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潜规则

和颜子吾一番对话后，罗漫笙发现这个小姑娘似乎对养猫很内行，忍不住问：“你是也养过猫吗？”

        “是呀！我家大橘今年都15岁了，老当益壮呢！”颜子吾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找自家大橘的照片，“我小时候总从家里偷香肠去喂它，后来它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求投喂，我妈心软禁不住我磨就允许它进门了，结果后来我妈对它比对我这个亲闺女还亲。”

        颜子吾把手机递给罗漫笙，给她看大橘的照片。

        大橘虽然脸型不及小包圆润，但看它在人怀里的比例就能判断出这猫起码得十四五斤。

        “漫笙姐，今天竞演我要是真的拿了冠军，晚上能不能去你家庆祝？顺带看看你家小猫！”颜子吾突然说。

        “可是我家小包有点怕生……”罗漫笙有些犹豫，何许和尹萌萌每次去家里找她，小包都会吓得在窗帘下面瑟瑟发抖。

        “我最擅长和猫打交道了，绝对的吸猫体质！”颜子吾软声求她，“我打从来了洛城以后就只能靠着跟我妈视频远程吸猫，真的好想亲手挼一挼真猫！”

        颜子吾撒娇的样子让罗漫笙想起了曾经的陆筠。

        罗漫笙忽然想起她有次跟陆筠去逛街，陆筠排队买饮料的工夫有个二十来岁、模样甜美的女大学生过来找她问路，罗漫笙为她热情指路后收获了一个醋意满满的陆筠。

        陆筠一脸怨气地说：“女人啊！永远喜欢20岁的女孩子，你说，你是不是嫌我年老色衰了？”

        罗漫笙哭笑不得，她喜欢陆筠又不是因为她年纪小，只是恰巧喜欢的那个人二十岁而已。

        她饶有兴味地打量起颜子吾，二十出头，模样讨喜，在冉织筠的认知中应该是罗漫笙喜欢的类型。

        罗漫笙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不太成熟的小想法——或许她可以借着颜子吾简单试试冉织筠，要是冉织筠心里还有她那就好拿捏了。

        虽然这种自大的念头可能性极低，但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她假装被说动了，点了点头：“但必须是冠军哦，第二都不行！”

        颜子吾猛地点了几下头。

        说起来颜子吾的“签运”很好，22个歌手她第16个出场，前面几个实力又都比较弱，对她构不成威胁。

        罗漫笙之前观摩彩排，觉得颜子吾前面三四个歌手的选歌风格接近，改编又没有新意，连着几首听下来观众肯定会审美疲劳，可以说给颜子吾做了最佳反衬。

        现场情况完全如罗漫笙所料。

        到第十五个选手演唱时，罗漫笙明显感受到了身后观众的疲惫，尽管主持人再三调动观众情绪，观众的尖叫声和呐喊声依旧很敷衍。

        主持人为颜子吾报过幕、舞台灯光暗下的时候，禹空还特意凑过来跟罗漫笙耳语：“你给子吾选的这首歌太敷衍了吧？完全口水歌啊！”

        说是耳语，其实麦克是全程收音的，如果需要后期老师完全可以把这句话剪进去。

        罗漫笙淡淡地一笑：“你知道《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的好逑汤吗？”

        禹空一愣，他看过《射雕英雄传》的小说，但对里面的菜真是毫无印象了。

        “乍一看是颗普普通通的樱桃，其实里面装着斑鸠肉！”罗漫笙解释。

        禹空还是没明白，好在此时前奏声已响起，两人也不好再窃窃私语。

        颜子吾长相和声音都很甜美，但小甜歌通常都不适合比赛。既然要逆袭，就得给观众制造惊喜。

        所以罗漫笙干脆给颜子吾挑了首传唱度特别高的小甜歌，然后再亲自操刀改编，把后面重复了好多遍、让人越听越腻的副歌直接自然过渡成了歌剧的咏叹调，还加了女高音花腔，整个歌曲的逼格和意境瞬间升华了。

        颜子吾这种甜美系的女生如果通篇唱美声只会吃力不讨好，罗漫笙只在高潮处加一段，不至于体力消耗过大还能给观众惊艳的感觉。

        为了那段半分钟的歌剧，罗漫笙还特别发动关系找人帮她制作了交响乐的伴奏，配上恢弘的舞美，现场观众顿时困意全消，一片沸腾。

        娇小的女生竟能发出那么浑厚的声音，罗漫笙甚至已预测了节目播出当日的热搜——

        【颜子吾《王牌唱片》神级现场】

        特写镜头落在罗漫笙脸上，她对颜子吾的欣赏溢于言表。

        “还是独生子女好啊！”禹空笑着调侃。

        “是呀，就这么一个孩子，不在她身上使劲儿在谁身上使劲儿呢。”

        众选手无不向颜子吾投去艳羡的目光，后悔自己鼠目寸光居然放弃了罗漫笙这条粗壮的大腿，此时如果再去抱肯定比不上颜子吾这种“亲闺女”了。

        颜子吾的这个冠军拿得毫无悬念。

        但比起拿冠军，去罗漫笙家看猫似乎更让她高兴。

        颜子吾确实如她所说很招小猫咪的喜欢，小包见家里来了陌生人只短暂地藏了十多分钟，便好奇地暗中观察起这个小姐姐，见小姐姐似乎没什么恶意又壮着胆子凑近了闻一闻。

        颜子吾抓住时机伸手轻轻挠了挠小包的下巴。

        小包起初还傲娇地抗拒，但没过多久就被颜子吾专业的撸猫手法征服，投降般仰卧在地上，露出自己的白肚皮。

        “你看，它很喜欢我！”颜子吾干脆把小包抱在她腿上，玩弄起她粉色的肉爪。

        “漫笙姐，你多久没给它剃爪毛了？”

        “爪毛？”

        颜子吾的问题触及了罗漫笙的知识盲区。

        “就是小猫咪指缝间的毛啊！”颜子吾招呼罗漫笙过来看，“你看它的爪毛几乎要盖住肉垫了，这样它跑起来很容易打滑的。”

        这么说起来罗漫笙确实见过小包跑猛了刹不住车撞墙的情景，她当时还不厚道地嘲笑了小包。

        “那要怎么剃？”

        “有专门的电剃刀，”颜子吾见罗漫笙一脸茫然，叹了口气，“算了，我在网上买好下次过来帮小包剃吧！”

        因为小包的缘故颜子吾成了罗漫笙家里的常客，给小包剃爪毛、剪指甲、洗澡变成了颜子吾的副业。因为白天两人都有工作，颜子吾只能晚上来，有时候忙活得太晚了干脆就在罗漫笙家留宿。

        “热情好客”的罗漫笙特意把留给父母来住的房间收拾成了客房，色彩艳丽的大花床上用品四件套换成了简约的灰白条纹。

        《王牌唱片》这边因为首次竞演罗漫笙和颜子吾拿了不错的成绩，不少选手纷纷转入罗漫笙麾下。

        有个叫杨悦的歌手，也是冠世传媒旗下的艺人，说起来算是颜子吾的对家。她想着从第二轮竞演开始“舔”罗漫笙应该也为时不晚，于是学着颜子吾的样子一口一个“漫笙姐”，忙前忙后地献殷勤。

        罗漫笙对她始终客客气气的，不如对颜子吾那么亲热。

        有嘴碎的夹在中间说些风凉话：“颜子吾是人家亲闺女，你这么没眼力见儿地过去讨什么没趣！”

        “你第一轮选导师的时候对人家罗老师躲避不及，搁谁不得记仇！”

        罗漫笙倒不记仇，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擅长社交的性格，跟颜子吾走得近一是颜子吾在所有人都嫌弃她时愿意站出来给她撑个场面，二是颜子吾常去她家照顾小包，两人确实是超出合作关系的熟络。

        而且罗漫笙其实也并不偏心，杨悦声音沙哑低沉，适合唱些哀伤走心的歌，以情感动人。但杨悦觉得这类的歌并不能体现她的实力，用来比赛肯定拿不到好名次。

        两人为此还发生了争执。罗漫笙觉得既然你选了我当导师就该信任我的判断，杨悦却认为自己不过是罗漫笙捧颜子吾的垫脚石。

        争吵之后杨悦也有些后悔，晚上邀罗漫笙私下吃个饭，想好好跟她交交心，谁想罗漫笙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理由是晚上颜子吾要去她家给猫剪指甲。

        杨悦气得炸了肺，罗漫笙这个理由敷衍不说还提到了她最忌讳的颜子吾。

        当晚带着颜子吾回家时，罗漫笙发现有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尾随着她们进了楼门，鬼鬼祟祟地在信箱附近徘徊。她假装没注意到，自然地把手臂搭在颜子吾肩膀上，谈笑风生。

        鸭舌帽男子并没跟她们一起进电梯。

        没多久罗漫笙便喜提热搜。

        有狗仔拍到颜子吾深夜与罗漫笙亲热地一同回家，次日清晨才离开。

        这个时间节点刚好卡在《王牌唱片》放出首次竞演的预告，为了制造悬念，节目组剪了段颜子吾演唱片段的交响乐伴奏，候演室里的众歌手一脸惊讶地感慨：“罗老师为了子吾这是拼了！”

        两个内容结合在一起食用，很快就有营销号发文说颜子吾靠xx换取资源，还暗指罗漫笙是姬圈大佬，喜欢潜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罗漫笙很佩服营销号的想象力，也算不辜负她频繁邀请颜子吾去她家吧！

        看到这条八卦的冉织筠远没罗漫笙那么淡定。

        冉织筠回忆一下自己三天攻略罗漫笙的全过程，深知这个女人根本经受不住年轻的小姑娘的疯狂攻势，尤其颜子吾还长得乖顺可爱，有一张能言善道的巧嘴。

        回想起那天晚宴罗漫笙和颜子吾眉来眼去的样子，冉织筠无论做什么都始终心不在焉。

        她把热搜截了个图发给助理王薇，让她去调查下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王薇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查出杨悦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她先找人偷拍罗漫笙和颜子吾，再找营销号带动舆论风向。

        “我就知道这种事肯定是看图说话！”冉织筠如释重负的一声轻笑。

        王薇非常不识趣地反驳：“虽说是看图说话，但图保真，颜子吾确实大晚上的跟罗漫笙回家了，还在家里过夜了。而且放出的图只是冰山一角，据我调查颜子吾近来频繁出入罗漫笙家。”

        王薇摆明了是拿小锥子往她心窝上戳。

        冉织筠脸上露出了个虚伪的假笑：“姐，不会说话就把嘴留给有需要的人。”

        王薇笑着撇了撇嘴：“怎么，现在实话实说还有错了？莫不是你看前妻比你先找到新欢心里不爽了？”

        冉织筠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个小麻花：“你就不怕有人在我办公室里放了监听设备？”

        “我每天都帮您检查，没问题的！”

        这是重点吗？冉织筠是不想让王薇再提起她和罗漫笙的婚姻关系。

        “行了，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指示。”王薇不再和她玩笑。

        “撤热搜，关于这件事的热搜出一条撤一条，黑红也不行。另外也找人拍一拍杨悦吧。”冉织筠一脸要搞死杨悦的凶相。

        王薇叹了口气：“小公主，我为什么觉得你比鹿鹿还能胡闹呢？杨悦再怎么说也是你自家的艺人，要是让岳清濛知道你用公司的资源搞自家的艺人，她会在你爸那边怎么嚼舌根？”

        冉织筠哑口无言。

        “那算了吧，当我刚才脑子坏了。”她颓废地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她对杨悦的厌恶似乎有些没来由。

        “要保持理智哦！”王薇笑着出了冉织筠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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