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梦

“等等。“

顾里昂回头，看到在Drunknote偏红的霓虹灯光下，大步流星走来的颀长身影。

“怎么，还有事吗？“他不耐地问。

“实在抱歉，我和清婉多年不见，想叙叙旧。清婉也累了，要不今晚我送她回家吧。“徐臻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纵是顾里昂也只能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好，那辛苦你啦。“

原清婉只觉得头晕目眩，徐臻主动伸出手来，搂住了她的肩膀，说，“清婉，我送你回去。“她微微抬头，完全能想象出他此时配合着这种语调，温润如玉的表情。

顾里昂只能目送两人搀扶着离开的背影，猛吸一口烟，恨恨地踢向了一旁遭殃的石头。

“妈的，来坏老子的事，早晚也要玩到原清婉这个*货。“

已过子时，巷子里人烟稀少，但仍有三三两两醉鬼倒在墙角的电线杆旁。

徐臻扶着踉踉跄跄的原清婉走在寂静的巷子里，夜风的声音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卷携着深秋空气中的灰尘气息，让原清婉的醉意没来由的清醒了几分。

一想到刚才徐臻不分青红皂白对时玮嘉的信任，原清婉就一阵心寒，本想解释出口的话也苦笑着吞进了肚子里。

多说无益，眼前的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娇惯着她的臻哥哥了。

“徐臻，今天真的多谢你替我解围。“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真的成了他们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就送到这里吧，到家的路我自己也能走了。“

说罢，她嘴角勉强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就走，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住。

“什么时候学的喝酒？“他语气更加冰凉。

“从F国回来之后。“原清婉若无其事的抽出被禁锢的手腕，靠在墙上随意的笑着回答，”别看我这样，平时我酒量不错。“其实是得知家里破产、母亲癌症住院的那段时间，不过她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让他有迹可循。如果他愿意去了解，总会打听到的，他不愿去查，大约也是不愿为了她多费功夫吧。

“戒了。“徐臻用了命令式的语调。”还有你那个会所的工作……“

“也是那个时候。“她带着懒散的笑意，但睫毛下掩盖了大部分隐藏的情绪。

“辞了。“徐臻面无表情。

“辞了干什么？“她仿佛毫不介意他蛮横的语调，”我又不着急结婚。“

一句话呛得徐臻失语，他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原清婉，回来后第一次离她这么近的看她，那的确是一张足够让人心动的脸蛋，莹白透粉，好像瘦了点，但却更添妩媚了。他几乎能感受到她带着酒气的呼吸，但咫尺之间的距离，却让他觉得遥远无比。

他强行别开了目光，失望至极，想，他宁愿清婉像从前一样大哭大闹，埋怨他这个埋怨他那个，他也不愿她用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冷漠语气。至少从前，她是真心实意的。

“我送你到家。“徐臻冷下语气，目光紧锁着她的目光。

“我酒醒了。“

“清婉……”徐臻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原清婉的手机铃声刺耳突然响起，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原清婉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是顾弘渊，瞬间她有了翻白眼的冲动。顾教授啊顾教授，您真会挑时机。

徐臻不容置疑地接过手机，接听，免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目光却紧锁着面前神色略显慌张的女孩。

“原清婉，你和谁在一块儿？在忙什么？”

听到对面是一个男声，徐臻的眉头越蹙越紧。

“现在我有点不方便，我待会儿打给您。”不等徐臻开口，原清婉急忙道。

“现在到我家来，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对面声音极寒。

“你是谁！清婉和你有什么交易？”徐臻忍不住出声。

“当然是’那种‘交易了。”顾弘渊戏谑道。“原清婉，想要钱，半个小时内到我面前。”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这几个字，彭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占线声在夜幕中格外刺耳。

徐臻的身体因怒极而紧绷着，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他的拳头紧握，指关节凸显出明显的白色，仿佛随时都能将一切击碎。

他语气低沉，“原清婉，你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原清婉睁大疑惑的猫眼，挑眉，随后又放松下来，笑笑，“如果你是问顾教授的事，我想无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易，应该也与你徐臻无关才对。”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我没想问这个！”

“那想问什么？”她媚然一笑，半晌后拖长了声音，“哦……你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我是不是还为你守身如玉？那真不好意思……”

徐臻打断了她，气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不想知道，原清婉你给我闭嘴！”

闻言她倒是真闭了嘴，媚眼如丝，冷笑着藏住了心底的话。

徐臻，你现在到底在做样子给谁看。

在酒吧的时候和时玮嘉那样亲密，现在倒和我装起情深来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找过我一次，为什么轻易相信别人污蔑我的话，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追着你死缠烂打的坏女人吗？还是说，你为了摆脱我的纠缠，这次特意来和我划清界限？

真无趣。

徐臻的心里各种情绪翻江倒海，疑惑、愤怒、失望。从小和清婉长大，如今他反倒看不透她了。这么多年，清婉的心思他也不是全然不知道，每次他找她聊清楚，她都不肯放下自己。当年出国，不就是为了躲着他吗？虽说对于这个“妹妹”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徐臻也是真心实意希望她能过得好，但如今她这副样子……

“清婉，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徐臻略冷静下来，淡淡道。“酗酒，到会所陪客，和不同的男人不清不楚。嘉嘉之前和我说你和顾里昂其实是金钱交易，让我好好劝劝你，我还不信。今天这通电话，真的彻底让我败下阵来了。原清婉，你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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