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洛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好像做了个梦，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再睁眼时，自己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与上次不同的是，旁边传来机器微弱的运作声。

        绝望顿时涌上心头，她被困在了这。

        这时，秦淮也醒了。他守在洛念身边一整夜，人看上去憔悴得很，胡渣冒出来都没有来得及打理。

        “念子，你感觉怎么样？”秦淮内疚不已，医生说洛念是疲劳过度加上受到了惊吓，才会突然昏厥过去。

        洛念没有回话。她的脸没有什么血色，双眼空洞无神，手冰凉冰凉的，像个提线木偶。

        许久，她的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满是沙哑：“秦淮，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想到未来的日子，与其苟延残喘着，不如一刀来得痛快。反正在这个世上，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太少了。

        “你就这么恨我？”秦淮笑了，那一声笑尽是凄凉和沧桑。

        洛念摇了摇头，说：“秦淮，我不恨你，我根本就不曾爱过你。没有爱，又谈得上什么恨呢？”

        “你骗我！”秦淮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颤抖的声音早已将他出卖得干净，“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嫁给你，不过是我父母喜欢罢了。”

        这一瞬，仿佛时间静止了，秦淮能清楚感觉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在一刹那失去了温度。

        多么耳熟的一句话啊。

        他曾经对众人说，他娶她，不过是他父母喜欢罢了。

        如今却…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秦淮忍俊不禁，泪水却已模糊他的视线，顺着脸颊流淌。

        他的心好痛，一阵阵的抽搐，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啊…

        “所以，曾经所有的一切一切，你都是在做戏吗？”

        “是啊。”洛念答得干脆，“你不也是吗？”

        对啊，他也是啊…只不过这场戏他入戏太深，彻底陷进去了而已。

        爱情这玩意儿，果真比毒药还要毒上三分。

        “这场商业联姻的戏码，也该迎来它的尾声了。你说呢？”洛念平静地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神伤。

        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

        “如果我不肯呢？”秦淮问，“如果我就是要把你硬留在我身边呢？”

        “秦淮，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你要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相比一无所有，有个躯壳总归是好的。”

        洛念轻叹一口气：“我说过，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

        我或许没有法子从这里逃走，但我有千百种方法从这个世界逃走。”

        她的话说得决绝，秦淮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人只是活着难，死去可要容易太多了。

        秦淮擦去滑落的眼泪：“你再陪我三天，三天之后我会放你走，会立刻签离婚协议书，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要这三天，算我求求你，好吗？”

        秦淮从小就没有求过人，但洛念却让他破了戒。也是因为洛念，他第一次相信了神明，相信佛祖菩萨是灵验的。

        洛念偏头望向他，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吗？”

        秦淮苦笑一声：“我保证。”

        如果三天，能让离婚的事情变得简单，让自己重新彻底获得自由，未尝不是个值当的买卖。

        “好。三天之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此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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