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人嘴短
“有事？”
“我可都看到了。”江诹有点生气。
“这巧克力本来就是我的。”
“是吗？”
叶漓不耐：“你想怎样？”
不能和他硬碰硬，得智取，江诹想了想：“这样，你教我，我就放你走。”
“……不。”
正是晚读时间，各个教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读书声，两人靠得很近，却谁也不愿意让步。
那就进一步。
“好吧，不过这种行为真的要改。”江诹俯近叶漓的耳侧低声道，声音很轻，气息打在耳朵上，痒痒的。
叶漓失神间，江诹撞了他一下，巧克力就从他口袋转移到江诹手中，用计分表盖住了。
“操。”叶漓回神，口袋空了，耳朵升起一份燥热，他慌忙往回走，“送你了送你了，我不要了。”
“？”江诹愣在原地，这么简单？还以为会和他打一架呢。
晚读结束，校园安静了不少，五分钟后是晚自修时间，会有老师来上课。梁颂又去记了其他班的分，回来看见江诹在等他，不由感动，“好哥们啊！”
江诹说：“记这些分浪费了一个晚读，不太值当。”
梁颂笑了，“值不值当另说，主要有收获呀。”
他勾过江诹的肩，与他往下走，“我跟你说我刚没收了一块巧克力，准备充公，六班那帮人竟然想贿赂我，我看起来是会受贿的人吗？我当然……”梁颂边说边翻口袋，“哎，那块巧克力呢？”
“竟然没有？不可能啊！难道使用的障眼法？”他站在楼梯上狂翻。
“……”江诹本来想把巧克力还给他的想法破碎，他又不能说巧克力在他这，只能说：“先走吧，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一块巧克力而已。”
“也是，我发誓不是我偷吃哈，它真的不见了。”梁颂认真道。
“嗯。”江诹肯定道。
自修下课，江诹本来准备回家的，拐了一个弯，又往叶漓那个班走，人群都在往下涌。
他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叶漓下来了，身边依然围着人。他双手插着兜跟在后面，该怎么说呢？道歉好难，他这辈子没跟别人道歉过……
出乎意料，叶漓没回宿舍，他的身边渐渐没人了，他在往学校围墙的那个方向走。
七弯八拐躲了几个摄像头，叶漓打开手机灯光，往那块围墙缺口处照了照，这地很隐蔽，玻璃碎片被他来了几次清理过，就是草很高，又密，时常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蛇。
被咬一口就不值当了，叶漓往那块草丛里扔了几块石头，没声音后，才放心攀上墙壁，
吴建将围墙翻新增高过，致使壁沿有些打滑。叶漓咬着手机照亮，差一点点就上去了，就一点点。
“你要出去么？”
江诹的声音传来，他手一滑，直直往下摔。从上往下感觉撞倒了一个人，靠，狗血剧情绝不允许发生在他身上。
叶漓闭着眼睛，连忙滚落，胳膊肘被擦破了一块，刺啦啦地疼，他睁眼，本以为到了一个安全地点，眼前却是一个盘旋在草中的蛇，正吐着紫黑色的信子，眼珠子直溜溜看着他。
——
太近了，叶漓已经可以想象下一秒，他就被这蛇缠绕脖子窒息而亡了，他全身僵硬，看到蛇露出它的尖牙时，血液都凉了。
作大死，他还没买巨额保险呢！话说作死算意外么？能赔么？
应该不能，操，也太亏了，叶漓暗骂。
怎么样也该赔一点吧？
银行卡密码是什么来着，他那两千多块的遗产会怎么分配呀？
“你趴着干什么呢？地上很脏。”
“啊？”叶漓回神，那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他现在正在被人托提起来。
妈呀，他还活着。
江诹提着提着笑了，“你没骨头么？”
“撑一下会死？”叶漓抱住他，指尖抓着他的衣服布料，很紧。
没死成，刚才想到的遗愿倒是完成了。
“你是被吓到了么？刚才那蛇被我扔了，不用怕了，喂？”抱得太紧，江诹摸了摸他的额。
“打一架么？你差点让我没命了。”叶漓松开他，按着指关节道。
“？”
江诹挑眉，这变脸快的，他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不是么？扯平了。”
“平个屁！”叶漓踹他，真要和他打一架的节奏，抬手却扯到了刚才划到的伤口，一阵抽疼。
“出血了。”
江诹掰过他胳膊，神情很是关心。
“关你屁事。”叶漓甩开他，把手机捡起来，又径直往宿舍楼走。
“你不处理一下么？”江诹跟着他。
“离我远点。”
——真的生气了，江诹一天之内要道的歉，比他活了十七年的都多…
他拦住叶漓，“你不是要出去么？我带你出去。”
叶漓狐疑：“你能？”
“当然，但你得先去趟医务室。”
……
医务室还亮着灯，叶漓正要进去，却见江诹不动，他是准备站在门外等。
“你的胳膊不也擦伤了？”
江诹摇头，“我不太喜欢这种地，回去自己能处理。”
靠，你不喜欢这种地还让我来？说得好像我喜欢一样？叶漓也不动了，“我也不喜欢，那回去呗。”
“什么鬼？你不想出去了么？”
“想啊。”
“那你就先进去处理。”
叶漓耸耸肩，“我对这有阴影，我觉得我可以再爬一次墙。”
江诹：“……”
这是在和他赌气么…
他看了看叶漓的伤口，好在不渗血，但感染就不太好了。
“我进去你就进去了？”
“嗯？”
“那走吧。”江诹选择妥协，毕竟有他的错。
“嘶——你轻点！”叶漓抽气，感觉棉签在戳进他的皮肤。
陈愉是这的大夫，正给他抹药，“别动，再动更疼。”
“愉姐，你这手法是逐日退步啊。”
“没有，我对你比较随意，反正过几天还来，习惯点了。”
“……”
江诹听明白了说：“怪不得有阴影，原来是这的常客啊。”
叶漓：“滚！”
他处理好后，又等江诹处理，江诹没啥感觉，这大夫还挺温柔的。
“他弄的这伤？”陈愉擦着酒精问。
江诹想起叶漓摔下来他下意识去接的那一幕，说：“差不多，但我也有错。”
“什么错？”
江诹斟酌道：“不该……救他？嘶——”
叶漓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江诹二次负伤。
走读生的小牌子换成了门禁卡，每次只允许一个人经过，有保安在旁边看着，往返还有出入记录。
叶漓并不觉得江诹能带他出去，吴建这个老狐狸，经常揪出那些出入记录不合理的，对比当时的摄像头记录，然后把他抓住，来一个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关键是叶漓愣是找不到那摄像头在哪？
江诹在二十米外停住了脚步，把门禁卡给他，示意他先出去。
“……如果你害死我，我就把你绑起来，打到你哭。”叶漓放狠话，严重怀疑他的靠谱程度。
“嗤，我绑起来给你打，走吧。”江诹说。
叶漓顺利出了校门，然后看到江诹从保安室绕了出来，大摇大摆，手里拿着一盒马蹄糕，是刚才那保安大叔给他的。
江诹打开盒子说：“我经常忘带门禁卡，老吴就直接他说明了，我可以直接出去，那大叔人很好，有时候会给我留点吃的。要么？”
江诹的解释叶漓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拧着眉想：靠，这家伙竟然是个贵族vip。竟然有特权，他一生最鄙视贵族了。
他咬牙切齿，“要……”
“好吃哎。”
“一般吧。你这是饿了么？”
“不然我出来干什么？”
叶漓和他蹲在马路边，马蹄糕一块接一块下肚，自从方航走后，他的伙食质量大幅度下降，食堂质量倒是维持在一年前的低水平，他的味觉对食堂的菜表示嫌弃，他的胃又对饥饿表示抗议，到了晚上尤其明显，可惜他不是走读生，出不去。
“所以你翻墙是为了找吃的？”江诹问。
叶漓顾着吃：“嗯。”
江诹又问：“你没吃晚饭么？”
叶漓：“嗯。”
江诹：“那也不能翻墙呀，那里的蛇，老鼠，蚊虫那么多，墙也被修得很高，珍爱生命好吧？”
叶漓：“嗯。”
还挺好说话，江诹继续道：“那你别再惹事了呗，改掉以前的坏习惯。”
叶漓：“嗯。”
这是答应了？江诹又试探问：“好好学习行么？”
“嗯。”
江诹：“……”
听起来敷衍倒不像敷衍，但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如果真要说叶漓有特点，那就是他真的把“吃人嘴短”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也不计较江诹说什么了，反正就是点头加嗯。
一盒马蹄糕共五块，江诹吃了一块，他吃了四块，两手一摊，真的饱了。
这时江诹又说：“那你答应了，我们就一起学习，以后我辅导你功课。”
叶漓瞬间变脸：“你做梦呢？”
江诹：“？？？”
有人管管么？这里有人吃饱了不认人——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只是在感叹这马蹄糕真好吃，嗯~嗯~嗯，嗯——嗯！good”
江诹：“……”
叶漓想了想，忽然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那，你跟踪我么？你是吴建派来抓我的卧底么？”
“呃……”江诹摸了摸外套口袋，说：“那块巧克力还给你，很抱歉，误会你了。”
“嘁——”叶漓接过，把巧克力掰成了两半，连着纸包装分开，自己分了一块，又还给他，“送你了。”
这牌子江诹没吃过，蛮好奇的，他咬了一口，刚想吐，就被叶漓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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