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母彩英

当晚陈哲也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协助调查，此时的陈哲再也没有之前在歌厅的淡然，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作为一个富二代即使见惯了很多场面，也没胆识在人命事件中有所隐瞒，陈述了整个过程，已经是深夜，暂时被刑拘，等找到尸体再定性。

        第二天

        消防人员早上7点出发九龙湖进行打捞工作，旁边也围观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这时候，付彩英已经赶过来了，胡亚男作为实习民警，从昨日调查跟进这次九龙湖溺水事件，一大早就赶往医院看望段凯的母亲付彩英，准备做一些善后和安慰工作，事实上派出所已经调查整个事件中，付彩英现在一心想找到儿子的尸体，胡亚男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胡亚男话还没说完，付彩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求出院，想亲自赶到九龙湖现场找寻儿子尸体，胡亚男只好依着她，陪她一起到了九曲桥。

        消防人员还在湖中继续打捞，当付彩英来到九曲桥中间，也就是段凯落水的地点，即使付彩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里想起丈夫已经去世，儿子也离开自己，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抽泣起来，胡亚男看到这一幕也是心痛不已，当调查段凯身世时，胡亚男已经得知付彩英去年丧夫，如今儿子也淹死，任谁也承受不了打击，看着付彩英不停的抽泣，不知如何安慰，胡亚男的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

        胡亚男的家庭是公安世家，父亲是夏华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去年退居二线，作为女儿深受父亲的职业感染，从小立志要成为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正义的执法者，高考时，胡亚男的成绩在全县重点高中里是出类拔萃，填志愿时，她却依然的填写河南平江警察学院，按照她班主任的说法，胡亚男即使填写北大，兴许也能考上，为此胡亚男的班主任给她做了多次思想工作，最后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心，胡亚男如今已经是平江警察学院的大四学生，通过父亲的说合，胡亚男顺利的回到夏华县城关镇派出所实习，21岁的她，外表冷美，性格刚毅，内心却非常感性，大学四年里追求她的男生可以凑成一个足球队，由于胡亚男给人感觉是一种冷艳的美，追求者都被她的眼神秒杀于千里之外，时间长了，背后不敢靠近的追求者给她取个外号叫“冰美人”，按照她宿舍姐妹的讲法，胡亚男做警察这一行真是白瞎了，如果去参加选美大赛，绝对能拿个冠军回来。

        胡亚男望着正在湖面上忙着打捞工作的消防人员，回想这几个月的实习多数都是内勤工作，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丧父失子悲惨情景，她对付彩英的感受很同情，换成自己如何能承受这接连的打击？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有人喊起来：“彩英……彩英……你看那是不是你家段凯？”

        付彩英听到有人喊自己儿子的名字，立刻站起身仔细打量湖面。消防人员似乎没什么特别动作，又仔细擦一擦眼泪继续观察湖面，直到九曲桥的围观群众主动让出来一个缝隙，段凯才从桥的另一端走过来。

        段凯上岸以后，需要沿着九龙湖堤坝绕半圈路才能到达九曲桥，沿途他看到附近奇怪的建筑，还有偶尔路过穿着奇装怪服的行人，由于他的好奇，不停打量着人家，还被几个路人骂了句神经病，他一边消化眼前的事物，一边回想昨晚梦里的影像，就这样慢腾腾的向着九曲桥方向走去。

        段凯已经认出来眼前的中年妇女就是昨夜梦里影像中的母亲，虽然感觉无比别扭，但还是急忙走向前单膝跪地道：“令母亲担忧了”

        段凯这句话放在古时，一点问题没有，可现在是21世纪，显然这句话不伦不类，付彩英眼前只有儿子，哪里会记得儿子刚才说了什么，看到一身皱巴巴像个捡破烂的段凯，抱住他的头大哭起来，段凯眯眼打量周围人群，显然刚才那句话引起很多人诧异，此时他明白自己的举动和语言明显和周围格格不入，于是他闭嘴不再讲话，一边仔细听取周围的语言方式，一边脑子不停的转动思考如何应付别人的问话。

        胡亚男看到这一幕，偷偷地捏了一把汗，刚才为了如何安慰丧父失子的付彩英犯难，如今看到母子团聚这一幕，胡亚男眼中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这时候有人鼓起掌，掌声起到连锁反应，掌声渐渐响亮起来，此时胡亚男眼睛噙着泪不由自主也跟着大家鼓掌，片刻后，付彩英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感激的望向大家，胡亚男也向湖面上的消防人员挥手示意，胡亚男控制一下自己的心情，打量着段凯，一米七的个头，目光呆滞的望着湖面，三月的天气还是很冷，段凯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略带水气，很明显经过湖水侵泡，上面还有草绿色青苔的痕迹。

        这时候胡亚男心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脑子里有很多疑问，昨天下午，消防人员一直打捞至傍晚才离开，整个打捞过程持续至少5个小时以上，当时段凯在哪里？试问任何人也无法在三月份的水下生存几个小时，更别说无法换气，缺氧不死也会被冻死，而又过了一夜，竟然活生生的出现了。

        胡亚男走向段凯面前道：“你就是段凯？”段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吗？”

        段凯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从水里游出来的？”

        段凯听到这句，突然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蹲下身倒地打起滚儿，呲牙咧嘴的吼着，也不知道吼些什么，反正周围听不清楚。

        付彩英看到儿子这样，顿时急了，上前护住段凯的头往自己怀里塞，一边抽泣起来：“警察同志，不要在逼我儿子了，你们行行好吧”

        胡亚男看到周围群众已经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心里一阵的委屈，差点落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再坚强也才21岁，强忍着内心的委屈，向已经收队准备离去的消防车跑去，片刻后，两个消防队员带来一个组装式简易担架，把段凯抬了上去……送往夏华县人民医院。

        此时段凯躺在担架上，眼睛紧闭，保持着之前头痛的表情，任谁都猜不到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虽然段凯这副人肉皮囊只有17岁，可裴东来实际年龄已经30多岁，裴东来跟随狄公破案无数，官至大理寺少卿，白发鬼探这名头并非浪得虚名，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异世的语言方式和肢体动作，虽然他内功了得，武功盖世，但在没了解清楚之前，他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一路上付彩英摸着儿子的头不停的抽泣。裴东来自小无父无母，眼前的一切让他无从适应，只好淡然的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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