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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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知急匆匆赶过来的小二姐,亦如春晓一样愣了好久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眼圈便红了。
她着急地走入客厅,爸爸一看小二姐来,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地站起来,急忙对小二姐说:“二子,你姑父被带走时,说让你赶紧让小马找下他父亲,”
小二姐听完,不觉一震,稍许沉默,对春晓爸爸说:“好的,三叔,我知道了,”
可她的心里却充满着五味杂陈。
小二姐的生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顺遂心愿,甚至比顺遂心愿更糟心的是因不被小马家的接纳带来了更多生活的种种牵绊。
就像这么紧急的档口,姑父临走时的嘱托,为难之际饱含和寄托着多少希望能有人为他说句话。
而小马的爸爸如今已经是县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是唯一还能跟亲戚扯上关系的人,可,却,从来都和她之间隔着茫茫一片结着厚厚冰块海洋的小马爸爸,即使小马是他血脉相承的儿子,却也因当初的背叛至今隔着万道冰山,不相见不来往甚至望都不望一眼,更不允许小马去望一眼。
即便如此,她也想赶紧和小马商量一下,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一丝希望,可她此时连小马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小马此时在哪里,临走时匆忙地告诉她,被安排到省城去学习,可省城这么大,哪里是他呆着的角落。
小二姐从来不敢和外人说的难过,直到今天她不得不直面正视它,尽管在孩子没出生之前就已经□□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但心里残存的希望,总在和小马携手向前走的日子里飘渺地升起,只不过这样的希望越来越飘渺,越来越虚无。
在那城郊结合处,一个几平方的小院子里,一间只有一个卧室的小平房,和一个简陋的厨房是她和小马结婚以来租下来的家,尽管简陋却充满着爱的温暖。
可这样的温暖渐渐地却只能她一个人独自体会,因为结婚后的小马被财政局的领导因工作需要隔三差五地安排出差,学习,考察项目,甚至越来越频繁,频繁到小马回家的屁股还没做热,还没和小二姐好好地过上一天,就又有了新的考察。
小二姐被检查出怀孕快三个月时,小马坚持让还在上班的小二姐辞职回家,不光是为了大人也为了孩子,而他自己尽管一百个不愿意派到自己头上的出差考察,可还是被频繁安排给他照来不误。
小二姐常常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有时发呆,有时因孕反应吐的死去活来,她很想让她妈妈来陪她,可一想,这才不到三个月,还有七个多月孩子才能出生,要出生时来陪着自己照顾自己的还只能是自己的妈妈,又怎么能这么早就让她来操心呢?
怀孕五个月时,小二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吓得泪流满面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如果不是此时小马急着出差回来往家赶,那已顺着大腿丝丝流下的鲜血,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小马和她失声痛哭,她以为小马是被吓着了,流着眼泪安慰他,可她哪里知道小马除了被吓着和对她的担惊受怕外,他着急出差回来还因为他的爷爷去世了,他想看爷爷最后一面被赶了出来,甚至爷爷的灵堂都没让他进。
他在门口看见了近一年没见到的妈妈,更显憔悴和苍老的妈妈,他的心更是碎的钻心的痛,他跪在爷爷家的门口,给爷爷磕头,他奶奶看见要来扶起他,可门被“砰”的一声关起来,将他隔绝在了所有亲人之外。
他不知是怎么走回家的,推开门,小二姐腿脚流着鲜红的血,痛苦地倒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他又吓的魂飞破胆,啊,生活,这个不久前还是生活宠儿的大男孩为什么竟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尝尽各种苦难,只因他的任性,他为爱情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紧接着她的妈妈生病住院了,得知消息的他心急火燎地赶去医院,可他爸爸冰冷的连病房都没让他进,他听到里面妈妈地哭泣声,他是哭着离开医院的。
小二姐从医院回来后,他请小二姐的妈妈来陪护着她,而他依然要不断地出差,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工作养家。
他不敢有任何对工作的怠慢,可有一天,他还是没忍住冲到局长办公室,问着这个曾经是他爸爸的下属如今是局里稳稳地一把手的王局长,问他为何自己的出差那么多,能不能安排的频率小一点,让自己多些时间学习。
王局长意味深长地一笑,沉默了片刻,说:“市场经济中,大城市不断出现新的经济形态,作为地方政府财政部门,需要了解考察各种新事物,新项目才能为地方经济做出更好的保障,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我和你爸看好的人才,所以趁着你还年轻多经历,多跑跑,多学习,开拓眼界增加阅历是大有好处的。”
小马突然深深地意识到,即使他爸将他从家扫地出门不闻不顾,却没有不管,而这样地管法是对自己的负责是爱是成长,还是对他眼中所有的局面是小二姐的缘故而产生的恨意和报复。
他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只觉得心好痛,那个高大慈祥说一不二的伟大父亲竟为了那可笑的尊严变成了这般,那一晚他回到家,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一句话不说喝的酩酊大醉。
心里反抗的种子在悄悄地萌芽,他知道在这个县城他永远都会如孙悟空跳不出五指山般受到各种管束。
小二姐生孩子时他没能在跟前,生完孩子还没能在跟前,当他看着他那娇嫩嫩的女儿时,他下定了决心,他告诉小二姐他要带着她们去外省生活,或许只有距离和时间才能让隔在父母心中的冰山得以悄悄地融化。
他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有任何抱怨,但无论被安排在哪里出差学习还是考察,他的身上都紧紧地带着书本,不但尽力的做好工作,更悄悄地争分夺秒地学习,他要考上外省一所大学的研究生,是他掌控自己命运眼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三天后,姑妈被放了回来。
优雅漂亮的姑妈,已变得面容枯槁,精神萎靡,乱糟糟的头发,失神空洞的眼睛,似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些审案的人不让她睡觉,三天三夜不让她闭眼,轮番审,让她精神极度奔溃。
与此同时,根据姑妈的交代,办案人员在家里的米缸,卫生间的屋顶,煤气罐下找到了总计一百万元现金,和金条,首饰几十根。
在那个社会平均工资三百多元的当时,一百万元犹如天文数字诈晕了几乎全县人民,那是一个普通工薪族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挣不到的钱,顿时间哗然一片,甚至街头巷尾,农家地头都充满着纷纷议惊讶议论。
姑妈的家族更是像炸开了锅,除了之前的担心难过,那经济紧张得盖不起高高地大瓦房地小叔家,那为了能买辆小货车给孩子跑运输眼巴巴地去找姑妈借五千元的大伯家,甚至将家里全部积蓄给了小二姐做嫁妆而捉襟见肘的二叔家,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起早贪黑的春晓家。
还有那姑父的众多兄弟子妹哪一个不是在为农村为盖房,为孩子结婚,为做生意,为几百元的收入奔波劳顿,困难重重的他们,担心难过中强烈地多了份埋怨,为什么这么有钱却对我们却这般小气,哪怕稍微资助一下她们,也不会白白地交出着么多钱,更生气地大伯,眼巴巴地去借五千元,姑妈都没有借给他,说家里没有钱。
人心啊,总归是复杂,即便姑父解决了这些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家所有孩子的就业,给他们从农村带到城里,可这明晃晃的一百万元还是砸出了这些亲人们不是滋味地不满和恨。
初三第二学期,开学没多久,姑父因涉嫌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罪被判刑十年。
很快就要迎来中考的春晓,心里无言的难过,听着同学们八卦般地议论着纺织厂厂长李山的各种夸大虚无地小道消息,她悲痛般地沉默下来。
班主任找她谈过话,整个学校也只有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知道她和姑父的关系,班主任让她不要有任何心里影响,那是成年人对自己行为地负责,在这关键时刻,让她好好复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
她无言地点点头。
尽管周末初三学生已经不再像之前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一天休息的春晓还是一到周末就骑着她的自行车到姑妈家逛一圈,陪着小青青玩玩,笑笑,帮着姑妈打扫打扫卫生,早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家里,清净而落寞。
听着姑妈那无奈的唠叨,“朝中无人别做官,你姑父帮了多少人,让厂里的效益变得多么好,可一出事所有人都避开他所有功劳都瞬间抹销掉,就连那小马的父亲不但不帮着说句话,还踏上一脚,真的是人心可谓啊。”
春晓似懂非懂地听着成年人世界里的感叹,带着不可名状的心情回到学校,距离中考还有两个多月,学习的压力越发紧张了。
晚自习下课,黄小云在春晓的班级门口等她,红肿着眼睛,脸上还处处是泪痕。
“怎么了,黄小云,怎么了,”春晓连忙将黄小云拉到路的一边。
“春晓,我,我要走了,”黄小云抽噎着说。
“走,去哪里,很快就要中考了,你要去哪里?”春晓着急地问。
从黄小云断断续续,带着哭声的说话中,春晓才知道黄小云被年级主任劝退学了。
那不解,诧异和生气愤怒都瞬间冲进春晓的脑海,“为什么,马上都要考试了,走,我们去找年级主任问个明白,”春晓拉着黄小云就要往办公室走去。
可越发哭的稀里哗啦的黄小云,却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后来,春晓才知道,在她和黄小云因对异性之间的交往持不同意见和态度而略有疏远不再经常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黄小云已经在校外谈了多个男朋友。
并且还因为前任现任男朋友之间的争风吃醋发生打架斗殴被派出所找到学校的事情,还不止一回两回,更是和社会上那些小混混搅在了一起,成绩也成为了班级的倒数。
当晚,黄小云便走了,望着夜幕里缓缓消失的背影,春晓的心难受极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了,那个周末春晓在从姑妈家出来时,绕到了大运河堆,在她和胡芳经常玩耍的那棵柳树下,她拿出胡芳的来信读起来。
胡芳在信中和她分享在家乡中学的开心和忧愁,也满怀着信心和憧憬地告诉她,她会来城里和她一起的,因为重点中学高中阶段的选拨是面向全县范围内的所有中考生,不再受户口性质,地域学校的限制,而她的成绩在学校排名前列。
春晓不禁微微的一笑,她为好朋友胡芳感到高兴,可她,还会在这里继续读书吗?
她随手捡起身旁的小石子,使劲地抛向这千百年来缓缓流淌地大运河,竟不见任何回响,她伸出手轻轻捏住落在胳膊上的毛茸茸的柳絮,抬起头,才看见雪花般的柳絮正满天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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