之后笑靥道:“今晚节日就这么几个热闹地方,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我们逐个找。”

        若是微服私访去的肯定不是什么无趣的地方。

        那就是猜灯谜、飞花令、投壶……

        “你知道皇上长什么样?”

        “进宫瞧过几眼。”

        要搞什么隆重举宴,当今圣上便会命人进宫。乌越怕她闯祸,她也就没怎么去。

        她虽不喜,但偶尔还敷衍是去了见两眼就匆匆离开了,她不张扬,所以皇上也没注意过她。

        柳絮般的大雪飘飘悠悠,抖落再低,支离破碎。阴暗的云朵点缀在寂寥的苍穹,鸟儿穿过密密麻麻的云层,不止驰骋。

        簇艽:“乌悯,我觉得好冷啊现在。”

        乌悯不解,眼眸如同不起波澜的泉水,声音宛若深夜吹拂的洞箫:“你还有体温呢?”

        刚欲摘下腰间的玉佩,给它捂暖,指尖轻轻接触之际,它叹气道:“你的心太冷了,都给我冻的不能动了。”

        “……”乌悯无语。感觉自己像是猴子般被耍了。

        乌悯刚走几步,院子里偌大的雪地留下来几个小脚印,渐渐又被雪覆盖。

        她抬眸,倏忽,眼前风霜侵蚀中挺立着一个少年郎,瀑布青丝摇坠,衣袂飘飘。

        起初乌悯觉得眼熟,但记不起来。

        片刻又被记起来了,眼眸中映出他的轮廓。原来就是那个被扣在乌府的陎屹。对于乌悯来说,长的有些好看的,都是能记起来的。

        对方回头,两人对视。

        他负手而立。

        乌悯蓦的笑靥,她蹦蹦跳跳过去,冲陎屹招手:“你怎么在这呀?”

        “见过乌四小姐。”他很礼貌的拱手,随即回答她刚刚的问题:“小生……觉着无趣,便随意走走,若有……打扰,恕我冒昧。”

        “不会呀,你呆在这里这么久啦呀?”

        “是。”

        簇艽一惊:我勒个去,厉害了。这忍者吧,乌悯这人就是把他晾在这了,他怎么还能坚持?

        “今日是岁旦哦,难道公子没有要陪亲人过嘛?”

        “小生……并未有亲人。”

        难怪肯呆在这里啦。在这里安全,不用干活,负责吃喝睡,岂不美哉?

        这么一想,乌悯心里不太舒服,感觉亏了。她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做好事。

        灵光一闪,她眉眼弯弯,梨窝微绽:“对啦,乌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乌悯顿了顿,凑近他耳畔继续道:“那便是岁旦之时,但凡不属本府的人皆要织绣一个香囊。”

        “为何……小生不曾听过?”

        “哎呀,都说啦是不成文的规定。”她指尖轻轻掠过他脖颈,他表情有些微妙,但也没有避开。

        “你去找摘棽要材料,说是本小姐命令的便好。”

        听了这话,簇艽都想给她一脚,他都还没点头呢,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嘛。

        “是,但在此之前,小生……可否问姑娘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她看着他。

        “姑娘……可同姑娘父亲……道小生需要赶考之事?”语气很平静,却能听出微微都颤抖,战栗。

        乌悯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黛眉两侧泛起柔柔涟漪,笑意盈盈:“说啦。”

        陎屹喟然,浅笑道:“多谢姑娘了,等会小生秀好香囊后便会离府,这些日子,多有打扰。”

        “……”所以她这段时间养了个黄鼠狼?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急什么呀?”

        “小生准备一下,要赶考。”

        “哦。”

        道别后陎屹衣袂飘飘的背影渐渐隐匿在漫天大雪之中,乌黑浓密的秀发披在他的肩膀,千丝万缕的像是琴弦般,悠悠的离开她的视线,沉着而孤僻。

        “就这样走啦?罢了罢了,算我眼拙,选择了个负心汉。”她心中游漾,抹了抹虚无缥缈的泪,声音微颤。

        簇艽受不了了,语气冷冰冰的:“乌悯,别演了。人都消失没影了,况且他走了之后又不是不能帮你。”

        有点道理。

        几个时辰后——

        被寒风裹挟着的枯枝烂叶肆虐敲击着窗棂,飞鸟拐过枝角,尾巴像是在苍穹之中留下足迹,抖落枝叶。

        乌悯长吁一口气,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不欠东风,欠个皇帝。

        “走啦,程邪。”她揽住他的胳膊肘,力度轻柔。

        程邪腾空而起,脚像是踩在地板上,在半空中踩踏。衣袖扬起,青丝乱扬。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雪花坠落在他们发丝、肩膀。他们和雪花相溶,如同鱼儿和水紧紧相依。

        程邪一脚落地,乌悯立即松手。

        遥望四周,灯火缱绻,烛影摇曳,人声鼎沸。乌悯回头看向程邪,烛光映照在她貌美的脸庞上,梨窝微绽,眉眼弯弯:“行啦,小邪子。你今夜可以自由玩耍。”

        “……”程邪眉心微动,唇瓣抿直,颇为不满她的言语。“属下的任务便是护好小姐。”

        “平日也不见你如此积极,”乌悯气鼓鼓的嘟嘴。“反正,你不可跟着来,否则……”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情理之中的,程邪很乖的没有跟来。

        “乌悯,这里这么大,你当真要一个个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来之前特地问过摘棽啦。她说这皇帝陛下啊,喜欢渊博的东西,最可能的便是猜灯谜啦。”

        不过多久,乌悯便来到了猜灯谜之处。

        万人空巷,肩摩袂接,熙来攘往。人群暗涌中,如同蜂窝跳蹦出来的无数蜜蜂,数不胜数。

        乌悯看向人多围在一起的那个地方,那里悉数挂着灯笼,灯笼悬挂着纸条在空中摇曳。

        她提起裙子,仰起脖子,踮着脚尖,试图看清前方。

        万分艰难,可算让她挤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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