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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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原清婉只知道宋哲明师兄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难怪他平时看上去这般不简单,修养,家教,谈吐,还有平时的穿戴和日用品,都透漏着他非同一般的身世。
但董事会的独生子,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宋董事……那他为什么还要来陷害我呢?为什么……”原清婉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道。
导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你这个模样,我也问不出什么了。原清婉,你知道你给学校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因为你的参与,学校的核心课题都要推翻重做!大家到目前为止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
应对?原清婉唇边浮起苦涩的笑,对方切切实实抓住了她的把柄,她还能怎么应对?
原本她引以为傲的核心课题,却因为她毁于一旦了,说不定日后她还要面对高昂的赔偿金。这笔钱会要了她的命。
“一旦查证事情属实,学校是肯定会给你处分的。你先把实验室里你的东西都搬走吧,这两天休息休息,手上的课题也不用做了。”导师冰冷的声音提醒着她,她已经和垃圾一样被丢弃了。
从导师门口出来,泪珠汹涌而出。
原清婉蹒跚着脚步往实验室走去,思绪凌乱。收拾东西,难道说学校从今往后都不让她参与实验了吗?甚至,要开除她吗?
走进休息室,她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一件一件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平时谈笑风声的休息室如今一片寂静,只有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帮她,也没有一个人敢来和她说句话。
她在心中冷笑,酒肉朋友千个好,患难之中无一人。
低声议论声钻进了她的耳朵,“原清婉怎么在收拾东西,是被开除了吗?”
“发生了那种事,一定是被实验组赶出去了。”
她胸口似有千斤重。是啊,即使不被开除,也再没有机会进实验组了。
收拾到实验服和课本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
只见实验服上被人用红笔写满了字,仔细一看,都是“原清婉”、“伪造数据”、“学术不端”、“害人精”这样的字眼。所有的书本也被人用刀片化得稀烂,用黑笔涂得不成样子。
她本想愤怒地问是谁做的,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还能是谁,一定是核心组成员做的。本来好好的课题因为她的事被推倒重来,想必核心组成员恨透了她吧。
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也根本就没有资格质问别人。
原清婉一件一件地把这种涂满诅咒话语的书本、衣服捡进箱子,沉默地搬了出去。刚要出门,她却被实验核心组成员堵住了,他们目光怨毒,恨恨地盯着她。
“原清婉你也是学乖了,知道解释没用就干脆不解释。”其中一个女生道,她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但你一个人伪造数据还不够,还要毁了大家!你知道因为你的参与,核心课题被调查,要推翻重来吗?”
“我知道。”原清婉低声道,“我对不起大家,但是我真的没有伪造数据。”
“对不起?”人群中的愤怒声更盛,“你让学校损失惨重,一句对不起就能轻飘飘揭过了?”
“就是!还说自己没有伪造数据,和你有关的课题都被调查了,说这些谁信啊!”
人群为首的组长不发一言,脸上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情绪。他是为这个课题付出心血最多的人,如今因她被毁于一旦,他怎么可能不恨原清婉。
组长缓缓逼近,一掌打翻了原清婉本来收拾好的箱子,一声巨响,书本和日用品瞬间散落一地。
原清婉凝视着他的眼睛,只读出了他目光中浓浓的恨意。
人群中立马有人来拉,阴阳怪气道,“组长,别跟这种人动手,小心人家再告一状,给咱们一个处分!”
说罢,核心组成员就纷纷走远了,有人还不忘上前对着她的书本恨恨地踩两脚。看戏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去,但没有一人肯上前来帮忙。
见这些人走远,原清婉这才缓缓半跪在地上,一件一件地将散落的物品捡回来,脸色苍白如纸。
直到她打包好东西,一路走回家,彻底躲开了人群的灼灼目光,她才瞬间泄了气一般瘫在地上,那些写满了恨毒之言的书本也瞬间散落一地。
内心的崩溃如海啸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所有的坚强和理智吞噬殆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滑落,伴随着她崩溃的哭泣声。
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连顾弘渊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难道说他也避之不及,要和她划清界限了吗?
她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弘渊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每响一声,她的心就沉一分。往日顾弘渊接电话很快,但今天直到冰冷的女声响起,他都没有再接电话。
原来顾弘渊也以为她伪造了数据,想和她划清界限了。。
那一刻,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化为了泡影,她一无所有了。
这天晚上,原清婉蜷缩在被子里紧紧抱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外界的一切伤害。泪水浸湿床单,她却无心去管,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将她远远地抛弃了。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但那些人远没有就此放过她。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本能地以为是顾弘渊,猛地清醒过来接起电话,却只听到一个冰凉的男声,“原清婉同学,马上来学校会议室,有事需要和你聊聊。”
听声音,似乎是校主任的声音。
她讽刺地扯出一抹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学校还是处分她了吗。
走到校会议室门口,她没有半分犹豫地敲门进去,用坦然的目光直面一桌子的校领导。虽然脸色因睡眠不足显得有些憔悴,但目光却倔强无比。
“原清婉同学,坐吧。”校主任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预料中的狂风骤雨般的指责谩骂没有到来,反而是客客气气。
“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份资料。”
一份资料在她面前摊开,她努力快速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由一开始的懵然,再到诧异,再到愤怒,最后变成了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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