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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百里长坡糙木剑


“我一人?”陈纯钧冷笑,道:“昔年能擒你,今日,便也可擒你!”

罡风谷中,青衫仗剑,恍若仙人,实在是威风无比,而远在罡风谷谷外几里远的秦墨,却是正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暗沉和罡风谷的追捕。

“咳咳……咳。”荒野上的少年咳出一口鲜血,他体内骨骼和经络还未生长在一起,此时体内气息不稳,只靠着那残存的一丝玄黄气吊着一口气,在荒原中奔走,路上,留下长长一串血迹,很是骇人。

他回头望去,身后,一袭有几道黑影奔走,那是暗沉的人,而另一边,则有几道紫色的身影,那是罡风谷的女官,这些人都是化神以上道行,莫说是他现在,便是先前未曾被剜骨取气,身上诸多重宝傍身,依旧不是这些人都敌手,更何况现在这般凄惨模样呢。

“我现在这般,没有经脉,修不得仙,没有赤龙骨,也修不得体,玄黄气废了,便是连念诵咒文都是艰难,如今,我还如何报仇。”少年瘫倒在地,看着远处追来的各个势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些绝望,鲜血汩汩流淌,地面上,染红一片,而望向另一方,不远处,竟是一座郁郁葱葱栽满树木的山坡,看去,足足有百里之远。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老剑神曾隐居的百里坡吗?”少年恍惚间自语,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便在草地上昏迷不醒,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胡思乱想着,自己会被暗沉杀死,还是会被罡风谷之人逮回去抽取赤龙血,当然,他更想要某位吴姓老人化作神虹而来,一剑把那个陈鹤劈成肉泥。

迷糊间,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此时,他体内那副新生的骨骼和皮肉融合,一股生机在其体内流淌,此地不知为何,阴阳气格外旺盛,竟是暂时让他这副疲惫不堪的身躯重新焕发了生机,而随着身体里再一次出现一点力气,他原本已然完全绝望的思绪随后又转动起来,也多出了一丝生的念头,拖着身体,奋力朝着那座荆棘遍地的百里长坡爬去。

血滴滴答答的落下,草地上留下一道浓重的血迹,他用尽浑身力气向前奔走,可身后的脚步却越来越近,一袭可以听到暗沉杀手因为迅速移动而留下的道道风声,而下一刻,便见那罡风谷的两名化神女官已然赶来,他们不欲伤其姓命,两人各持绳索抛出,便朝着秦墨左右手腕而去,瞬息间,便套住了他的左右手,将他生生拽住。

同时,远处那名暗沉的天字号杀手也袭来,朝着秦墨一剑斩去,正当他闭目等死时,却见那两个罡风谷的女官御使长剑挡住了暗沉杀手的这一剑,只见其中一人喝道:“奉谷主之命,活捉他回去,你暗沉中人莫要插手!”

“你奉你的谷主,我奉我家主子,这个人,不能留。”那遮住面孔的暗沉杀手冷笑一声,随后便窜了出来,一剑朝着其腹部刺去。

“你敢!”紫衣女官手中长剑一抖,一招云开雾散,从中划开,将那柄长剑格到一旁,随后手指在剑柄一点,长剑当空,便朝着那名暗沉杀手那里激射而去。

两方正斗得不可开交之时,那横贯百里的长坡忽然开始震动,几人纷纷朝那处看去,只见郁郁葱葱树林之中,一道青色的影子自下而上,凌空而起,仔细看去,竟是一柄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木剑,不等几人反应,木剑便急飞而出,在空中轻轻按下,看似轻描淡写,但那正在争斗的几人却是当场跪了下去,这自然谈不上什么威慑,而是因为,这一剑的压力,生生将几人压的跪下,不得动弹。

“大清早的,便在这里吵吵嚷嚷,烦不烦啊。”百里坡前,一个白衣老人缓缓走出,睡眼惺忪,显然是还未睡醒,在树林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高声叫道。

“在下罡风谷弟子,前辈请收手,不然此事恐怕便不好罢休了。”那紫衣女官咬了咬嘴唇,对着老人一拜,略带威胁说道。

“嗯?区区罡风谷弟子,都敢威胁我了?”老人微微一怔,随后手指在空中轻点,木剑落下,生生将其压下数丈之深,随后便听得咯噔两声,这两名女官的膝盖骨便顿时碎裂。

“你呢,哪家的?”老人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浑身一片黑的那名暗沉天字号杀手。

那暗沉杀手看四周景象,颇有种书中描写的圣地百里坡景象之感,而眼前还有这样一个道法深不可测的用剑老者,当时心中便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当即拜倒道:“小的暗沉弟子,见过齐老剑神。”

“你认得出我?”那老人瞪大了眼睛,问道。

“您名动天下,怎会有人不识得。”暗沉那位天字号杀手心想自己倒是猜对,不由得心里暗自庆幸。

“行了,那你便走吧。”老人缓步从坡上走下来,摆了摆手,那暗沉天字号杀手如释重负,当即便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随后,只见那老人挥了挥手,木剑一拍,便将两名紫衣女官如同拍苍蝇一般拍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不见,而那柄粗糙的木剑也回到他的腰间。

“小娃娃,你又是哪家的?”老人摸了摸木剑剑柄,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秦墨,问道。

“我是琅琊山秦晓生之子,苏牧首徒,秦墨。”秦墨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面前慈祥的老人拜了三拜,随即便晕倒在百里坡前。

“秦晓生?”老人的神情微微变化,似乎有些惊讶,眼睛不由自主的便看向腰间的粗糙木剑,自语道:“晓生啊,没想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老人搀扶其跪晕在百里坡前的少年,携着他走上坡内,那坡上有着十几座草庐,很朴素,但很干净,他将其放在其中的一间房内的床上,掀开他衣服,见到的却是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以他眼光,自然认出了这些伤的来源,不禁摇头自语:“剜骨,取血,逼气,断经,这具身体恐怕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了,真不知他到底受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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