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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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蜜獾一起捕什么?”金溟纳闷儿,“你不是不爱吃蛇吗?”
蜜獾和蛇鹫一起捕猎还差不多。
“鹿,太大,吃不完。”海玉卿咽了咽口水,“它有蜂蜜。”
金溟笑着随口评价道:“嗯,还懂物物交易。”
毫无杂质的黑眼睛看着金溟,表示不懂这个词。
“就算用不到,我们也是可以说话的,”金溟忍不住拿头顶了顶海玉卿的眼睛,“说话不一定非要有用,语言除了表达需要还能表达情绪,高兴就说出来,喜欢也说出来,以后我教你说话好不好。”
海玉卿专注的眼神开始到处瞟,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先叫一声……”金溟堪堪把脱口而出的“粑粑”两个字咬在嘴边。
不能再把海玉卿当成一个宠物来看,它有伙伴有群体关系。
让蜜獾听见他教海玉卿叫粑粑,恐怕暗戳戳的试探就要直接升级成不掩饰的敌意了。
他可打不过蜜獾。
金溟猛然坐起来,他终于想通浪里小白龙的违和感来自何处。
那是一只蜜獾吗?根本就是一个树懒。
所有的动作都如此不急不躁,甚至连说话和行动都能完全分开。
金溟甚至从头到尾就没看到过它同时进行两个行为,也没见到这只蜜獾有一丝冲动的情绪。
海玉卿遽然从金溟怀里落到床上,歪着头看过来。
“叫一声金溟哥哥。”金溟摸了摸海玉卿的头,觉得这个古怪地方唯一正常的就是他家小白花了。
“金溟。”海玉卿跟着一字一句重复。
金溟没心思再在称呼上占便宜,想要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蛇鹫也跟你们一起捕猎?”
“不。”海玉卿知道金溟想问什么,费力地说,“它在那边,不来。”
那边。
金溟皱着眉回忆,蛇鹫好像也提过“那边”,蜜獾离开时在洞口也说了“那边”……
“‘那边’是什么地方?”
“你出来,撞我,老虎,那边。”海玉卿急得满头大汗,它平时听的时候觉得说话挺容易,怎么真的说起来这么难。
“‘那边’是西边有老虎的森林?”
海玉卿立刻点头。
太难了,不想说话了。
“我从哪儿出来的?”金溟也觉得现在就指望海玉卿能给他解释清楚太强鸟所难了,不如先教会它好好说话,“你想说出现?”
海玉卿思索片刻,认真而严谨地摇头,“出来!地下。”
金溟哈哈一笑,拍了拍海玉卿较真儿的脑袋,从床上跳下来,问:“饿不饿,今天我们有兔子,还有鸽子。”
现在不适合跟海玉卿深入谈话,完全听不懂。
他是一只金雕,不在天上出现,难道还是从地上弹出去砸中海玉卿的?
海玉卿立刻放弃沟通,连连点头,都想吃。
金溟从哪里出来的对海玉卿而言都无所谓。
“等着,”金溟伸爪子拨弄着地上的肥鸽子,神神秘秘地眨眨眼,“今天的食材值得好好做一顿好吃的。”
今天不必为填饱肚子忙碌,终于有空尝试生火了。
茹毛饮血了好几天的金溟只是想想就想哭。
火啊,熟食啊,文明生活啊。
海玉卿默默重复着金溟的每一句话。
最开始是没人跟它说话,后来是不敢开口,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若不是这几年有黑卷尾经常在它身旁蹦单词,也许现在它已经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金溟喜欢说话,好像也喜欢听它说话。
金溟从洞外抱来一大把干草和几块木头,有扁有圆,一股脑儿扔在角落,砸起一片木屑。
那是他前几天挖木桩时掏出来的木头芯子,晾了几天,已经十分干燥,正适合做引火的火绒。
他捡了一块平整的木头,从中间小心凿出几个上宽下窄的小圆洞,又拿起一根圆木棍,比着小洞把一头削出尖角。
金溟把木屑分出一部分拢成松散的一团,垫在木板下面,又把两块加工过的木头拼在一起,用圆木棍的另一头抵在朝内倾斜的石壁上。
来回比量着削了几遍,终于调整好木棍的长度。这样木棍石壁和盖在地面的木板便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金溟晃动了一下三角形,满意地点点头,又拽过昨天带回来的藤条,缠在三角形中唯一能活动的圆木棍上。
这是钻木取火的一种方式,一般需要两个人合作完成,比一个人拿着木棍转更高效。
金雕的爪子抓握力很强,但是不够灵活,很难完成握住木棍不停转动这样的精细动作,
金溟改进了方法,用倾斜的石壁代替另一个人的固定工作,现在他只需要用爪子不停拉动藤蔓使圆木棍转动即可。
“这叫钻木取火。”金溟坐在地上翘着爪子做机械运动,不需要脑力,嘴便闲了下来,开始教海玉卿说话。
“钻木取火。”海玉卿认真跟着念。
显然它不懂这个词。
金溟并不意外,海玉卿只懂得简单基础的词汇,这很符合它原古鸟类的身份,如果它能背一首“鹅鹅鹅”才该奇怪。
金溟把四个字拆解开,一字一字解释给海玉卿听,正说到“火”字,木板下的木屑恰逢其时地冒出了一缕白烟。
金溟立刻扔掉藤蔓,微微抬起木板,轻轻吹着气把干草往里塞。
一缕火焰“哄”一下顺着干草蹿起来,明亮的焰舌张牙舞爪地吞掉白烟,浓烈地燃烧起来。
金溟把木板圆木棍和藤蔓迅速拨开,在火焰上搭上几条细细的干木棍,看着火焰稳定起来,才说,“这就是‘火’,火能带来温暖、光明。你看,是不是。”
海玉卿看着火焰旁的金溟,发音很重地重复:“火。”
黑羽毛在跳动的火焰中闪着金光,金溟笑起来的样子,温暖、光明。
火的味道有些熟悉,海玉卿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金溟站起来,抖了抖翅膀上的木屑,“待会儿把兔子和鸽子放进火里烤一烤,会比生着直接吃更好吃。我再去拣点木柴,回来马上宰兔子。”
等金溟捡完木柴回来,看见海玉卿正蹲在水潭边涮爪子,旁边摆着剥好皮的兔子和扒光毛的鸽子。
“你宰的,这么快?”金溟心里默默算了算,也就才二十分钟,海玉卿倒是利索。
海玉卿挑了挑眉,有点骄傲,“嗯。”
而后它又一字一句道,“我宰的,这么快。”
金溟笑得前仰后合,怀里的木头掉了一地。
他忍不住扑过来抱住白脑袋一阵猛rua,会说话的小毛孩也太可爱了叭。
“这只小鸟怎么一点也不懂谦虚呀。”金溟揶揄道。
海玉卿被rua得晕头转向,点点头,认真回答,“不懂,谦虚。”
“谦虚”这个词,不在海玉卿的词典范围内。
它等金溟像之前那样,给它解释这个词。
金溟差点笑到潭水里,抱着海玉卿满足地吸了两口,用下巴蹭着白脑袋,“这个词不用懂,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家的小白花单纯得像一块通透的玉,能一眼望到心里。”
金溟虽然还不能完全了解目前的处境,也能察觉出其中的复杂。这里仿佛并不是单纯的原始森林,蜜獾、蛇鹫都透着扑朔迷离,并且敌我不明。
这样的认知让他产生一种失控的恐慌感。
而一双纯净的眼睛,正能安抚这种孤独无助的恐慌。
海玉卿低头望了望自己心跳的位置,纳闷儿,“望不到。”
金溟把兔子鸽子放进潭里洗干净,用翅膀撩起几滴水弹在海玉卿的脑门上,被萌得已经快控制不住麒麟臂了,“够了,不许再说话,可爱到犯规了。”
海玉卿撇了撇嘴,又闭上,不太服气地在水里荡着自己的白爪子。
一会儿让它说话,一会儿又不让它说话。
哼,它还不想说呢,不够费劲的。
金溟洗着兔子,忽然看见一块白色的东西卡在潭边石缝里,才想起之前他准备宰兔子时被小肥啾们打断,而后骨刀掉进了潭水里。
再看看地上被撕成一条条的兔子皮,金溟才知道海玉卿是用尖喙宰的兔子。
“以后我们可以用刀子,比较干净,不会弄脏自己。这个就叫刀子。”金溟拿着骨刀把捡回来的木条劈干净,一面对海玉卿解释一面把兔子串起来。
海玉卿闷着头不吭声。
“怎么又不说话了。”金溟好想弹一弹白脑袋,可惜没有手指,只能拿翅膀拂了拂,“跟我念,刀子。”
刚才学的还挺认真,这才学了几句话,就开始偷懒了。
海玉卿不耐烦地挥开金溟,抬起头,带着指责的腔调一字一句道:“你不让。”
“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金溟说着,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失笑道,“那叫反话……其实我心里特别喜欢听你说话,但是害羞,就故意说不想听。”
“喜欢,害羞,反话。”海玉卿把这一个长句子消化完,在心里默默重复了几遍那句“喜欢”,却别过脸鄙夷道,“复杂。”
“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么复杂的话。”金溟把串好的肉架在火上,随口敷衍道。
海玉卿就像一个刚上幼儿园才开始学说话的孩子,理解不了修辞,只会听字面上的意思。
人类也并不是生下来就能掌握语言,从abcd到笔画顺序,从主谓宾补到修辞表达,从字词短句到诗词歌赋,都是一点点学来的。所以小孩要上学,社会要教育。
失去语言教育和语言环境,再聪明的人类也无法开口说话。
可是蛇鹫和蜜獾交流起来分明是毫无障碍。
金溟拿几根木棍固定出烤肉架,腾出空儿来,有点心疼,轻轻问:“你平时都是自己生活吗?只在捕猎的时候才和它们一起?”
海玉卿点点头,“自己生活,吃不完的时候和它们一起。”
“……”金溟上下打量了一遍海玉卿,回想起它打鬣狗时的战斗力,气愤道,“这哪叫伙伴,是蹭吃蹭喝吧。”
海玉卿明明自己就可以捕猎,根本不需要帮忙。
这不就是欺负孩子小不懂事,骗人家的棒棒糖吗?
“聊天还不带着你?”金溟更气愤。
但凡平时多跟海玉卿说上几句话,孩子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小结巴。
海玉卿回想起蜜獾它们的确经常背着它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在它面前时又闭口不言,认真点点头,“不带我。”
当然,金溟并不知道,海玉卿也不觉得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蜜獾老虎一张嘴,它就冷着脸一言不发拍拍翅膀飞走了,留下一地懵逼脸。
“以后我们不和它们玩了。”金溟转着烤肉架,气愤到无话可说。
“它有蜂蜜。”海玉卿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可行性,表示为难。
“……”金溟满脸恨铁不成钢,“喜欢吃蜂蜜?”
金溟一时分不出蜂蜜价值更高还是鹿肉价值更高,但是说破天蜂蜜也只能算零食。
拿零食换一顿饭,蜜獾倒是不傻。
海玉卿点点头,“好吃。”
“以后我去给你找蜂蜜。”金溟无可奈何,“我给你做更好吃的,做鸟要有骨气,咱不要它们的蜂蜜。”
打倒资本主义,拒绝不平等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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